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太宰观察日记 第8章 和织田作相处的第二天

凉不再时时跟着坂口安吾了。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

可她转头去盯着织田作了。

坂口安吾在探查到小姑娘的外出行踪时差点没一口气厥过去，他是万万没想到小姑娘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明明表面上看着很正常的小孩子，为什么是个死脑筋呢？！她盯着织田作之助变相等于被太宰治盯着啊！啊！！！他要疯了、要疯了！

“作为太宰治的敌人，他们最大的噩梦就是身为太宰治的敌人。”道上盛传的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太宰治之所以能坐稳那个位置，与他的手段和心□□息相关，只怕是这小姑娘一动手，下一刻就栽到了太宰治的陷阱里。坂口安吾感受到了深深的头秃危机，他知道自己怎么劝都劝不过凉，但还是头疼胃疼眼睛疼哪里都疼——哦，眼睛疼是因为坂口安吾又忙着写文档写了个通宵。

这种仿佛面对叛逆青春期女儿的老父亲心态，着实让坂口安吾为自己的发际线愁苦了好一会儿，然后猛的想起来，这个小女孩说是挂在他名下，但其实好像……跟他不是一个姓吧？当初办手续的时候，这小姑娘好像自己选了个姓，还挺随便的，主要是她只要名字不变就行，坂口安吾也就没多想，让她随手指了一个。这小姑娘，还真就随手指了一个，是什么来着，还和数字有关系。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东西的时候啊安吾！自己给自己吐了槽后，坂口安吾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论是森鸥外的计划还是特务科的任务都到了紧要关头，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分神犯错，一旦有任何闪失，他的这条命都不算什么。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森鸥外想要做什么，那是一个足够庞大的任务，其目的是为了织一张网，一张某个人不会察觉到的网。

能让森鸥外这么劳心劳力，其麻烦程度恐怕不小于太宰治。啊、一想起太宰治，坂口安吾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目前正围着织田作之助打转的凉，头疼，这一个两个都是来讨债的吗？！

凉小心翼翼地在踩好点的地方打量着织田作之助来到的地方——一家西餐厅，她观测了两天，确认织田作之助的家在这里，顺便收集了一小部分情报，她知道织田作之助其实早就发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不过无所谓，她这个行为本身就不用遮遮掩掩，凉只需要给纪德定时发消息，然后接取任务就好。

她近期没有收到接着紧盯坂口安吾的命令，反而是让她集中注意织田作之助，但是眼镜那边也不能松懈，是以她才想出来这样的办法——在坂口安吾会待在家的时间里出来寻找织田作之助的踪迹。纪德那边的意思是，不用管坂口安吾要做什么，只需要他人还在就行。而织田作之助，这个目前纪德提到的最多的人，他是第一目标，首要任务便是找到和织田作之助熟识的朋友或者家人。

凉自己分析过了，纪德不会冒险去杀太宰治，也不会把坂口安吾扣在队里，这种时候，显然用别的普通人威胁才更有效果——如果悲剧在织田作之助眼前发生，只怕效果更佳。凉摸清楚了这家西餐厅只有一个老板，楼上则寄宿着织田作之助收养的五个孩子，她看着在院子里疯跑的几个男孩子，又看了看坐在稍远的椅子上，笑得直拍双手的女童。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阴霾。

真好啊，凉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就飘到了咲乐身上，她还记得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在熟悉异能力、锻炼体术、和别人抢垃圾吃，没办法，想要在战场上活下来，就得学会不把自己当人。她也想和那个小女孩一样纯真，只是可惜了，可惜她从记事起，手里沾染的、眼里看到的，全是血染成的景色。

凉算了算时间，纪德那边快要动手了，她现在所见的这份纯粹很快就要落下帷幕了。

凉捏着手心里的接收器，只要它顶端的红色亮起，那么就说明时间到了。凉藏在阴影里，自己都不知道看着那些在阳光下的孩子们时，眼里的光有多漂亮。

凉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因为在她踩点观察的第四天，接收器顶端的红灯亮了。这个时候坂口安吾已经不见，凉回去领罚，纪德却没让她继续追踪，反倒是给了她新的命令：在看到织田作回去的那一刻，摁下炸弹的开关。这是凉近些日子接到的，最简单的任务了，她不由自主地问纪德：“这样做，能让我死掉吗？”纪德半晌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着拍了拍凉的发顶，让她去完成任务。

也许是可以的，凉想了想织田作之助对孩子们的态度，捏紧了拳头觉得自己必须完成。是以她沉默地看着孩子们被绑上车，也沉默地看着两手都提着东西的织田作之助缓缓走近，车子停的位置恰到好处，能让织田作之助看到却不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凉坠在织田作之助身后远远跟着，她直觉现在不是最佳时间。

直到——织田作之助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声音，他直觉刚才看到的车不对劲，转身就往出走，他平生好像从未有过这么激烈的感情波动——但还是迟了，车子已经拐过弯，正在向路口驶去。织田作之助一时竟忘了别的事物，不顾一切的追赶上去。凉瞅准了织田作之助追到在爆炸范围外的几米，在男人紧张追赶快要脱力的时候，摁下了她手中炸弹的开关。轰鸣声伴着火焰一齐迸发出来，那辆平稳驾驶的车被炸成了一朵花，迟了一步的男人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凉看着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只觉得那些眼泪和嘶吼都砸在了自己心里，一下、又一下。

手木仓上膛的声音在凉的后方响起，太宰治沉着脸举枪抵在凉的后脑勺上，他也是迟了一步就能抢走炸/弹遥控器，不过在开木仓前，他看到了小女孩的眼睛。凉的眼里没有对生的敬重和向往，她对活着这件事毫无期待，之所以跟着纪德，只是因为他们在寻/死、她也在寻/死。凉看着太宰治，就仿佛看到了救赎，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看着太宰治：“你能……带我走吗？”

你能带我走吗？你能扣下扳机吗？你能让我死去吗？

太宰治一眼就看穿了凉寻死的念头，他没有说话，应该说他现在毫无精力去理会无关紧要的人，他只是沉默地收起了木仓，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别想这么轻易的死去。

刀子，香。

写刀子就很顺手，虽然我昨天晚上写了一半就睡过去了……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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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和织田作相处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