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个拥有善心的普通人,森鸥外是个恶人。
妹妹无法离开森鸥外,因为她知道森鸥外是个恶人。
她阻止不了森鸥外作恶,也杀不掉森鸥外,她只能尽力周旋,拯救或者安抚被森鸥外利用和伤害的无辜之人。
晶子。
多么无辜的小女孩啊,只因为本人的异能力,就成为森鸥外的战场发电机,成为森鸥外口中不死军团的核心。
森鸥外考虑一切,却没有考虑到人类是有感情的,人类是无法像机器一样理智的,因此晶子崩溃了,反复在濒死和治愈之间徘徊的战士们也崩溃了。
等妹妹知晓这件事到终于赶到常暗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战争失败了,战场上的棋子们也已经被抛弃。
森鸥外还想带走晶子,却被赶来的妹妹殴打了一顿,她看着晶子,几乎泣不成声。
“森鸥外,我恨你。”
森鸥外看着妹妹抱着晶子的背影,却表情淡定,“那你能离开我吗?”
“你不能吧。”
爱丽丝出现在妹妹身边。
“你再恨我也不能,也不愿离开我。你就接受这个事实吧,你这辈子只能和我绑在一起。”
最后妹妹把晶子送回她父母那。
妹妹杀过森鸥外,用枪,用毒药——她甚至想过和森鸥外同归于尽,她不明白为什么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会是这样的。
但是森鸥外总能反杀回去:他夺过妹妹手中的枪,把子弹卸了;他把毒药换成让妹妹四肢无法动弹的药剂让妹妹喝下......
森鸥外自认为很爱护自己的妹妹,如果其他人敢对他做这些事情,已经成骨灰了,但是妹妹依旧活蹦乱跳,依旧能干扰森鸥外的事情。
但是妹妹却不知感恩,这令森鸥外很恼火。但是他很理智,因此他所有的怒火都像地下岩浆一般,被层层厚土隔离在地下。
太宰治是个在某种程度上和森鸥外很像的人。妹妹看到他的时候,很害怕他以后也变成森鸥外那个样子,因此她经常和太宰治联络感情,给太宰治送东西吃,给他上课,陪他玩。
让妹妹感到欣慰的是,太宰治对她的靠近没有什么排斥。
太宰治对森鸥外这个烂人有一个正常人妹妹感到十分惊奇。
不对,真的正常吗?正常人遇到令自己感到威胁的人只会想远离,但是妹妹却执着地跟在森鸥外身边,想帮助被森鸥外波及到的无辜之人——
她是在为森鸥外赎罪吗?太宰治想道。
这种脑回路是天生就有的,还是森鸥外灌输的呢?
“你妹妹做的饼干。”太宰治坐在桌子上,一边晃着脚,一边吃饼干,“有点咸。”
森鸥外走过来,吃了一块饼干,“不咸,刚好。”
吃完饼干后,他看着太宰治,“真是有点嫉妒太宰君呢。”他拿过太宰治手中剩下的饼干袋子。
手中空荡荡的太宰治拍了拍手,把饼干屑拍掉,接着他露出微妙的笑,“明天姐姐会来给我剪头发,真期待。”
森鸥外笑眯眯地回道:“我会告诉她你不在的。”
太宰治:“占有欲太强的男人是不会被女人喜欢的哦。”
熟络之后,太宰治问妹妹:“你为什么不去过自己的生活呢?你和森先生相性很差吧。”
妹妹沉默良久,“我......我不能,我怕离开他做噩梦。”
“但是整天围着他转也不太好吧,你需要自己的生活。”太宰治无辜的小脸凑到妹妹面前,凝视着妹妹的眼睛,“可以先从交朋友开始。”
“我有朋友啦。”妹妹笑了,“我也没那么孤僻。”
“但是朋友太久不联系,感情会淡哦。”
“你说的对。”妹妹点点头,“我现在就问问她有没有空,我去找她玩。”
妹妹去找朋友玩了,诊所只剩下森鸥外和太宰治了。
森鸥外给病人缝针、包扎伤口的时候下手更重了。
太宰治少有的感觉到想念,他新奇地围着森鸥外转圈圈,“森先生,我竟然在想念森小姐。”
森鸥外冷冷一笑,“是吗?太宰君,我第一次发现你原来还拥有心呢。”
“啊——没有心人就死了吧!”太宰治捂着胸膛,浮夸地回道。
“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我要的是无痛——死亡!”
妹妹本来只打算在东京待三四天的,但是在东京的朋友实在太多了,她们也十分想念妹妹,妹妹盛情难却,不知不觉就待在东京半个月了。
“森先生,森小姐是不打算回来了吗?”太宰治问道。
森鸥外正站在窗户边,凝视着窗下妹妹种植的花,“明天她就回来了。”
第二天,妹妹果然回来了。
妹妹的朋友们突然各自有事,忙了起来,没有人一起玩的妹妹就选择回横滨了。
妹妹拿出买的伴手礼,递给太宰治和爱丽丝。送给太宰治的是一本书,送给爱丽丝的是一个蝴蝶结发夹,没有森鸥外的。
分礼物的时候,森鸥外就在现场,他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脸上挂着笑,还上手给爱丽丝别上蝴蝶结夹子。
妹妹家
正准备睡觉的妹妹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她提起声音,“谁?”
“妹妹。”
妹妹穿上室内拖鞋,走过去开门。
她扶着门框,不是很想让森鸥外进来,“什么事?”
森鸥外垂眸,声音闷闷的,“你没有给我带礼物。”
“所以?”
“我有点难过。”
“鳄鱼的眼泪,哦不对,你还没有眼泪。”
“我觉得太宰治的意见很好,我是应该去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直围着你转。我要去旅游、交友、留学。”
森鸥外抓住妹妹的手,握紧,锢在手心,“你……不想再管我了?”
“我管得了你吗?”
“……但是,你走不掉的。”
妹妹却露出见面以来第一个笑脸,她上前抱住森鸥外,“这样就能走了。”
森鸥外像是感受不到腹部的痛,但是他颤抖的身体和脸上的冷汗却已经暴露了他在承受痛楚这一事实。
妹妹微微用力把匕首刺得更深,“哥哥,我好久没叫过你哥哥了。”
爱丽丝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妹妹身后,环抱住妹妹,妹妹仰头,看向爱丽丝。爱丽丝低头,“妹妹……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森鸥外已经站不稳了,他单膝跪地,一手摁住伤处,一手攥着妹妹的衣角,“我……看,你想看我哭,是不是?”
妹妹用大拇指刮去森鸥外眼角的泪,“嗯,鳄鱼的眼泪。”
“但是鳄鱼也需要温暖啊。”
“所以这次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