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九条凛的观察日记 第21章 正选选拔赛——下

早上和柳的高强度对局让他的右手腕已经超负荷使用了。经过中午的短暂休息，

下午接紧接着就要迎战真田——这个被称为“武士”的男人！

第一局：侵略如火（0-1）

决赛局的阳光毒辣得几乎要将塑胶场地融化，热浪扭曲了远处的景物，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真田站在底线，帽檐压得极低，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

他的球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把出鞘的刀。

"太松懈了！"

他的怒吼炸开，惊飞了场边栖息的乌鸦，黑色的羽翼掠过湛蓝的天空。

——"侵略如火！"

网球裹挟着烈焰般的气流轰来，所过之处空气都微微扭曲，发出"嘶嘶"的灼烧声。

凛的瞳孔微缩，但身体却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他提前半步引拍，动作流畅得像预演过千百次——

（这个角度……和录像里一样。）

球拍接触的瞬间，他的右臂肌肉骤然绷紧，青筋如虬龙般暴起——

『逆鳞·改』！

"砰——！！"

真田的帽子被气流掀飞，黑色布料在空中翻卷如垂死的蝙蝠。

网球深深嵌进后场的铁丝网，金属丝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久久震颤。

全场死寂。

裁判张着嘴，忘了报分，像条搁浅的鱼。

切原的雪糕棍掉在了地上："……骗人的吧？"

柳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住，墨水洇开一片：【绝招"侵略如火"被正面破解｜概率0.3%】。

真田的瞳孔剧烈收缩，放大，再收缩。

（这小子……什么时候……）

他弯腰捡帽子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掩饰手指的颤抖。

黑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复杂的表情。

"15-0。"

凛的呼吸微乱，右腕传来尖锐的刺痛，但他只是甩了甩手，重新握紧球拍。

（还能继续。）

第二局。

真田的发球局，他放弃了华丽的绝招，改用最基础的平击球。

（既然"火"被破解……那就用"山"压垮他。）

他的回球沉重如铁，每一拍都像在挥动一柄巨剑，砸向凛的底线。

凛的膝盖微屈，鞋底在塑胶场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手腕已经隐隐发烫，但眼神却愈发锐利。

（基础对攻？正合我意。）

他放弃了华丽的技巧，同样以最朴素的平击回敬。

"30-40！"

凛抓住机会，一记直线穿越，球擦着边线弹出。

真田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他的基本功，比数据更扎实。）

柳的笔尖快速记录：【基础对攻胜率：凛52%｜真田48%】。

"Game，九条，1-1。"

第三局

真田的发球姿势突然改变。

他不再使用标志性的"侵略如火"，而是将球抛得更高，身体像拉满的弓弦般绷紧。

（要用"风"了...）

凛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记得录像里这个前兆——去年关东大赛，真田用这招时速210公里的发球直接击溃了对手。

"其疾如风！"

网球化作一道青色残影，在空气中撕出尖锐的啸叫。

这球比常规发球快了整整23公里/小时，落点却精准得像是用激光定位过。

"15-0！"

场边的柳迅速记录：【球速提升17%｜旋转减少40%】。

他的笔尖突然顿住——凛的站位比常规接发球位置靠后了半步。

（早就预判到了？）

第二球真田加了侧旋，但凛的球拍已经提前等在弹道轨迹上。

接球的瞬间，凛的手腕微妙地翻转了5度，将原本致命的球速转化为自己的武器。

"15-15！"

真田的帽檐下，眉头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他没想到凛能这么快适应"风"的节奏，更没想到这个德国回来的转学生竟懂得用借力打力的高级技巧。

（不是普通的海归...）

接下来的拉锯战变成速度与预判的极致较量。

真田的每个发球都带着破空之声，而凛的每次回击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当凛终于用一记精妙的放小球拿下这局时，他的运动鞋底已经磨出了焦糊味。

"Game，九条，2-1！"

切原抓着铁丝网大喊："骗人的吧？！连副部长的'风'都..."

他的话被真田一记眼刀打断。

第四局

真田摘下帽子擦了擦汗，这个罕见的动作让全场寂静。

当他重新戴正帽子时，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了——像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险峰。

"不动如山。"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凛的后颈寒毛直竖。

这不是绝招的宣告，而是战斗风格的彻底转换。

第一个回球就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网球像是被灌了铅，落在底线时甚至没有正常弹跳，而是贴着地面滚动了半米才勉强弹起。

（这是...？）

凛的球拍触到球的瞬间，手腕猛地一沉。

这球的重量远超常规，震得他虎口发麻。

回球高高飘起，被真田一记扣杀直接钉在脚下。

"15-0！"

接下来的对攻变成单方面的消耗战。

真田的每个回球都落在底线死角，球速不快却重若千钧。

凛的进攻一次次无功而返，就像海浪撞击礁石。

"30-0！"

"40-0！"

凛的呼吸开始紊乱，右腕的旧伤处传来阵阵刺痛。

他瞥见柳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而幸村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颤抖的手腕上。

当真田用一个教科书般的底线球拿下这局时，凛的膝盖已经微微发抖。

汗水滴在塑胶场地上，瞬间被高温蒸发。

"Game，真田，3-2！"

第五局

局间休息时，凛的右手腕已经肿起明显的淤青。

他粗暴地扯紧绷带，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还能坚持...）

但真田显然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

这位立海大的皇帝突然改变了战术，开始专门攻击凛的反手位。

每个球都带着令人恼火的精准度，正好落在凛必须最大限度伸展手臂才能勉强够到的位置。

"15-0！"

"30-0！"

凛的右腕像是被烙铁灼烧着，每次挥拍都让疼痛加剧一分。

第五个球时，他的回球终于出现明显失误——球拍触球的瞬间，手腕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网球撞在网带上，不甘心地摇晃两下，最终滚回凛的场地。

"40-0！"

真田的眼神暗了暗。

他看出凛的状态已经濒临极限，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下一个发球竟然故意减了三分力。

（给我...认真打啊！）

凛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他拼尽全力回击这个明显放水的球，却因为用力过猛导致球直接飞出界外。

"Game，真田，4-2！"

走过网前时，真田压低声音道："你的手腕..."

"少废话！"凛第一次在赛场上失态，"下一局我会破发。"

真田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即恢复了威严的神情。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冷静的转学生骨子里竟藏着这样的烈性。

（有意思...）

最后两局变成残忍的耐力比拼。

真田放弃了所有绝招，只用最基础的平击球与凛周旋。

这种返璞归真的打法反而最消耗体力——就像用钝刀慢慢割肉。

凛的视野开始模糊，汗水流进眼睛带来灼烧般的刺痛。

但他依然固执地追着每个球，哪怕右腕已经肿得像个小馒头。

"Game，真田，6-4！"

当最后一球落地时，凛直接跪倒在场上。

他的右手无力地垂着，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真田站在网前，反常地没有说"太松懈了"。

"去医疗室。"真田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冰敷二十分钟，不要用镇痛喷雾。"

他转身时，黑色外套下摆扫过凛的手背，像一片意外的温柔。

场边，幸村合上笔记本，烫金的"九条凛"三个字在夕阳下微微发亮。

他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医务室的窗帘半拉着，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细长的光痕。

凛坐在床边，右腕搭在冰袋上，凉意渗入皮肤，缓解了肿胀的灼烧感。

（……还是太勉强了。）

他盯着自己的手腕，淤青已经扩散到小臂，指节微微泛白。

门被轻轻推开，幸村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新的冰袋和绷带。

"医务老师去开会了。"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室内的宁静，"我来帮你换。"

凛下意识想拒绝，但幸村已经在他面前蹲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他的手腕。

（好凉……）

幸村的指尖比冰袋的温度还要低，触碰的瞬间，凛的皮肤微微绷紧。

"疼吗？"幸村问，紫眸低垂，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还好。"

幸村没说话，只是轻轻拆开凛手腕上的绷带。

红肿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指印和勒痕清晰可见。

他皱了皱眉，动作却依然轻柔，将新的冰袋覆上去，再用绷带一圈圈缠好。

他的手指偶尔擦过凛的腕骨，触感微凉，却又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力道。

（……他包扎的手法好熟练。）

"你的绝招，"幸村突然开口，"是叫『逆鳞』？"

凛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注意到了？）

"嗯。"凛低声应道，"刚刚在比赛中……突然想到的。"

幸村抬眸看他，紫罗兰色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一切谎言。

"是吗？"他轻轻笑了，"那真是天才的灵光一闪。"

凛的耳根微微发热。

（……他在试探我？）

幸村的手指最后在绷带上轻轻一按，确认固定好了，才松开手。

"不过，它还有弱点。"

凛一怔："什么？"

幸村站起身，从包里拿出网球拍，在空中虚划了一道弧线。

"你的『逆鳞』是靠手腕的瞬间翻转改变球的轨迹，对吧？"

凛点头。

"但如果对手提前预判了你的手腕动作，"幸村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般精准，"比如——"

他手腕一抖，球拍在空中划出锐利的折线，模拟了凛的击球动作。

"——那么，你的球路就会被完全封锁。"

凛的瞳孔微缩。

（……他说得对。）

前世，他的『逆鳞』确实被职业选手破解过，就是靠预判手腕的发力点。

"……你怎么看出来的？"

幸村微笑："因为我也想过类似的招式。"

凛愣住。

"明天有空吗？"

幸村将球拍收回包里，"咱们家附近有个街头网球场，可以帮你完善它。"

阳光斜斜地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却掩不住眼底的锋芒。

”至于今天晚上的部活你不要参加了，手腕需要好好休息。”

凛沉默了一秒，点头："好。"

（……他到底知道多少？）

幸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

"那，明天早上见。"

他转身离开，医务室的门轻轻合上，只留下淡淡的薄荷香气，和凛手腕上冰凉的触感。

夕阳将布告栏染成血色，新贴的名单在风中轻轻摆动，像是垂死挣扎的蝴蝶：

「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正选名单」

幸村精市（部长）

真田弦一郎（副部长）

柳莲二

九条凛

仁王雅治

柳生比吕士

丸井文太

胡狼桑原

切原的名字第一次消失在正选行列。

他站在人群最后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血痕。

恶魔化的红晕从眼底褪去后，只剩下苍白的茫然，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玩偶。

"赤也。"幸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白色外套在夕阳下几乎透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单独训练。"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在切原耳边炸响。

切原猛地抬头，蓝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却见幸村已经走向医务室。

柳合上笔记本，皮革封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切原赤也」的页面画了个问号，又在空白处补上一行小字：「恶魔化破解方法｜参考九条凛战术」。

而最新一页上，关于九条凛的记录里多了行加粗的字迹：

「疑似具备职业选手经验｜身体能力与球感严重不匹配｜危险等级：A」

墨迹未干，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