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修治站在镭体街外的路口,远远的望着街口卖花的女人。
那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女孩了。
不过他们很像,或许是母女,又或许是姐妹。
他觉得应该是母女。
无他,这个女人长得实在太过苍老了,即使说是半身入土也不为过了。
她们很像,但她不是她。
唔——
也不可能是她。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女孩的眼睛很亮,像满天星一样繁华。
他知道,不论怎么说,用繁华来比喻女孩子总归是不礼貌的,再加上这个女孩子还是出自贫民窟的,就更加的生硬了,就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总显得不伦不类的。
可即使这样,他也依旧会这么形容,因为他当初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像满天星一样的繁盛华丽。
而这个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已经开始发冷了,从心底里开始发冷了。
津岛修治如此评价着。
但是,到最后,他终于还是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钱。
这个钱是极为难得的。
他基本不带钱,更确切的说是从来不带。
他的口袋里很少放东西,最多最多,也只是放着一枚游戏币。
他去的地方不多。
除了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和没有人气的房子,去的最多的恐怕就是咖啡馆和游戏厅。
咖啡馆的女人们总是特别的欢迎他,而游戏厅则是每次遇上他都会提前关门。
最需要花钱的地方不用花钱了,带钱自然也就成了无用功,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不带钱的习惯。
然而今天。
想带一束花进去。
津岛修治如是想着。
“我只要几朵小花就好了,”津岛修治把钱递过去,挑选了几朵素白的小花,“剩下的话,请帮我带给善子小姐吧,嗯……就当感谢,她当初帮我送花吧。”
女人接钱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
“谢谢。非常感谢。那孩子最喜欢花了,他一定会非常……感谢大人的。”
津岛修治:“早点回去吧,善子一定已经在等了。”
津岛修治把花小心翼翼的揣在兜里,虚虚掩着一只手护着它们。
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它们。
比起这种素白的小花,他更喜欢温婉而又清丽的桃花。
他喜欢那种洋洋洒洒开来满枝的感觉,也喜欢阳春三月伴着微凉的春风赏桃的感觉。
他曾经种了一棵桃树,等到花开了满树,仰头已经看不见天光的时候。他就会独自一人靠在树干上,拿着画笔,在画布上留下一朵朵风姿各异的桃花的痕迹,然后第二天再送给喜欢的人。
这种时候他一般都会非常乖巧,乖巧到连敌人都会感受到这份来之不易的风平浪静。
这种时候一般会延续一个多月,有时天气好可能会更久。
然而一旦结束,他就会步入一段低迷期,低迷到,连中原中也都能感受的到。
很久很久以前,乱步就会叫上侦探社的众人,带着他光明正大的翘班去看樱花或者是其他什么正巧遇上花期的花。
虽然后来成了□□首领,献花的人不记其数,而且都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娇,但也不一样了。
然而像这种天桥底下摘下来的野花——从来没有。
以至于津岛修治仍处在一种,凡是花类皆需娇护的心态,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点差池。轻轻的用手指点一点花瓣,那种感觉,老实说,有点奇怪。
如果是织田作,应该会喜欢这种花吧。
津岛修治护着花,思维已经发散到了天边,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拨出了,在心里反复咀嚼数遍的号码。
“……喂、喂?请问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