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完红豆饼后,准备开溜的白柳先生还是被正义的陆警官给逮住了。
“你小子先别溜。”陆驿站鬼鬼祟祟的揽住白柳的肩膀,东张西望了一会才拉着他狂奔向住院部。
“什么事这么急?”
“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滴滴作响,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混着淡淡的蘑菇味,白柳微妙的挑高眉毛,视线牢牢的定格在病床上女孩苍白的脸上。
漂亮的,易碎的,和他长相相似的。
“这是谁?”
“说实在的,我也不太清楚。”陆驿站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后脑勺:“这孩子是队友前几天从那家福利院水塘里捞出来的,我是后续跟进调查时才看见的,就问你怕不怕吧。”
“这小孩也是命途多舛,两岁因为残疾叫人扔福利院门口了,五岁本来有家外国夫妇愿意收养,名都取好了结果来接孩子半路上轮船出事,小孩又没人要,今年十二岁,于中毒案前五天溺水昏睡至今。”
“情况是这么个情况,你看着办。”
“我怎么办?”白柳拿起了床头的那只兔玩偶:“在没有进行亲子鉴定的前提下我是不会贸然认领一个十二岁的妹妹。”
“再者,如果她真的是我妹妹,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没有精力再去养育一个残疾的孩子,就算接受了也是扔到福利院让他们帮我养。”
“陆驿站,你什么时候不按规矩办事了?”
陆驿站:……
妈的自从老子认识这小疯子她身边就白六一个成年人自称她爹,我上哪凭空给她变出来个爸妈啊?
虽说他打心眼里是不想让这小疯子和白柳接触,可以现在唐二打的疯劲不是没有可能做出拔阿迪雅希丝氧气管这种事。
“对了陆驿站,”白柳轻飘飘的语气却砸下一颗重雷:“刘佳仪不想你当爹,你和点姐换个目标不就好了?”
“刚好面前就摆了个现成的。”
陆驿站:……
他僵硬的扭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小姑娘,又瞅了瞅白柳认真的面孔,表情有些绷不住:“哥,大哥,你先别开玩笑了,我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谈。”
“我也在很认真的想办法,”白柳将兔玩偶放回原处:“没有想要收养她的家庭吗?”
“没,她现在能不能醒都是个未知数,醒了后发生的一切医生也拿不定主意。”
难办啊。
白柳的手在小姑娘脖颈上密集的针孔上点了点,眼睛在描摹着她的五官,和他过分相似的五官。
“小白语,没想到,你也是个玩家啊。”
他的手指勾起一枚由黑线串好的五毛钱硬币,嘴角上扬:“陆驿站,在帮她找到一对很适合的父母之前,我先接手一下这个烂摊子吧。”
*
下午,处理完刘佳仪的去留后,白柳迈向出租屋方向的脚一拐,又走进了医院里。
“谁!”
出人意料的是,一直昏睡不醒的小姑娘此时正好端端的坐在床边,抱着那只兔玩偶恶狠狠的盯着白柳开门的手。
白柳:……
好吧,看起来和刘佳仪一样,难搞的很。
“别紧张小朋友,”他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亲切之类的?”
按理来说,分别多年未见面家人在重逢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特殊的感应,但他这番话显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被小姑娘当成了坏人拐孩子前的犯罪宣言。
“砰!”
玻璃瓶砸在白柳身后的墙上,她气息不稳,捏着被角的手指关节都泛着白:“你,出去。”
“不然,我,就按,铃,了。”
她太久没有说过话了,语句断断续续还有些缺字少字,白柳只能勉强顺着她的大概意思推出房间,和赶来的医生打了个招呼。
也得亏是有他这张脸摆在没有被医生当成人贩子,在检查完小姑娘各项指标后才有闲工夫和白柳交谈。
“孩子其他没啥大问题,就是……”医生尴尬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可能因为溺水缺氧造成了失忆。”
“是短期还是长期,就看后期恢复了。”
失忆?
白柳看向被一堆护士围起来打针的小姑娘,对方扭头,明摆着不想和他对视。
白柳:……
他长得很讨厌吗?
阿迪雅希丝也懵,她记得自己是发现了一条水路能跑出那该死又恶心的福利院的,但现在这个情况是自己没跑出去还提前被投资人抽血了?
还有门口那个男的…
咋看着那么欠揍呢。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亲生父母突然出现把她接走或者是有人愿意领养自己,但那对因她而死的外国夫妇是心中无法拔掉的刺,她怕,再有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所以,她还是当个没人要的小孩吧。
“我能和你谈谈吗?”
白柳尽量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却被小姑娘嫌弃的语调弄得发笑:“我和你们这群衣冠禽兽没什么好谈的。”
衣冠禽兽白柳先生也不恼,他漫不经心的点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一大一小两张近乎是复制粘贴的面孔定格在照片上:“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例如,我是不是你哥哥?”
“我不要哥哥!”小姑娘气到炸毛:“我什么都不记得谁知道你是不是人贩子想把我卖了?”
“他们都在惦记我的血!”
“听着,你所在的福利院被人举报,之后不会再有人摁着你抽你的血了。”白柳扯了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我近期会很忙,有事打上面这个号码,没事别打,打了也不会接。”
“是怕浪费话费吗?”
白柳:……
他有一种预感,这孩子就是来克他的。
*
是夜,万籁俱寂。
阿迪雅希丝却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睡了太久,又被人扯着做了一下午乱七八糟的检测以及和一个叫白柳貌似是自己哥哥的男的唠了半天现在精神高度紧绷,窗外风呼呼吹动叶子沙沙响的动静都能让她提心吊胆。
“是这吗?”
她偷偷摸摸的睁开眼睛,余光中,门上的玻璃窗外人影绰绰,隐约还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动静。
阿迪雅希丝:!
带枪的……是警察吗?但不应该啊,如果是医生和警察的话不会那么犹豫,毕竟医院里就她和那群吃蘑菇中毒贫血的孩子最特殊,进住院部拐俩弯就找着了。
那还有一种可能,用她血的来灭口了,法治社会拿小孩炼药判个五年轻轻松松,但把她这个罪证消除再拿钱打点屁事没有。
好,问题出现,怎么解决?
她抓着兔玩偶的耳朵大脑疯狂运转,丝毫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兔子伸出胖乎乎的上肢触碰到了她胸前坠着的五毛钱硬币。
“三二一!”
“不许动!举起手来!”
病房的门被人踹开,队员极快的将病床围在中央,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空荡荡的病床。
也不能说它空荡,针管无力的垂下,冰凉的药液在床单上晕开,似乎在前一秒,还有个姑娘躺在这里接受治疗。
“报告,拟订编号为081的人形异端与0601人形异端同样在封闭病房内消失,逮捕失败。”
*
这哪啊?
阿迪雅希丝扶着墙踉跄起身,被眼前的场景惊到说不出来一句话。
人来人往,吵杂,一个个小电视播放着怪诞又血腥的厮杀。
“oh,my god.”她拼命呼吸着,试探压下心里的躁动,强烈的不安和兴奋在她的体内交织,让她无法逃离。
【你天生就属于这里。】
【来吧,深海的大明星,请开启自己精彩的表演。】
【每个人,都在为你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