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馥似乎很高兴,看起来最近写的东西挺让她满意的。临简雾端详着从书房里出来的程馥,如此想道。
不过刘佳的事情还是要和她说清楚。
“程馥,先前我和你那个同学聊了聊……”
程馥将注意力从咖啡机上挪开,转头看向临简雾,脸上一瞬间浮现出疑惑的神情,立即又将视线转回到手边的袋装咖啡豆。
“她说她可能以后不能再教你数学了,然后……”
“我知道。”
“咦?”
“她之前和我说过了。”
程馥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
“然后,可能也没办法继续和你做朋友了。”
“这我也知道。”
“……”
“我跟她本来就没什么交集,除了数学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一旦她不再教我数学了,想不到后面聊天还能聊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都是这样淡薄下去的吗?”
程馥说完就给自己打了杯卡布奇诺,单纯的美式对她来说,喝多了还是会觉得苦。
先不管程馥怎么不继续喝美式了,临简雾接着说:“主要是她跟我说,她喜欢你。”
“她喜欢我?”
“嗯。”
“你问的?”
“为什么觉得是我问的?”
“因为想不到她主动提这种事的理由。”
“我就有这种理由吗?”
“……有啊……临简雾你不是喜欢我吗?”程馥两只手抱着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不加冰块立即喝,果然还是烫的让人有点忍不住吐舌头。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看临简雾。
所以并没有看到临简雾耳根通红,不自在地把脸颊边落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去,一遍又一遍:“哈,你有妄想症吗?我不过是趁着聊天随口问问,你就说我喜欢你?你这也太自我意识过剩了吧?”
“刘佳每次来你都一脸不爽的样子,现在又是一副迫不及待想知道我什么反应的语气,你还要抵赖吗?而且说到底,人类本身存在的感情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视觉的直观性,所以虽然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对这个世界的评价总是不一样的。我长得不怎么像姐姐,但在你眼里,也许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
“如果我说的太过火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只是思绪一往这个方向发散就有点收不住,所以我在写东西的时候常常凭着一想法写几千字,结果只有几百字能用,其余的全部要删掉。你别生气。”
临简雾有关身体的热度一下子冷却:“生气?没有没有,你这种想法夸张的我都想笑。我只是想说马上就要高考了,哪怕你对一个女孩子再有好感,谈恋爱的事情都可以再往后稍稍……”
“我知道了。”程馥抬起头打断临简雾的话,不晓得她为什么会展露微笑,“刘佳喜欢我,我记住了,不用担心。”
这说的到底是什么不用担心?
“说完了吗?没什么事我就回书房了。”程馥说。
程馥说完这句话没多久,临简雾就发现她把客厅的电视机当作投影仪在放黄片,还是gay片。她本来以为程馥是在看电影,就凑过来想问问名字,结果画面直接给她来了一段血脉偾张的‘动作戏’,电影是没错,但是是小电影。
临简雾爆发出一声尖叫:“哈啊?!”
程馥坐在沙发上,用pr把视频画面局部放大继续播放,不时暂停,以左手肘为支架,淡定做着笔记。
临简雾拼命摇晃起程馥的双肩,手指发颤地对着画面,语无伦次:“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哦。”程馥毫无波动,“我接下来的剧情需要一点相关的**描写。”
什么**,明明就是色情。
实在是太□□了。
临简雾白森森的牙齿都快咬到程馥的鼻子了:“那也没必要写的很具体吧?谁知道看了这些东西脑子会变成什么样。你还不够18岁,法律上不构成行为独立人,这就不是该你看的东西,都不说道德层面上的问题了,好歹是个女孩子,害不害臊?”
“为什么要害臊?我关于性的事,没有其他人所具有的这种先天情感。”程馥的语气有些优哉游哉,“不如说gay片看多了,就知道剧情都挺女频娇妻文学的。试想一下,虽然我长相一般身材一般,但就是会有面瘫帅哥在派对上对我一见钟情,虽然我平时是个**丝,但就是会有各种顶级人物跟我眉来眼去,甚至还有腼腆可爱的小奶狗为了我出生入死、甘做备胎。现在的男频网文都没这种的,哦,也许是更喜欢蓝玉重生继续给朱元璋当义子的故事!给一些著名历史人物当儿子不比女频一门子心思谈恋爱搞虐恋情深爽多了?哪怕干爹前世都把你剥皮楦草了,这一世好好表忠心,就不会重蹈覆辙。”
临简雾都没听清程馥后面说的话,她啐了一口,把电视机电源线都给拔了:“不许再看了,恶心!下流!”
第二天,程馥用电脑在房间里看。
临简雾长出一口气,基于路由器上网行为管理模块可以看到流量经过的协议,只要程馥用的家用wifi,她就能实时监控程馥的浏览记录,一抓一个准。
为了对程馥的行为负责,路由器她开了成人内容过滤,还把几个视频网站给关了,怎么着,不服气?
第三天,果不其然,程馥又整幺蛾子。
大早上一看到程馥那弯起的嘴角怎么往下按都按不下去,她就觉得不正常,回头一看浏览记录,连着倒吸三口凉气。
【双子百合】
【女子中学生×人妻】
【彼女が彼女を寝取ったら】
……这堆道德败坏的搜索关键词是什么鬼啊,程馥就是知道她会看所以故意这么进行搜索的吗?
临简雾开车时狠狠地掐了把大腿,不想流露出任何平静之外的表情被程馥看到。
这样下去就只是被程馥牵着鼻子走,太被动了,再怎么做应对都是在闻车尾气,她得另辟蹊径、想个别的办法膈应程馥。
既然程馥给她看gay片,她就给程馥看les片。不对,应该是程馥看她看les片,小样儿,知道什么叫成年人的特权吗?
她向来行动力卓绝,说要看立即就到网上找了起来。
找的还挺费劲的。
成人内容的les片不少,但人物符合临简雾审美的几乎没有。
不带丝毫杂念的眼眸、线条美好的唇形、直挺恰如其分的鼻梁、形状完美的胸型、纤细的腰部、无暇的肌肤、脸好像被雨水洗涤过般清纯,眉宇之间只消添上一点忧郁或是一抹明媚,即能使周身气质千变万化。
就算放荡,也应当是宛如春风般微醺的醉意。
临简雾只能草草找了个还看得过去的。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看什么吗?”临简雾把程馥从学校接回来就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不管我看什么,你都不能看。”
程馥的目光就掠了一眼,发现临简雾看的这片子她很早就看过了。不管怎么说,在准备开始写作的过程中,她就储备了不少与性相关的知识,很多性学书、各种男科妇科医院街头发的广告杂志、同学们私底下传阅的肉/文、学校住宿时每晚从室友那里听来的充满天真的下流故事……首先是这些。
好奇心作祟,程馥研究过很多名人传记,调查像她这个年龄的人都是怎么享受人生,怎么思考问题,怎么对自己讲话。因为所处的社会环境不同、经历不同、性格不同,从书中能够得到的经验非常少,最后只能统一到‘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一般都会想些什么’的标准。
少女们总是不谙世事、沉溺于浪漫的爱情故事,将所有未来的希望都寄托于男女爱恋与婚姻这些东西上。
少男们也很容易过分地想女人,只要看见女性**的照片,就立刻兴奋的像只发情的兔子,小头控制大头。
学业繁重会压抑这些情绪,但少男少女们在互为异性的一些字词上无法不去感受到异于往常的刺激,于是,在恋爱中,男人犹如女人般矜持,女人犹如男人般果敢。
只有程馥不会。引起她兴奋不已的‘性兴奋’的对象是姐姐型的女性,但那些人毕竟都不是姐姐。至于姐姐,她没有做过与姐姐相关的梦,哪怕是一次,哪怕是有想过这么试试。
结果于她而言,**与爱恋是可以完全分开的。
她看这部片子差不多也是为了写作情节需要,陶冶想象力,具体什么内容已经忘记了,因为当时三岛由纪夫的文字太过于深刻:在少年们的梦中,不知多少次浮现出女人的乳/房,它们像是从夜晚的海中漂浮上来的水母;女人的宝贵部分,张开湿润之唇,几十次几百次几千次、没完没了地不断唱着无从知晓的歌……
如此绮靡梦幻。
程馥由着兴致在稿纸上写下‘洁白柔嫩的身躯到处都摇曳着被痛苦虚化的光彩逸乐。’这样的句子,然后又一笔划掉。毕竟写在这段剧情里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而另一头的临简雾虽然目光还勉强停留在视频画面上,但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已经止不住打架,失去一开始的新奇后,一切都显得那么乏善可陈。为了驱散困意,她打了个哈欠,开始研究人体结构,拿着ipad画起了人体动态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