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没接到?”森鸥外站在病床前,双手插口袋,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很正常,如果是他的话。”
“首领……”中原中也垂头站在病床边,黑色的西装换成为蓝白色的病服,难得显出孱弱的样子。
“怎么能怪中也呢,”爱丽丝在病床上打个滚,趴在床上玩起手机,“要怪就怪林太郎啦!给中也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有留下什么吗?”森鸥外移来一张椅子,坐下,“东西,或者是什么话。”
看起来没受伤其实也没受伤的中原中也先是想了一会儿,从床头柜上拿过大衣,几个口袋都摸了一下,拿出一块巧克力——一块包装精美的小白兔图案的白巧克力。
这种东西,对于衣服主人来说,毫无疑问,是硬塞进去的。
“好可爱的巧克力!”爱丽丝从床上撑起来,双手撑在床沿上,漂亮的蓝色眼睛一闪一闪,“中也中也,可以给我看看吗?”
森鸥外挑了挑眉,任由爱丽丝拿走巧克力。
“这个应该是他后来放进去的,至于话,”几乎想都不用想,“没有。”
“从他上车开始就只说过巧克力的事,不久后车就爆炸了,再然后就什么都没不知道了。”连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津岛修治坐在车后座,闭眼感受窗外吹进的海风,心里计算着。
“中也,吃巧克力吗?”
津岛修治将手伸出窗外,心想这真是罕见的两个人心平气和的时候,虽然某中原姓的人总是从后视镜打量自己。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
津岛修治觉得他是在顾及什么,顾及什么呢?
“亲手做的呦。”
是两个人的关系?
“酒心的。”
还是觉得我不怀好意?
“加了安眠药的。”
中原中也手一抖,差点连车一起翻进海里,于是,原本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终于肯好好开车了。
津岛修治靠着车门,手搭在车窗上,宽大的袖子整个掩住了手掌,仅剩下细瘦的指尖,似有若无地碾动。
熟系他的人会知道,这是个习惯的动作。
是当初它还在时的习惯。
什么时候养成的?
不记得了。
可能是太习惯了,以致于完全没有察觉吧。
现在还是因为分开的不习惯才想起来的。
可是不习惯又能怎样呢。
津岛修治倾听着想象出来的滴答声,放下手。
就算是不习惯也要去做——谁让这是最优解呢。
手指一弯,“咔”,车锁就应声开了。
紧接着就是微型炸弹的起爆声。
轰鸣的气流将津岛修治向车门挤压,他也顺势扑向海湾,混合着汽油味的火焰沉进海浪,浮起一团红色。
“咳咳咳——”
津岛修治攀住栏杆以免被尚未平静的海浪冲走,浮出水面的上半身湿了个透,看起来好不狼狈。
“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都这么惨烈?”
黑色的影子将津岛修治挡住,入目是一片白色。
“咳咳——”津岛修治抬头,“可能是风水轮流转吧。”
那顶白色毛毡帽,也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