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手冢bg】冰海 第4章 又挨揍啊，我？

她和桃城的关系降至冰点，已经一周多没有讲过话了。

心情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毫无波澜，反而陷入了焦躁。寺岛森偶尔会突然抬起头来，以为是桃城在和自己讲话，而留给她的只有冰冷的空气，以及周围带着恶意的打量。

已经决定了放弃却还优柔寡断，这真不像她。

令人意外的是最近有人缠上了她。

“寺岛同学，寺岛同学……你要去便利店吗？我可以陪你一起……”二宫白垂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女孩身后。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寺岛果断的拒绝，加快脚步想把她甩开。

二宫白胶皮糖一样，小碎步加快重新贴到寺岛森身边。

女孩表情臭臭的，但是没拒绝她的靠近。让她不由想起桃城武的话：森看着又冷又凶，其实很好攻略。只要你粘着她，她一定不好意思推开你。

“她最近被盯上了，网球部最近又忙起来，所以只能麻烦你帮我照看着她了。拜托拜托！”桃城武双手合十，冲着二宫白大大鞠了一躬。

二宫白脸红红的，捏紧了拳头，使命感油然而生。

“放心吧，我会保护寺岛同学的！”

就像她保护我一样。

于是就有了现在，每每下课二宫白就翻山跨海，跑到1年H组门口傻笑着和寺岛森挥手。

“寺岛同学，寺岛同学，今天舞蹈社有汇报演出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不要……”

虽然拒绝，但是最后还是被强拉着去看了 ，意外的看完了整场表演，连中途都没有离开。

“寺岛同学，寺岛同学，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晚上一起去吃吧！”

“不爱吃甜食……”

其实就是爱吃吧，特别偏爱巧克力和芒果，看到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二宫白决定悄悄记在本子上。

“寺岛，寺岛，烘焙部的作业，请你帮我尝尝味道如何！”

“……难吃。”

说着难吃，但是还是把一小袋饼干吃了个干净，并在下一次见面时偷偷打量她手里有没有疑似饼干的小包。

“真可爱啊……寺岛……”二宫白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不由感叹道。

“是吧是吧。”桃城武半躺在草地上，眯缝着眼看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完全就是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我当初也被她冷冰冰的样子吓到过。”

“哎，你们最近分明是吵架了吧？网球部完全不忙啊……”二宫白反应过来。

“啊……不算是吧。只是想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想明白而已。”少年捡了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猛地丢了出去。“寺岛就是这样，她自己想不通任谁去说也没有，这点我早摸透了。”

二宫白愣愣地看着桃城，半晌憋出句一针见血的话来“桃城同学你……比看上去更敏感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年站起来，大大伸了个懒腰“那森就是比看上去更迟钝些的那种人。”

与此同时，被两个人念叨的寺岛森大大打了个喷嚏。

……

和二宫白的相处让寺岛森无可避免的想起了桃城武，她在青学的第一个好友。

她知道自己应该在合适的时机同桃城道歉，可是她显然找不到这样的机会。这几天桃城不知道在忙什么，早出晚归，连午休时间也不见踪影。她去天台找了几次，也总是扑空。

有些烦躁地推开桌面上的课本，寺岛森颇郁闷的支着下巴发呆。

已经足有两周了，时间已经长到她开始焦躁了。

难道她要去问兰斯吗？她似乎很擅长道歉，每次被抓到逃训之后，总是可怜兮兮的合着双手向教练保证下次绝不再犯。那副可怜的姿态，任谁也不会再苛责她。

可兰斯能做到不代表寺岛森也能做到，她胡乱的想象了一下那样的自己，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关于如何道歉这件事一直想到了放学，连着一整天的课程她也没有听。

转了一天的脑子昏昏沉沉，走出教室的时候，窗外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身体，在那片恍惚的白光里，寺岛森忽然之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

寺岛森不得不承认，她无法忍受这种寂寞，她无法忍受独自一人的生活。哪怕她抗拒亲密关系，哪怕她小心的把控着与桃城的距离，他这个人还是无可避免的对她产生了意义。

说到底，是寺岛森在依赖桃城武，她需要他。

这种认知让寺岛森产生了某种极强的割裂感，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缓慢的蜷曲手指又缓缓打开，似乎在确认这具身体的真实性——她是寺岛森吗？是真实存在的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变成了自己都无法辨认的样子，她无法确定这个寺岛还是不是从前的寺岛。

路过消防栓的时候，瞥见镜子中自己的脸，阴郁苍白的，病态的脸让她大吃一惊。

寺岛森停下来，有些茫然的凑近，又快速拉开。

这不是她。

她又想起那些刺耳的话，还有桃城那种受伤的表情。

可是她真的不在意，因为她们说的是事实，因为她也同样对这张毫无表情的冷脸感到恶心，对这幅冷漠的姿态感到厌烦，他们都不是最讨厌她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最讨厌寺岛森的人是她自己。

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走出校门，拐进了她常走的那条小巷。只是今天的气氛非比寻常，她走了两步，最终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倚着墙壁的一行人。

“哟，让我看看是谁来了？”佐藤诚语气不善，抱着肩膀一步一步逼近面前的女孩。“我们的小英雄~”

女孩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挪动一分。

佐藤诚轻佻的戳了一下女孩的肩膀，借机看清了她的名字“寺岛，森？是吧？喂，你猜今天会有人为你见义勇为吗？”

“……”寺岛森轻蔑的斜睨了佐藤一眼，翘了翘上唇，似乎是在嘲讽。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很不服气吗？看来是这些天的苦头还没吃够。”说话的是叫木村的跟班3号，上次被她揍掉门牙的那位，张嘴讲话就能看见他缺了一颗的门牙，因为漏风，连吐字都显得滑稽起来。

一张一合，仿佛鼠洞。

寺岛森忍不住，噗得笑出声来，直笑得不能自已地弯下腰去。

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行为彻底惹怒了佐藤诚，他一把扯住寺岛森的长发，猛地将人摔向墙壁。

“喂！你笑什么？！”

旧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愈合，又平添新伤。她小半张脸磕蹭在墙上，剐掉一层油皮，看起来血肉狰狞。

“笑他缺洞的牙，还有你牙缝里的菜！”

寺岛森语气带着狂妄，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惹怒他们。笑声没有停，甚至有些疯狂。在狭窄的巷子里回响，更显恐怖。

几个人被寺岛森笑的发毛，慌乱中甚至有人伸手去捂她的嘴，得到的是一个鲜血淋漓的牙印。

“我艹啊！你没完了是吧！”

重重的耳光打在脸上，苍白的脸颊迅速泛红肿起，唇角被磕破了，血的味道是腥甜的。

寺岛森舔了舔嘴唇，将嘴里的血尽数吐在佐藤脸上。她靠在墙上，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反而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荒诞又滑稽。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不过很快又被剧痛冲乱——有人趁着混乱踢在了她的腹部。

恶心，耳鸣，还有止不住的干呕。

要是能结束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能得到永远的解放？

已经麻木的大脑这样想着，却听见有人大喊“住手！”

话音还没落，掐着她脸颊的混混就被一脚踢飞。

下一秒，桃城武就救世神明般出现在眼前。

“……”寺岛森瞳孔难以抑制的放大，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桃城武双手颤抖，想要触碰她，却又不敢触碰。

看到桃城的一瞬间寺岛森的眼睛骤然亮起，她不等桃城开口，就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力气大的少年不得不半跪着凑近。粘稠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挂在睫毛上遮挡了她的视线。她极缓慢的眨了眨眼，那滴血就慢慢滚落到脸颊上，血泪一样滑落。

“我……”她嘴唇嚅嗫着，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盯着桃城武满是血丝的眼睛。

阴影里斜刺出的身影彻底打乱了她到了嘴边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去死啊！”二宫白举着棒球棍，闭着眼胡乱挥舞着就冲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乱挥，打得本就倒在一边的佐藤一众抱头鼠窜“再来找寺岛麻烦，我就把你们脑袋都打爆！”记忆中软弱的女孩脸色通红，握棒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颤抖，肆意宣泄着自己长久以来的愤怒与恐惧。

她回头，看见寺岛森和桃城武正呆愣的看着自己，瘪瘪嘴哇得哭了出来。

“呜呜呜森，呜呜，好可怕啊。”

等等等等，你一边说可怕一边把人往死里打……有这种道理吗？

“森你没事吧……脸……脸怎么办，血，还有血……呜呜呜呜，森，呜呜，森啊！”二宫白的眼泪快要把她淹没，寺岛森颇无奈的扶了扶额，别过头轻轻摸了摸二宫白的脑袋。

“没事……我没事，所以别再哭了。”

“还有对不起，桃城。”她说的诚恳，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与动摇“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该推开你，抱歉。”

桃城武原本僵硬的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抖动着，最后露出来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早知道让你自己想明白的代价是再挨一顿揍，我怎么也不会蠢到让你再涉险。是我要说对不起，没能帮到你……”

“喂！别再煽情了蠢猴子，病号在哪里？”

提着医疗箱赶来的海堂薰臭着一张脸，看着不远处的混乱，表情很是扭曲。

“吵什么！臭毒蛇，你下手要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