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被绑定两个系统之后 第18章 西格玛

推挤的四周、无法躲避的狭窄空间，拨开雾色似的眼前，南星看清了所处的地方。

一间算得上是奢华的酒店内景，窗帘都紧紧闭合看不清外面，客厅的位置乌泱泱跪着一群人。

她也是其中的一个、为了避免突兀站着显眼，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地上，用裙摆做了点掩饰。

倒地死去的人亦是有三四个，与他们这群“人质”挨在一起，可以看出刚刚拷问是从左边一个个开始的。

至于被围着的人质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估计都是行走在灰色地带的。

借着机会南星打量起了前面持枪站着的团伙，光从配枪上、是那种专门对付异能者的武器就可见这个组织的不一般。

领头的男人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一直没说话，而看似是二把手的大汉推了身边一人。

“要是丢了礼物我们可就难以交代了，西格玛，你快用你的异能找啊！”语气间的不耐烦完全是没有将同伴放在心上。

南星因此看向了大汉身后那个叫做西格玛的少年，随着对方脚步的移动，面容也清晰在她眼前。

双色的长发、清秀的五官与这个让人心颤的名字。

她望着不远处的少年久久。

西格玛并没有行动，沉默间沙发上的男人也开了口，“去吧，西格玛，你在顾虑什么吗？还是说你——”。

“不是的，我愿意为您效劳”西格玛语气恭敬的半鞠躬，但内里的复杂心绪也只有他一个在惘然。

“哼，你最好是记得老大的恩情，要不是我们，你早就死了！”大汉轻蔑的说出心里话。

南星有注意到那个首领模样的人并没有做什么阻止，于是简单的这么一会功夫她对于西格玛的处境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么想着继续旁观西格玛发动异能，少年通过皮肤接触的方式在获得那个什么礼物的位置。

这样一个个的排查时间消耗的实在大，尤其是肉眼可见的西格玛因为接受的信息量过多脸色发白，她开始回想西格玛的异能，似乎是和信息等价交换有关系。

现在看起来西格玛从人质身上想知道的应该是关于“礼物”的全部记忆，至于其他人想从他身上知道什么就不得为之。

随着被淘汰的无用人质依旧是死路一条后，恐惧笼罩在每一个人心头。

等不耐烦的二把手开始指使手下无差别的射杀，忽而一个操纵着火焰异能的男人从人群中精准的跃起，直直挟持住了西格玛。

“看来是你偷了东西！”二把手厉声开口，移向这两个人的红点汇聚增多。

“你们要是杀了我的话，我手上的这个人也会死”，他说着移动了匕首的锋利面，刀片贴在西格玛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极小的血痕。

被挟持的西格玛望向沙发上一直没有开口的组织首领，而二把手却因为刺客的话放肆一笑，“西格玛，为我们组织死去可是你无上的荣誉，你也该报恩去死”。

看着一直都没有制止的首领，西格玛已经知道了答案。

总归是....哪里都是一样的，他们也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眼看着手牌要失效，刺客并不慌张，手起刀就要往下——

“等一下”

南星站了起来，暂停住了刀面与四周一触及发的枪口，如此确保的安全走近了两人。

没有想到刀怎么也落不下去，“你也是异能者！”/“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开枪！”，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等两面都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看向南星的戒备等级也全都放到了最高。连原本坐着男人都收敛了姿态，做足了应对南星的准备。

然而她仅仅是走到了刺客的身边，礼貌的推开了他的刀面，“不好意思，这个人你真不能杀”，要不然她想想还是挺苦恼的。

“你们是一伙的！西格玛你敢背叛组织！”

二当家的呵斥让西格玛更是身在雾里，他很清楚他并不认识这个女人，至于对方为什么救自己也不明白。

“愣着做什么”

“嗯？”对于眼前人突如其来的话西格玛茫然，忽而房间震动，随着南星扔出一记闪光弹与□□，场面刺眼到敌我难分。

咳呛的烟雾里西格玛也中了招，刺眼的光芒惹得他双眼通红，纵使是闭上眼睛也压不下去这股酸胀感。

忽而手腕上多了个力量拽着他就往外跑，带着他直直离开了这个房间。

背后枪声乱作一团，远远地还有爆炸声响在交锋，但他们已经安全的进入了走廊，从通道楼梯里往下。

不高的楼层与南星调动了追捕人员的时间流速，相当轻易的逃开层层追捕。

为什么会带他离开呢？她又是谁？

明明不认识却有莫名的熟悉，西格玛垂眸去看圈在他手腕上的手，心思一动。

“我劝你别想偷看我的记忆”，说着话的南星果断将手松开，回身礼貌的露出笑容。

“是为你的安全着想，要是一下子死掉了我不就白救你了”

话音刚落猛一对上西格玛微红的眼眶、过量的□□导致了他当下还在留生理性眼泪，莫名的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心里称奇男人也有哭起来好看的。

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份目光，西格玛偏过头，想躲避开这份让他羞赧的丢脸。

“明明闪光弹就已经很有效果了....”

“哦，那个啊，我扔错了”

三言两语的让西格玛无话可说，这种堪称儿戏的扔错了，不过没一会他也冷静了下来。

回想到刚刚南星的提示，只有信息过载的时候他才会有生命危险，看着这个好像很了解他的女人，西格玛更是想不明白——不对，还有一种可能，她也是为了他的异能来的。

这个可以用于犯罪的异能力，一个人和一个组织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不，不要，他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棋子，不想再被利用了。

他早就受够了这一切，从降生起就看不明白，周围人都像是人面兽心的怪物，他为什么要这样活在世界上…

阴翳的念头笼罩着西格玛，看着当下推开了大门的女人，迎面的沙漠分开了她的注意力。西格玛转动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自卫似的架在身前，“我不和你走——”。

某一物破空的声音响起，西格玛眼看着南星转身朝他扑过来，带着他迅速避到了一边，然而他来不及收回来的匕首却在动作间划开了什么。

西格玛望向手上沾血的刀面，怔楞的抬眸，就在刚刚她救下了会被子弹击中的他。

面对追上来的组织首领，南星已经看明白了对方的异能，出手反击极快的将其放倒。

转而看向还在发呆的西格玛，考虑到这人不是那么容易被带走——其实她自己也是不知道要带西格玛去哪里，纯粹是想一出是一出。

“喂，西格玛”

“你的...”西格玛伸手，想指示南星的伤口处，毕竟眼前人看起来过于淡然了，就好像一点都没有发现被他划伤的伤口一样。

因此南星顺着他的视线手心摸到了温热的液体，许是刚刚的刀过快，她都没有意识到脸上被划了。

“哇！你把我脸划破了”

“不是，我没...我不是故意.....”瞳孔微颤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一开始没想到伤人，他只是——然后抱歉的话也紧随着说了出口。

他下意识伸手，又察觉失礼的顿在半空。

比起他脖子上只流了一点就止住的血，很显然眼前人的伤口刺眼严重一些。

被这人比自己还紧张的神情惹笑，结果悲哀的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她收了捂着脸装模作样的手，换只手抽了手帕去压迫止血。

紧接着不客气的先把指间的血擦在了西格玛的衣服上，看着他要退后意有所指的出声提点某个始作俑者。

于是果然让硬着头皮的西格玛老实的停在原地，凝固的血液不太好擦，勉勉强强的算是糊在了西格玛的衣服上。

“好了，你把刀给我吧，不会用刀就不要拿着危险物品了”南星伸出手，却见西格玛依旧握紧了匕首，于是佯装凶恶“下一次要是扎在我身上我会十倍还给你的”。

“.......”

“至于你说的利用你，我应该没有用上你的地方”

西格玛望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太可疑了，浑身都透着神秘，而对于她的话，西格玛更多的是不相信，语气也淡了下去“人人都会有想要知道的答案”。

因此才会出现信息交换，他的异能是始终有效的。

“或许是这样，但是我想要的答案，我更喜欢自己去找”

那是一个自信的，极为明朗的笑容，身居在暗处的西格玛过去从未见过，以至于视线为此长久停留。

若是再回想，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漂亮。

就这样西格玛交出了匕首，那把他用来自保与关键时候打算死在自己手里的唯一武器。

这是一场豪赌，他猜不到输赢，那需要时间证明。

“好啦，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南星转了转刚收的匕首，带着西格玛慢悠悠的朝着车库的位置去。

一开始看到外面的沙漠，她是有一些意外，反应过来这栋大厦仅仅是个旅店后也想出了逃生办法。

破坏掉了车上的定位装置，一脚油门冲进了无边无际的荒漠。

坐上车的西格玛才自己错在哪里，一个完全不会开车的人那是一个乱来，每一次要翻倒车身的时候都是靠着南星使用异能停住——

没错，在快要前玻璃亲密贴近地面的时候停在半空，又靠着异能摆正，如此反复不亚于过山车的疯狂。

“等等！停一下！！！”

在忍无可忍的不知道第几十次翻倒，西格玛终于说出了心声“你别开车了，我来”。

“你会开车啊？不早说呢”

对于对方眉眼真切的指责，西格玛噎了一下，换过位置后他只感觉人是暂时活过来了。忽而身边人猝不及防的在靠近，西格玛想躲避开、可碍于当下坐在驾驶位上。

他往车门的方面靠，南星却伸手一把将他肩膀按住，因此西格玛只能贴紧座位，屏住呼吸的紧张随着女人抽出驾驶位的安全带后化为了愕然的迷茫。

她是为了这个？

咔哒的声音响起，西格玛错开视线，心绪好不容易平复下，一边的南星若有指示的说，“行车要规范”。

话是如此，但是西格玛想到刚刚身边人的驾驶技术，吐槽的话堪堪压在嘴边，好半响他憋着不再说，“去哪里？”。

放平座位，以悠闲地姿态躺平的南星还翘了个脚，“随便吧”。

结果身边人刹车猛地一踩，差点让她折了过去，再看向始作俑者更是震惊，“你也不会开车啊”。

“——我会！这个不是重点，刚刚的随便是什么意思？”

西格玛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在胡来，且不管他们逃亡去哪里，就说上午惹怒的那可是本地数一数二的大帮派，一旦被追上....

“就算再强大的异能力，你面对的可是一个组织”，西格玛已经在不知不觉里受影响的反倒考虑起来身边人，然而他此时却没有发现。

“放心好了，我也有留后手”

随着南星的话落下，西格玛再不相信的怀疑也会在接下来的三天无人追击时缓缓淡下。

至于她所做的也是很简单，用组织打败组织无非是最方便的方式。

把麻烦抛给能解决麻烦的人。

在击倒那位首领时，南星大方的留下了落款，死屋之鼠成员敬上。这是从一开始进入到了这个各个讲俄语的环境时就想出来的主意，让那边狗咬狗去。

在俄罗斯境内她光是只能想到那一个人，就是不知道这个时间有没有死屋之鼠，要是没有的话那可太遗憾了。若是存在的话，唯一就是要考虑西格玛别被费尔奥多利用。

关于这个解决的主意，南星想了三天都没有想出来——两人住进了好不容易看见的一处集市里，通过此市集补充物资。

并不拘束西格玛自由的南星也不知道离开了有一阵的人去了哪里，当然就算是西格玛跑掉，她也没什么，顶多是还有点愧疚，毕竟把世界上最大的麻烦给西格玛请来了。

思索间西格玛进入了房间，看着吃драники还在叹气的女人，几天的相处下他多少是摸清了她的性子，习惯性的递上解渴的水。

“你不吃吗？”南星后知后觉西格玛还没有吃过饭，也不知道他忙着去了哪里，进入旅馆就离开了。

而这份疑惑也并未持续多久，她就看到了西格玛拿出了一个药品，依稀辨认到了上面的意思，祛疤？

湿巾贴上了脸，乍一接触惹得她蹙眉，但没有避开。

望着在认真处理她早就结疤伤口的西格玛，南星忽而安静了下来。

西格玛认真地按照着医师的嘱咐，先清理伤口面，随后挤出了药膏涂抹在眼前人的患处，口子结痂后显得有些可怖，狰狞的横在这样一张脸上，破坏了大半的美感。

进城的时候西格玛有注意到人来人往不少都在看南星的脸，于是动了心思的他去了趟医馆。

因为对当地的医馆不熟练，西格玛找了一上午才找到了一家。

他并没有察觉到当下的距离之近，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了这道由他造成的伤口上，直到南星撑不住的侧了侧脸。

“等等”

西格玛捧住她另一侧脸庞托起，半强迫的固定她的扰乱，直到指尖上的温度提示着他，因此堪堪回过神，恍然松了莫名发热的手。

一无所知的南星在问，“好了吗？”。

西格玛迅速拉开距离，眨了眨眼不熟练的掩饰着什么，他拿着棉签就跑了出去。看明白过来的南星一怔，好半响后不由哂笑，给西格玛盖上点果然是年纪小的标签。

“喂，你饭不吃了吗？”南星故意捉弄的送出这么一声询问。

隔日两人准备好食物储备要离开的时候却遇上了麻烦，那是西格玛曾经待过的某一组织，在见到西格玛身边仅仅只是跟着一个女人时起了重新掠夺的心思。

尤其是在他们探知西格玛原来所在的组织就在昨晚被一夜之间黑吃黑后，自然再度动心，想在这场混乱中取得先机。

面对这些个如此自信的人们，南星挥了挥手示意西格玛退后。

见过她身手的西格玛老实的退到不会妨碍的位置，见到这一幕对面的嘲讽与嬉笑升起，而这群人并没有高兴太久。

随着谁都没看清的攻击出手，不到一分钟内各个都无法站立、缴械倒地。

“蛮弱的”，有闲心的南星还做出了评价。

“...是你太强了，南星小姐”异能者都能不在话下，更何况这些个仅仅是身手好一点的普通人。

喜欢被夸赞的南星点了点头。

提了车后就这样行驶出了站点，他们漫无目的的一路向南，而分离是在猝不及防间发生的。

在西格玛稳当开车里他们随意的聊着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此前一直都是毫无追求，所以当下西格玛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因为他对世界的认知仅仅在这片沙漠中。

南星所讲述的那些个青山绿水的风景，他忽而也想去看看。

如果是和身边人同行，他想去见一见波涛汹涌无边的海，想见万里冰封的北边国都，想看一看所谓的春日生机——

西格玛戛然而止，短短的五天相处他居然已经有如此想法了。

明明已经准备好了不再信任任何人了的。

那么他的赌局似乎是胜。

偏头却发现南星拿着一张名片大小的东西在看，他眼神不觉落在了纸面上，那是一张电车车票、他随身携带的证明。

心乱下先一步从南星手上夺走，就像是害怕她知晓什么而心跳加快，因此西格玛错过了她更为沉默的神情。

车票是从西格玛身上掉下来的，秉持着礼貌的南星捡了起来，而在看见上面的地址名字，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曾是怀着希望被陪伴的心情写下了西格玛，而这个“世界上无论哪里都不存在的地方”这样的站点，是她过去最想去的地方。

那样矛盾、彼时不知道存在意义的自己实在久违，而现在她已经找到了答案，且有要一以贯之去完成的目标。

于是看向西格玛的眼神落了意味不明的温和。

“系统上线，为宿主您转入任务四”

这一声下南星瞬间清醒，伸手拽住了身边人的衣服，“西格玛，你要小心费——”。

光芒极速略过，副驾驶的位置上已经空空，西格玛踩下刹车，回身张望周围却只有他一个人，南星就这样消失了。

那一天西格玛找了许久，没有头绪的就这样在沙漠上久久停留，他唯一找到的是南星没来得及送出的礼物。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条领带，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西格玛抚摸领带下触及了背面的刻字。

ПустьсчастьепридетвСигму。

愿幸福降临西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