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在枯燥的环境中变得漫长而难熬,灯光不曾暗下去,但当你的饥饿达到第二次巅峰的时候,你意识到时间大概已经推移至晚饭的饭点。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啊,可恶!爬爬还在家里等你呢!幽灵公寓有门,爬爬也知道什么是电话,他会不会开门出去找你,会不会用家里的电话按下报警按钮?
你:……
怎么说呢?忽然间你就get到同学们所说“家里有猫猫狗狗,根本没办法出远门嘛”的烦恼了。
虽然那时候听到其他同学的分享,你嗤之以鼻,认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有主动养“宠物”的那天——除非有黑鸦那种莫名粘人的会跟着你打转、让你被动接受。
那个小家伙。
你怀疑它是为了吃一口新鲜的,才时不时从某处窜出来、停在你身边的台面上,或者索性不客气地降落在你的肩上。有时随你“安排”,非常地“客随主便”;偶尔又刁钻挑剔,不满足于你“做的饭”,“反客为主”地为它自己“点个菜”什么的。
它很会挑选猎物,你甚至从它的“选菜技巧”里面学到了什么;它也很擅长放哨和分散麻烦人士的目光——总之,你们搭档得不错——直到某一天开始,它和最初突然出现在你的柜子里面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你的生活中。
也许是有了更好的食物来源吧?你回忆起它周身披锦戴缎一般油亮有光泽的模样,也不像是会饿着自己的样子。
当然也有其他的可能,不过你拒绝去细想鸦科动物的寿命长短。
你只是怅然,生活里那道“五彩斑斓的黑”不会再扑扇着出现,歪着毛茸茸的脑袋凝视你的一举一动了。
希望它吃好喝好吧,虽然现在连你都办不到;现在对你来说,“没有食物”是比“被锁在屋里”更要命的议题。
你饿了,很饿了,饿得有点发晕。走动或者站立对你来说都是负担,你索性倚靠着一台设备,贴着设备的外壳,慢慢滑坐在地上。
灯光不语,只是默默地照亮空间。你仰头盯了一刹那,在眼睛发花的瞬间移开视线。
这里的电力接在哪里的?怎么跟不要钱似的让灯光长明?有这么多的电力,怎么不设置个水源呢!哪怕是实验人员也是需要饮用水的啊!
你的肠胃发出一次比一次严正的声明,从小打小闹的轰鸣,到用手搅动肚肠的剧烈痉挛,强烈控诉你的无视。
这样下去不太妙。
人不吃饭,仅凭喝水还可能活几周至一个月;可是糟糕的是,这里没有水源,你最多只有一周的时间可以维持存活。
哈,哈,哈……这个世界上那么多放假时长凑不足一周的工作,总不至于你恰巧遇到的,就是那样的“好单位”吧?
——那可真是倒了血霉。
身后冰冷无情的金属表面传递透心凉的触感,你忍不住离它远了一点,不让它夺走你因为饥饿、已经很难保持温暖的体温。
你俯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你那娇嫩的指尖开始发木、发麻,像摸了电门。你情不自禁地握拳后打开手心,指腹透出黄白相间的斑驳颜色,用了很一会儿才恢复到肉粉色。
饥饿,你从小就与它为伴,所以你很清楚饥饿的阶段;正因为你太熟悉了,才会意识到自己饿得太快了,快得有点不像你正常的饥饿速度。
你捏捏自己的小臂,明明身着两层不算太厚的衣服,小臂传来的感觉却像是隔了一层羽绒服——那层皮肤好像不属于你了。
灯光依然自顾自地发亮,明晃晃到你的双眼也开始看到不规则的深色线团,环境里的颜色越来越暗淡,和老旧的黑白电影似的;你开始犯恶心,胃液在胃里冒泡泡,顺着食管逆流而上,你无力阻止,而下一刻,喉咙口就传来酸涩的锐痛。
你努力地想咽回去,可是奔涌的液体与沸腾的开水没什么两样,一股脑地沸沸扬扬,就好像在胃里待腻了,终于抓住机会出来放放风的囚徒。
液体从你的唇角无法抑制地涌出,你徒劳地用手捂住嘴,指缝里也塞满了腐蚀性的液体,灼烧到迟钝的皮肤也感觉到疼痛。
那液体里夹杂着红色。
你终于用迷蒙的大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不对,这不是饥饿。
——你的狂化没有停止,它被重启了。
以更加致命的方式。
以为是饿了·结果是发狂了·化:G,爬爬晚上我不回家了,不用做我的饭了
爬爬:化化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急得满地乱爬)是不是不要我了(爬到窗台)什么也看不到啊(思考片刻)不行我要出去找化化(没关门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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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