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时愣怔。
要不是她再提起,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的仓惶曾逼迫尾崎要忘记那次超过的吻。
他忍不住叹气,那无心掩饰窘迫的一句话原来叫她这般在意。
可这哪能不伤她呢?
小姑娘每一次小心翼翼地敞开心扉都只招来他狡猾的抽身逃开。介意的话她不知道怎样来说,只好照着他的样子也逃。可她却无法游刃有余。走不出多远,他凭空冒出的那些无端的示好总要纠缠诱惑她。她的心死不掉,忍不住又为他所牵动。
于是她心甘情愿颠覆掉自己的所有,她捧着热腾腾的期冀与盼望重新依偎过来,可每每这时,他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忍足羞愧万分。
本来就是他总受不住性格上的弱点一再放任自己去试探,他如此迷恋自己作为掌控者时的姿态,却不准尾崎展露出一丁点来不及收拾的爱慕。
他卑鄙透了。这点他极有自知之明。
而且还倚仗着尾崎也知道,倚仗着她会因为爱他而原谅他,于是得以一次又一次地置身事外。
对此,他无话可说,并且愿意承受一切应运而生的怨恨。
可唯独那个吻——他唯独对那吻还有话要辩解。
那是情难自禁,是绕过理智与思考的类似于兽性的行为,他该怎样解释才好呢?忍足想说,他没有试图要栓住尾崎——至少绝不是在用这种方式阻止她慢慢长大,阻止她终将无可避免地与自己渐行渐远。
尽管他也知道,任凭一个除他之外的视角来看都会觉得确实如此。
“唉傻瓜,我不是那个意思……”男人接过手机,难得窘迫起来,他垂下眼睑,默默触着那两行割搅着良心的文字。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就不明晰,总觉得会越描越黑,“总之你不要胡思乱想,安全重要,先住下吧,回头我也和幸平说一声。”
尾崎更用力地按住肚子,不再看他。
忍足并没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哄他的小姑娘。
医院下午还有工作,刚过十一点就有同科室的医生催他出门上班。男人只来得及叮嘱尾崎不要出门便匆匆换好衣服出发了。
他在走出十几米远时鬼使神差地回过头,抬高了视线然而原本并没有期望想看见什么,却瞥见一团模糊的影子嗖地从窗前消失,原来她又是舍不得。
男人收回目光,心里又开启了一场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