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来之前遇到修二,他说想跟真田打球。”三津谷突然想起这件事,看向操纵一切的金发王者——入江奏多。
“我跟他说:如果想和真田比赛,得去参加双打。”
“让他跟谁组双打才能保证胜利呢?”之前被种岛追击了一整天的三津谷这么问道。
“种岛前辈就算一个人打也不会输。”幸村立刻点明。
“哎——你哪边的?”入江拉住幸村的手臂,又理所当然地回答了三津谷的问题,“为了保证他的胜利,当然要和平等院组队。”
“嗯,我觉得也是。”三津谷附和道。
幸村:“……?”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竟然说不出一句阻止的话。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入江好笑地看了一眼平静下来的幸村,把这个四位选手都会受到折磨的惊喜双打定下来。
此刻,幸村站在球场边,多多少少有点后悔昨天没多拦一下两个幕后黑手。
这一轮一号球场上场的是亚久津,相比其他很多来自强队的选手,大家对他的好奇心并没有那么重……值得一提的是,迹部去看入江的比赛了。二号球场是远山和鬼,因为约远山比赛实在太简单,而鬼的网球刚刚才看过,所以也没几个人去围观。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这边球场。所以真田三年不打双打的真相马上就要暴露在大众眼前了。
“唉……”幸村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种岛递给他一瓶饮料,“又不是你跟平等院双打。”
幸村拿过饮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它还给越智。“前辈,你应该不会输吧?”
“当然不会。”种岛顿了一下,“你这个立场有问题呀,不给你的队友加油吗?”
“比赛不是一句鼓励就能改变结果的。”
“说得真有道理。”种岛点头,又摇头,“不过我想听的回答是‘我更想你赢下来’之类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幸村没有无视这句明显的玩笑。他低下头,躲开种岛的视线,却抓住他被风扬起的半边袖子。
“前辈,请不要输。”
“?”突然听到这话,种岛一下没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直到对上幸村因没有收到回复而逐渐变得危险的视线,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连连点头。
“我不会输!”
“就算是一打三,我也会赢下来的!”种岛手忙脚乱地保证,把旁边路过的平等院气得青筋暴起。
不远处,默默观察的柳生小声跟搭档讨论:“一定有哪里不对。”
“piyo~昨天晚上,我偷偷跑出去看芥川的摄影展了。”仁王没有接话,而是突然提起一个新话题。
“摄影展?”柳生疑惑地跟着重复。
“昨天中午,文太和精市一起去过球场。下午,文太走了以后……我注意到精市的网球包里出现了一根赤色的耳机线。”仁王现在看起来像个沾沾自喜的侦探,现场改名波洛都不违和的那种。
“真是可怕的观察力啊。”柳生追问道,“然后呢?”
“文太跟我分享了很有趣的情报,puri。”
“什么情报?”
仁王凑近他,想说什么,又突然直起身子,左看右看,好像还是觉得不放心。“走,去一号球场慢慢说。”
于是两个人偷偷摸摸地离开了。
真田也在默默观察那两个外套不好好穿的人。在听到幼驯染给别人加油以后,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又过了一会儿,真田勉强回神,走上赛场,回头一看,却发现其他两个队友直接消失不见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我赢吗?真田罕见地陷入不必要的茫然。
时间到了。按照种岛之前的计划,现在应该走上前,跟真田来一场快乐的黑白猜游戏,可他现在只想……
“你可别掉链子啊,平等院。”种岛没好气地刺了队友一句。
其实平等院再怎么都不至于输掉比赛,种岛也对这点心知肚明。但这场比赛,实在说不清搞队友的心态和搞对手的心态哪个优先级更高一点。
平等院不理他,猜中球拍正反拿下首局发球权以后直接去后场准备发球。
“比赛开始,平等院发球!”裁判的声音也有一点点兴奋。
“砰!”平等院的发球打在发球区边缘,那边等着的是木手。
这一球不是奔着发球得分去的,木手利用双手挥拍,成功打回。“砰!”
“砰!”种岛跑到平等院身前抢了个球,因为怕平等院动作收得不及时误伤到他,这球打得很仓促,球速也稍微快了一点。平等院球拍都抬起来了,见状只好突然停下,也就是他控制力惊人,不然种岛这个动作可能会伤到自己。
两人一个打完就跑,一个停在原地,看起来还有几分喜剧效果。但如果要比视觉效果,对面的两位选手更有发言权——
第二次击球没有一定要打在发球区的限制,更没有一定要某个选手接球的限制。两个单打很强,移动速度很快的国中生看到种岛回过来的那个速度有点快,落点正好离自己和队友都差不多距离的位置的球,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绝活。
“动如雷霆!”真田喊出自己的绝招名称,举起球拍!
木手相对安静一些,直截了当地用出缩地法。
紧接着——
两个会“瞬移”的选手撞在一起,网球从他们的脚边溜走。
“0-15!”
对手:“……?”
看台:“…………”
“嗯,果然是这样。”三津谷低头写字的声音打破寂静,“真田和木手的高速移动技巧都还需要锻炼控制力。”
是的,三津谷之所以安排这场双打,为的就是考察这两个人肉眼不可见的移动是否能控制自如。说得简单一点,他就是好奇闪现会不会撞车。
“你……”木手说了个开头,迟迟讲不出后面的话。
木手现在的心情很微妙。之前去看关东决赛的时候,他见过真田的这招,知道这是一个速度跟他的缩地法不相上下,甚至更快的招式。在比嘉中,没人能跟上他的速度,所以他对真田这招很好奇,也想过之后全国大会能有交手的机会……但木手怎么都没想到,第一次正面体会到真田的速度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碍手碍脚!”真田毫不客气地评价道,又指挥起队友,“后面的球都由我来接!”
“?”木手也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闻言,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那要看你抢不抢的到了!”
“?”种岛的脑袋上冒出一串问号:不是吧?
种岛走到球场边坐下。他感觉——至少在平等院的发球局——自己站在球场上是非常没必要的一件事,还会影响看热闹的视角。
“Game 平等院、种岛 0-1 Change Court!”
“……”木手和真田一起陷入沉默。
平等院也不太想分析自己是怎么赢的。
“哈哈哈哈哈……”白石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笑声以他为中心,迅速蔓延至整个球场,甚至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远在一号球场,耳力很好的入江内心好奇地挣扎。——他们在笑什么?打个网球而已,又不是看四天宝寺的冷笑话大赛,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考虑到那边的双打组合实在是百年难遇。几息时间后,入江站直,擦了擦刚刚落下的眼泪,有些遗憾地望着亚久津。
“抱歉,亚久津同学。我的演出提前结束了。”
入江用速战速决的打法糊弄完比赛,丢下伫立在原地,怀疑人生的亚久津,快步走回三号球场。他刚来就看见平等院在旁边坐着,种岛往对面球场中点回球。
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平等院在休息而不是在跟种岛打架,就听到“嘭”的一声——对面两个选手凭空出现,又突然撞在一起,丢了一分。
“……噗。”入江瞬间理解了这一切。
“Game 平等院、种岛 0-3 Change Court!”
终于等来第一个中场休息时间,幸村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看了看远处,刚从一号球场走回来的仁王和柳生,仁王笑得发抖,揽着柳生的脖子,显然这两个人是指望不上了。
“真田,”他走到真田身后,带着不易察觉的疑惑询问道,“你的膝盖不疼吗?”
“幸村,我……”真田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不疼?其实很疼。都是为了胜利?实际上就是因为这样才赢不了。要堂堂正正地打败队友?……为什么要打败队友?
幸村揉了揉眉心。“这是双打。”
为什么一定要和队友拼个你死我活呢?
“我知道了。”因为幸村的话完全没有触及真田的原则,对面站着的也不是手冢,所以他完全听进去了。甚至还有点脸红。
太松懈了!居然还要让幸村来提醒这种事!
木手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有点不好意思。紧接着,两人不太和善,也不太坦率地计划起接下来的打法。
见他们回归正轨,幸村走回之前的位置。
“好难过呀……”他刚回来就听到这句话。
种岛走到幸村身前,不看他,蹲下跟路过的蚂蚁谈心,“有人刚刚才跟我说过‘请不要输’,就去给我的对手客串教练了。”
“唉……”种岛目送蚂蚁爬走,“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
“前辈,该你上场了。”幸村面无表情地提醒。
“你只想说这个吗?”种岛转头。
“请不要输。”幸村无奈地重复,比起让他赢下来,更像是想让他成熟一点。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种岛笑了两声,开开心心地走上球场,“看我给你演示一个——‘如何正确地抢夺队友的球’!”
幸村:“……”
这场比赛真是太漫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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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仲夏开春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