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人头转过来面对自己,举起来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一会儿。
啊,有呼吸感的嘴巴实在是催眠,看久了之后你好像也有一点困了。你有多久没睡觉了?人类11天不睡觉,精神和身体双重崩溃的概率非常高,现在也不知道离你上次睡觉过去多久了。
现在的你虽然变成怪谈,但是按照风帽男子的说法,你的“人类部分”还在做最后的抵抗,所以才会导致这么严重的腐化和时不时的狂躁——那一定是艰苦且殊死一搏的斗争,尽管你不确定有没有必要。
人类啊,好像本来就是这么脆弱又坚强的存在呢!是怪谈还是人类,连你都觉得无所谓的事情,你的身体却仍然坚守,像负隅顽抗的守卫军。
——孤勇作战。
不过说到孤勇,现在你也需要独自保持清醒地去寻找电梯了。风帽男子把你搁在这里,大概是因为这里只有单一的道路可走,不会有走错的风险,所以你只需要朝着风帽男子离开的反方向行进即可。不过风帽男子说的【其他个体】是谁?他能放心地放下你,应该那个个体是没什么危险的……吧?
你走着走着,找到了一个小房间,看起来挺干净安全,灯光也算温馨明亮。小房间里面有一些柜子和杂物堆放在一起;而地面中央,恰到好处地放着一个类似于懒人沙发的软垫子。
这个软垫子看起来不错?你绕着垫子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索性把人头轻轻放在垫子上。
你蹲着瞅了一会儿,你开始“人头戳戳乐”。
哎,怎么有种“天都快塌了,可是家里的猫只知道呼呼大睡,家里的狗不知道跑哪去了,还没能找回家”的忧愁。
【喂……】你伸手轻轻戳了戳人头的脑袋,橙色的发质隔着绷带也能感觉到柔软,只是被你缠绷带之前的手粘到的部分,难以避免地脏掉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见人头没有反馈,又戳了戳他的耳骨。耳骨和人类一样的构造,没有什么特别;耳后别着的麻花辫垂下,已经在刚才的风驰电掣中“拔丝”,看起来毛绒绒、乱糟糟。
【我给你重新编头发吧。】你轻声说,无奈人头睡得非常香甜,根本没有醒过来的征兆,【就当你同意了。】
你拆散麻花辫,腾出双手给人头编发——绷带有些影响你手指的灵活,但好在你丰富的“自娱自乐”的童年为你提供了经验——驯化笨拙的手指本就是“娃娃编发”游戏的一环。
柔软蓬松的长发渐渐地被你捋顺,你将它们分成三股,麻利地缠绕起来;不一会儿,长长的辫子便完美地被从脑后编至前方,一丝不苟地束缚在新的麻花辫之中——你甚至拉了拉边缘的发股,好让辫子看起来有种蓬松的松弛感。
如果这不是幽灵公寓这种危机四伏、怪谈遍地的地方,也许这一幕在旁人看起来会更加温馨。
“旁人”?“看起来”?
你若有所感地抬头,仿佛听到了自己血液被冻结的声音。
那道沉默而高挑的身影就伫立在门口,与你和人头四步之隔,不知道已经观察了你们多久。
你不自觉地收束手指、撑在软垫上,试图借力站起身;久蹲的双腿有些麻痹,害得你没能成功完成起身的动作。
【别动。】
你僵住,防备地盯向来人。
【别动。】那人重复道,向你靠近了两步,几乎站在你的面前,在你半蹲的姿势下,拉近的距离几乎让你看不到他的面目。
他增加了新的要求:【挪开你的手。】
【什么?】你没有即刻动作,拳头被捏得更紧,警惕对方可能的靠近。
但是你究竟还是有一些信任的,不认为你们真的会发生冲突。
【……】他不再出声,迈步走来,离你更近;你脚步不自主地后撤,手僵硬着动作,像树木躯干上支棱出来的枯萎枝丫。
你被一把揽住肩膀,冷不丁被大力握住手臂,而后你被迅猛地掼到一旁,重心没来得及转移,你差点没站稳。
你顺势揪住能够揪住的东西……
【挪开手。】阻止声霎时响起,冷得如同一种死亡威胁:【别碰。】
“别低头,皇冠会掉”——【别动手,手指会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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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