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骚扰啊!”
我弹跳起步,面目狰狞地跑出办公室:“我要举报有人性骚扰!”
至于身后的两个人是什么表情,我已经懒得去想,像个无头老鼠到处乱窜,回到吧台后扑通扑通的心跳才安静下来。
西八……我实在忍不住想说脏活,平时的我不是爱说脏话的小女孩,但是李贤在真的有问题,我请问了,为什么每次都是他,为什么总是他?
虽然胸部很大,很软,但是切记男人很危险啊!
除了李柱延那样的,有几个人男的是好东西?
想到分床的下场,我不禁感到一丝悲凉,胸口闷闷的,但要具体描述这到底是什么情感,我说不就来,只是不想看到他的脸上出现落寞的表情而已。
为什么没有一种方式能让大家都快乐呢?
我蹲在吧台下思考人生,扣着破布擦墙,擦着擦着,外面放起音乐,是老板回来了,带着老年音乐团。
我听见他疑惑地问:“诶,OO那孩子怎么不见了?”
回答他的是李贤在,故作玄虚地叹了口气,让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接着心平气和地说:“她刚擦完所有桌子,可能去哪里休息了,你就别管了,今天晚上的账还没算完,少了几张单子,是不是你当垃圾丢掉了?”
“什么?我又丢了吗?”
老板哀嚎一声,“那垃圾桶呢?垃圾收了没?”
“收了。”
李贤在慢条斯理地说:“那缺的账就用你的工资来抵,当老板也不负点责。”
傻兮兮的老板就这样被玩弄在李贤在的股掌之中,甚至道歉:“米安内,在贤啊,叔叔下次一定好好放。”
“知道了,去唱歌吧。”
我听得心情复杂,此人手段极其高明,我真的斗得过吗?
一串脚步声接近吧台,对准我躲藏的位置。
“扣扣。”有人用指节敲击桌面,“没人营业吗?好奇怪,明明看到有老鼠跑进来了……”
哎一西,给我跪下啊臭小子。
我在心里咒骂他,但是仍然蹲着不敢起身,握着拳的手在空中比划,等我抓到你的把柄,有你好看的。
“真的没人吗?那这份蛋糕只能我自己处理了?从网红推荐的蛋糕店买的会流巧克力的黑森林蛋糕,只有我自己吃了吗?嗯嗯?真的吗?”
当我和你一样是饭桶吗?完全没有诱惑力,我擦了下嘴角差点流出的口水,区区蛋糕!
……话说回来,没吃晚饭肚子好饿。
“哐当。”
重物落地声在头上响起,我皱着眉抬头,颇有怨念地看着这块区域,似乎能感受到李贤在若有若无、挂着笑意的脸。
“可惜啊,我得保持身材,蛋糕就放着吧,如果哪里出来的小老鼠偷吃,记得把盘子洗了。”
说完,脚步声远离吧台。
我狐疑地探出头,确定周围没人时才出现在吧台后,桌上确实摆放着蛋糕,通体黑色,泛着诱人甜蜜的光泽。
咕噜。我的肚子叫了一声。
这都是我应得的,以前陪李贤在吃饭的报酬。
把自己调理好后,我拿起叉子库库往嘴里塞蛋糕,直到消灭最后一块,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
然而吃完后的我陷入了某种思考漩涡中。
李贤在……他是不是有点太了解我了。
这种了解让我感到不安,难道快十年后我的性格没有变化吗?为什么还是爱吃巧克力蛋糕,为什么总是能被他预料到我要做什么?
就像脚边的影子,怎么也甩不开,只有埋进相同的黑暗里才能逃避掉如影随形的不安感。
想到他,我会想到家乡,然后就会想起父母。
灰沉的、嘴里泛苦的滋味涌上心头,记忆也是如此,沉甸甸,像淋了一场雨潮湿不堪。
我摸索裤兜拿出烟盒,看了眼正在唱歌的老板,决定到外面摸鱼。
步行几步来到当初遇见李柱延的巷道里,我抽出烟,放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终于从无形的焦虑里回过神来,和李柱延住一起没怎么抽烟。
现在颓废地靠在墙边,突然有种回到自己应该待的阴影中,安心又熟稔的感觉。
果然。
我得出一个结论,晒太阳对身体不好。
我将烟头咬在口中,抬头看升起雾,朦朦胧胧,楼宇间狭窄的天空黑得不像话,一颗星星都没有。
我熟练地吸烟,吐出飘动的烟圈,看着它抖动上升,不由笑了起来。
技术还在,可以!
在抖动的圈里,二楼窗户边探出一颗头,卷发打了胶,眼睛炯炯有神,但还是吓了我一跳,差点没忍住叫出声,定睛一看,那人傻不拉几地朝我笑,露出大白牙。
他没有说话,嘴巴一张一合地比嘴硬,我努力辨别他在说什么。
我迟疑地复述念叨: “偷懒……我、看到?”
“你也在偷懒,小心我举报你。”
我翻了个白眼,将烟灰抖动下去,手腕露出前不久收到的礼物,他眼睛一亮,举着手腕,竟然喊了出来:“怒那,你竟然戴了。”
“戴了什么?”背后隐隐传来别人说话的声音。
孙英宰赶忙收起脑袋,七嘴八舌地对另一个人解释,我也跟着躲了起来,直到窗口边没动静,才放心地站出来,接着抽烟。
但是仅仅安静了几秒,有人推开我身后的门,热气腾腾地出现在范围不大的空地里。
孙英宰找了个地方靠着,笑着解释道:“我找借口下来休息一下,那几个姐喝酒太厉害。”
我嗅了嗅只闻到烟味,于是靠近他,距离几十厘米处嗅到隐藏在烟味下的酒气,确实很大,怪不得他脸色绯红,看着格外兴奋。
在他第三次朝我傻笑时,我忍不住说: “你脑子喝出问题了吗?有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听听。”
“阿尼,我只是看到怒那就开心。”
孙英宰含糊地说完,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好几天没看你了。”
“哦……”
我淡定地抽烟,忍不住哼笑,“有女朋友的人干嘛想别的女人啊,难不成英宰是个喜欢出轨的人吗?”
说出这句话时,我半是开玩笑半是真心,颇有种在劝解自己的意味,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最后会什么也得不到的,所以OO啊,收心吧,早点确定最喜欢哪个可以吗?
面前人愣住了,他迷茫地眨眼,像只突然被踹的小狗,闷上一层灰,被信任的人类丢在大马路上的、湿漉漉的眼神。
或许是觉得自己幻听了,他摇了摇头,又笑了下,“谈恋爱……怎么知道的?”
“不是很明显吗?你的ins页面。”
我老神在在地说:“有恋爱的氛围啊。”
“原来在关注我啊。”他语出惊人。
我眼角抽了抽,能说吗,我下意识视·奸所有人,警惕性屏蔽可能过得比我好的。
这幅酒喝多了的样子真的蛮蠢的,我糊弄地点头:“内内内,我一直在关注英宰哦,大明星呢,英宰可是大明星,随时都在关注你的动向哦,继续发生活日常吧。”
男公关啊男公关。我在心里思考,这种职业有未来吗?像社保都需要自己交的吧,而且脑子还不太好使……
于是我的脑子里多出了一个问题:男公关老了以后怎么办啊?
孙英宰安静如鸡,而我则持续思考人生,两个人站在空地里谁也不搭理谁,可能刚才说的话太附和了,他察觉出我其实是在敷衍。
“……”
半晌后,孙英宰慢悠悠地说:“大家都更喜欢成熟的男性吧,像贤在哥那样。”
我:?
我:“也不是吧,我挺喜欢你的啊,我特别讨厌李贤在,他性·骚扰你没看到吗?今天下午是他故意把我留在办公室,当时你看我在他身上那都是误会,你懂吗?当时的情况——”
“嗯。”孙英宰老实地点头,忽然大叫一声:“啊西,那哥怎么这样啊,完全是混账行为。”
“对对对。”我赶紧应声,“他不是好东西啊,英宰还是当自己吧,别成为那种人。”
“那……我谈恋爱的事,怒那觉得怎么样?”孙英宰眼巴巴地看向我。
你谈恋爱跟我有什么事?
我收回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转而委婉地表示:“你想做什么都行啊,只要不被客户知道,诶,客户是不是很在乎这个?”
“其实她们无所谓啦。”
孙英宰说:“如果想要包人的话才会在乎,但是没有人想包我,倒是有很多人想包贤在哥呢。”
包。
这个词认真的吗?
我想了想,又觉得蛮正常的,富婆想怎么花钱是她们的事,包·养几个男公关不在话下,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别扭。
李柱延呢?有人想包他吗?
如果有人包了他,那算不算把我也包了?
我陷入哲学思考中,忽略掉身边喋喋不休开始讲八卦的孙英宰,只听到李贤在的名字东一句西一句地冒出来。
等我的烟抽完,他也终于停下嘴,不情不愿地回到酒吧里,在离开前,他看向我,有些迟疑地问:“下次能找怒那聊天吗?”
“能啊,我们可是亲故呢。”
我向他挥手,十分友善:“恋爱问题也可以找我倾诉哦。”
孙英宰闭上嘴,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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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