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七月 第20章 疼痛

对于千织的说法，仁王放在了心上，所以离开幸村家后，他就去了趟药店。

“请问需要什么呢？”店员松本见仁王一直在货架前站着，自觉上前询问。

“我想问一下，一个人如果平时总是精神十足，近期也没有身体不适，却突然变得嗜睡了，是怀孕了的意思吗？”

“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呢。”

“就算每次都做了防护，也会怀孕吗？”

松本只沉默了一秒，便习惯性的在脸上挂上职业微笑。“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毕竟没有东西是能百分百保证不出错的。”

“这样子。”换了个人也是这么说，仁王便真的开始相信了这一可能。

“所以，您是需要验孕试纸，还是……”

“试纸，请给我拿一个。”

仁王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被松本当成了事后不愿负责的渣男存在，她虽面上没有表现，但在仁王付钱离去后迅速拉下了脸。“呸，长的人模人样的，也不知道哪个女孩这么倒霉要被他祸害。”

走出去没多远的仁王被念叨的打了个喷嚏，他轻揉揉鼻子，一时怀疑自己感冒了。

七月在午饭后抽空去了趟药店，进了门便直奔计生专区，她的指尖在商品名片上划过，最后拿了支验孕棒。

她是吃完饭才想起有这种可能性，不太想让人知道，于是她特意戴了口罩去远些的地方买。

松本只见七月风风火火的进了门，结完账转头就走，但过了一会儿又默默退了回来，她觉得她大概有话想说，于是她先开了口。“客人还需要什么吗？”

“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可以的，您进门右手边就是。”

松本心下只觉得今天两个买验孕棒的人都奇奇怪怪的，这要是一对，那可就有意思了。

七月站在卫生间里，用纸巾擦干多余尿液，举着验孕棒对着光源细细观察，一条杠的对照区似乎什么都没有，但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神，打开门，正对上抬手准备敲门的松本，两人静默了一秒，松本率先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一步。

“啊，客人您终于出来了。”七月进去了有长久的十分钟，松本实在担心她出什么问题，毕竟借用卫生间事小，要是因为她敏锐度不够而闹出什么事件可就是大问题了。“您，没事吧？”

“松本桑，帮我个忙好吗？”瞥了眼松本衣服上佩戴的铭牌，七月想了想，将验孕棒掏了出来。“帮我仔细看看，这是白板，还是有杠。”

“啊……”倒是第一次有客人让自己帮这种忙，松本差点没反应过来。“应该是个白板。”跟着又研究了许久后，松本这才理解七月为什么能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客人如果实在担心，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试纸毕竟是个会产生偏差的东西。”

“谢谢你松本桑，我会考虑的。”

“不过就算真的怀孕，也请不要太苦恼才好。”

“苦恼？”

“看您似乎很纠结这个结果，是，不想要孩子吗？”

“倒也不是，我只是不想因为不确定的事束手束脚罢了。”她的工作拥有太多不确定性，所以她想尽快排查出结果，目前看来似乎与怀孕无关，那便也无须担忧了。

“养孩子虽然辛苦，但只要是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很可爱。”

“嗯？”

“我有一个女儿，如今已经读高一了，虽然这些年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相依为命，但能看到她健康快乐成长，我就觉得当初生下她并没有错，一条生命只要降临了，那就是难得的缘分，所以客人，请您务必不要因此过度忧虑。”

七月就这么看着松本，片刻后笑出了声。

“啊，我不是要指点客人的意思。”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多了，松本连连鞠躬道歉。

“松本桑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啊？”

“单从会出于担忧准备敲门询问情况这点，松本桑就比大多数人要有人情味，所以建议我会听取，请放心吧。”

“还以为一定会被您责骂了。”松本这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嘴巴比脑子快一点开始劝解时，她的心里其实紧张的不行，万一被人投诉多管闲事进而发生争执，她怕是就要麻烦了，好在七月虽然来去风风火火眉头紧锁，但实际上却很好说话，这让松本对她的职业不禁好奇起来。“所以，该是什么样的工作才能造就您这样稳定的性情呢？”

“我吗？我只是个普通的地方公务员罢了。”

普通的地方公务员长谷川七月在回到警视厅后，突觉身下一股热流，心中暗道不好，她在卫生间的隔间里看到裤子上成片血污，这下倒是彻底排除了怀孕可能，但突如其来的经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管哪一种结果都很让人头疼，无奈叹了口气，七月坐着翻起了通讯录。“奈奈，江湖救急！”她本来是想找宫本的，但一想到自己还要跟他说卫生棉和备用衣服的所在她就觉得头疼，所以还是请同性友人帮忙比较合适。

清水根据求助信号几分钟后到达战场，总算得到解救，七月将换下的衣服收进衣袋，双手洗净，就差感动的给清水一个大大的拥抱。

“拥抱免了，晚上帮我写个材料就好。”

“哇，奈奈真是会坐地起价。”

“难能可贵的机会，我不能浪费啊。”清水呲着个大牙，倒也没有否定自己是在趁火打劫。“放心，我会负责包你晚饭的。”

七月撇了撇嘴，很想吐槽这不是一顿饭的事，但算了，欠人人情总要还，只是写材料而已，她可是很擅长的。

但擅长归擅长，部门业务不同，写出来的材料就多少要让人嫌弃修改，一来二去时间线也便拉长了，直到晚上十点，修了N版的材料才最终定了稿，得到清水OK的手势回复，七月唰的一下就从办公椅上蹦了起来。

“优雅一点嘛。”

“优雅向来与我无关。”

“诶，那搜一可真会荼毒人。”这么比起来，生活安全部虽然工作也很繁琐，但至少他们过的还是人过的日子。“所以七月，你真不打算换个部门吗？搜一总这样把你当男人使也太过分了吧。”像搜一这样有需要一个电话就得到位的部门，清水自觉自己是没法适应的，七月能在里面待这么多年，她心中其实满是佩服，但她偶尔也会替她累，连经期突袭都只能向外求助，再多待几年她不得被同化成满面沧桑的臭男人了？她才不想自己的香香好友变成这样呢。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志向总是不太一样，虽然理解清水是出于下意识关心，但七月还是觉得搜一挺好，兜里的电话在此刻响起，她看了眼屏幕显示，迅速接听，神色也严肃了一分。“我马上就到。”

“你看你看。”她就说搜一没把女人当女人吧。

“好啦，我先走了。”不过走之前，她也记得从清水抽屉里顺走一片卫生棉，以安慰自己帮忙加班到这个点的可怜样。

车辆停靠的地方让七月有种熟悉感，拉高警戒线进场，踏入店门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仰面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松本由佳，三十八岁，药店店员兼店长。”早上刚刚热心劝导过她的松本如今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七月蹲下身，看到她手中捏着的挂坠内镶嵌了一张照片，是个笑的颇为阳光的女孩子。“那是她的女儿松本圣子，西南附高一年生。”

“圣子小姐知道她母亲的事了吗？”

“暂时还不知道，松本圣子平时住校，她母亲在这期间就会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赚钱中去，消息上没有这么灵通，不过我署的巡查警员现在正准备去西南附高找她。”

“派两个女警尽量安抚，圣子小姐还年轻，别让她情绪过于崩溃。”

“好的，我这就安排。”佐久间巡查部长作为中野署本次配合调查的负责人，理解的点点头。

“另外告诉圣子小姐，她母亲的案子由我负责，我以我的职业生涯向她承诺，抓不到凶手，我辞职谢罪。”

“您这是？”

“她的母亲是个好人，如果连让她入土为安都做不到，那这个警察不当也罢。”

“……明白，您有任何需要，我署必定全力配合。”

对于搜一居然派个女人过来负责案件主办，佐久间原本是不满的，高低这也是起凶杀案，他才不相信年轻女人有能力办好，可短暂接触过后，佐久间发现七月或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无用。

七月做事有清晰的调查思路支撑，同行的搜一同僚对她也是言听计从，最主要的是，她对受害者家属有心，反正从警这么多年佐久间是没听哪个警视厅警员做出过这种承诺，七月算是第一个，这也让他对她改观不少。

松本生前工作的店内还有另一名店员竹下，案发当晚原是夜班安排，因为身体不适早早便回了家，但一大早却被敲门声叫醒，隔着门缝，竹下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男人，直到警员证件被展示在眼前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们是中野署的警察，你是竹下裕子对吗？”

“啊，我是。”

“有事情想要问你，方便进去谈吗？”

“啊，方便的。”退开一步请人进门，但竹下暂时还没弄清楚是什么状况，她觉得自己平时都是遵纪守法的，应该不至于做了什么招惹警察上门。“请问，是什么事情？”倒了三杯水，三人在桌前坐下，竹下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然后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昨天夜里，代替你夜班的松本被人杀害了。”

“啪。”竹下手中的水杯摔碎在了桌面上，她手忙脚乱的跳起收拾，但脑子里依旧是这句话带来的冲击。“店长？不可能……谁杀的？为什么是店长？”

“案件还在调查，我们来，是需要知道昨天晚上十点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青山医院。”

“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我八点的时候就从店里离开了，因为腹部绞痛，十点的时候我还在医院挂水，医生护士都可以作证。”

“好的，我们会去核查。”将关键信息记在随身笔记本上，佐久间看着眼前因为松本死讯吓的脸色惨白的女生，思索片刻继续提问。“据我所知，你与松本小姐已经共事两年了，你们的关系应该不错，那你是否清楚她平时有无与人结仇？”

“由佳姐是个很好的人，每次我和仁次吵架她都会安慰我，我觉得她不像是会与人结仇的人。”

“打扰一下，这个仁次是谁？”

“平川仁次，我的男友……啊，现在已经是前男友了。”习惯性要将平川介绍为男友身份，竹下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分手的事实，为纠正说法还差点咬到舌头，这让她只能笑笑掩饰尴尬。

“分手了吗？”

“嗯，前天分手的。”

“分手的原因是什么？”耳机中传来的声音让佐久间跟着追问分手缘由，七月捂着肚子躺着，经期初始的不适感让她没法亲自去见竹下，但她与佐久间是有建立无线通讯的。

“原因？”竹下沉默着思索了一下。“抱歉，我不太清楚。”

“你不清楚？”这可把佐久间听的一愣。

“仁次给我发了分手短信，但没有说原因，我想知道为什么，所以也试着联系过他，可是他的电话不通，家里也没有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与平川仁次已经断联两天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佐久间慢慢抬手托住了下巴。

“嗯。”

“分手的事，松本小姐也知道吧。”

“知道，莫名其妙被分手后我有些难受，由佳姐安慰我的时候还说要给我介绍个更好的男朋友，我记得以前吵架的时候，她好像也说过不怎么看好仁次。”

“那平川仁次知道松本小姐不看好你们的恋情吗？”七月心中有一个猜想，在得到竹下回复的那一刻渐渐加强。

“……知道。”竹下迟疑的瞬间，仿佛也联想到了什么。

“好的，需要问的就这么多了，今天多有打扰。”无线电那头没有再要求追问什么，佐久间和同行的警员一同起身，礼貌告别后退出了竹下家。

从竹下手中得到了平川的工作及住宅信息，直到坐进车内打开通讯设备外放，对面的人也依旧安静非常。“要先找找平川仁次吧？”忍不住提问，佐久间想看看七月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你们先回来吧。”

“不找人吗？”

“昨晚上来的时候，我看到药店对面有个监控摄像，找人调取画面看看，竹下与平川分手后失联的平川有没有在附近出没过。”

“要是店内监控画面没有被破坏删除就好了。”

“只是要多花些时间确认而已，别太在意。”七月的语气平和，如果没有案子在手，她其实是想先睡一会儿的，特殊时期连轴转本来就很难，腹部愈发强烈的痛感让她的脸色都苍白不少。

“长谷川，你觉得这个案子，破案条件好吗？”

“我想佐久间前辈不应该问我这个问题。”

“我也不是要打击信心……”

“条件都是能自己创造的，临时起意也好，周密计划也罢，只要是人犯的案子总会留下线索，我们是警察，哪能自己先退缩呢？”

“抱歉，是我多话了。”

“所以前辈还是先回来吧，毕竟我可还有事情需要拜托前辈帮忙调查呢。”用轻松的语气结束对话，七月将通讯设备从耳朵里取出，心中思考着别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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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