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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现象？”
卡莉亚突然想起之前天台上的闲聊，问道：“跟学校的等级制度差不多吗？”
“嗯。”
雨果把汤喝完后，将碗端正地摆放好，并说了句：“谢谢款待。”
明明是个活泼跳脱的人，一些行为举止却异常端雅。
就像被戒条约束了一样。
大概是他那边国家的人都是那样吧。
卡莉亚摆摆手笑眯眯道：“小意思啦～”
说完便端起拿个碗转身进厨房开始清洗，雨果跟过去靠在门框边上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出声询问道：“对了，上次问你们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嗯？什么问题？”
“是关于你们的。”
见雨果是真的很好奇，卡莉亚将碗收进碗柜，扭头看向他说道：“你问吧。”
“你们怎么会想到来这里的？”
雨果挠挠脸颊说了出来：“之前听说你们是从乡下来的。”
“是这样的。”
卡莉亚点点头，她顺手将掌心残留的水珠擦干：“我们在南方有个农场，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们一直都生活在那里。”
“农场？”
雨果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那边有什么？”
“种些小麦，蔬菜之类的农作物。”
卡莉亚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有养些牛和羊，哦对了，还有马！看到它们还可以去摸一下，它们脾气很好的。”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我也想去看看。”
雨果彻底精神起来：“等有空了我们一起去那边玩吧！”
“当然！到时候你带着索尔，我带着尤兰达，四个人一起去肯定很有意思！”
卡莉亚笑得很灿烂，但很快她的笑容就消失了：“唔……除了有的时候会来一群看起来不太和蔼的人过来收租费，其他的都挺好的。”
雨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高中毕业后的暑假，他们又来了，他们带着债务找过来。”
卡莉亚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天知道那些钱是怎么欠下的！总之……”
卡莉亚深吸一气露出微笑道：“我们是被债主勒令过来打工还钱的。”
“你想家吗？”
雨果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外面偶尔有零星几辆赶路的车驶过，刺眼的灯光透过玻璃打在他们身上。脸上的光影随着引擎呼啸而过变幻莫测再消散，宛若万花镜那般。
“有点吧。”
卡莉亚强行压下心底涌上来的酸涩，生怕被他看到自己不好的情绪，马上打起精神恢复成往常那样，她再次强调道：“也就一点点。”
雨果拍了拍她的肩头，神情柔和下来：“偶尔想家也是正常的。”
“唔，我想……”
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卡莉亚的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向往和坚定：“也许这次表演之后我就能脱颖而出，然后像你之前说的那样进入上流社会。”
雨果静静地听着卡莉亚说话，恍惚间从她的身上看到某人的影子。
那是令他无法自拔的人。
“那样应该就能拯救我家的农场。”
卡莉亚说完注意到雨果正在走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回过神来的雨果脸涨得通红，笑了笑说道：“你让我想起了某个人……”
“某个人？”
卡莉亚见他这样，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大瓜：“谁啊？”
雨果惊呼了一声，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干笑着连连摆手：“我瞎说的！别在意！哈哈！”
卡莉亚不死心地又问一句：“那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是个很好的人。”
雨果的眼睛很亮，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微笑，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
“他？”
卡莉亚有些惊讶：“你喜欢的是……男孩？”
“是这样的没错。”
见卡莉亚没露出厌恶之类的情绪，雨果悬着的心放下了，但又忍不住好奇：“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卡莉亚反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因为主流思想里，同性恋是不被允许的。”
雨果有些好奇卡莉亚会怎么回应他。
“那又怎样？这不是挺好的嘛！”
说完后卡莉亚经过短暂的沉默，才将压在心底深处的声音说出来：“我觉得主流思想是上流社会创造的概念，目的是为了把控中下层的人。”
这个答案触动了雨果的内心，他饶有兴致地追问道：“怎么说？”
“呃……”
卡莉亚很想说点什么，但受限于词汇，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出来：“大概是因为这样能保证生产力的正常运转，能为他们提供更为优渥的生活环境，以及稳固权利主体。”
雨果听完连连点头，甚至有种想跟她彻夜交谈的冲动。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不知道卡莉亚是怎么领悟到这等层面上来。
“你懂得还挺多。”
“我在餐厅那些地方上班，自然而然就会听到一些东西。”
面对雨果的试探，卡莉亚毫不在意地笑笑：“不过他们的概念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感受生活从来都是用自己的心，而不是靠他们画出来的饼。”
雨果听完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她的肩膀，卡莉亚忍了又忍，也没忍住笑出来。
“你有什么毛病啊？”
卡莉亚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笑的！很好笑吗？！”
雨果揉掉眼角的泪珠，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本来只是单纯的感觉开心。”
可说着说着又有笑起来的倾向：“可是想到你平时那个样子真的有点搞笑。”
“奇怪的笑点。”
见雨果抿着嘴唇又开始笑了，卡莉亚伸手不轻不重地拧了下他的手臂无奈道：“别笑了，再笑兰达就该被吵醒了。”
“不笑了不笑了。”
雨果摸了摸被拧得有些发麻的位置，伸了个懒腰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卡莉亚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点点头道：“这么晚了吗？我送送你吧。”
她刚把人送到门口处就被拦住了：“送到这里就行。”
雨果学着之前卡莉亚提醒他的语气道：“现在人口失踪闹得太厉害了，没什么事就别出家门了吧。”
“嗯，好。”
“哦对了。”
走了几步，雨果突然回过头说道：“能拜托你件事吗？”
“什么？”
“就是……我接下来几天有点事，可能来不了学校了。”
雨果又折返回来：“我不在的时候能帮我多多照看下小太阳吗？”
“当然，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见卡莉亚欣然答应下来，他拿出手机示意道：“我们留个电话吧，他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打电话给我就好。”
卡莉亚注意到他这部手机跟之前天台上看到的不一样，但她也没多嘴，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雨果在她手机上一阵操作，完了之后归还回来，还顺道吐槽一句：“你这手机实在太破了，该换一部了。”
“好说好说。”
卡莉亚哼哼道：“等我找个大老板一飞冲天之后就换个更好更高档的手机好吧？”
雨果轻笑一声，抬手挥了挥：“晚安，卡莉。”
“晚安。”
看着雨果倒退几步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卡莉打了个哈欠关上门。
楼道内恢复一片寂静。
而公寓外，雨果刚走出公寓大门就和一道黑色身影不期而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