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完毕,云霁手臂发酸。不二周助站在旁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拉上背包拉链想起来手冢的事,问道:“手冢他,手臂的伤势怎么样了?”
提到手冢,不二周助脸上划过一丝担忧,但还是很乐观地回答:“迹部说要负责他的伤,所以手冢现在去德国接受治疗了,应该很快就会痊愈的。”
“德国的骨科医疗条件是最好的,手冢既然去了那里,就一定会痊愈的。”
“嗯,我也这么相信的。”
不二周助背上包,又笑着去问裕太要不要跟他回家。观月和柳泽站在一起,貌似在等她。
“云经理这是找到更好的老师了?”
云霁没回应观月的挖苦,把刚问到的手冢的消息告诉他。按常理看,即使手冢国光现在还处于发育期,骨头愈合快,但至少也要一个月才能完全治好。
“你的意思是,接下来关东大会的比赛手冢都没机会参加?”观月根据她的描述和分析得出来这样一个结论,卷了卷鬓边的刘海,继续道,“如果青学能打进决赛,大概率是要和立海大对上,没有手冢的情况下,青学胜算很小啊。”
“立海大?”又听到十分耳熟的名字,云霁重复了一遍,搜寻着脑海里有关的信息。
观月解释道:“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中学,前两年全国大会的冠军,今年有望实现三连冠。是非常强大的队伍。”
说完,观月话锋一转,盯着云霁:“这些资料我都给你发过了吧,你没看吗?”
她尴尬地笑了笑,难怪觉得耳熟呢。观月给的资料她没怎么看,因为圣鲁道夫在都大会淘汰后大家就不再那么紧绷,她也就没仔细看其他学校的资料了。
……
夜晚,洗完澡的云霁揉着右肩胛的位置,敲了优纪的房门。
正在叠衣服的优纪打开门,询问:“怎么了,小云?”
“家里有什么化瘀的药吗,我背上大概是长了块淤青。”
优纪紧张起来,将她拉进房间关上门。脱下睡衣,发现在右肩后方有一大块发紫的淤青,惊得尖叫起来。“啊!怎么回事啊小云,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云霁往上拢了拢衣服,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但是优纪却严肃起来,还是去把客厅的云海叫了过来。云海仔细检查了伤情,还用力按了几下,痛得她眼泪都飙了出来。而后推了推眼镜,得出结论。“只是普通的淤青,没有发炎。喷点活血化瘀的药再多揉揉就好了。”
被云海一套手法揉地半肩不遂的云霁拿着药水眼泪汪汪地挪回了自己的房间,云海一边洗手一边唠叨她。“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小心点,给自己撞成这样……”
云霁想起周五那天被关在厕所的事,觉得还是有必要找到始作俑者解决一下。不管怎么说,直接把人关在厕所里的行为还是超过了小打小闹恶作剧的范畴。首先怀疑的当然就是给她塞虫子和在她课桌上乱涂乱画的两个女生,但是她并不知道两人的名字和班级,也不知道该去哪找。
另一边,优纪还是放心不下她的伤,忍不住跟云海说:“Jace,你说小云的伤会不会是在学校受欺负了呀?这么大的淤青,总觉得不像是自己不小心撞出来的。而且她又不爱跟我们说学校的事,我有点担心……”
云海翻了页报纸,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看优纪实在担心,才安慰道:“没事的,在学校里不会出什么大事。就算有什么事她自己也会解决的,解决不了自然会来求助我们,就像上次车祸的事一样。”又摸了摸优纪的脸,让她别太担心。
优纪将手轻轻搭在云海的小臂上,眉间的忧虑还是没有散开,只能自我安慰地想着,云霁虽然是临时转学过去,但至少是三年级的学生,怎么样也不会有学长学姐欺负的。
周一,确实没有被学长学姐欺负的云霁又一次在放学后被锁厕所,不过这次倒是没有人从上面倒水,云霁苦中作乐地想着,拿出手机给秋叶发消息让她来开门。发完消息,又听到了外面门被关上的声音和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隔间门外停了下来。
她有些不耐烦地拍拍隔间门,“谁在外面?恶作剧到这种程度已经过分了!我已经叫了人过来,你最好马上给我打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隔间门被打开,但门口却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久保朝香握着把手将门打开,看到她后很是惊讶,捂着嘴睁大眼睛。“云学姐,你怎么被锁在里面了?”
分不清朝香一贯浮夸的表情和动作到底是演技差还是纯天然,云霁一股气憋在肚子里发不出来。“你刚有看到其他人出去吗?”
朝香仔细思考一番,有些犹豫地说道:“在厕所门口好像是看到有个女生跑出去了,但是我也不认识。是她把学姐锁在里面的吗?”
“大概是了。”
云霁垂眸思索着该怎么抓到罪魁祸首,朝香站在旁边观察着她的表情,语气轻飘飘的。“云学姐,你这是惹到什么别的人了吗?”
云霁这下是真的十足地疑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到底和谁有矛盾。她平时就只和秋叶还有网球部的成员交流,班上别的同学虽然不熟但也不至于惹谁不快,至于其他人更是毫无交集。
朝香扯了下嘴角,干笑两声。“这样吗。其实像学姐这么优秀的人,应该会有很多人都喜欢你吧?说不定是因为太受欢迎才惹人嫉恨想要给你一个教训呢?”
云霁抬眼看向朝香,觉得这个说法可信度并不高,却看见朝香的眼神有点闪烁,头上还被热得出了点汗。她眯起眼睛,有点匪夷所思:“哈?这种理由也太奇怪了吧……”
“我只是猜一下啦,说不定学姐低调一点会更好呢。”朝香像是意识到什么,像平时一样笑起来,拉过她的手臂就要带她出去。厕所入口的门也被锁上了,朝香拧开锁拉开门带着她出去,又嘱咐她平时要注意安全。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到楼梯口的秋叶正走过来,又把话咽了回去,“是云学姐的朋友过来了吧,我就先走啦!”
云霁盯着朝香从另一边离开的背影,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秋叶已经跑过来了,抓着她的肩膀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又被人锁在厕所里了,不过好像被一个认识的学妹救了……”
秋叶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把她带离了教学楼。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秋叶拉着她坐下询问具体情况。
“你是说,周五那天被不知名的人锁在厕所,还被倒了一桶水?然后今天又被锁在厕所了?”
云霁点点头,遂疑问道:“不知道是谁在搞这种恶作剧,我有点怀疑上次往我储物柜里放虫子的女生。”
不知道是该震惊于她的反射弧过长还是该震惊她居然把这些都当作恶作剧,秋叶脸上滑下一排黑线。“虫子还能说是恶作剧,都到今天这种程度了还以为是恶作剧吗?”
“抓到是谁在搞这种事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一顿才行。”云霁想着,抓到人后要好好跟她讲道理,要是对方执迷不悟就必须要告诉老师了。
秋叶见她表现地坚定才稍微满意一点,赞同地点点头。“确实要好好教训一顿才行。”不管是谁,敢把霸凌搞到三年级的头上,必须要让这人知道她的厉害!秋叶捏紧了拳头,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爱霸凌别人的家伙了,高年级的前辈们欺负新人也就算了,现在她们成了前辈居然还有人来找死。
“对了,刚刚给你开门的是个学妹?”
云霁回过神来,解释道:“嗯。是英语社认识的学妹,她刚好进来听到我的声音就帮我开门了。”
秋叶怀疑道:“不会就是那个学妹搞的鬼吧?”
“我一开始也觉得是她,不过看她表现又不太像,还嘱咐我以后要小心点呢。”
秋叶再次被她的想法刷新了认知,重重叹了口气。“这种事都是可以伪装的好吗?而且,她怎么会碰巧在三楼的厕所呢?二年级都在二楼的教室,根本没有人敢随便跑到三楼上厕所。”
云霁觉得秋叶的说法有点太过了,“不至于吧,上个厕所而已。难道还会被三年级的人打吗?”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秋叶居然真的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轮到云霁的认知被刷新了。“为什么?”
秋叶理所当然地说:“哪有后辈随便去前辈的地方上厕所的?要是碰到脾气不好的人,当场就要被教训一顿了。碰到脾气好的可能只需要道个歉就行。”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
秋叶也变得疑惑起来,“难道你从没遇到过?”
“完全没有,在我以前的学校发生这种事会被老师批评记处分的。虽然也有校园霸凌的情况,但是很少见。”
“诶?那你们遇到前辈需要问好吗?”秋叶也不由得睁大眼睛,对此感到十分不解。
“只有相互认识的人会打招呼,但不用特意问好,还有敬语什么的也没有。”
秋叶接收完这些截然相反的信息,终于理解了云霁为什么会对这种事反应这么慢,原来是根本没见过。
面对秋叶一言难尽的眼神,云霁再反应慢也反应过来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被校园霸凌了?”
秋叶吐出一口气,欣慰地点头。但云霁仍然有点不理解,“但校园霸凌不应该是几个人围着我,对我拳打脚踢还威胁我,辱骂我,勒索我,然后再拍个我受虐的视频才对吗?”
明明根本没经历过霸凌,却能随随便便说出这么严重又细致的霸凌行为,秋叶又开始感到凌乱。“这种程度的话,也有点太过头了。你是从哪知道的霸凌要这样才行啊?”
“电视上看到的。”
“……”
“所以可能真的是朝香?”云霁瞄了眼语塞的秋叶,斟酌着得出结论。
“朝香?”
“那个学妹的名字,久保朝香。”
听到这个名字,秋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僵硬了一瞬,默念着她的名字,然后皱着眉下了结论。“久保,如果是我知道的那个久保,那估计就一定是她了。”
云霁想问为什么叫久保就一定是她做的,但秋叶看起来脸色不好,她也没继续问下去。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倒是发现了方才许多的不对劲之处。比如朝香总是有点浮夸的表情,偶尔讲话会让她不太舒服,还有最重要的是,厕所入口的门是锁住的。
厕所入口的门只能从里面锁住,外面就不能打开,本意是为了方便保洁人员打扫。但朝香明明从外面进来,厕所的门却是锁上的,除非当时的厕所还有第三个在,不然就只能是她自己锁的。如果是她锁的,那么她的本意就应该是准备对自己干点什么,为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做呢?
还是好奇怪,但既然已经可以初步确认是朝香干的,云霁还是决定明天去找她问清楚。
然而旁边的秋叶就没那么平静了,她捏紧裙摆,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念叨着什么,“还真是久保一贯的作风……”
这里就要提到日韩两国和中国的不同文化了,在国内的普遍情况下,不同年级之间最多只是有点陌生和拘谨,但阶级意识不会那么强。日韩相反,对年纪和资历看得很重,会严格区分前后辈和平辈,跟不同辈的人说话要使用不同的措辞。比如遇到前辈必须要用敬语,平辈和后辈可以用平语。学校里碰到学长学姐必须要礼貌问好,如果无视的话可能会惹对方生气。
前辈欺负霸凌后辈的情况也非常普遍,以网王的青学为例:手冢一年级因为实力太强打败了许多学长,学长觉得丢人恼羞成怒用拍子打了他的手肘。越前龙马刚加入网球部时,荒井等人也用装满石子的易拉罐假装玩游戏来欺负一年级的几个小朋友(即使后来被桃城发现了,也只是调侃荒井欺负学弟没成功,而没有谴责他欺负新人的行为不正确)。再比如不动峰的橘吉平他们,也是因为学长欺负低年级而教练放任不管才选择重新成立网球部出来比赛。对于这种事大家都挺习以为常的,大多数都是选择指责前辈欺负人过分,但却并不会去质疑明明只是大一两岁凭什么能理直气壮地做霸凌行为。
但是呢,作为对于校园霸凌行为的了解仅仅停留在文艺作品和宣传片之上的云霁,她就反应不过来自己正在被霸凌,只是疑惑谁在干这种过分的恶作剧……
其实很多关于校园霸凌的宣传片展示的行为都比较极端,除此之外,现实里的校园霸凌行为其实是很多样的。比如过分的恶作剧,不动手但是动嘴的语言侮辱,甚至不动手也不动嘴的集体孤立冷暴力等等,都能算作是校园霸凌。所以如果在学校遇到这种受欺负的行为,一定要和父母老师沟通,不然日复一日下也是会对心理产生伤害的。[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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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霸凌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