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天剑群侠)之你是我的解药 > 第2章 若萱汉阳同行,荒山遇秋浮生

唐家。

平静和唐老刀在厅里,唐老刀仍在唉声叹气。

“唐老爷,以咱们的交情,我想知道,今日若萱手里的五爵是真否?”平静师太端着茶杯,停在嘴边,沉思再三问道。

唐老刀深深叹了叹气,道:“是真,我和夫人前日才送她的。原本打算今天她生日时才送她,可她说想提前看看。我们便提前送她了。谁曾想她竟闹了这么一出,我真是追悔莫及,愧对祖先啊,让我们唐家的五爵败在我的手里。”

平静也是试探一下心里的疑虑,前日若萱也是把五爵给她看过了,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心知肚明,那确实是一块真的五爵。她只是心存侥幸,希望这不过是若萱与她爹娘商量出的一出障眼法的戏码。这么看下来,若萱做的决定,连唐老刀也被瞒下了。可惜啊!一块五爵就这样轰轰烈烈的面世又悄无声息的毁灭了,那把天下人都窥觎在心的天剑再无问世之日了。

“以我往常对若萱的了解,她不像会做出这事的人。这也让我始料未及。”平静叹道。

“正是,若萱这事做得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也不曾和我们商量过,闷声干了大事。好像一夜之间,她就长大了许多,考虑事情更长远也更决断。”唐老刀说:“我这女儿啊,都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了,她还是不是当初那个缠着我们撒娇的小女孩啊?不过,事后我想了想,若萱说的也对,无论哪一块五爵,我们唐家,都是其他人要来争夺的那一方。这倒也保全了我们唐家。”

“事已至此,没办法的事了。这下,江湖从此太平了。咱们喝茶喝茶。”

若萱房里,唐夫人正抚慰着若萱。

“萱儿啊,刚才吓坏了吧?这么多人,这么大阵仗,咄咄逼人,莫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没见过这场面会怕,就是你娘我也是胆战心惊。他们都是冲咱们唐家来的,稍有不慎,唐家就危在旦夕。”

“娘,我做错了吗?我爹会怪我吧,怪我把祖宗传下的宝贝毁了。”

唐夫人抚着她的秀发,说道:“傻孩子,你爹会想明白的。你知道吗,我佩服你的胆识,你说的,娘都明白,但是娘没有勇气做出这事,你为了我们唐家做了我们最该做的事,是个很勇敢的孩子。我和你一样,只想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过安稳的日子。别想了,事已发生,我们就把它放下吧。”

“娘,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我想出去在江湖上游历一番。”

“这事,我不太同意。你还小,离开父母,独自出门在外,我会为你担惊受怕。你同我们在一起,好歹有事还能相互商量,我们能保护你,给你出主意。”

“娘,你听我说,你和我爹也不能护我一辈子啊,我终归是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我自己的生活还是要我自己来过,我也不能总按你们给我规划的路去走,我不想作个没有思想的扯线木偶,我想趁我现在还年轻,还能有勇气走出去面对和经历风雨,在我胆子变小、会怯懦、会恐惧之前,勇敢走一回。”

“若萱,你今天真让我……怎么说呢,我觉得现在的你与往日截然不同了,而我们还只当你依旧是那个在我们身边撒娇玩闹的小女孩。大概是,我们跟不上你成长的脚步,真是让我不服老都不行了。道理上,我都懂。你说的,我也认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娘。”若萱又凑前问道。

“这事,肯定得和你爹商量啊,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哪能做得了主呢。我是被你说服了,就看你怎么说服你爹了。”

“娘,你说……我爹会同意吗?”

“我看有点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那个老顽固,有时倔得像头驴,他倔脾气上来了,任你怎么说都说不通。还不止是你爹,还有你师傅呢。依我看啊,这事很难。”

若萱垂着头,闷闷不乐的玩弄着手指。

唐夫人看出了若萱的心思,便宽慰她说:“萱儿啊,这样吧,娘帮你去和你爹、你师傅商量商量,听听他们的意见再作打算。好不?”

若萱一听,喜出望外,忙道谢:“谢谢娘。”

“你听着哦,我只是去帮你商量,这事我可不敢打保票啊。咱母女俩可得说好了,这事最终无论成与否,你都要好好接受,千万不要干出离家出走的事,伤了爹娘的心。这个,你能否答应我?”

若萱沉吟片刻,点头:“好,我答应。”

“你休息吧,今日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娘现在就去找你爹和你师傅去。”若萱盖被躺好,唐夫人为她掖好了被子,放下了床帘,轻掩上房门而去。

天罗宫。

剑奴回到天罗宫,就看见阿卑罗王背着只手,站在瀑布前,那里瀑布巨大的冲击力落在底下炙热的岩浆,升腾着一片白茫茫的水雾和热气。他转过身,是一张戴着黑晶面具的脸。

“禀阿卑罗王,天剑五爵……没有拿到。请阿卑罗王责罚。”剑奴垂头屈膝跪地。

半晌,阿卑罗王才伸出手,动了动手指,示意他起来。“起来吧,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不怪你。”

“阿卑罗王,您说,这事有没有可能是她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以假替真?”剑奴站在阿卑罗王身旁,躬身问道。

“你看清了她当时给你看的是不是一个爵脚?”

“确实是一个爵脚,就和您的那块五爵是一样的。”

“那就是真的。”

“为什么呢?”

“你想啊,江湖中人,除了拥有五爵的传人知道天剑五爵长得什么模样,其他人都不知道。如果她要骗人,大可用些别的东西。她这一次直接就毁掉了真的五爵,倒好像在敲打我们血月神教,我们志在必得,而她也是志在必毁,一是毁了五爵,二是毁了我们血月神教夺天剑的心。这女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你看她长得什么模样?”

“她,清新脱俗,是个美人。人看起来挺柔弱的,真没想到竟是个奇女子。”

“这事给了我们一个教训,人的外表是种伪装。人不可貌相,我们千万不要被那些柔弱的外表迷惑了,懈下防备之心。这次是个教训啊。”

“阿卑罗王,唐家的五爵毁了,凑不齐五块,再也找不出天剑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阿卑罗王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剑奴抬头看了看他,俯身退去。

几天后,他传唤来剑奴,换上了便装一同骑马往天鹰老人的风鸣谷。

“砚台,我师傅知道我们要去吗?”萧廷问。

“公子,我已经提前飞鸽传书了,告知3天后到。”

这天,小舒来房里请若萱到书房去。若萱心里不免一阵打鼓,那日和母亲谈过后母亲并没来与她再谈,父亲和师傅也没有找过她。一度,她甚至怀疑母亲是不是没有去找父亲和师傅谈这事。一边又劝慰自己,母亲要说服这两人也不是容易的事,便硬是按下焦虑不安的心,现在可算是等到了。她有些高兴,有些兴奋,还有些忐忑不安,急切的赶去书房,临近时又放缓了脚步,站在门外好一会,深呼一口气,才抬手敲响了门。

“进来。”

是父亲的声音。简短的句子,语气里听不出什么信息,她一时半会猜不出父亲现在是生气还是其他什么心情。她迟疑着推开了门,里面竟然还有天道子和古汉阳。

“爹,娘,师傅,前辈,汉阳哥哥。”若萱一一打过招呼。

“嗯。你坐下。我们有话说。”若萱正襟危坐。

“萱儿,你很紧张吧,放松些。”唐老刀笑了笑,说:“你娘已经跟我和你师傅谈过了,向我们转达了你的想法。我们讨论和商量了几天,现在达成了几点共识。经过昨日一事,我们都看见了你的成长,也同意让你去历练,你说不想作父母羽翼下的温室里的花儿,这个我们很赞同。可是,正是因为你从未踏入过江湖,不知道江湖险恶,我们对此也是很担忧的。所以,你不能独自一人。”

“爹!我……”

“萱儿,你听我说完。你不能独自一人出门在外,这是我们的要求和条件。你必须有伴,我们才能稍微放心些。我们商量过了,让汉阳陪你一起。你同意,我们就答应你。你若执意要自己一人,那这事就不谈了。”若萱低头不语。

天道子说:“若萱,听汉阳说,你们已经约定好了,先不成亲,要在江湖历练一番再说。有这事吧?”

“嗯。”

“既然,你俩达成了同识,也都想去历练,不是正好可以结伴同路啊。这样,你俩既有伴了,又历练了,还能增加彼此间的了解,我们也能放心。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是啊,若萱,你们终归是未婚夫妻,你说你还小,不想过早成亲。我们依你了。你也得让我们安心一些才是。”平静师太说:“依你的武功,保护自己都勉强,你一个人上路,我们实在不放心。与汉阳一起,你凡事也有个商量的人。”

“好吧。”若萱妥协了,只要能把婚约搁一搁,怎么都好说。

“萱儿,我们都和汉阳交代好了。你收拾好行李,我们给你俩选了个黄道吉日,最合适出门,这几天,你就好好陪陪我们。”唐夫人摩挲着若萱的手,轻言细语,语气有些哽咽。

“看来,不是儿女离不开父母,是父母离不开儿女啊。哈哈,为人父母真是难啊。想她独立,又怕她太独立,飞得太远。”平静师太感叹道。

唐夫人倒是笑了。若萱和古汉阳先行离开。

“汉阳哥哥,你有规划过路线吗?”

“还没呢,我也是今早师傅找我谈的,还来不及规划。若萱妹妹,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一路往北。”

“啊?往北?我却想往南。一路往南,春暖花开,多美啊。现在往北,冷死人了,路上见不到半点绿色,白皑皑一片。若萱妹妹,我们第一次出门,还是朝温暖的地方出发,由南向北,看些新鲜的景色。”

“好吧。”说着便到了走廊的尽头,各自回了房。

倚在窗边,若萱在想,刚才她脱口而出想往北走,她内心深处是不是希望遇上那个……男人呢?她是不是在期待着他的出现?自从她重生以来,尤其是她把唐家的五爵毁了,是不是这世的安排就此打乱了呢?他和她还有未来吗?她的心里对他还有爱吗?没有了前世的他对她的谋算和处心积虑的安排,这一世,他还会爱上她吗?头疼!若萱抬手给自己按摩了一下太阳穴,有太多太多未知的、她想要的、想知道的,此时犹如一团麻线,捋不清,即使她拥有前一世的记忆,可是这一切都被她从一开始就打破了,开局改了,过程和结局也会随之而变吧?当他要的天剑再也不能问世了,他们还会相遇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唐夫人亲自下厨变着花样给若萱弄各种爱吃的菜式和点心,她自己倒是吃得不多,每道菜夹上一筷子便放下了,坐在一旁看着若萱吃的津津有味。若萱总是每顿都把菜塞满了嘴,经常被噎得眼泪都流出来。唐夫人心疼的给她拍着后背,嘱咐她慢点吃。

“娘的厨艺太好了,我吃得都停不下嘴了。”若萱两手抹着眼泪,可那眼泪分明就是断线的珍珠,止不住的落。她两眼通红,埋头在饭碗里。

“明天,娘做几样点心,让你们路上吃。你想吃什么?”

若萱并没有抬头,眼泪颗颗落在碗里,嘴里滔滔说着:“蝴蝶酥、绿豆饼、鸡仔饼和老婆饼。”

“好。娘多做点,你汉阳哥哥也喜欢吃这些。其实啊,两人知根知底挺好的,婚姻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嫁一个好的丈夫,和和美美过日子。女人试错的代价太大了,一不小心便万劫不复。就这一点来说,汉阳也是挺好的归宿。”

“娘,您和爹成亲前,仅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就不怕我爹是个屠夫之类的人?您不担心自己找了个养不起家,或者脾气暴躁打妻儿的,或胆小怕事的懦夫?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天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了解,没有话题,如何过得这漫漫的一生?”

“这种生活就像盲人摸象一样,每个女子成亲前,都带着美好的憧憬,可是选中的人,就跟盲选的礼物一样,在没打开之前,你可以有各种期待和想象,可是,也只有打开了,你才知道结果。无论结果是否符合你的要求,当结果来临时,你也别无选择。除了接受,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可是,这得多痛苦啊。娘,既然您有这些体会,当初为何要同意我爹的指腹为婚?两个人从小不管相识不相识就注定了要结为夫妻,也不管好与坏,单凭一纸婚约就要将两人的一生捆绑在一起,那是多么恐怖的事。”

“萱儿啊,这世道就是如此。我们女人,以父为天,以夫为天,以子为天,就唯独没有了自己。自古便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风气,有多少代女子连书都没有资格读,你能去奢望她们都能明白这些吗?只能希望一代人比一代人更开化,给下一代更多自由,更开明的选择,才能最终迎来解放的可能性。这些都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女人就该如此吗?我不要,我也不信。我是宁愿出家为尼,也不愿委屈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萱儿,你还小,对这世道还不懂,一个人怎么能对抗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呢?再说了,你和汉阳,与我们不一样,你们是从小长大,青梅竹马,是有感情基础的。至少你现在已经比我那会的情形好多了。”

“可是,这感情并不是爱,是兄妹家人的感情,怎么能和自己的兄长谈情说爱呢?”

“萱儿,我觉得你有点不一样,自你处理天剑五爵,我就感觉你和从前不同,判若两人。要不是咱家天天生活在一起,我真会怀疑是不是有人伪装成了你的模样。”

“娘,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真的不能和汉阳哥哥成婚。”

“以后再说了。萱儿乖。”

“娘,我问您,如果——我是假设一下,如果我以后有了我爱的人,而那个人不是古汉阳,您会怎样?会站在我这边,为我说话,为我争取吗?”

“这个,我没想过。嗯……你这么问我,我现在也只能告诉你,我会认真考虑你提出的这个问题,至于结果,现在还不能预判,因为我也没曾想过,也没遇上过。不过——你是我的女儿,我肯定希望你幸福。如果……你选择了这样一种选项,希望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这就变成了一场你发起的战争,而这战争的结果,可大可小,你得问问自己是否能够承受。”

……

第二天清晨,若萱起了个大早,正厅里已经摆好几味刚出炉的点心,还有好几份用牛皮纸包好,若萱有些疑惑。

唐夫人说:“今天你师傅和前辈也返程了,和你们顺路一程。所以,也给他们备了一份。”

“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好了。”

“你和汉阳身上都多揣点银两,别全放包裹里,怕丢了。”

“好。”

说话间,他们都出来了,便一起吃了早饭,短暂话别后,唐老刀给雇了2辆马车,平静师太和天道子各坐一辆马车,若萱和古汉阳骑马在后。出了城门,两对师徒间再三叮嘱了些事项,便各自分道扬镳,平静架车返回绝情门,天道子则回青城派。

若萱和古汉阳来到一处山地,此地荒无人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古汉阳有点犯难:今晚怕是要在这露宿山野了,他一人还好,只是若萱……怕是难以捱下这寒冷的夜露。

于是,他对若萱说:“若萱妹妹,我们得加快些才行,天色不早了,这里不合适过夜,你看,这连棵树都没有,我们赶往前面看看,如果有客栈最好,实在不行,一间破庙也行,再不济,哪怕是片树林也比这好。”

若萱环顾了四周,赞同古汉阳的意见,两人扬起马鞭,两腿夹紧马肚子,急驰向前而去。又过去一个时辰,远远看见了一片树林,两人面露喜色,彼此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直奔过去。临近树林,古汉阳径直进去了,反倒是若萱,勒住了缰绳,在附近溜达了片刻才别过马头进了树林,两人放缓速度,观察着,寻找着合适过夜的地方。这片树林不算大,天色已暗,不方便再往前去,现在人困马乏,便只好就宿于此。

“若萱妹妹,你先休息一下,我来整理一下过夜的东西。”

“汉阳哥哥,你听——”隐约听见好像有水声。

“好像是水声。”古汉阳听了听水声,说:“我听着好像离此不远。”

“要不,我去弄些水来?”若萱提议道。

“不,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是我去好了。”古汉阳从行李里拿出2个卷成枕头的东西递到若萱的手里,说:“这个是我以前出门带在身上,专门过夜用的。你在这安置就行。”

若萱双手抖开,这是一大块长形的厚布,两头都有一个编花的提耳,提耳正中有一条极粗的麻绳。

她疑惑的问:“这是什么东西?我要怎么弄?”

古汉阳心想,这是若萱第一次独自出门在外,很多东西她不一定知道,便说:“这个叫“吊床”。还是我们一起弄好吧。这个只需要绑在2棵树之间就行。”

古汉阳系好了第一个,若萱便知道如何弄了,她说:“汉阳哥哥,你去弄水吧,我自己可以了。”

“好的,我快去快回,你有事大声叫我。”古汉阳拎上水壶朝水声的方向走去。

若萱绑好了吊床,想着晚上得生个火才行,便在附近检了些枯枝,堆在两个吊床之间。

这时,听见古汉阳一声惊叫,若萱心下一急,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便匆匆跑过去。到了才发现,古汉阳滑进了水里,他不会水性,只见他在水里不停拍打着,浮浮沉沉,被呛了好几口水。若萱看着这水很清,不像是水很深,她便试着踏下水里几步,将手中的树枝伸向古汉阳:“抓住。”古汉阳抓了好几次才终于抓住树枝,稳住了失控的身体,他这下冷静下来,尝试在水里站稳,这才发现,其实这水啊,根本就不深,只没过了他的腰部。他看着同是站在水里的若萱,知道了若萱应该发现了水浅,只是为了他的面子,并没有说破,同时也抚慰了他当下内心的恐惧。

他脸红了,哈哈大笑的说:“若萱妹妹,这水……并不深。”

“我知道。你抓紧上来吧,别着凉了。”

古汉阳一边扯着树枝,一边小心的趟着水。才刚上岸,就喷嚏连连,身子不自主的一阵颤抖。

“你看吧,你着凉了。”

若萱扶着古汉阳,让他躺在吊床上,从行李里拿出毯子给他盖上。

“若萱妹妹,我的行李里有打火石,可以生火。”盖着毯子的他依然在瑟瑟发抖。

若萱生起了火,又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干粮,递给古汉阳点心和水,自己坐在火堆旁吃着。

“汉阳哥哥,你在这休息,我再去捡点树枝。”

“若萱妹妹,不必了吧,我看这树枝够用了。”

“不是,我想再生一堆火在你这。你着凉了,多一堆火,你更暖和。我很快就回来的,别担心。你把湿衣服换下。”若萱起身拍拍衣裙,转身在边上检树枝。

不一会,便看见她抱着一捆树枝回来了,在靠近古汉阳的位置又生起了一堆篝火。忙完这一通,若萱朝古汉阳望去,只见他已经迷迷糊糊睡去了,身体倦缩成一团。她叹了叹气,真是出师不利啊,娘不是说特意找人挑的黄道吉日吗?一点都不灵嘛,看来,这‘命’的东西可信不可全信。她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哎呀!真热,糟了,汉阳发烧了,在凉水里泡了,又受了一场惊吓,这不,弄病了。可是,并没有随身带降温退热的药啊,这可怎么办呢?忽然,她想起了师傅给的‘百草丹’,虽说她也不确定这是否能退热,眼下也无计可施,只能活马当死马医,说什么也得试一试才行,总不能眼看他烧得高热起来吧。以前在绝情门的时候,师傅但凡有个头疼脑热腹痛的,总不离这‘百草丹’,反正是吃不坏人的。于是,她倒出一粒药丸往古汉阳嘴里,再喂了几口水好让他把药丸咽下,又搭了块湿毛巾在他额头上。夜深了,她却不敢睡去,坐在火堆旁,时不时添点柴火,身旁放着她的剑。

半夜,古汉阳出了一身汗,从昏睡中醒来,睁眼便看见被冓火印得发光的若萱的脸,带着一种特有的温柔,还有一种……母性的光辉,像……那说书里说的那种天使。他怔怔的看了一会,此刻的心里很安宁。

“若萱妹妹,你睡吧。我好多了。”

“好。”若萱又往火堆里添了树枝,才躺到吊床上闭眼睡去。古汉阳这么一醒,却再也睡不着了,望着满天的繁星,想起了小时候和若萱的往事,时间过得真快啊,曾经那两个小小人儿,现今已长大,都该谈婚论嫁了。我们太熟悉了,从小青梅竹马,她叫我哥哥,我唤她妹妹,我们之间是亲情吧?是吗?一通胡思乱想,他又迷糊睡去。等他再醒来时,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睁眼一看,若萱竟然在煮着一瓦粥!是自己睡迷糊了吗?他不记得他们出门前有带锅啊,那若萱是从哪弄来的米和瓦罐呢?可他也没有精神去理会这些,他现在可是被照顾的那个。管它呢,别给她添乱便好。

“汉阳哥哥,你醒了吗?起来喝点粥吧,等会还要吃药。”

“我自己来吧。”他伸手便想接过若萱手里的碗。

若萱朝他笑了笑,说:“还是我来吧,别等会弄脏了衣服,还得我洗呢。倒不如我喂得好。你现在是病人,安心被照顾吧。”

古汉阳也笑了笑,随她了。一碗热粥下肚,出了一头汗,鼻子也通了,整个人感觉好多了。若萱倒出一粒‘百草丹’在他手心里,让他吞服。

“好点没?”

“这下好多了。谢谢你啊,若萱妹妹。”

若萱笑笑:“没事,你客气了。”

“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古汉阳问。

“不急,你才刚好点,等好了再走,我们是去游历,不是当任务,享受在路上就好。”

“我还担心你心急呢。”

“怎么会呢。只要不逼着我们马上成亲,迟点或早点出发又有何关系呢。”

“若萱妹妹,你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讨厌,我只是希望我们如果成亲,都能和自己爱的人。而不是因为父母之命。我们现在没有爱情。”

“不知道什么是爱。我真有点好奇。”

“遇上了,就能明白。”

“你觉得伯父伯母不幸福吗?”

“我觉得他们现在是幸福的。但,这是一种赌,平凡倒不在乎,万一所遇不是良人,这女人的一生便是凄惨的,我不想循规导矩、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生。”

“也是,女人的试错成本太大了。”

“汉阳哥哥,如果,我只是假设,如果你有相爱的人,或者我有相爱的人,又或者我们都有相爱的人,那该怎么办呢?”

“这个……这简单啊,我们解除婚约就好了,我不想勉强你,你也不会勉强我。”

“这很好,很好。”

“就怕真到要解除婚约,可不那么容易了。我上有师傅做主,而你更难,你不止有师傅,父母双亲都在,要说服两方,这困难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事说早了。”

“我们坚定自己的想法就是了。”

“若萱妹妹,这次见面,我发觉你比小时候成熟多了,做事都有自己的主见和坚持,也会为自己争取。我倒是落后你太多,我也得好好成长才行。两个人要步调相同,才有在一起的可能。”

又休息了2天,古汉阳的身体恢复了,他们重新出发。

一座大山横在两人面前,两人策马进入,山的外面稀稀疏疏,荒着一大片只长满了高高的杂草的空地,地面一层厚厚的黑色的草灰,看样子,这里曾经被火烧过,肥沃的草木灰滋养着这些杂草。侧边一条约半米宽的石阶小道往上婉延,小道的两旁沿着山势长着成片的高高的此起彼伏的木松,地面掉满了厚厚的松针,空气里有股松树的香味,空旷的山里时常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

“这里植被这么好,一定有山水。”古汉阳扭头看见一旁的若萱在石阶上坐了一会,又挪到几步远的石阶上坐,如此几个来回。他问:“若萱,你在干嘛?”

“汉阳,你看,这块石阶晒得到太阳,暖暖的,晒久了热。然后,我坐在这一块石阶上,又很阴凉,很舒服,但不能久坐。所以。”

“噢,我明白了。我以为你长大了,看来,你还留着小时候的鬼灵精怪。”

他们接着往上去,在半山坡上,石阶小道的附近有2间泥水房子,门口有道约1米左右的平阶,围上了栏杆,顺着栏杆走几步,有几级往下的石阶,放着一个小桶,那有条几米宽的小河,潺潺的流水声挺欢腾的,在水缓之处,能看见有不少的小鱼儿。河里有个人,戴着斗笠,高高的挽着裤脚和手袖,赤着脚在徒手捉鱼。

若萱坐在马背上,停在小道上看了老半天没吭声。而古汉阳则趴在近河边的栏杆上看得入神。

他见那人摸了老半天一无所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朋友,你徒手怎么好捉鱼呢?得拿家伙才行。”

那人抬了抬头上的斗笠,朝他望去,又看见了不远处的若萱,自嘲道:“我脑袋短路了,老是一根筋。”说着,他拿下头上的斗笠,斜着入水,往水里一捞,有鱼!

“接着,”那人朝古汉阳喊着,顺手将斗笠里的鱼抛来,古汉阳跃起两手接住,往小桶里放。那人双手捧着斗笠,踏着水走来,看着古汉阳,眼珠又往小桶瞥去,示意他拿上小桶。

古汉阳拎着小桶,笑着问:“朋友,你捉了几条鱼了?”

“喏,你看,我这还有2条。”

“这条鱼,”那人手里握着条鱼腹鼓鼓的鱼,说:“这鱼不行。”便往河里抛去。

“这鱼腹里的鱼卵最好吃了,放点姜丝,炒鸡蛋。真香。”古汉阳说。

“现在是春季,吃不得。”他看着还在小道上的若萱,对古汉阳说:“那是你的同伴?”

古汉阳朝若萱招招手,若萱犹豫着从马背上下来,一边四面张望。

“你这同伴,很警惕。”

古汉阳笑笑说:“我妹妹第一次出远门,是比较小心的。”

“迈出第一步出门最难,远行是对的。”

“你一人住这?”

“对啊。”

“这荒山野林,你一人住,不孤单吗?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里有树,有花,有雨,有风,有阳光,有河,有鱼,偶尔还有闪电雷鸣,我经常和它们说话的,无论说什么,它们也不会笑话我。”

“可是也没有回应啊。我真是佩服你,我是不能一人生活,嘴巴闲不住。”

“其实,我也不是一直住山里,经常也会出去外面。一时兴起,想去哪,便去哪。”

他进屋抬出一张矮桌子到平阶上,小桌上摆着小炉,炉上有把其貌不扬的长柄的带嘴的土罐,正吐着热气。“喝茶。这里的山泉水有点甜,泡出来的茶还不错。”没有凳子,他顺势盘腿坐在地上。

古汉阳和若萱也照着他坐。

原来,在他的屋后有条用粗大的竹子连接做成的管道,从山体的一处流水插上竹筒,竹筒的出水口蒙着一块薄纱,再流下竹管道里,而他这端的出水口也蒙了一层薄纱。他垒了一个上下双层的水池,上浅下深,上层水池的一角留了个约鸽蛋般大小的出水口,水由这个小口流到底下的水池,而这个水池则养了不少的鱼,有这河里的鲫鱼,也有草鱼,还有黄鳝呢。

“请问,怎么称呼你?你天天都是吃鱼?”

“我叫秋浮生。你们呢?这山里有很多野菜、野味,可以香椿炒蛋,可以吃嫩桑叶,可以吃冬笋、春笋,蕨菜,可多了。”

“我叫古汉阳,她是我若萱妹妹。我们这还有点心。”古汉阳将他包袱里的点心摆上了小桌。

秋浮生洗净手,拿起一块鸡仔饼放进嘴里,细细品味,感叹道:“真好吃,有母亲的味道!我好久都没有吃过了,谢谢。”这话让默声喝茶的若萱心里一动,不由朝秋浮生看了一眼,低头浅浅一笑。

“一会,我给你们弄春笋炒野鸡,香椿鱼卵,清蒸草鱼。”说着便起身从大水池里捉起一条约1斤半的草鱼朝他们晃了晃,说:“你们别看这草鱼普普通通,它可是长在山泉里,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说:“你瞧我这记性,我得去摘点香椿,挖点笋回来。”他将鱼递给若萱。

若萱双手抓着鱼,那鱼的尾巴还在拼命摆动,挣扎着从若萱手里掉下。若萱手忙脚乱只顾着去捉鱼,鱼跳一下,她逮一下,连着好几下,还是不能控制住鱼。古汉阳帮了她一把,压住鱼等她来捉。若萱把鱼放在小桶里,这一番折腾累得她不自觉哈哈大笑。

那一边的秋浮生已拿着小锄头往山上去,古汉阳追了上去,说:“我也一起挖。”

不一会,他俩便提着小袋春笋回来了,古汉阳的手里拎着一把用草绳扎好的香椿和一只野鸡。

秋浮生一边将春笋放在地上,一边挽着衣袖,说:“我去弄干净鱼。”

来到厨房,他一愣,原来,若萱早已在生火作饭了。这厨房真是太简陋,只是在房子屋檐下搭了个棚,一截木段作切菜板,一把短匕首作菜刀,两块大石头上放着口铁锅,炒菜用。另两块上放着口中号的瓦盆,煮饭用的。旁边堆着不少干柴。

“家里有个女人,也挺好。”秋浮生喃喃细语道。他将弄干净的春笋放进开水煮,捞出,切片。香椿已在回来的路上洗过了。

古汉阳拎着野鸡到河里清洗。

“若萱妹妹,你知道这只野鸡是怎么捉到的吗?”

若萱心想,古汉阳能这么问,那肯定就不是依靠武功打的野鸡。她猜测道:“是……挖得陷阱?”

“你说对了。就是秋大哥挖的陷阱,坑里原本有两只鸡,秋大哥放走了一只。他说,是山里的馈赠,吃多少,拿多少。”

陷阱?难不成这位秋大哥不会武功?若萱看了看秋浮生,有点不可置信: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会独自一人生活在这山野里?

“秋大哥真是不多有的好人,他还有春季不吃母鲫鱼的规矩。”古汉阳赞赏道。

秋浮生只是笑笑。

饭后,秋浮生让出唯一的床给若萱睡,他和古汉阳在屋檐下的平阶挂起了吊床。头顶是星空,地上阵阵蛙声,还有点点荧火虫。一夜无话。

早起的若萱将用过的被铺拿到河边清洗,灶上熬着粥。等她将粥端上桌时,秋浮生和古汉阳才回来。

“清早露水重,你们一大早去哪了?”

古汉阳耸耸肩两手一摊,撇撇嘴,说:“不知道,秋大哥拉着我去走走,大概是他习惯这个时候起床吧。”

“才不是呢。”秋大哥说了一句,转身去拿碗。

古汉阳一副看不懂的表情,耸耸肩。

“你不知道,我们睡在她房外,她不方便吗?”

“啊?我倒没往这想过。”古汉阳恍然大悟道:“都是江湖儿女,不会这么避讳吧?”

“你看,她还帮我把被单全都洗了。”

“这说明什么呢?”古汉阳挠挠头,不明所以。

“你呀。”秋浮生低声叹了一句。

次日,两人便向秋浮生告辞。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