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迷蒙的浴室里,热气被排气扇“呼啦呼啦”抽走,空气微微冷却下来。你回想起归来时,行道树萧瑟的模样,确定现在仍处于秋季——也不知道是不是体质被“重置”的缘故,你竟然能承受这种程度的凉感。
不过已经没什么水汽了,没必要继续开启排气扇。你关掉了作响的排气扇,顺手抹掉镜子上冰凉的白蒙,冲了冲手;滴水的手指上液体自动滑落,形成连续的水痕,从手背溜到手指,又从指尖一丝不漏地消失。
水珠就好像……没有存在过。
你摸了摸自己的手。手上因为溃烂而重新生成的皮肤,紧致地包裹住指尖,不仅仅是“原生皮肤”的程度了,这简直是“新生儿般的皮肤”,甚至找不到丝毫使用工具而留下的胼胝。
事情有点神奇了啊。你拆开互握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开始用它们揉搓头顶的发巾。柔软的毛巾在手心软糯糯地晃悠,像是某种毛绒小动物正在被你撸动。
看到镜子就非要凑过去照照不可,这大概是每个JK的天性。你一边擦头发,一边神使鬼差地走到浴室镜子前面打量自己。你的目光落在浴巾之下、未被遮住的小腿上,新生儿一般白净的小腿上,那些属于你的深色疤痕已然消失了——你的“勋章”没有了呢!你怔怔看了几眼,有些不确定,低头掀开浴巾去记忆中的位置上寻找,但无一例外,它们已经不复存在。
一不做二不休,你解开浴巾,柔韧性极好地扭头,试图看着光裸的背后是否也这般完好无损。你心里有些惘然:流畅的皮肤上是大片的白皙,没有一丁点儿突兀的休止符——好新,好陌生,简直不像你记忆中的身体;或者说,自从找到“乐子”,你告别这样的身体已经很久了。
飘窗外忽然起了风,发出树叶摇曳的声响,好像某种催促。一缕缕穿过飘窗的纱网吹向室内,拂过你的身体。
“嘶。”这次你感觉到有点冷了,立刻裹上了浴巾,把躯干覆住。
新就新吧,用用就旧了!你把发巾挂在它应该待的位置,迅速离开了浴室。
自主的呼吸,渐强的心跳,光洁的皮肤,重拾的美貌。很好,很好,你确实是恢复过来了,而且只用了短短一夜。
现世的环境简直是培养“化化孢子”的温床,只要简简单单地活着,你就可以吸收天地精华、野蛮生长——菌类很难有天敌,因为孢子无处不在,被它所浓缩的生命体,无论何时都可以卷土重来。
【化化。】
【……】你眨巴眨巴被水汽微醺雾色的眼睛,定睛看向声源,黑色的大只怪谈缩在角落里看着你,挂着一副被主人忽视的可怜巴巴表情,【抱歉,我洗太久了。】
这虽然是个理由,可是更大的原因在于:大概是恢复人类状态之后,你只要没有很用力、用心地去感受,便很难意识到爬爬也存在于你周围的房间——这也许是“人类不容易发现怪谈存在”“没见过怪谈的人类只把他们当做怪异故事”的真正原因。
挺有趣的,但是你没有想太多;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应该做,你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待做清单上。
【我需要出门,你在这里不要离开,等我回家。】你坐在床沿,抱住自然而然跟过来、伏在你膝盖上的大型犬揉了揉脑袋,【乖乖的,好吗?】
【我会想你。我想跟着你。】爬爬嘟囔,用力埋进你怀里,【我喜欢你,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你带我走!】
【……喜欢你。】难道他是那种很麻烦的怪谈设吗?有分离焦渴症,不停地想确定对方的心意那种怪谈?或者之类的?
那也没关系……但是不要撒娇啊,太犯规了。
你更用力地抱住爬爬一顿揉搓,怪谈顺直的黑长发铺在他的背后,被你揉搓的动作摩擦得“簌簌”作响。
你掌心感到被头发摩擦生热的温度,不得不放弃这个举动——你的手心已经红了——对现在的你的手心来说,继续这种动作可能会擦伤它。
你也许应该重新养茧以防受到擦伤,不过在那之前,好好利用这样的细嫩皮肤也好。
你静默地抱住即使趴着也依然很高大的怪谈,用力地深吸一口气。
吸猫很常见,吸狗很常见;吸怪谈的,你恐怕是第一个勇士。
——不过这样的怪谈,和猫狗真的有区别吗?
爬爬:补药啊[爆哭]补药一只人出门[爆哭]你不喜欢我了吗[爆哭]带我走[爆哭]爬爬也要出门[爆哭]也要出门!
化:(十动然拒)哦,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给你买个orange。
没有恋爱经历·化以为自己和爬爬是单纯的主宠感情[狗头]
爬:恨化是个木头[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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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