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辻村深月再次探访绫辻侦探事务所的时候,她开门便看见绫辻行人在用火熏制某个不认识的人。
“拷问嫌疑人是我的兴趣之一,火力如何?”
“小火,中火,大火,你最喜欢哪一个?”
“哦,大火啊,那就满足你的要求。”
“下一题,要那种柴火呢?少烟的木炭,多烟的湿木,还是能把人呛死的松木。”
被倒吊在天花板上绑成毛毛虫的谜之青年,同样被塞住嘴只能拼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喔,松木啊。原来你喜欢令人窒息的浓烟,那就如你所愿。”绫辻行人玩得超开心,整个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容光焕发。
“啊啊啊,幼梨不要总是惯着他啊。”辻村深月说的是那个苦笑着给绫辻行人递松木的幼梨。
“深月啊,有些事情就不要去深究了。”被绫辻旦那指定了今天要完全听从他的吩咐的我,只能助纣为虐迫害这个非法入侵的青年,谁叫他正好撞上了绫辻旦那心情最糟糕的一天呢?
不过为什么心情会这么糟糕呢?没有政府委托的时候,事务所还是很清闲的,可是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绫辻旦那从早上起便是心情不渝的模样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乐子——不知名的小偷,请你多担待了,我对那个青年歉意地笑笑。
绫辻行人眯眼轻笑,“那么,距离呢?想要远距离熏烤,还是足以把头烧焦的极近距离?”
“这还用问吗!给我尽情的熏烤吧!”
太悲惨了,悲惨到我忍不住偏过头不去看那位的惨状,以及我在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要惹到旦那。
“绫辻老师为什么不把他嘴巴里的东西取出来?这样犯人不就不能坦白了吗?”辻村深月愣愣地问。
“可能……旦那觉得这样就不好玩了吧。”我的表情已经空白了,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比较好了。
“不要试图对我的拷问手法指手画脚。”绫辻行人不耐烦的皱眉,“果然,今天是最糟糕的一天。”
唔,究竟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疑惑地想,还有的就是绫辻旦那果然早就查出谜之青年,也就是横滨武装侦探社的社员,的身份了。
有个人分摊绫辻旦那的注意力也好,想到这里我又笑了下,给谷崎润一郎解绑,“不好意思,一开始说清楚了多好。”
“不,是你们根本没有给我说清楚的机会吧。”被烟熏了五分钟的谷崎润一郎生无可恋。
“幼梨,咖啡,两块糖不加奶。”似乎停止了审讯后,绫辻行人便对谷崎润一郎失去了兴趣,又变成了那一副冷淡的表情。
“我对咖啡不熟悉的哦。”
“那你就去练好了。”
“嗨嗨,知道了。”
限定一天的女仆生涯,我耸耸肩,试着冲泡让绫辻旦那满意的咖啡。
……
呜哇,原来今天是绫辻旦那的生日,那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下班去买个蛋糕送给旦那吧。我已经在想蛋糕上的水果装饰是什么样的了。
“不要,我拒绝,你纯粹只是自己想吃蛋糕了。”绫辻行人用冷冰冰视线扫了我一眼。
“诶——”我才不怕旦那这种其实没有多大杀伤力的目光,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摸清楚了,在这种情况下旦那实际上是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哈哈哈,绫辻君,就接受小姑娘的心意如何。”深受政府信任的解谜师京极宛如和蔼可亲的老人乐呵呵地提议。
“不要。”绫辻行人一口拒绝,我早已猜到这么个结果,所以并不是很意外。
政府委托解谜师京极和绫辻行人去解决扬言要毁掉全世界的建筑的建筑天才,设计师。于是来到了设计师所在的洋馆,一角馆。
设计师渴望和智者交流,因此在洋馆里布下了层层谜题。第一道题,没有难度地迅速被绫辻旦那和京极老师解开了。
然而第二道题——在解开第一道题后,我们被催眠瓦斯迷晕并搬到不同的房间里。
醒来后,我发现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我的脖子上会有项圈?!”项圈的束缚让我不适极了。
“别动。”早早醒来的绫辻旦那低声说,他在检查我脖子上的项圈,手指在项圈和脖颈之间。因为旦那带着手套,皮革的触感,以及隐隐透出来的温度,一一呈现在狭小的区间里。
好像我认识的人都很喜欢戴黑手套,我要不要也买一双,我努力把注意力从旦那的手上转开。
“……痒。”终于我忍不住颤抖地说,我超怕痒的,脖子附近的忍耐度只比腰的情况好一些。
“无法用外力破除。”绫辻行人脸色毫无异样地收回手,勾起嘴角,“看来你只能这样被圈起来了。”
金属项圈被金属链锁在柱子的金属零件上,根本无法扯断,而想要离开房间必须要解开房间里的谜题并将答案录入门上的解锁器上。
我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绫辻旦那。
“哦,看起来你知道这道题的答案。”绫辻行人意味深长地说。
“嗯嗯嗯,前几天刚好有背完美数,第一个完美数是6,接下来是28,496……”我的声音顿住了。
“怎么不说了。”绫辻旦那的语气平静,他抬起了我的下巴,像是在观察项圈。
“然后是8128,33……”他的拇指按住了我的嘴角,我的思绪一下被打断了。啊啊,这个,这个。
“看来你还需要好好看一下题目。”绫辻行人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啊。答案是1。”我想到了题目上的陷阱,懊恼地用头锤了一下柱子。绫辻旦那都没来得及拦住我。
“哦,好痛。”
“你是傻了吗?”
“我还以为能帮到旦那你。”我的语气很是低落。
房间里从地上的通风口处弥漫起有毒的瓦斯气体,绫辻旦那打开房门,让毒气散出去。他在看观察房门的时候便趁机把答案输进去了。
完全帮不上绫辻旦那的忙,我感觉好挫败啊。这种挫败的心情直到辻村深月来为止。
“尽量避开一点。”深月用木仓把锁打烂。
“旦那去找设计师了。”我甩开项圈。
“他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吗?”她不可思议地问。
怎么了?我歪头,毕竟我也走不了。
“不不不,这完全不对啊。”
“好啦,好啦,该到深月你出场的时候啦。”
“什么?”
“当然是逮捕犯人啦。”
我自信地说,旦那一定已经抓住了真正的犯人。
……
今天是绫辻旦那的生日。
他拒绝了蛋糕庆祝。
并且制定我这一天都要听从他的指令。
以上原因是我在地下室里瑟瑟发抖的大部分原因,我不但怕痒,也怕黑。虽然地下室只是光线暗淡了些,并没有达到全黑的程度。
旦那说,他在这间地下室注意力会更集中,于是我也被带下来了。
但是——
“旦那你应该知道恐怖谷理论吧。”
“由于机器人与人类在外表、动作上相似,所以人类亦会对机器人产生正面的情感;而当机器人与人类的相似程度达到一个特定程度的时候,人类对他们的反应便会突然变得极其负面和反感。我想你是想要说这个吧。”
绫辻行人忽然叹了一口气,“你手松开一点,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哦。”我稍微松开了一点抱着旦那脖子的手臂,但是没有放开。我现在像是等身人偶般被旦那抱在怀里——被旦那要求穿着女仆装当他的人偶。
“把他们想象成你的同类,你应该就不会感觉到害怕了。”绫辻行人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人偶比人类有意思多了。”
哇,这个说法,让我有点想打他,各种意义上的。今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我把头埋下去,今天她被命令做的事情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吧。
零点还没有到,也就是说,今天还没有过去。
“生日快乐,旦那。”
知道旦那并不认为自己的出生有什么意义后,我就一直想说,“我觉得每个人都是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未知数,是需要其他人来解开的……嘛,我就是想说,我很高兴这个世界有绫辻旦那你存在。”
“啊。”绫辻行人垂下眼,似乎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