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系统说只要被太宰治杀死99次就能 第49章 49平野健一

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即使这件事就发生在昨天。

根据以往和太宰治接触的亲身经历来看，我越发坚定的相信，冥冥之中我和他有一种宿命的纠缠。

这种纠缠叫他命里克我！

光只是想想昨天的事情，都让我咬牙切齿到恨不得连夜冲进武装侦探社敲他一闷棍！

不过现在却也不是发脾气的好时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想创死太宰治的怒火，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叮——”

伴随着周围轻微晃动的环境停止，代表楼层抵达的声音响起后，在电梯大门打开前，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缓步走出电梯。

不知道这一次森鸥外传唤我，会是因为什么。

老实讲如果可以，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老狐狸。

黑心又没钱的资本家。

站在首领办公室门口，总归还记得需要做表面功夫的我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抬手轻轻敲了敲看上去十分厚实的门扉:“首领，是我。”

“进来吧。”门内，森鸥外的声音远远响起。

推开办公室的门，来到森鸥外的办公桌前，我兴致缺缺的主动开口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森鸥外正在看一份文件，听见我没什么兴致的声音，他有些意外的放下手中的文件:“怎么了，今天菏泽君心情不好吗？”

我摆出一双死鱼眼，没有吱声。

论谁一大早听说领导找自己，心情都不会好吧！

见我不作答，森鸥外的身体前倾，将手肘撑在桌上，双手相握的抵着自己下颚，略带疑惑的问道:“是昨天在侦探社玩得不开心吗？”

我:“……”

我开始思考，这句话要怎么理解呢？

是在警告我和港口mafia的叛徒走得太近了？

还是在暗示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野之中？

森鸥外会掌握太宰治踪迹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意外。

就算之前太宰治消失得再彻底，连存在的踪迹都抹除得干干净净。但只要当他再度踏上横滨土地的时候，一定会被森鸥外发现。

太宰治知道，森鸥外也知道。

毕竟俩人的心照不宣可是从所谓的“叛逃”开始。

一起装傻充愣罢了。

当然，现在还得算上个我。

总之一句看似随意的疑问，却是个不能随便乱接的问题。

那么最简单的回答就是……

我挑起眉头，对森鸥外的问题作出惊讶的反应:“首领你怎么知道的？！”

装傻充愣就是眼下最好的回应。

反正实际上我去武装侦探社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被一个男人骗了。

真是一想起来就让人火大！

“昨天早上我带爱丽丝酱去买小裙子的时候看到的哟～”像是在普通闲聊，森鸥外看似随意的开口说道，“哎呀，好久没见到可靠的部下变成女孩子的模样，差点没认出来呢。”

我:“……”

装什么啊老狐狸！什么好久没见变成女孩的模样，上个月我可是在这里顶替爱丽丝，在你面前试了三十几条新裙子！！！

但碍于睁眼说瞎话的人是首领，我也只能跟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男人当久了，总得放松一下。”我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用不经意的方式转移话题，将对话的重心移动到今日的传唤上，“说起来首领，你找我有什么事？”

“有一个任务，需要菏泽君出马。”收起闲聊的心态，森鸥外递过来一份文件，那是刚才我进来时他正在看的，关于一名男子详细信息的档案文件，“港口mafia想要这个男人。”

接过由森鸥外亲手递来的文件，粗略扫上一眼文件上方夹着的目标男子样貌照片后，我默不作声的翻阅起来。

不太妙啊。

我在心里暗道。

那张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我才见过的“阿健”。

会是巧合吗？

“那么就一切拜托你了，菏泽君。”

合上手中的文件，看着森鸥外脸上那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容，就像之前自己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我顺从的低下头轻声说道:“如您所愿。”

*

每次从森鸥外手上接到任务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像一条狗，一条被港口mafia驯养的狗。

这种感情很难言喻，毕竟和芥川龙之介那种自认为没有厮杀就没有存活价值的恶犬不同，失去太宰治的港口mafia对我而言，并不是归宿。

然而我却依旧在这里扮演一条“狗”，即使我最初的饲主——太宰治，当初并没有抛弃我的打算。

是我拒绝了他。

我没有忘记自己拒绝他的原因，但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为当初制定的目标作出过任何尝试。

这或许是因为杀死港口mafia的首领很难，难到我需要韬光养晦，但更深的原因我不太敢去思考。

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我经常会嘲笑自己，我真的好像一条“狗”。

港口mafia一直在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所以一旦遇见能力出众的异能力者，就会不惜代价的尝试将这些人拉入自己的阵营。

我这次的任务就是如此。

平野健一，一个五六年前就因特殊的异能力被港口mafia盯上，却突然离奇失踪导致招揽工作暂时放置的异能力者——也就是我之前见过的“阿健”。

“这次菏泽君的招揽手段可以强硬一些，但绝对不可以试图杀掉他哦。”这是森鸥外给予我的建议。

港口mafia的成员众多，其中也有不少脑子有坑的家伙。对于无法拉拢过来的异能力者，他们有时候会选择另一种解决方法。

无法成为友方的异能力者都是敌人。

所以杀掉他们也可以成为一种选择。

森鸥外对于这种行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他却特意向我强调平野健一不能杀死。

因为他的异能力名为『涅槃』，拥有不断复活的异能。

根据资料显示，平野健一再次出现的时间大约在一年前。由于失踪前后的样貌相差过大，港口mafia也是最近才正式确认此人身份。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身为菏泽清川的我将视线紧紧锁定在自己的目标身上。

由于一怒之下把人家工作的店铺砸了的关系，老板更换新家具需要时间，因此平野健一最近下班的时间很早。

不过根据我多日的观察，店铺大约会在明天重新开张。虽然砸人店铺又挖人墙角的很不道德，但我是黑手党所以并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我准备在今天和平野健一面对面的聊一聊。

平野健一的住处早就暴露在港口mafia的视野之下，于是在确认对方已经走进自家大门的基础上，我敲响了平野健一的家门。

但是敲门没有得到回应。

感到有些意外，我下意识尝试转了一转门把手，却发现门没有锁上，甚至屋内都漆黑一片。

望着像是“邀请函”一样的大门，我抬脚走了进去。

屋内物品的摆放很有生活气息，说明这里不是一间用来掩人耳目的住所，平野健一平日里就在这里生活。

我环顾四周，试着寻找住所主人的身影。

下一秒银色的光亮在房中一闪而过，光亮划出一道危险的弧度，在黑暗的掩护下狠狠向我逼来！

察觉到不对劲，我条件反射的向一旁躲去。刀子从我身旁落下，袭击者见自己的攻击落空，立刻毫不犹豫的挥起第二刀划向我的面门！

遗憾的是我的体术老师名为中原中也。

这样的攻击在我看来简直像婴儿挥舞着拳头。十分自然的，我又一次避开了。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当袭击我的人发现自己两次的攻击全部落空后，他下一秒的反应竟是将刀刃对准自己。

意识到对方这么行动的原因后，我的脚已经先发而至。

准确无误的踹掉对方持有的凶器，我一个箭步压了上去。

一手捏住对方的脸颊防止袭击者咬舌自尽，另一手飞速横在对方脖子前，用蛮力将他正面压住，抵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面。

等彻底控制住局势后，我无奈叹了口气:“打不过就自杀？你是有多不想加入港口mafia啊，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是……港口mafia的人？”在我的手下，袭击者——也就是平野健一突然发出一句声响。

因为被我捏住嘴的原因，他的发音有些含糊不清，但语气里却充满着疑惑。

我松开了手，诧异的问道:“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平野健一愣了一愣，脱离我的钳制后，他开口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划过了我的脸颊。

枪声响起。

一颗子弹精准无误的从平野健一身后穿过他的大脑、擦着我脸颊的边缘，镶进了后方的墙壁之中。

平野健一的眼眸暗淡下来，失去支撑的他在我面前缓缓倒下。

他的身后，一个诡异的光圈悬浮在空中。从光圈里伸出的，是一只握着手枪的手。

也就是那只手按下了扳机，在我面前杀死了平野健一。

随后那只突然出现的手带着手枪缩回了光圈之中，像悄无声息出现那般，光圈也渐渐淫灭在空气之中。

四周寂静下来，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抚摸上未曾受伤的脸颊，我对眼前骤变的情况完全没反应过来。

刚才的光圈是异能力？那只手的主人又是谁？对方为什么要杀平野健一？

我很确信对方的目标并不是我，毕竟以刚才的情况来看，对方如果想杀我根本不费吹虎之力。

所以那一枪是算好角度的。

但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一个不会死掉的人？

还有在平野健一死前，他是不是开口说了一句“小丑”？

“小丑”又代表什么？

一切的变故发生得太快，接二连三的疑问涌入我的大脑，却得不到任何一个问题的答案。

于是我看向了地上平野健一的尸体。

他会复活。

所以从他身上我可以得到答案吗？

然后，我的瞳孔骤然缩紧！

“平野健一”的尸体发出了轻微的光辉，在黑暗中格外耀眼，接着点点粒子从身体中汇聚。

粒子蚕食着光辉，不断瓦解着躯体，最终带着一切名为“平野健一”的痕迹，彻底消散。

以前太宰治是怎么形容我的死亡与复活的？

他说我死后尸体会突然发出莫名的光辉，然后化为粒子散去，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太像了……

平野健一在我面前消失的样子，和太宰治说的太像了。

一股恐惧从心底盘旋而上，我仿佛在一瞬间窥视到了某个秘密，某种巨大的谎言。

我的脊背发凉，牙齿轻颤，逃跑的念头直冲大脑却被我死死压下！

深深吸进一口凉气平复身体的应激反应，我从混乱中脱离出来。

平野健一。

我需要找到平野健一。

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我的思绪冷静了下来。

平野健一会是解开迷惑的钥匙，但有人不希望解开这个迷惑。

所以即使我再一次找到平野健一，也很可能只是重复眼下的情况。

我需要一个突破口。

例如让他主动来找我。

平野健一的异能力是『涅槃』，杀死他并不能掩埋所有的秘密。所以刚才最好的选择其实不是杀死平野健一，而是杀死我。

在我和平野健一之间，对方毫不犹豫射杀了一个死不掉的人，说明对方不想杀我。

那么只要平野健一不断主动来找我……

一次，对方只要疏漏一次，我就能获得“答案”。

但怎么才能让平野健一心甘情愿来找我呢？

我看向了一旁的书架。

书架上的书不多，只有寥寥几本，覆盖在书面上的灰尘说明了书架的主人并不喜欢读书。

可在这个看上去“无人问津”的书架上，却摆放着一个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相框。

相框里面是一张合照。

我来到书架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丑陋的玩偶，端端正正摆放在相框的旁边。

于是书架上，在平野健一与他老板的合照旁，多了一个丑陋的娃娃。

我离开了平野健一的家。

老实说我会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被别人用枪袭击，也和我此刻拥有的异能力发动起来太麻烦有关。

还是中也先生的重力，或许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更符合我的战斗习惯。

但也没办法，毕竟这是首领的命令。

“虽然『涅槃』看上去无懈可击，但菏泽君你知道吗？精神上的崩溃并不算□□的死亡。”退出首领办公室前，森鸥外最后说了一段话，“哪怕是没有意识的植物人，只要生命体征还在，就可以成为港口mafia的力量。”

“你认为呢？”森鸥外一如既往的笑着，他对我道，“去见见梦野君吧，他在等你。”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用『脑髓地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