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样】重生到死之国到底算不算重生 第2章 地点：伊沙巴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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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睡了很久。

在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极寒之地，白色雪原，观测着命运（fate）的研究机构，为了未来而不断奔走战斗的人们，耀眼夺目的星辰，绝望的大火，相互依偎的身影，最后的希望，奇迹的结缘，艰难但决不能放弃的旅途。

最终之战，不可能胜利，无法战斗，愤怒，悲哀，开始祈祷，希冀，神之降临。

神启。

将上一次人生，这一次人生，过去与未来，存在与存在的可能性，都尽数归还之人。

胜利。

——

“你又死了，”迭波妮卡把法杖重重砸向地面，以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看向地上躺着的浑身是血的少女，“每次把你送回去我都很累的！”

“我没死，我是不会死的。”伊拉拉回道，语气很平静，但是很显然这种语气让迭波妮卡更是火大。

“你没死就不会来这里了！”

“存档点而已。”

“——啊啊啊雷尼欧尔大人怎么还没把你拉进黑名单！？”

“因为，他做不到。”

伊拉拉静静感受着腹部伤口蠕动着愈合带来的酸痛胀麻感。就像她说的，这鲜为人知的容纳已死之人灵魂的国度，反而是她这种特殊存在的存档点。就是每次来都要听迭波妮卡的抱怨，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啊啊啊大不敬！”气得满脸通红的迭波妮卡再次无能狂怒，“你怎么能这么说雷欧尼尔大人！？”

记忆……又不见了。伊拉拉闭上双眼，无论她怎么回想，脑海里也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不是刺骨的风雪，而是更为恐怖的——虚无。

“也就是雷欧尼尔大人仁慈，屡次原谅你的不敬，不然你早就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了。”

她很确定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不然她不会在这里醒来，稀里糊涂地踏上不明方向的道路。

“……不过你也没有坏到会被关在这里啦，因为雷欧尼尔大人很喜欢你嘛，我，我也……不讨厌你啦，但是你要是更……”

至少她还没有完全忘记一切，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至少她还没失去力量，还能做到些什么。至少……

在迭波妮卡碎碎念的时候，伊拉拉的伤势已经恢复完全了，只是看上去浑身是血有点吓人而已。她撑起身子，越过迭波妮卡看向仿佛一尊雕像的身影。

“如果你，只是这样看着，我会怀疑，我信错了人。”

迭波妮卡顺着伊拉拉的视线发现了身后的人，后知后觉她们的对话似乎都被他听见了。

认真来说，拥有这样气势的人是很难不被人发现的，当他出现时，就会像是大象在蚂蚁群里一样显眼。然而实际上，伊拉拉不比迭波妮卡早多久发现他。

“你又回来了。”他开口道，迭波妮卡已经诚惶诚恐地退至他身后了。

“你很久没回来了，发生了什么？”

伊拉拉站起来，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整理思绪。

“……我看见了，科萨斯·哈斯提的孩子。”伊拉拉对最初之王都毫无敬意，更遑论修戈达姆的先帝，“他的身上，有神明的气息。”

“你们瞒了我很多事情。”最后她肯定道。

修戈达姆最初之王——雷尼欧尔·哈斯提不置可否，他只是用那双如今仍充满威严的眼睛回望她，“守护神还没有认可你。”

“我不需要，它们的认可。”

“你需要，你的灵魂已经残破不堪，就算能复活，总有一天会连这里都回不了。”

“所以？”伊拉拉皱眉，她承认她已经想对面前的人刀剑相向了。

“所以你该走了。”雷尼欧尔·哈斯提说。

迭波妮卡吟唱起来，空灵的歌声让她昏昏欲睡——这是将要返回现界的征兆，伊拉拉很熟悉，但她仍感到愤怒。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没有知情权吗？把我唤醒，只是为了戏耍我吗？”伊拉拉有些口不择言，即使她知道这位最初之王，以及他们，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她太害怕了。

“你在愤怒，这很好，愤怒是你仍身为人的证明。”雷尼欧尔·哈斯提笑了起来，虽然嘴角勾起的弧度很小，但他确实在笑着。

“为什么……”

伊拉拉没能等到回答，她彻底失去了意识，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雷尼欧尔·哈斯提面前。

——

伊拉拉醒了过来。并且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伊沙巴娜的女王开了一个茶会。参加者有女王本人，恩科索帕的总长，修戈达姆的通缉犯，以及躺在沙发上毫无生息的修戈达姆守护骑士。

给自己肚子上开了一个洞的伊拉拉在短短十几个小时内醒来，甚至气色还不错跟他们打招呼，惊悚程度约等于尸体在说话。

已经有了些许猜测的姬野·兰最先回过神来（不然伊拉拉已经进棺材了），她轻咳两声，尽量用和平常无异的语气对伊拉拉说：“既然醒了，那就来吃点东西吧。”

基拉看着伊拉拉相当自然地在自己身边落座，她好像完全忘记了曾和他差点打起来的事情，一时间没能管住自己还在进食的嘴，于是他还没开口就在守护骑士面前咳得撕心裂肺。

阳马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三岁小孩吗这都能被呛到？”

然后恩科索帕的总长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漆黑空洞的双眼，伊拉拉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用尽全力才没像个小女孩一样尖叫出声，总算维持住了作为国王的尊严。

一时间气氛冷了下来，几人都看着收回目光的伊拉拉跟没事人一样地喝着刚刚被女仆端上来的蔬菜粥。

三人各有心思。

虽说是任性的女王，但姬野·兰这下也不好说“我要审问你们修戈达姆的通缉犯让他把锹甲虫守护神给我”。外交事故是一回事，伊拉拉要是因此不愿意来伊沙巴娜就麻烦了。

早在懵懂孩童时，基拉就对这位他只能远远望着的守护骑士产生了好奇。这种感觉很玄妙，好像他本能地认为她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即使伊拉拉在人前从来没露出过其他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基拉也还是觉得她绝对不像她表面上表现出的样子。只是他有心想搭话，奈何确实找不到话题，只好沉默不言了。

而对于阳马来说……他感到迷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总之闭嘴就对了。

于是在安静得有些吓人的茶会上，伊沙巴娜的女王，恩科索帕的总长，修戈达姆的通缉犯，看着修戈达姆的守护骑士喝完了一整碗蔬菜粥。

“？”伊拉拉抬眼望去，几人瞬间移开视线，望天望地就是不肯再看自己。

“你们，都不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