[无惨炭]别惹寡妇 第22章 稻玉狯岳

无限城，深藏于地底之下的特殊密闭空间，里面的建筑物颠倒错乱。白天不会有阳光渗透进来，是鬼族的绝佳藏身之地。

现在，我妻善逸在这空间内迅速游走，他步履稳健，眼神坚定，明明身在鬼巢，脸上却全然没有平时的惧色，犹如一道黄色的闪电，不偏不倚地向目标进发。

“能听到声音，那家伙很可能就在附近...”

“不可原谅！绝对不能放过那个混蛋！”

善逸心中一阵苦涩，随即又被名为“恨意”的巨大浪潮所席卷。稻玉狯岳，他的师兄自甘堕落，背叛了鬼杀队。师父因此懊悔无比，按照队规，他独自一人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切腹自尽。

到了...善逸在一道屏风前停下脚步，那便是声音的来源。

“你在那里，对吧，”善逸极力抑制语气中的愤怒，“我知道你人就在那，快出来！”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师兄，”屏风被缓缓推开，一道身影从中走了出来，“虽然比当初有了那么一点进步，但你的打扮还是那么穷酸啊。”

眼前的少年刚转化为鬼不久，两颗虎牙变为用于嗜血的獠牙，耳朵尖细，皮肤惨白，原本是眼白的部分却是黑色的，脸颊两侧各有三道黑色虎纹状的鬼纹。

善逸将目光转移到狯岳的脖颈，除了勾玉项链，一道黑色纹路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明显，这大概也是鬼纹。

“狯岳，我早就不把变成鬼的你，当成师兄看了。”善逸冷冷道。

“呵~你还真是一点没变，”狯岳丝毫不在意善逸不友好的态度，依然笑着嘲讽道，“个头矮小，打扮穷酸，一副软弱无能的模样，话说你当上柱了吗？能使用除了一之型以外的剑术了吗？”

“不过是为了凑数，给了你一个十二鬼月末尾的位置就得意成这样。”善逸脸色阴沉道。

“哟，”狯岳眉毛上挑，“哈哈，看来你这小子嘴上功夫倒长进不少。”

“你为什么要变成鬼？”

“哈哈，就凭你？”

“身为雷之呼吸的继承人，为什么变成鬼？”善逸脖子上的经络暴起，怒道，“都是因为你变成了鬼，才害得爷爷不得不切腹自尽！”

“你知道吗！？他连介错人都没有！就那么孤零零地切腹而死！爷爷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就因为雷之呼吸的继承人里出现了这只恶鬼的缘故！”

“对，他死了，这关我屁事，那又怎么样，要我为他难过，还是要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才不管那些对我做出正确评价的废物们的死活！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只会...追随那些慧眼识珠的人！”狯岳说完这话，感觉畅快极了，多年压在心中的紧张与不安在这一刻全部发泄。

“听到那个老家伙死的如此凄惨，倒让我出了一口恶气，当初我明明在训练上花了那么多功夫，最后居然让我...跟你这样的废物一起当继承人！”

“就算他曾经是柱，我也跟这种老糊涂没什么好说的了！”

“爷爷他才没老糊涂...”善逸攥紧拳头，用平生最恶劣的语气说道，“如果我是废物，那你就是垃圾！只能选择唯独只会一之型的我，和唯独不会一之型的你当继承人，试问这世上还有比爷爷他更凄惨的人吗！？”

“别tm把我与你这废物混为一谈！”狯岳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他讨厌我妻善逸，发自内心地厌恶。

稻玉狯岳不讨厌废物，相反，同龄人越平庸，就会衬的他越优秀。他讨厌的，是那些明明不努力却依然能获得优待的人，凭什么要把好的资源给那些家伙，这不公平！

我妻善逸就是这一类人都典型代表。明明老师将他买下来，给他吃食和住处，让他当继承人。他却天天想着逃避训练，摸鱼打诨，还有脸向老师讨价还价。

狯岳一开始对他这个新师弟嗤之以鼻，认为老师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赶出去，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老师还是在劝他练刀，一点都没有把他扫出师门的意思。

为什么？狯岳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因为老师很喜欢善逸。不然，谁会留下一个吃白饭的废物。

他这个师弟啊，油嘴滑舌，会向老师撒娇，讨他老人家的欢心。狯岳恭敬地喊“老师”，善逸却亲昵地叫“爷爷”。

虚的，这都是虚的！狯岳把更多的心力投身于呼吸法训练，他渴望着老师能够回心转意，再多看他一眼。他不知道“爱哭的小孩有糖吃”，大概是因为他曾经也试过，泪水除了湿润因流浪而干裂开的嘴唇，其他什么用都没有。

终于，狯岳用最快的速度熟练掌握了除了一之型”以外的所有招式，他成功获得了赞扬，老师说他是个令人放心的孩子，以及...让他以后多多关照我妻师弟。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管那个垃圾！

从那之外，狯岳独自一人挥舞着日轮刀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在有意无意地躲着桑岛师傅，该学的已经全部学完了，一之型又不肯教他。老头估计现在还在找那个躲避训练的废物...他们两个其乐融融的，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像一对亲爷孙......真恶心。

反正自己就是个多余的外人...

狯岳觉得自己在桃山快呆疯了，他期盼着入队考核的日子...只要加入鬼杀队，远离他们，就不用担心被抛弃了...

“雷之呼吸四之型，”狯岳拔出背后的日轮刀，身体周围爆发出大范围的黑色闪电，“远雷！”下弦之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善逸的面前，发起突击。

“噗-”刀刃没入□□，溅出一道血柱，可受伤的却是狯岳。

善逸保持着进攻的起手式，身上散发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气息，看似并没有移动，“太慢了吧...垃圾！”

狯岳一个踉跄后稳住脚步，然后迅速退到安全位置，下意识地捂住右锁骨，伤口已经恢复如初，但新上任不久的鬼月仍心有余悸，震惊之余，是一股无名的恼怒。

我妻善逸这废物为什么和平时判若两人，那个黄毛，成天就知道哭鼻子，没有半点自尊和毅力可言。但就是这样一个垃圾，臭老头居然让他和我一起当雷之呼吸的继承人...说不定，老头还给他开了小灶！所以...所以...

“你们师徒，通通都该死！！！”狯岳脸上的鬼纹颜色变深，他吼道，再次有了动作。

“雷之呼吸二之型 稻魂！”漆黑的闪电如魅影般向善逸袭去，狯岳在刹那间发出了五连击，招招命中。

“你吃了很多人，对吧！现在的你，已经连善恶都分不清了吗？”善逸口吐鲜血，沙哑地问道。他不明白，狯岳再怎么讨厌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对桑岛爷爷恶言相向。

爷爷一直在我面前夸他，让我多向师兄学习，我照做了，尽管狯岳对我不理不睬，我也在一直努力地向他示好...爷爷，是真的把狯岳当成是他的骄傲啊...

吃了很多人嘛...狯岳回忆起在无限城的日子，和在鬼杀队没什么区别，没有娱乐，日程被高强度的训练和学习排满...尽管这是他强加给自己的，但狯岳却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没有人与他争抢东西，前来学习刀法的鬼少之又少，就算有，黑死牟也更加偏爱愿意在呼吸法上花功夫的他。白天的学习同理，祢豆子会在讲台上笑成一朵花，向所有鬼宣布他的理科小测是第一名，比他等级高的上六兄妹也会不情不愿地给他鼓掌。

这才是他想要的，他能靠努力得到相应的回报！

“...黑死牟大人，您不吃吗？”道场内，训练结束的狯岳闻着员工餐的血腥味，早已饥肠辘辘，可上位者不动筷子，狯岳自然也不敢吃第一口。

黑死牟解释说自己不需要大量进食，并且只想要通过进行纯粹的训练变得更为强大。闻言，狯岳顿时觉得眼前的人肉不香了，他开始思考自己自从变鬼以来是不是太不克制了，黑死牟会不会因此讨厌他。

“没有必要...”黑死牟像是看出了狯岳的心思，“多吃点...你还在鬼化的初期...要有足够的营养支撑...况且...”

“马上就要决战了...无惨大人需要的是强大的战力...”进食是鬼增强力量最原始，最有效的方法，员工餐的分量也因个体转化成鬼的时间而不同。

黑死牟将自己的那份食物移到狯岳的面前，“还有，记得劳逸结合...静下心来思考...”

呵呵，虽然日子短，却无比地愉快。

“我当然能分的清善恶！那些慧眼识珠，并且认同我实力的人就是善！那些有眼无珠，不认同我实力的人就是恶！”

黑死牟大人，我定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妻善逸根本不足为惧，就算他再怎么进步，也不可能与十二鬼月匹敌。

“三之型 聚蚊成雷！”

“六之型 电轰雷轰！”

接二连三的攻击击中善逸，更糟糕的是，他那流血的伤口也在被狯岳的血鬼术吞噬。雷之呼吸将善逸脚下的楼道劈得漆黑，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重量。

“咔嚓--”地板断裂，善逸堕落。

狯岳见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垃圾就是垃圾，一辈子都是垃圾。

“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是特别的！”狯岳发出胜利者的宣言。在鬼杀队被排挤，背后说坏话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告诫自己不要与其他人起冲突的。

他优人一等，所以不屑于与那群人厮混争吵！

狯岳站在走廊处，欣赏着善逸的下坠。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小混蛋绝对活不成了。我要立功，然后无惨大人就会分给我血，我就能变得更强，进行换血位战！末尾鬼月的名声的确不好听...有了，先对那个蜘蛛小鬼下手吧，早看他不爽了，仗着大人的宠爱出言不逊！

不知道为什么，狯岳一直在发出不满的声音，他那心中用来盛幸福的箱子开了一个洞，要是不尽管察觉到这一点，补上的话，就不会得到满足。

我妻善逸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他踩着右楼道的侧边，用力一蹬，借力向上。

对不起，爷爷，我们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

他还有余力吗？狯岳虽然诧异，但并没放在心上，所谓“垂死挣扎”也不过如此。

对不起，哥哥...

“雷之呼吸七之型，”狯岳很快就要被自己上一秒的想法付出代价，因为下一秒，他的脖子处传来了一阵剧痛，“火雷神！”

完全没看到！狯岳人首分离，因为重心不稳摔出楼道外。刚刚那是什么招式，完全没看到！狯岳的眼睛死死盯着在他上面的善逸，怎么可能！他输了！他怎么可能会输！

“真tmd该死！不出我所料！那个老不死的！果然单独传了什么绝招给你！”

“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只属于我的战技...真想用这招与你并肩作战啊。”

善逸说了什么，狯岳听不到也听不进去了...鬼死后会有回马灯。可脑袋里没有出现自己流浪街头，喝泥水度日的日子，也没有因为偷钱被谩骂，在晚上被赶出寺庙外，最后打翻紫藤花香炉的记忆。

“稻玉狯岳，你给我听好！你讨厌你师弟也好，哪怕是希望他立马坠入地狱也罢，这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我不希望你把情绪带到工作与战斗上，因为那会要了你的命！”

那是狯岳印象中...鬼舞辻炭治郎第一次生气，以温柔与仁慈著称的鬼后，发起火来，身上鬼气与威压完全不输鬼王。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这样？一开始，狯岳以为只是和炭治郎简单的切磋，可没想到，炭治郎在中途提了一嘴善逸。

我妻善逸...狯岳对桑岛师傅的一切异常敏感，他暂时忘记了一旁的黑死牟，也忘却了炭治郎的身份，招式愈加凶狠，甚至还出言不逊了几句。

“你的呼吸乱了，”炭治郎挑飞了狯岳的刀，一个肘击击中狯岳的腹部，然后用自己的日轮刀插入他的双手，将他定在地上。

狯岳吃力地抬头，他讨厌炭治郎居高临下的态度，明明看上去还是个小鬼。

“你也看不起我...你tm也觉得我不如那个废物！”

于是，炭治郎说出来了上面那一番话，“你的身上散发出愤怒的气息，刚刚的攻击也只是意气用事，暴露了许多破绽。”

炭治郎蹲下身子，叹了一口气，“或许你在鬼杀队听过这样的说法，以愤怒与仇恨为动力，可那通通都是屁话，也许对人类有用，但对于我们体质基本开发完全的鬼来说，愤怒只会扰乱我们的思维。”

“下弦之五因为轻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导致判断失误，差点送命，你也想像他一样吗！？”

“好好听大人的教诲...”本来一直沉默不语的黑死牟道，“被一个人...牵动情绪一辈子...是件很可悲的事...”

狯岳从黑死牟的语气中感受到无尽的悲伤，他后悔了，或许我妻善逸一直在积累力量准备最后一击，但他因为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没有注意到，甚至最后都没意识到死亡的到来，洋洋得意，轻敌而死。

稻玉狯岳还记得事后，炭治郎不仅没有向无惨汇报这件事，还给自己当日的员工餐内多加了一些稀血，以示“切磋过火”的道歉。

狯岳依然在坠落，他还有好多脏话、抱怨，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ps：狯岳没死，孩子要吃亏才能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