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喜儿拎着洗好的拖把,脚步有些沉重地往高级班走去,回想起刚才碰到的露羽,她心里各种滋味交织。
露羽那么漂亮,气质又出众,站在人群里就像发光的星星。
雅喜儿忍不住想,也只有像露羽那样的人,才真正配得上谬特吧,再看看自己,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鸭子,哪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想到这儿,雅喜儿的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回到教室,雅喜儿一眼就看到谬特安静地站在那儿,目光正望向她,那眼神里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东西,好像在说:“我一直在等你。”
雅喜儿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开始打扫起教室。
谬特见雅喜儿一个人忙来忙去,便走上前想帮忙,他伸手想去拿拖把,雅喜儿见状,连忙把拖把往身后护,结结巴巴地说:“谬特学长,你……你就在旁边等我就好了,我马上就好。”
说完,她便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拖起地来。
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洒在教室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阳光照在雅喜儿和谬特身上,形成两道长长的影子。
雅喜儿一边拖地,一边偷偷抬眼看向谬特,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
她想,这样的画面真好,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而谬特站在一旁,看着认真拖地的雅喜儿,也陷入了沉思,和雅喜儿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这种舒服、安心的感觉,他在法奇亚和露羽身上从未体会过。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雅喜儿的一举一动,心里满是疑惑,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雅喜儿对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拖把与地面接触的轻微声响,以及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在这片暖融融的阳光里,两颗年轻懵懂的心,都因为对方,泛起了层层涟漪 。
雅喜儿终于打扫完卫生,她轻轻放下拖把,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一直在一旁静静等候的谬特。
她的手心微微沁出了汗,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缓缓开口:“谬特学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说话间,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谬特,眼神里满是不安,生怕自己的问题会唐突到对方。
谬特看着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道:“可以。”声音低沉而沉稳,让雅喜儿稍微安心了些。
得到允许后,雅喜儿深吸一口气,把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谬特学长,你为什么要选我和你……一起去火之祭典?”
话一出口,她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忙低下头,那泛红的耳尖,悄然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这一次,谬特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眼神牢牢地锁住雅喜儿,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雅喜儿的心猛地一紧,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嘴唇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什么。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仿佛要把自己的失望藏起来。
就在这时,谬特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力量,直直地撞进雅喜儿的心里。
这次,谬特望向雅喜儿,目光灼灼,眼中有光,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只知道和雅喜儿在一起很舒服,想和雅喜儿一起去火之祭典。”
雅喜儿的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谬特,
阳光透过窗户,细碎地洒在两人身上,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暖烘烘的。
她的脑海里,那句“想和雅喜儿在一起”不断回响,这一刻,所有的不安、所有的自卑、所有关于自己是鸭子的顾虑,都被这一句话击得粉碎。
她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满心满眼只有眼前这个让她心动的谬特。
此时,不再管什么公主王子、什么鸭子,她只是那个纯粹喜欢着谬特的雅喜儿,怀着一颗炽热而勇敢的心。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窗帘的声音,雅喜儿抬起头,看向谬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他们选的舞蹈是《胡桃夹子》,它就像节日必不可少的传统舞蹈,承载着阖家欢乐、奇幻冒险的寓意。
他们准备演绎《胡桃夹子》中的经典舞段,音乐响起,谬特率先出场,身姿挺拔,舞步轻盈有力,每一次跳跃都像是在诉说着王子的英勇无畏,雅喜儿随后跟上,她的动作流畅,两人练习着...
雅喜儿与谬特结束了清晨的练习,两人并肩朝着食堂悠然走去,一路上,微风轻拂,撩动着雅喜儿的发丝,她的心情恰似这明媚的阳光,满是欢愉。
对她而言,能与谬特一同奔赴今晚的火之祭典,这份独特的经历,胜过世间一切珍贵的东西。
踏入熙攘的食堂,喧闹的人声瞬间将他们裹挟其中,餐盘碰撞的清脆声响、同学们此起彼伏的谈笑声,不经意间,雅喜儿目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露羽。
只见露羽换回寻常的校服,整个人却没了上午的夺目神采,周身萦绕着阴沉沉的气场,与周围热闹欢快的氛围格格不入,显得格外突兀。
露羽也一眼便看到了他们,目光瞬间牢牢锁定在谬特身上,一步一步,缓缓朝着他们走来。
她脸上虽挂着一抹笑容,可那笑容却似蒙着一层寒霜,透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冰冷与疏离,走到近前,她仿若视雅喜儿为无物,直截了当地对谬特说道:“谬特,我有事找你。”
那语气强硬且不容置疑,与其说是请求,更像是下达命令。
谬特微微一怔,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露羽说话,然而,露羽看着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像是被点燃了怒火,眼神中满是愤懑,随后猛地转头,快步离去。
雅喜儿站在一旁,被彻底无视,一种深深的失落与局促感涌上心头。
她不禁回想起上午,露羽身着华丽精致的服饰,整个人光彩照人,那时,她便隐隐猜到露羽是想邀请谬特一起去火之祭典的,此刻,这种被比较的感觉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痛她的心,让她愈发觉得自己像是那个从露羽身边抢走谬特的“罪人”。
雅喜儿鼓足勇气,刚抬起头想跟露羽打个招呼,露羽却早已走远,只留给她一个冷漠而决绝的背影,她张了张嘴,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就这样被无奈地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两人用餐完毕,在食堂门口转身道别,雅喜儿凝视着谬特,眼眸中闪烁着真挚与坚定的光芒,说道:“晚上见。”
她在心底默默期许,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今晚的火之祭典,都将是只属于她和谬特的浪漫而珍贵的时光,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美好回忆。
雅喜儿离去后,她并未察觉,谬特被露羽拦了下来。
还没等谬特开口询问,露羽便径直拉住他的手,朝着某个方向快步走去,脚步急促,谬特被她拉着,脸上写满疑惑,轻声问道:“这是去哪?”
露羽却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用力拉着他向前。
不多时,露羽将谬特拽到了那片曾经他们一起野餐的草地,微风轻拂,嫩绿的青草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香,这本该是充满美好回忆的场景,可此刻却被怪异的气氛笼罩。
露羽拉着谬特来到曾经两人一同躺过的地方,她缓缓转过头,清冷的面容上神色复杂,在短暂的停顿后,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残雪,透着丝丝寒意与牵强 ,说道:“你还记得吗?在这个地方你说过喜欢我。”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在尾音处微微发颤,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
谬特目光直直地盯着她,脸上满是迷茫与困惑,眼神中透着一丝懵懂,说道:“我记得……”
露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刚欲启唇,谬特又接着说道:“喜欢……?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它究竟代表着什么。我只记得当时是你让我这么说,所以我就照做了……”
他的眼神清澈而纯净,懵懂与茫然交织其中,像未经雕琢的璞玉,显然,他对“喜欢”所承载的复杂情感毫无概念。
露羽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谬特,脸上那阴沉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许,轻声说道:“我想和你去火之祭典。就像上次我让你说喜欢我一样,你照做便是。”
谬特看着露羽,听她提及火之祭典,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雅喜儿那灿烂明媚的笑容,那笑容瞬间驱散了他内心深处的冰冷与孤寂,让他原本毫无波澜的内心泛起了丝丝涟漪。
他神情认真而专注,第一次拒绝露羽道:“露羽,我想和雅喜儿一起去。”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遵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往昔,别人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在他看来,一切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做与不做,说与不说,似乎都无关紧要。
但这一次,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同,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强烈地驱使他,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是他在这纷繁世界里寻到的一抹独特亮色,自此,他的世界不再灰暗无光 。
露羽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僵在原地,连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无法做出,那双平日里总是透着清冷与高傲的眼眸,此刻也瞬间失去了焦距,空洞而茫然。
紧接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那颤抖从指尖开始,如同一道电流迅速传遍全身,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当时听到猫老师说出时,她还只是心存疑虑,在心底暗自揣测,可如今,当这些话从谬特口中清晰地吐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毫无预兆地将她彻底隆盖住。
那恐惧冰冷刺骨,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不断回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她的神经。
“谬特要脱离你的掌控了,他有心了。”
这个声音如同恶魔的诅咒,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挥之不去。
露羽的眼神瞬间被怨怼填满,她猛地发力,狠狠甩开自己一直拉着谬特的手。
“下午太阳落山之时来图书馆找我,我有事找你。”
她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
话落,她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离去,那决绝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很长,诉说着她此刻的不甘与愤怒。
“谬特,你是我的,是你逼我惩罚你的。”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每念一次,眼中的恨意便加深一分,脚步也愈发急促,似是要迫不及待地去筹备一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