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敦君。”
太宰治和费佳老师窃窃私语时,靠在侦探社主位的江户川乱步在无意间看到两个人堆在一起的背影,像是想起什么般直起身子,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被喊到名字的中岛敦下意识回头,看向江户川乱步少有不戴眼镜睁开眼的表情。
“我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
“我都没有问题。只要是乱步先生的要求。”第一次被江户川乱步搭话的中岛敦放下手里的文件,神情颇有些紧张地来到江户川乱步身边。
“不用紧张啦,我只是想请你照顾一下仓鼠君。”
“费佳先生?”涉及救过自己的费佳老师,中岛敦原本还带着紧张慌乱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要喊他老师。那个麻烦精不在,仓鼠君恐怕会有点麻烦。所以,我想拜托你最近务必保护好仓鼠君,千万、千万不要让仓鼠君动手打架。知道吗?”
“好!我一定不会让费佳老师受伤的!”
中岛敦相当有志气的回复道。
在那次秘密交谈的三天后。
没有魏尔伦先生同居的生活真的很幸福,早晨有隔壁好心少年给带早餐,出门没有太宰治会来迫害他,侦探社也有中岛敦一起陪着出任务相当安全,每天晚上通宵补剧本bug。平淡到费佳老师怀疑人生,总觉得哪天会被坑个大的。
如果出事情,肯定是魏尔伦先生那边出的问题。费佳老师不用思考就能得到结论。
所以这一天的早晨,因为和中岛敦约定了早起要去委托人家,所以在闹钟一响费佳老师就迷迷糊糊从电脑桌前站起。过于困倦不想睁开眼,全凭本能行动的结果就是一头撞到了柜子上。费佳老师捂住脑洞,被迫清醒。
平凡的一天从洗漱开始,费佳老师顶着红了一块的脑袋,一边刷牙一边整理新出现的记忆碎片。随着剧本的完善,书塞进费佳老师脑子里的记忆片段也越来越完整,有的没提到的地方都会自发完全。虽然梦境的沉浸式体验只有费佳一个视角,但认真观察梦境的细节就会察觉,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世界在逐渐完善。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种发展还真是令人惊恐,如同自己就是拉来让空白的世界加快成长的工具人。即使察觉到“真相”,为了在全然陌生的新世界活下去,也必须完善他们的人设和剧情,更新躯壳信息。
真是狡猾的算计。唯一无法理解的就是什么会选中他们两个倒霉蛋了,不过既然是倒霉蛋,也只能说是纯粹倒霉吧。
看着镜子里陌生熟悉的面容,费佳老师有瞬间的恍神,语言形容就是忘记了什么重要事情的不妙感。这种不妙感在固定时间点没有看到中岛敦带着早餐拜访时达到了极点。
门口传来敲门声。
费佳老师向门口走去,可路上他却想起来,中岛敦是有他家钥匙的。是陌生人吗?他在这个世界有熟人吗?
费佳老师思索着,可在据门口三步的距离,他猛地觉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他干了一件自己一直以来都很想做的事情,下意识拿出手机打起从来没有联系过的魏尔伦先生的电话,在接通的那一刻,费佳老师怒骂出声:
“魏尔伦,你下次再把兰波引到我家就自杀吧!!”
骂完费佳老师的意识才反应过来,这种刻入DNA的炸毛感,是梦境里无数次开门彩画集养成的PTSD。从头凉到脚跟的感觉。
不对不合理啊,这个世界的兰波应该已经死了。身体的本能是不会出错的,那只有一个答案了。
门被深红色的异能光芒覆盖,强行拆卸。于他面前那人有着令费佳老师极为熟悉又陌生人的外貌,较之熟悉的那人更为成熟,气质更显忧郁。假如魏尔伦先生是只有一张脸能打,面前的干部先生是能全方位碾压魏尔伦先生的存在。以及对方身上隐隐散发出那种让费佳老师想要离开搬家的彩画集的异能波动。
“你就是洗脑欺骗了另一个我的人吗?”干部先生抬头,打量面前瘦弱的俄罗斯少年。
“哈?”
没骂错。费佳老师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他的好友确实是白痴无疑。费佳老师穿越一共五天半天天都在写剧本,每次剧本出问题都是魏尔伦先生背后撕剧本,但他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还能出现他洗脑好友的剧本出现。真神奇啊,他连一丝怒气都无了。
“……这个世界的魏尔伦先生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魏尔伦先生他自己视角有问题。”
好吧,看起来这位干部先生完全不信呢。明明这就是事实。不过这个时间点。
“费佳老师!您没事吧!”
“有事。我被绑架了。”
因为路上出了点意外晚了几分钟才赶回来的中岛敦手里提着早餐的外卖袋,转弯就看到费佳老师可怜的门板被拆下摔在地上。回想起这几天相处,费佳老师面冷心热、一直包容着他的笨手笨脚,和太宰先生说的那位魔人完全不同,这么温柔病弱的费佳老师会再次因为他的疏忽受伤。
他一定不会辜负魏尔伦先生和乱步先生的信任,保护好费佳老师!
情急之下,中岛敦双腿虎化奔跑上前,就看到被一个熟悉人影堵住的小只的费佳老师。是魏尔伦先生?这种想法在那个金发男人转头那刻被打消,他和魏尔伦先生长得很像,但不是同一个人。仅是对视就有种要被杀死的恐惧感,比第一次见到芥川更深的危机感。
“敦。”是费佳老师的声音。
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披着毛茸茸的斗篷,在和魏尔伦先生很像却更加成熟的危险人物面前就像一只弱小可怜的小仓鼠。不行,决不能让陌生人伤害费佳老师!
中岛敦鼓起全部勇气,冲上去,虎化的爪子向金发男人抓去。
结果自然是轻而易举被挡下,狠狠砸在地上,直接砸穿了地板下坠,形成一个不小的坑洞。
“这就是你全部的底牌吗?”
魏尔伦嘲讽般看向俄罗斯少年,他看上去过于温顺无害,整个人缩在厚重的斗篷里,很容易给人造成柔弱好欺负的印象。但魏尔伦不会因此而轻视,哪怕他获得的资料也写明了对方是真的贫血体弱。但更多是关于这个世界的魔人,比之少年更成熟也是罪行累累的通缉犯。
“最后,你有什么遗言。”
暗红色的异能光芒覆盖碎石,少年人却注视着不远处被丢弃的早餐残骸。露出极为懊恼的神情。魏尔伦耐心等待三秒,少年人才终于把目光放回他的身上,在魏尔伦警惕的神情中开口:
“想要杀我,起码要让我知道他说了什么让你以为我把他洗脑了吧。”少年人语气是十足的无奈,如同自暴自弃般的提问。
“你加在他身上的监控,以及他支离破碎的记忆。他的兰波死了,你却更改了他的记忆,用和兰波再见作借口欺骗他为你做事。”魏尔伦以深沉的语调,揭露他以为的真相。
这是很容易能看出的事实,异世界的自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逻辑的缺失,他清楚别的世界兰波的死亡,却如此笃定自己与兰波只是短暂的分离。可怎样的事件会让他主动离开兰波,去选择跟随在另一个人的身边,唯一可能是中也的诞生。
可经历那样的世界的他又怎么会在与兰波分离的同时,还对兰波抱以如此的信赖呢?
唯一的可能只有,兰波已经死了,异世界的自己记忆被修改过,只认为自己与兰波是短暂分离。所以他的记忆才会如此破碎,前后逻辑无法连接。更重要费奥多尔这个异世界的他口中唯一的朋友。他的存在过于异常,才使得对方暴露的如此之快。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还是地域差距都是无法跨越,就连所谓的初遇,都充满了虚假的味道。怎么会这么恰巧呢?
“这个世界的我们可从未见过,魔人。”
对啊,为什么我和亲友会一个出费佳一个出魏尔伦,cos穿呢?原来如此,所谓无法圆上的逻辑漏洞就是这样啊。费佳老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