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上层叙事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错 第2章 第二章

冬去春来，三月开学季到了。

你考上的高中是横滨市最好的一所，一切都很好，唯一的不幸就是它位于市区内环。你选择校内全日制寄宿，毕竟市郊不太方便，来往的安全也难以保障。

横滨的城市布局和千叶很不一样。在城市的阴暗面偃旗息鼓的隆冬，你第一次认真逛过市区，看着地图研究了好一会儿，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城市中，千叶很是特别-------城市分布于星罗棋布的大小岛屿之上，几乎没有粮食作物用地。旅游地区和商业地区界限分明，旅游业岛屿例如“雾岛”，保留了广大的森林，并避免建筑影响自然环境，“雾岛”上仅有游客服务中心以及为数不多的自然科学研究所，包括诺克斯维尔分部，真一曾在那里接受异能实验--------造成了部分地区生物环境的改变，导致实验室迫不得已扩大其范围圈入那片区域以免游客误入。生物系异能就是这么可怕。

而商业地区------以千叶岛为中心的一圈岛屿，高楼林立，高度自市中心向四周如水波般下降，后又产生次高峰，海岸线周围充斥着海水咸腥气味的沙滩和泥地上，存在广大的灰色地带，黑色交易随时发生在烟味弥漫的小酒吧里，廉价的旅馆提供容身的“棺材”，在灯光迷幻的小巷里出没的可能是个瘾君子，也可能是个等待接头的消息商人。高楼上的夜空呈现寂静的深蓝，但是在灰色地带里看着天空，就像看着一块无信号的电视屏，闪动的雪花让人晕眩。

你已经生活在日本关东地区的土地上4年，但依旧对“广大的陆地”缺乏清晰的认知。

“游览”结束后，你根据照片画了一幅东京湾的海景，依旧发在CL·JP论坛上。

外祖父近日感觉身体有恙，家中计划让其前往千叶，你思索了一阵，本打算一同前往，但是父母建议留在横滨，虽然对治安不甚放心，但毕竟横滨对异能者更加宽容。况且你的异能需要的是生活的打磨，而不是利用实验引导着缓慢开发。

“横滨和千叶不一样。在千叶的正规实验室里，异能者需要控制，因为他们是不可多得的研究财富；而在横滨，你会渐渐体会到异能的多样性和创造力。”他们这么说。

而且他们提前寄来的十三岁生日礼物着实令人震惊。

在最前沿科技：异能性质变化的基础上，他们开发出了看似手表的应用样品-------可定量、可随时调节的异能抑制器，个人定制。现在你可以将异能稳定在一个较小的水准，使大脑得以将能力发挥到极致，避免神经系统养成惰性。

高中生活相当愉快，除了你还需要攻读化学和生物的专业知识-------你在千叶某实验室的父母定期给你寄来课本资料，循序渐进体验大学式生活。

你的年龄在这里不是最小，但在年段里也排得上号，而成绩可以稳定在年段前十还算不错。

写文画图的时间被挪到周日，保证质量就有机会赚到外快。但你通过国际论坛交流经验看到了与那些大佬们在思维上的差距，你发现你还是需要看一看文学与哲学的书不然会跟不上他们的脑子。

鬼知道你平常都在想些什么。你在这种时候可以滚去图书馆或书店弄点书看，也可以上竞赛讨论区刷点存在感。讨论区仅特指生物/化学理论讨论区，且别人探讨微积分计算时必要的虐还是有的。

饮食起居有学校负责，唯一的室友小野森麻子常年潜水找到出租屋就搬了出去，留你独占守宿舍，稿费和分红可以适当调剂生活，读书写作业查资料的速度又比别人快，你可以把腾出的时间解决由于年龄局限造成的巨大阅读量空缺和艰难拗口的背诵。

你加入了学校的文学社，参与校内文学期刊的编辑。这个年纪的孩子的想象总是天马行空，你深受他们启发。

有的人热衷于写武士小说，有的人看似正经却对妖鬼故事异常感兴趣，当然日常风格的占了大多数。你排版时需要为配图发愁，而美术部更不必说，由于人太少，纵使和学校里的绘画社展开合作，供不应求也是必然，直到文学社换了社长，提出“排版改革”，将页面设计得更有创意以补插图不足的短板。

你在校园生活中没有什么朋友，但你和初中同学或多或少保持着联系，在网络圈子里也有一些兴趣相投的伙伴。你在全球频道科幻圈的引路人“巴比伦塔”前辈，凭作品《地狱是上帝不在的地方》、《降临》等在科幻圈内封神，据称是网站的管理者之一。你创作中遇到的问题无论是文章内部安排还是上传插件代码，他会予以解答。《西部世界》第二部“暗夜之旅”已经有了腹稿，创作出来需要较长时间，你计划利用暑假解决书的创作。

五月，你曾经的室友和同班同学小野森麻子突然退学了-------她没有再来学校，听说是家庭变故。你感觉有些遗憾，她是你在高中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

你已经可以在相当程度上控制自己的睡眠，以这种能力可以达到高效率的休息，但是你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在梦境中。

在抑制了自己的异能后，奇怪的梦境再次出现了。

你在崖边向着无边的虚空一跃而下，尖锐的风声掠过耳畔，不知名的发光体在坠落者的视野中变成光的长河，不知名生物的尖啸如影随形，深渊的尽头却是愈亮的光。

这里是幻觉与梦境之地，由潜意识与想象力构成的空间，但是置身于其中，梦境就是真实。无数人曾迷失其中又回到真实，将其作为简单的梦境一带而过。

你不知道你在梦境的时间里停留了多久，也许一个星期，或一个月，但梦醒之前，你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乌撒。夕阳为塔楼顶端勾着尾巴缓步走过的猫勾上金色的光晕，你的手上拿着一份地图，记录着你走过的道路。

之后，你尝试再次入梦，试图了解幻梦境。掌握了入梦的两个途径后------走下睡眠的黑色阶梯或是纵身跃下悬崖，你不确定你会出现在梦境何处，但你结识了乌撒可以空间跳跃的猫，触碰过狄拉斯-林来自月背黑暗之地的红宝石，也遭遇过危险却次次侥幸逃脱-------梦境中的死亡不意味着意识死亡，但会失去进入梦境之地的机会，这是一位入梦者告诉你的，现实中他的时代在数十年前已经结束，他在幻梦境创造了覆盖青草的谷地与丘陵，选择永远留在幻梦境成为那里的君王。

“不要在现实中直接叙述幻梦境，”有人发出警告，“因为神明与可怖之物不仅存在于梦境之中，现实世界中也存在沟通幻梦境的空间裂缝，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知名的恐怖在生长。”

据说食尸鬼生活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间，高山洞穴里的夜魇是他们的盟友，而他们可能就栖息在地铁隧道之下。

既然不能直接叙述······

耗费了2个月的时间，你草拟了大纲，将自己的经历进行梳理和大幅度删改以免被人看出原型，制作了全新的地图（使用地图制作软件耗费了很长的时间）。设定和故事不断累积，摆脱不知所云的阶段后，你将其发到了开放创作区-------一群人的模拟经营，根据设定自由发挥想象力，完善世界观等各种设定。

然后，没到半个小时，项目被网站隐藏了。

不久电话在空荡荡的图书馆炸响。你手忙脚乱接通---------在嘈杂的噪音消失后，你认识的一位文学俱乐部日本站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他说横滨市的服务器出了一点问题，打电话过来通知一下。他说服务器的故障原因暂时不知道，但是恢复正常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你感觉有些异样，隐藏项目与服务器应该没有必然关系，但你先删除了项目，准备过段时间再尝试发送。

天空渐渐转为深蓝，一天即将结束，图书馆的灯瞬间亮起--------一天即将结束。你一边想着晚饭应该吃什么，食堂在周日有什么菜，一边合起电脑。

晚饭毕回到宿舍，你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清晰得可怕，几乎毫无情绪波动的女声响起：

“不要挂断电话，东野小姐，你现在有50秒时间。打开宿舍的窗户，带上电脑到走廊上进入隔壁宿舍，那里三个小时内不会有人。现在还有36秒，35，34，33，32······”

犹豫一阵，你还是照做了，并且试图根据单调的播报数字声辨认声音的主人-------你感觉声音有些耳熟。你怀疑电话那一头声音的来源不是人类，而是类似于人工智能的机器。

待你坐在隔壁打开电脑后，声音再次响起，你反应过来这个声音似乎来自横滨新闻的播报员。你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而窗外掠过并进入隔壁宿舍的庞然大物证实了这个想法。可以预见事情的发生，还可以直接联系某个人，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

“东野小姐，我认为我们需要谈一谈，关于你在3小时前，今日4：51分上传的世界观设定内容，事关重大。”自我意识存在性未知，是意识还是中文屋？

接下来的指令超乎想象。

第一个指令是修改项目的部分设定-------主要是地区和各种生物的名字，以及对语言声调的描述。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详细解释，在修改期间保持沉默，但你隐隐感觉那人正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你最好重新创造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神，”那个声音响起，“梦境诸神和混沌神明之名不便在现实世界中提及。”

“等等，您来自幻梦境？”

“不是的，”沉默了一阵，那个声音回答，“只是在现实世界被唤醒，你们可能无法理解，但我会试着向你解释。”

“您不是人类？”

“······我是沉没之城拉莱耶的眷族。”

那些奇怪的音节似乎带上了电流的杂音，有些含混不清，但你试图回想并猜测它们的意思时，似乎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脖颈，你不禁一缩。

“我是拉莱耶的眷族，”那个声音缓慢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也就是你们语言中的-------城市。”

“你们称呼我为横滨。”

你沉默了许久，吐出一口长气，发觉自己的抓着手机的手变得冰凉，还在不住颤抖。

“······对不起，我太过惊讶了。”

“无妨，不要看可以反射的镜面， 23秒内不要回头。”电话挂断了。

横滨的出现无声无息。在月光的照耀下，白色的雾气漂浮在房间中央，温度骤然下降。你跟在雾气之后离开房间，推开自己宿舍的门。东西的放置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你无法忽略房间里淡淡的血腥味。

“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原来的室友和她受伤的朋友在这里处理伤口，用了你一卷纱布，柜子里的酒精不能再用了。”一行白色荧光字迹显示在你眼前。

“小野？那个黑影的形状似乎是······鸟。”

“能够控制纸张的异能。”

雾气在空旷的室外就失去了踪影，你在操场僻静处的花坛边坐下。

“为什么需要修改那些······东西？”

沉默了一会儿，第一行字出现在视野内，然而话语的内容似乎与问题无关。

“东野小姐知道‘异常’吗？”

“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不同寻常’。难道是专有名词？”

“‘异常’不是异能力。异能力的出现时间很晚，大约在10万年前，智人发展到一定阶段，异能力突然产生。而‘异常’是一个代表难以被解释事物的存在，伴随着宇宙本身，甚至是旧日支配者也难以干涉。”

“旧日······支配者？”

“沉睡着的、强大而古老的存在，你们难以探查也无法用你们的‘科学’解释。这是你们不该了解的东西，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会吞没你们的意识。”

“······好吧，那么异能力和‘异常’在表现上有什么区别？”你产生了一丝荒诞感，一种完全未知的生命面对人类发声，而你是人类的代表。

“你们对‘异常’还没有清晰的界定，但是已经存在相关的运用。比如那个文学网站，它具有稳定现实的特性，或许已经被你们中的一些人刻意使用。”

突然，一些记忆涌到眼前。

“斯克兰顿装置，”一个似曾相识的名词脱口而出。

现实稳定锚，科幻圈的一个设定，隐藏在资料库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利用现实干涉效应，锚可以联结多个宇宙，以多个宇宙的稳定平衡锚存在宇宙的不稳定，就像是抽取其他宇宙的“稳定”注入本宇宙，使本宇宙的休谟指数上升。

你以为那只是一个设定。

“或许已经有人向你透露了这些信息。”这句话文字蕴含的情感似乎变得模糊了，语气相当奇怪。

“你应该已经明白了，那个网站作为稳定装置，可以夺取其他空间的稳定性，以稳定上层叙事空间，也就是网站存在的现实世界。”

“您说的‘其他空间’指的是······我们这些创作者创造的世界。”

“梦境诸神唤醒了我。”

“The oldest and strongest emotion of mankind is fear,and the oldest and strongest kind of fear is fear of the unknown.”---------CTHULHU MYTHOS

城市的本质和幻梦境类似，是人类残存着的蜂巢思维诞生的，介于幻梦境与现实的，可以依附于城市的庞大意识体。他们有性格，可以交流，但大部分时间都沉睡在幻梦境与现实交叠的空间里，不能与脚下的城市混为一谈。

他们具有干涉现实的力量，这力量的本质便是“异常”。与亿万年前的旧日支配者一样，在现实世界中，他们的实体一旦出现，可以唤起人们内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从而使人精神失常。那片白雾并不是横滨的实体。

“人类之于我们就像是躯体上小生命之于你们，但你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横滨写道，“也许你是‘异常’，或者你可以作用于‘异常’。”

“那会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

雾气消散，一股热浪袭来，四周渐渐传来蛐蛐的叫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五月末的横滨已经有了夏日的气息，但你周身如坠冰窖。

你在花坛边坐了很久，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几近僵直的腿，才迈着步子慢慢走回宿舍。

主角异能发展完全形态参考□□-017控制影子

东野真一：异能力“南境”，能力名来自杰夫·范德米尔《遗落的南境》，能力参考同名电影。1、产生光幕，光幕内的生物遗传信息互相折射，并以极快的速度反映在信息获取者身上。2、控制生物的发育，参考□□-040进化之子。

CL大佬“巴比伦塔”----特德·姜：异能力“你一生的故事”（电影名《降临》），能力非线性时间看到事物一生正如其名。文学俱乐部网站高级管理员，现实职业不明，试图创造一门语言（七语B）打破语言局限。（目前想安排尤瓦尔·赫拉利“未来简史”（相同能力一生之敌？））

小野森麻子：无参考现实人物，异能力名未知，控制纸张，参考《火影忍者》人物小南。退学，加入港口黑手党（私设因为家庭），属于情报部候补人员，村上春树的搭档。

港口Mafia情报部：私设为原本独立发展，后为港口黑手党所掌握的情报组织，活动以网络信息搜集/入侵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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