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生命的思考来源于莎士比亚的一句话———人生就像一场戏,演好自己的角色才能够得到观众的掌声。
你曾无数次想过你的人生是怎样的———是一条完美的道路,是一段成功的隧道,是一首美不胜收的十四行诗。总而言之,总是一条漂亮的丝绸飘带,是让人爱不释手的模样。
坚信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站在那里,而是不断前进的你将生活修剪至“完美”。
在这场搏斗中,这是压倒性的胜利,在面对令人奈何的人生的时候,你总是以成功的姿态出众。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在某个充满迷幻色彩的晚上被打破。你在梦中仿佛触碰到了世界的壁垒,摸到了它穹顶以及它的姿态。就像《楚门的世界》一样,你也生活在一个谎言中———一个更诡异更出乎预料,更令人难堪世界中,甚至称不上谎言,因为没有人欺骗你,只有你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跟随着每日行程安排做好每一件事。
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游戏,你是一个游戏的可攻略女主之一罢了,也是热度最低的边缘女主。
自我的骄傲、满足、自信仿佛不堪一击———在面对生活是一场预定的安排时你也远没有得知所谓的“边缘化”惊恐。
十七年的努力,十七年的自律,无数为了追赶“完美”标准的你,却只是“边缘”。
谨记着高尔基的话,就像幼年的他一样,掉进了一个无比的深坑中,摸不到也看不见,高声呼喊也没人能听见———这就像最晚之前的你一样,一直处于一种恍惚中,对于这个世界的奇怪视若无睹。
但如今牢笼生出铁锈,谎言生出缝隙,你决定钻进这条窄窄的缝隙,再也不会这样过下去了。你要把握住你仅剩的自由了。
*
“班长”地瞪大了双眼。
“诶,夏绪不交作业了吗?”她惊讶地再次重申。老旧款式的眼镜搭在鼻梁上,裙子和头发的长度竟然真的符合了大家都不当真的校园规定的长度,性格气息扑面而来,貌似就是一个严谨而一板一眼的人。
“喂,高中生不交作业不正常吗?”你凶神恶煞地开口。
班长再次露出那种怪异得,仿佛看到了可怖的东西一样的表情。
你能理解她,毕竟昨天晚上还是乖乖国中女生,今天就染着一头刺眼的金发,脖子上带四五个钢链,右手纹身贴着一只老虎,左手贴着一朵彼岸花———这样明显穷酸小混混的打扮。
“想死吗四眼!”你这样高声喊到。
非常失礼的话,但因为你已经不做人了,并且反正也不会有人记得这一切的———至少这群蠢货NPC不会,所以你已经无所忌惮了。
反正这群NPC的名字就只有班长、同学之类的名字出现,你这样的边缘女主角也没有自己的名字,永远只会被别人喊着叫夏绪代替全名。然而真正具有名称意义的,只有那些真正的主角吧———
雨宫莲。
你确认到,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也是你唯一能知道的名字。
长相清秀俊俏的高中男孩,最显眼的是一头蓬松的卷发,让你忍不住想冲上去摸它———于是你就这么干了。
反正看样子主角也完全是被操纵状态吧,反正不符合你人设的他们都会忘掉,不如大胆一点。
雨宫莲是转校生,从东京大城市转来的———转校生,又是一次主角待遇,接下来你猜要登场的是他曾经拥有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几乎没有的家庭生活。
因为他有酷似哈利波特的配置,活脱一个救世主出场———当然了,事实恐怕也是如此。
在你意识觉醒后,马上就意识到了最近总是流传起来的所谓的心之怪盗团是谁了———不过主角在此,团在哪儿。
雨宫莲刚来的时候就引起了一阵骚动———毕竟是大城市来的学生,为什么要转到苍马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据说有同学打探到了情报,但当时你意识没觉醒,为了所谓的“同学的**”这种借口一点也没打听,甚至还阻止了他们。真是悔不当初,悔恨啊!
*
“那么,夏绪的话就不用检查了吧。”班长自言自语地突然微笑起来,仿佛刚刚的冲突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对全身上下都是槽点的你视若无睹,直接走向了后面。
这就是最低级的NPC,路人角色的反应。
“请放手。这样我会有些困扰。”雨宫莲轻轻拍了拍你的手,灰色的眸子透过黑框眼镜平静地盯着你看———但是透过他繁密的发丝,能看见他耳垂的薄红。
老土的打扮,看上很普通,除了那张标准王道男主的俊秀长相———按照首映效应来说,你应该对他提不起任何兴趣与好奇,但你却意外地觉得他令人爱不释手———真是的,形容词用得像个变态。
“请让我摸下去吧。否则我也会很困扰。”
你严肃地说。
“……其实是你手腕上的金属链子太重了,有点痛。不过带着这么多东西不会觉得累吗。”
“还好还好。”你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不过又马上从座位上弹射了起来。
你瞪着眼睛看向他。
他也迷惑地看着你。
不怪你这样惊慌,因为今天一早上所有人都对你的装扮视若无睹,即使进门的时候你挥舞着钢管一下子打到某个总是点评女生的保安的头上他也就像没有感知到一样———不符合人物性格的都会被和谐掉。
而雨宫莲是今天早上以来,第一个能感知到你的夸张打扮的人。
“你……你能看到,我?”
男孩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并没弄清楚什么叫“看到”。
“弥同学吗,很亮眼的。”
你忍不住捂住了心脏,那里砰砰直跳。
“弥是……?”
“弥夏绪同学。这样称呼令你不安么。”
人生的第十七年,你知道了自己全名。
你的眼泪突然喷涌而出,哭得面前一片模糊,打湿衣襟。像久旱逢甘霖,在你干涸麻木的心灵中下起了一场雨。
说不出来的感觉萦绕在你的心口,就好像吞了一大盒纳豆一样,含糊在你的嗓子里吐不出任何字眼。
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灼热的燃烧,你屏住气,却只感受有水流倒流进你的肺叶的窒息。
“弥,你还好吗?”眼前伸出一只修长的,有些薄薄茧子的漂亮的手———不像是因为握笔该出现茧子,你泪眼朦胧中胡乱联想着着,脑子里突然一个激灵,不会是枪这种东西吧。
你捂着脸缓了很久才抬起头。
“失态了,真的抱歉了。”你接过直接擦了擦眼泪,然后发现纸巾上晕染着一圈圈黑色,你惊慌失措,赶紧抓起桌子上的镜子看。
眼线晕染了———真是可恶,早知道就不买便宜货了。
雨宫莲只犹豫了一会,又开口,“怎么了吗?”
“没关系,只是心态有点糟糕。”你捂着眼睛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开始笨拙地收拾自己的脸。
“……苍蝇飞得真快。”
“啊?”
“……骆驼很轻松。”
“诶……?”
“装柠檬的容器……呢?”
“等等,雨宫同学不会在讲谐音笑话吧?”
“啊,被发现了。”他点点头,坦然地说。
“这是安慰吗?”你一边看着镜子里的眼睛一边安慰自己是烟熏妆,很流行的,阳菜子小姐这种大明星都很喜欢用的妆容,涩谷辣妹们都推崇的———
“是啊,有觉得心情好一点吗?”
“嘛……确实有一点吧。”你想起刚刚的样子,一个男孩一本正经地说出三个超冷的冷笑话,比起内容,本人更让你开怀一些,
“不过你的体贴不会才到rank3吧,竟然只能冷淡地念冷笑话。”你轻声嘟囔。
雨宫莲当做没听见,只是又撕了一张卫生纸给你。
“只是想说的话太多了而已。”雨宫莲轻轻地说,就像一片羽毛一样飘在半空中,“如果把我想跟你说的话全部都说一遍的话,可能不会是一天,只能绞尽脑汁用一些老土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