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立海]连战皆捷乃宿命 第76章 Hosanna

没过多久，越来越多的选手来到球场，一来就先往立海这边看一眼，主要是在看幸村。眼神中除了战意，也不乏关心和好奇，虽然因为关东决赛时他们几乎全部坐在青学那边的看台，导致立海的庆功宴上除了冰帝以外没有一所关东的学校，但幸村之前的病情也经过各种渠道传播开来，大家都知道这个即将连续打七场十球赛的选手其实根本没有恢复全部实力。

“你现在像是个备受关注的公众人物。”种岛打趣道。

幸村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眨眨眼，好像在说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视线。

又过了一会儿，种岛看时间差不多了，再次朝幸村挥了挥手，“我去跟迹部打声招呼，告诉他比赛顺序有变。”

“不是‘有泪痣的家伙’？”幸村现在很放松，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种岛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屑但友善，“勉强能记住名字，虽然网球不怎么样。”

另一侧，冰帝全体正选也已经到齐，榊教练和他们站在一起。这次除了幸村，其他几个学校的教练主要负责在一连串密集的比赛后负责全部选手的基础训练，和从前的每次青选一样，但最终比赛名额的决定权被拿走了。

种岛先是礼貌地跟榊教练打招呼，又和迹部沟通了一番，最后迹部和榊教练对视一眼，拍了拍芥川的肩膀，“慈郎，无所顾忌地享受比赛吧！”

“我会的！”芥川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不过实际上是用过早餐以后又在场边睡了一觉。可以说是见缝插针式睡眠。

等到七点，看台上所有选手都到齐了。幸村迎着从黑暗中挣脱出的晨光走上球场。不是因为被试探，从医院请假去合宿地点比赛，也不是为了引导舆论，临时决定拿着不趁手的球拍和队友来一场不伦不类的比赛，而是久违的在一个正式的场合，正常地开启一场比赛。

可能是知道丸井不可能在这场比赛前给自己加油，芥川难得的没有先往看台那边凑，神采奕奕的，没有半点困倦。

“幸村，之前那次比赛……”芥川微微鞠躬，“对不起。”

也许这个道歉有些不合时宜，但芥川觉得很有必要。之前合宿时他们只是感谢幸村的帮助，但在知道真相后，冰帝的所有人都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按迹部的性格和智商，固然有在听到比赛安排时出言反对的可能性，但也有可能静下心思考，用极快的速度推出——今天的比赛对幸村来说并不困难。可他不仅带头反对赛程安排，甚至连续两次提出异议。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之前一个电话“逼迫”幸村离开医院去和芥川比赛，这件事可能幸村不在乎，但他还耿耿于怀。哪怕他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诶？”幸村有些疑惑，不过也很快就想明白芥川这是在为什么道歉了，“没关系……”

“听景吾说，你的那招已经能正常使用了。”

“嗯嗯，我已经连续几个月没在训练的时候睡着啦！”芥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这才是正常情况吧……”

“我感觉，”芥川踌躇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口，“现在国中生里，我唯一打不过的就是你了。”

幸村没有反驳他这句话，也没有肯定，而是问了一个看似不搭边的问题，“那这条路是你的网球吗？”

“我不确定……”芥川沮丧地垂下头，但又很快提起精神，笑着挠了挠头，“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我打完这场比赛就知道了！”

“那我还是用上次那招，你先发球吧，芥川。”幸村笑着回应，态度却是高傲的。阿修罗神道并不是他的网球，只是正好符合开启条件自然出现的产物，实际上金乌对他来说，和网球关系最大的作用大概是用来帮助种岛完善绝招，在这个过程中研究破解种岛绝招的方法。从这个角度来看，金乌大概算是他们塑料搭档情的见证鸟吧。

总之，用不能代表他网球的阿修罗神道对上同样不能代表芥川的网球的无我，这样才相衬。不管外界对于这两种网球道路的评价有多高，只要不是自己的选择，对他们而言都算不上珍贵。

“他们之前打过比赛？”看台上，一众选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疑惑的样子。最终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冰帝那边。至于为什么不看立海，大概是因为立海和其他学校的关系真没那么融洽，而且这帮人站得远，每个人看起来都非常关注这场比赛，应该不会理他们。

“重点是芥川前辈居然说自己只打不过神之子吧！”不二裕太皱着眉头。

“打过。”迹部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又扬起一个肆意的笑容，“慈郎来之前已经打败过我一次了，当然可以说自己只打不过幸村。”别管是不是事实，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以前除了幸村谁都打得过。非常符合迹部本人对自己的定位——实际上如果不是幸村的网球确实有点离谱，他会说自己无人能敌。

迹部此言一出，又惊起一片讨论。

青学的龙崎教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敢置信地看向场中的芥川。她想到之前的千锤百炼和才气焕发，难道说第三扇门也……？要知道自越前南次郎以后，至少在明面上，再也没有成功开启天衣无缝的人。

另一边，几个高中生扎堆的地方。陆奥悠步看着稳坐在裁判椅上的三津谷，小声吐槽道：“他还要听多久的八卦……”

“唉，也不知道到底是数据网球会让人变八卦，还是八卦的人会走上数据网球的道路。”陆奥悠马摇了摇头，把这个疑问甩出去，推了推旁边的种岛，“修二，你昨天就该再狠一点，让他今天连裁判都当不了。”

“现在也来得及吧！”种岛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拉开网球包。

“咳咳……”三津谷突然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大家安静一下——”

“十球赛，不换边。幸村精市vs芥川慈郎，比赛正式开始，芥川发球！”

但让观众席安静显然不是这么容易的，因为听到比赛开始，球场上瞬间出现了物理定律无法解释的现象。

芥川身上突然冒出闪亮的白光，看着像无我，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没见过这么亮的无我。他整个人就像是突然从人类变成了光的轮廓，视觉效果相当令人震撼。

另一边就更离谱了，只见幸村身后突然出现一只金红色，长着三只脚的大鸟，翎羽如繁星般闪烁着火焰。矜持地仰着头，发现天上没有太阳，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正是幸村的异次元——三足金乌。

“华村教练，这、这是什么？”擅长模仿他人网球的若人宏睁大双眼，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总不能以后想模仿芥川或者幸村的网球，得随身携带个远光灯套装还有……说起来这是什么动物啊？！

龙崎教练喃喃道：“居然真的是天衣无缝……”

华村教练带着人站在青学的队列旁边，听到她好像知道些什么，连忙追问：“龙崎教练，天衣无缝是什么？”

听到她的询问，龙崎定了定神，跟众人详细解释了一番无我堂奥的三扇大门，特别是天衣无缝有多难得。

“原来如此。”华村赞叹了两句，接着又一次提问，“那幸村同学那个是？”

这回龙崎教练也不知道了，困惑地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诚然，越前南次郎也开启了阿修罗神道，但按照阿修罗神道苛刻的开启条件，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国中阶段开启的。至于之后为什么没有跟龙崎沟通过相关情报……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了。

不只是国中生，几个高中生也很惊讶，纷纷转头看向肯定提前知道但一个字都没说的同伴。

种岛：“？”看我干嘛？

他想不通，但总觉得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不能浪费大家的视线。于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朝幸村身后的金乌拜了拜，非常虔诚。

而金乌察觉到他的动作，看似不经意地往相反的方向退了一小步……人憎鸟嫌不过如此。

三津谷现在想暗杀种岛的心都有了，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对决，昨天公布比赛名单时就能先把扫盲工作做好。他不懂，明明第二天就要展示出来，到底为什么要瞒着？不过事已至此，三津谷只好重新维持秩序，“一会儿这场比赛结束后我们有科普小课堂，先安静下来，不要打扰选手比赛。”

听到他的话，众人也勉强回过神，专注地看向赛场。跟他们的专注不太一样的是，立海这边有一个算一个，都用狂热的眼神看着幸村。看起来很想摇旗呐喊。

“砰！”芥川发球上网，哪怕是在天衣无缝的状态下，他最喜欢也最擅长的打球方式仍然是截击式。此时看着他熟悉的打球方式，倒是更像个人类而不是一束光芒了。

“这球的速度……好像超过240了。”乾不确定地说道，他被场上玄幻的场景干扰，有一瞬间眼睛没跟上这个网球。

“247.6。”另一边，柳平静地报数，没什么情绪波动。

假如换个人上去，面对这样的发球要么就放弃挣扎，或者根本反应不过来。但看芥川的动作就知道了，他完全不认为幸村打不回这个球。

事实也确实如此。幸村不仅捕捉到了球路，还把球打回另一边的底线，再次将芥川限制在后场。几球之后，第一球由幸村拿下分数。

“Game 幸村 1-0！”

拿下一分，幸村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没有笑，也不至于沉重。一片平静之下，是他对比赛志在必得的决心。

轮到幸村的发球局，他身后像是吉祥物一般的金乌向空中振翅飞去，却没有化为太阳，而是停在空中，脚下踩着火焰。这火焰从地上升腾，越往上越像是植物在抽条，于一个庞大的空间中摇曳辗转，直至和云霞融为一体。

像是把这片天地的幕布掩上，拉起杆子，从下至上凝结成一座枝干——错落有致，又太过怪诞，像是从天堂落到人间，又像是从地狱逃出的生物。由红色晶体组成，火焰一寸一寸凝结，枝干长满茂盛的枝叶。由火焰凝结成的树下是一片碧海，肆无忌惮地倒映出众人脸上惊诧的表情。幕布重新拉开，这组由幸村创造的布景伫立在球场上，顷刻间就换了天地。

扶桑树——金乌栖息之所。阳光从它不规则缝隙中跳跃而下，除了羽毛擦过枝干，树叶与阳光接触发出的响声，一切变得悄无声息。

打破寂静的是幸村本人，他稍微抬了抬下巴，语气平和，“很壮观吧？”

“砰！”伴随着他的发球，密集的树叶组成一阵飓风铺天盖地的一起涌向对面球场，烈焰、生命、海浪，层层交叠，将芥川淹没。

这一瞬间，网球像是一种映像，它承载的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诗意，和震慑世人的强大力量。芥川没有移动，亦没有回答幸村的问题，他无力去回应，去支配，甚至去想象。

天际，金乌正翱翔，转向，又重新踏上扶木的枝桠，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轻松的飞行，天像纸一样的白。

三津谷不是没见过异次元，可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异次元，它太过盛大，伫立原地的，飞掠而过的，仿佛具象化的掌控欲，这个世界由扶桑树撑起，所以一切事物的命运都由幸村决定。山川，鱼群，或一粒尘埃。

芥川透过海水翻腾的烟雾和绮丽的火焰看向他。幸村悠然从容，左手抓了抓拍线，好像手上握着的球拍胜过世上任何事。

当金乌不再带着整片天空从天而降，而是化为天地的一部分，就宣告着这个世界已经成型，他将俯视一切。同样不是自己的网球道路，可幸村走得比他远太多太多。他快速掌握天衣无缝的骄傲在这一刻被耗尽了。

三津谷深呼吸几下，定了定神，“Game 幸村 2-0！”

“这到底是什么……”河村握紧手中的球拍，往常能给他带来无上动力的行为此时却只能给他直面这一切的勇气。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不知道的不知怎么回答，知道的又不想回答。

“看来我还差得远啊。”哪怕已经看到落败的结局，芥川还是笑着。虽然因为他周身的光芒太盛，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笑，不过大家也了解他的性格，强敌只会让芥川兴奋、喜悦，绝不会让他失落惧怕。

“砰！”芥川又一次发球，严阵以待，哪怕在巨大的压力下，他可能连追逐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而幸村则是把攻势稍微放缓了一些，勉强让芥川能接到几个球，可每次他身后张开的世界有点风吹草动，总能拿下分数。哪怕他已经尽力打得柔和一些，比分仍然快速地从2-0到6-0，经过这段不长的时间，场外观众也慢慢平静下来，虽然还留有震撼，但至少不影响思考了。

龙崎教练关于天衣无缝的科普也在这段时间传遍球场，至少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是越前南次郎之后第一次有人推开这扇天衣无缝的大门。传说中的境界，名副其实，带来了巨大的提升，可没有在这场比赛中拿到分数。一分都没有。

他变成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扶木投下的阴影落在他脚下，于是他的光芒有了瑕疵，消融于金乌洒下的阳光中，和所有一切在球场上的事物一样受幸村掌控。

“Game Set And Match 幸村 10-0！”

听到三津谷宣布比赛结束的声音，所有异象瞬间消失，幸村走上前和芥川握手，脚步平稳。

“幸村，谢谢你。”芥川握住幸村的手。他的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道谢，却好像抓住了什么苗头似的，觉得这个感谢非说不可。

幸村看着他懵懂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微笑，又念着昨天迹部出言反对赛程的事，心情又好了些。

“芥川，我是想告诉你，不管这条路是不是你的网球——”

“嗯？”芥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好奇又向往。

“赛场上绝没有藏拙之地。”

本章标题“Hosanna”即“和撒那”，赞美上帝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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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Hosan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