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是风，是自由 第2章 南法

一觉醒来，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亮，借着手机的微光，凌晨五点……这段时间积压的事情太多，小林栀子已经很久没有睡过长觉了，万幸的是，许是因为昨天决定重新社交，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她昨晚并未失眠，碰到枕头便睡了过去。

「应该算是一个好觉」她心想。

拉开窗帘，小林栀子的瞳孔微缩，眼中满是惊喜。

即使已经见过了许多风景，可眼前的景色仍旧让她觉得像是一副完美的油画，太美了……

宝蓝色的海水泛起层层水波，一条笔直的直线将海水与朝霞完美分开，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划出海岸面，小林栀子的心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得平静下来。

突兀的床头铃声响起，再次打断了放空的小林栀子，这个时间点……刺耳的铃声在宽阔的房间中愈发突兀诡异，担心铃声继续任由其发展影响到周围的居民，小林栀子只得松开握着露台门的手，快步上前走去。

“Bonjour？”小林栀子的嗓音中仍带着清晨贸然出声的几分沙哑。

“阿栀，是我。”

低沉而又疲惫的声音从有些年代感的话筒中泄出，带着少许失真，却蓦然让小林栀子停住了把玩电话线的指尖。

距离上次两人之间的通话隔了多久呢？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记忆中上次他的声音总是清润慵懒的，可现在这副疲惫的样子又是在做给谁看？

前段日子反反复复失眠中，脑海里回荡地都是他最后那句苦涩的“抱歉”，小林栀子试图张了张嘴，奈何想说的话却被堵在了嗓间，不知怎的溢出来的只有破碎的单字。

“你……”

空气仿佛再次停滞，流转的只有彼此愈发清醒的呼吸声。

短暂沉默后，那边终于再次传来了声响。

“抱歉，擅自查了你的地址。”

千里之外，泷荻之介嘴角无力地扯出一抹笑，一片混乱的办公室中昭示着他几分钟前厉喝走所有人的场景，与不久前刚查到她地址后拨通电话的喜悦相比，听到她的只言片语，余下的也只剩涩然了。

走到耸然屹立的高楼落地窗前，并不在意此刻脚下错落有致洒满的霓虹灯光，仰望着天上的圆月，今天是个大晴天，连月亮也没有一点遮挡，她那边……算算时差，差不多天也才刚亮。

「不知道有没有吵醒她……」

泷荻之介揉了揉刺痛额角，似乎他们总是如此，时间上的错过。

忽然间意识到，他们今年20岁了。人生中最年少轻狂的8年时光，都与彼此相关。纵使高中后她就已然出国，两人相处的时间也都是聚少离多，只能靠着那看不见的网线紧缚着彼此，可他们依旧这样坚持了五年。

“阿栀，我们不该就这样结束……”

泷荻之介握紧手中的手机，微拢的肩膀仿若被压着重石，闪动的瞳中充斥着痛苦，压抑着一字一句说道。

说罢，气氛再次陷入静默。

“家族这边的事我一定有办法解决，再给我些时间好吗？你根本不需要承担那些压力，只需要继续做你自己就好。”

半晌，泷荻之介语气变缓，轻声哄到，态度几近恳求，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过去这样的话他也说了许多次，可结果看来，除了安慰彼此，鼓励他们对待这段仍然抱有希望外，再无其他效果。

他不得不承认，前几个月他实在太忙了，父亲的忽然去世，家族的担子猛然落在他这个独子身上，匆忙处理完美国学业赶回日本，一边处理父亲的丧事，一边迅速接手泷家的产业，倾尽所有地挽回股市下行的局面，等回过神来，才发觉到已经很久没有收到阿栀的信息了……

而今，父亲离世的谜团还未解开，母亲的步步紧逼，董事会上伯父们的虎视眈眈，无一不在逼迫着他迅速从校园里清冷雅致的贵公子转变为沉稳势重的上位者。

“我看到了新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比起之前乱成一锅粥的泷家，现在的泷氏公司内部已经开始慢慢重新洗牌，不利的新闻被几近压下，都在不停向好不是吗？

小林栀子望着窗外浅滩上时不时点水的海鸥，声音愈发平静无波。

“可是我不想继续等了，泷，要不，就这样吧……”

“这一个月里我有好好想过这五年我们的感情，好像我们一直没有细想过我们的未来。现在的结果，不过是把日期提前许多罢了。”

很简单不是？无论是自己的势单力薄，就算是他们整个他们小林家，也不过是迹部集团旗下的普通高管家庭罢了，对于日本历史古老的世家大族泷家来说，也同样无法提供太大的助力，泷家之前对他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不过是因为那一向随性矜贵的少年难得对外强硬、势在必得的态度。

可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不仅打乱了整个泷家，也同样压下了一直以来挂在他们头顶的巨石。

“阿泷，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像一个月前那般悲伤落寞的样子了。”

天知道当时她匆忙和导师告知行程，赶回日本，进入酒吧套间时，忽略掉冰帝众人惊讶的目光，刚走到泷荻之介的身旁，便被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的他紧紧拥入怀中时，有多心疼……

不知不觉，其他人早已不知不觉地悄然离去，将空间留给这对最合适的俩人。小林栀子的头也同时被他带入颈间，俩人被保养极好的秀发相互交织，与年少时相比，早已宽阔的臂膀，无言得给她带来了更多的安全感与熟悉感。

尽管泷荻之介已经克制了情绪，可小林栀子却能感受到腰后他渐渐攥紧的掌心，以及落在她脖子后方温热的泪水。

明明距离俩人上次见面才距离一周不到，可小林栀子却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从前的肆意正被一点点得熄灭。

耳畔似乎也响起了在装修雅致的咖啡厅里，泷母语重心长，饱含深意的暗示。

那时候的她刚拦下泷荻之介已经面色带着醉意却依然试图拿起开瓶器的手，连哄带扶地将他送到里面的客房，望着他入睡不久，就接到了泷母的电话立即赶到了不远处的咖啡厅。

「小林桑，你应当已经了解了泷家目前的状况，本不应如此贸然与你约谈，可泷君一定没有和你说过，津岛家族最近也在不断收购泷氏集团的市场份额，而他们家提出的条件，正是联姻。

你也清楚，泷他对你的心思从一开始就没变过，这些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可现在的形势都在逼迫着他必须做出决定，而同意这场联姻，无疑是现在来看最佳的选择，泷家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满世界到处悠闲洒脱的未来主母，泷他很喜欢你不错，可你是不是也应该替他考虑一下……」

那天的对话其实一个小时不到便结束了，可小林栀子却依然能够记起泷母那些令人无法反驳的话语。初中时她也曾在家长参观日见到过泷母，被她秀美而又古典的气质所惊艳，原来泷君身上那抹俊雅谦和的感觉来自于他的母亲，而上次的谈话，她也感受到了泷母这些年来也变了许多。

思绪回转，小林栀子不等泷荻之介出口，语句不停，

“阿泷，听我继续说好吗？其实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年，我一直很开心，最起码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时常会牵挂着我的人，可经过前段时间的纷纷攘攘，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有了变化，我始终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那般忙碌，自己却只能旁观……”

其实还有一句话小林栀子一直没说，每当望着泷荻之介明明在高压下强撑着微笑，仍然带着真挚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朝她吐出“抱歉，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时间抱我们栀栀了，幸好阿栀一直都在我身边。”时，充满歉意的声音每出现一次，她的无力感便更深一分。

“阿栀！你根本不用考虑这些，泷家也好，津岛家也好，新闻报纸上登出的消息全是假的，我根本没同意那些！你看，现在一切不是好好的吗？你忘了之前答应我要一直陪着我的吗？”

泷荻之介光听着电话声中她缓慢而坚定的话语，便能猜到一向开朗爱笑的她此刻脸上一点没有一丝笑意，听到她说起她的无力时，闭了闭眼，心口传来被针扎般的刺痛，根本无法想象一向肆意自由的她，被他连累被迫困在日本时，每天撑着笑意安慰他的时光是如何渡过的。

额头愈发抽痛，接连几个月，除了一月前那次醉酒后他睡了将近整整一天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此刻望着脚下大半个东京城景，他只觉得可笑无比。

站得再高又如何，他心爱多年的女孩儿还是选择了离开……

“泷，下次呢，你清楚的，我不可能一直停留在东京。

泷荻之介勉强勾起的嘴角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无意识的叹息和歉意、泷母字字切中要害的话语历历在耳，小林栀子觉得，现在的他们似乎再也回不到了从前，一个未来主母的名头足以束缚她的一生，而那样的生活，她也不知道她能够忍受多久，甚至宁愿充当胆小鬼，也不愿意继续向前迈出一步。

“我们都需要静静，阿泷，我们都放给彼此一段时间好吗？”

早在一月前小林栀子便清楚短暂逃离只是权宜之计，可现在她只想继续下去……

“……好，栀栀，我们各退一步，不管怎样，我们都还没结束……”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再次传来他的答复，小林栀子轻吐口气，

“那就这样吧。”

将电话彻底挂断，小林栀子坐在地上，浑身泄去力气地向后靠到床板上，心底轻嘲自己。

「还没结束？阿泷，其实已经结束了。」

小林栀子不由想起学生时代曾和千岛葵讨论起的那个恒久不变的话题：《分手后的男女还可以做朋友吗？》

当时她们的讨论的结果是：必不可能。

文外小剧场：

后来千岛葵心血来潮也将那个问题作为记者采访彩蛋抛给冰帝网球部众人时，得到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门。

忍足：“啊拉，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表情十分坚定）”

千岛葵满脸怀疑地望着面前浑身散发着荷尔蒙魅力的忍足侑士，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忍足君难道是单身主义吗？”

忍足侑士立马否定：“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会谈一场永不会分手的恋爱～”

不远处看台上认真看着球场中迹部景吾与日吉若激烈对决的冰帝应援团成员们，听到他的这一番豪言，不禁发出大片地喧闹讨论声。

“真不愧是忍足桑，莫名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呢。”

“听说忍足同学私下里会不仅会悄悄练琴，也会在琴房偷偷看纯爱小说……”

“啧啧啧，比想象中意外的更加纯情呢”

………………

连球场上正在专注的对决的迹部都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警告的目光再三朝俩人瞥了过来，

咦咦咦咦～千岛葵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谈一场永不会分手的恋爱～真是有够肉麻的。

宍户：“切，这个问题真是逊毙了。”

长太郎：“宍户学长你这回答是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

岳人：“我的话，肯定是不会，不过，如果她真的很好的话，说不定我心里还是会很认同她的。”

一旁长椅上被喧闹声吵醒的绵羊：“分手？谁和谁分手了？我记得我们网球部都是光棍来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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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