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所拥护的金长直 第1章 第一回：回到现在

“无形帝国入侵，各番队队士们死伤无数，现在能战斗的不超过50%。总队长阁下，瀞灵廷可用的战力真的……已经完全利用起来了吗？”

“你想说什么？涅队长。”

“真央地底的那个女人，也该彻底掌握卍解了。”

“啊……她啊，说得也是！已经很多年了吧，待在那里。”

“一百五十年。”

“已经这么久了，那么……”

……

若山栖乐高高跃起，落在一座建筑的塔尖。瀞灵廷的天空是红色的，传统日式宅院也变成了风格奇特的洋楼城堡。空气中是硝烟和血腥的气味，浓郁得令她的斩魄刀蠢蠢欲动。

“伤脑筋呀，完全认不出哪里是四番队欸！”她苦恼地蹲下身，顺带伸手揍了自己斩魄刀一拳，“好烦啊式虫！再乱动的话就把你丢去下水道里泡澡哦！”

教训完自己的斩魄刀，还在犹豫往哪走的少女突然感知到熟悉的灵压。

“这个灵压……？”

紧接着，一束红得刺眼的庞大光束平地拔高，似是一把利箭刺穿瀞灵廷的地面。彩色的光束一道接一道，灭却师的灵压在这一刻沉重得吓人。

“好危险欸。”

灰发的少女起身，白得不似活人的皮肤上，一双天蓝色的眼瞳中杀意毕现。

足尖蓄力踏破塔尖，下一秒，少女消失在空中。

……

“我的斩魄刀，逆抚——能颠倒眼前事物上下左右前后的方向。”平子真子笑嘻嘻地晃着自己的斩魄刀，面前的灭却师邦比爱塔被颠倒的能力弄得烦躁不堪，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攻击。显然她不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人，随着完圣体的解放，密集的灵子炸弹飞射而来，将地面和建筑炸成一片废墟。

这灵子炸弹速度太快且难以防御，一下子就击中了平子真子的胸前，将他远远炸飞。邦比看着嬉皮笑脸的男人吃瘪，这才露出笑容，背后光翼光芒更盛，无数炸弹接踵而至，势必要将这个冒犯她的妹妹头杀死！

然而有一把刀，刀尖轻且缓地在虚空中画了个圆，以此圆为中心，复制出数个相同的圆圈。圆圈数量不多不少，正与邦比打出的炸弹数量相同。它们疾驰而过，一经接触就像啃噬食物般，将炸弹吞噬殆尽。

“侵蚀吧，式虫。”

“……这不可能！”

邦比恼怒抬头，看向半空中打扰她战局的家伙。

与那些一身黑的死神不同，这个人穿着白色的浴衣，头发是枯萎、绝望等很容易令人联想起死亡形容的灰色，脖子被圈上黑色的枷锁，她只能仰着头，用那张表情丧气的脸俯视她。

是个从头到脚都没什么颜色的、暗淡的家伙，要说唯一有着光芒，那就是她那双蓝得像天晴时分的海平面的眼睛。

“这不可能……开玩笑的吧！”惹人厌的金发男人倒在一片残墟中，明明被救了，他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灭却师的能力？幻觉？还是变化？”

空中的少女显然听见了，她转过身，终于正视了这个男人。

死鱼眼、大板牙、队长羽织……一切都对得上，只是……

“真子！你的金长直呢？？！！”若山栖乐发出难以置信的大喊。仅仅过了一百五十年，平子真子的审美就从如金色绸缎般顺滑美丽的长发变成了像锅盖一样的发型，仍然是金发，但占比面积大打折扣！这种事情不要啊！！你对我最爱的金发做了什么？！

喂喂，不是吧……

伤口的疼痛倏忽消失了，平子真子看着那个快速靠近的人影，熟悉的灵压，看上去就没有干劲的脸，与一百多年前一模一样。

是她……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侵蚀的灵力将少女吞没殆尽，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给他留下。此后的百余年间，他靠着回忆去生活，到了最后，都要把她的长相遗忘了。结果这个人又突然地出现，在他习惯忘却和粉饰太平的现在，心枯萎成灰烬的现在。

若山栖乐蹲在难得露出呆愣表情的五番队队长面前，张开手晃晃，“咦？怎么不说话了？”

平子真子一下子握住她的手，实实在在地握住了。他的表情十分复杂，是介于怀念的痛苦与重逢的喜悦之间。

“你去哪了？”声音干涩。

“不要自顾自的！把别人！晾在一边！！”

莫名其妙又被排挤的邦比大怒，冲天的红光倾泻而下。

“又来，你刚刚那招呢？再用一下！”战场瞬息万变，悲春伤秋全部留到以后，现在为了你最爱的金发（缩水版）再战斗一次！

“啊……”若山栖乐挠挠头，摆出抱歉的笑容，“这个一天只能用一次来着……”

“你这一百多年的长进都去哪了？！”平子真子崩溃大喊，费劲力气把她压在身下，以身为盾。

绝对不可以，再让她死掉了。

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他紧紧怀抱着。

……

“事情就是这样。”若山栖乐交叉双腿坐在塌了一半的石墩上。

紧要关头七番队大高个队长救场，好歹没让栖乐刚出来就被炸成碎片。他们现在在远离战场的位置，黑色短发少女正为平子真子疗伤。

“不要擅自说出好像已经解释完前因后果的总结词啊！”平子真子无语，“而且你离我那么远干嘛，作为前四番队队员的你就这样放任伤患吗？”

“可是我也没有灵力替你疗伤呀。”栖乐指指自己脖子上的黑色枷锁，“把我放出来也没给我钥匙，顶着这个东西很伤脊椎的！”

枷锁的制式是瀞灵廷惯用的，常用于抑制犯人灵压。平子认出来了，只是不敢去多想，为什么死去的人复生，为什么还被关了起来，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现在不是细谈的时候。他们有敌人要对付，有同伴要拯救。

“我说你不会是被关在哪个黑煤窑里挖了一百多年矿吧，瀞灵廷打击黑矿大排查的时候怎么没把你救出来。”他想要尽量轻松地去谈论那一百五十年的时光。

粗线条的人却当真了，她说：“才不是，我一直在这边呀。”她指了一个方向，那大约是真央灵术学院的位置，“我一直在真央的地底下。”

话音刚落，就见平子真子表情奇怪，栖乐很难去解释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仿佛她一句话，就能击碎他所有的伪装。

平子真子低下了头，金色的刘海阴影盖住了脸上的神情。替他绑好绷带的女生不知道氛围为什么突然沉重起来，有点手足无措。栖乐则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她一直这样，总是说出平子不喜欢听的话，惹他恼怒。

于是她慌乱地转移话题，“那个，真子你女儿已经这么大了，跟你长得真不像呢，哈哈！”

“欸？！我不，不是……”慌乱传染给另外一个人了。

“白痴啊，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平子真子额角蹦出青筋，啊，这种熟悉的火大的感觉。

他手臂放在膝盖上，撑住身体，懒散地站起身，“介绍一下，我现在的副队长，雏森桃。”

“啊……”栖乐这才注意到女生手臂上的臂章。

他驼着背，又慢慢走到栖乐身边，手盖在她脑袋上，用了些力气，“这个笨蛋若山栖乐，以前是四番队的……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未婚妻。”

“欸？！”

“欸？！”

在场的两个女生齐齐发出震惊的声音，其中一个惊讶得后仰，差点倒地，所幸队长大人早有预见，扶着她的头硬生生撑住了。

“未，未婚妻……我，我吗？”栖乐捂着脸。

“想反悔吗？155年前生日时跟我求婚的事完全忘记了吗？这样肆意玩弄别人感情真的可以吗？”

平子真子一连声的质问直接把她整不会了，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句话：还有这种好事？

要知道若山栖乐和平子真子相识两百多年，第一年馋他的金发，第二年馋他的身体，为此锲而不舍地追求表白，几乎要跟全世界宣告若山栖乐喜欢平子真子了。可是某人一直不为所动，直到栖乐差点死掉的那天，她想，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希望得到他的爱了。

结果被关了一百五十年，出来不到半天的时间，不开化的顽石居然说出了栖乐做梦也不敢想，好吧其实还是有偷偷梦到过的话。

若山栖乐晕乎乎的，只知道傻笑，“好像，被关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笨蛋吧你。”狠狠地揉乱她的头发。

雏森桃看着两人的互动，脸红得快要烧开了。

来历经历都很神奇的队长和来历经历都很神秘的少女，为什么队长出来一趟就有了个未婚妻？！啊啊啊好想八卦一下！

……

灭却师入侵，护庭队的指挥防御系统被快速击破，死神们只好在回击的空隙迅速重整队伍。以二、七、九、十一番队队舍为据点，幸存的队士向距离最近的队舍集合，受伤严重的伤患被送往四番队临时救助区。

若山栖乐三人在集合的路上救了遭遇灭却师散队重伤的死神，合力将他们送到救助区。

四番队精于后方协作和救护，在战斗开始时就已备好了医用器械和药品。但即使早有准备，房间、厅室、走廊仍旧到处都是重伤人士的哀嚎。四番队的医护们奔走着，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平子真子和雏森桃去帮忙安置伤患，若山栖乐靠在角落里，四番队和她在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来来往往的队士也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一直对被关了一百五十年没什么实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待着，有时候会寂寞，但好歹活着。可是面对早已不同的现在，灭却师进攻导致全然陌生的瀞灵廷、新型的传令神机、充满西式伤药气味的四番队……她慢慢反应过来，好像有很多事已经变了，时光将她抛弃了。

若山栖乐蹲在角落里，决定缩小存在感，安静地种会蘑菇。

“找到了——本来人就很小只了，缩成一团完全看不到被当球踢了怎么办。”平子真子一手撑着门框，另一手把栖乐提了起来。

呜啊，好阴湿的气息和表情。

这家伙本来就丧里丧气的，苦着脸看上去更糟糕了。

“不在呢……”

“啥？”

栖乐比划着，“这么宽这么高的，名字是小百的。”

“一米高一米宽，四番队有这样的人吗？”平子真子想象无能。

“不是啦，小百是盆宽叶竹，以前就摆在我座位旁边的！”

“……”

“且不说临时救助区的大家暂时没有用绿植装点的心情，一百多年了你确定小百不会已经长成小百爷爷，一个顶一百个你了吗？！”

说得也是呢！

从阴湿蘑菇变回正常状态的栖乐看着平子近在眼前的腰，色心渐起，一边说着“哎呀没什么力气了”一边靠过去。这一招她用了很多年，经常会被平子以各种姿势各种借口躲过去，十次里仅有一次能成功。但这次，平子真子很顺从地揽过她的脑袋，温柔地放在胸前。

“嘭！”有什么东西烧焦了。

糟糕糟糕，脸好热啊！

若山栖乐手脚失去控制了一阵，最后还是顺从了大脑，结结实实环住了某人的腰。

“我说，栖乐啊——”金发队长拉长声调。

“咋……咋了！！”紧张得结巴了。

“你脖子那玩意咯得我腹肌有点痛。”

“非常抱歉腹肌先生，我帮你揉揉吧！”

“咚！”脑袋被敲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快点去把这东西拿掉，你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揩油机会啊。”

“诶嘿！”

“你说的把你放出来又不给你钥匙的是谁？趁现在还有时间，先把这件事解决了，不然打起来灵力被限制也是麻烦。”

“哦，是阿涅呀！你认识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我的朋友……现在好像也是在护庭队干活？”

阴阳怪气的审美怪异男。

平子真子憋回了马上到嘴边的吐槽。

与此同时，他的传令神机滴滴滴响了起来，对面是他们正在谈论的对象。

“那个女人现在跟你在一起。”涅茧利笃定地说，“带她来十二番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