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今天的我也是普通人 第4章 第 4 章

「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实央躺在床上眯了眯眼，抬手遮住清晨的太阳辉光。

横在眼前的是完好无损的手臂。

一边是怪异的超自然事件，一边是看似正常的真实。

脑海里的两道记忆互相冲撞，让人难以分辨是真是假。

到底哪个才是黄粱一梦？

困顿的少年尚且理不清脑内的一团乱麻，满身的疲累感更让他难得生出了赖床的念头。

窗外的街道似乎比平日里要嘈杂不少，叮叮咚咚一阵乱响，一道不久前才熟悉起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和迷惑加入其中：“一护，你家这是？”

实央涣散的意识稍稍回拢，爬起床推开窗户，打着哈欠探头跟街上的人打招呼：“早……”

最近一直跟他俩一起赶校车上学的小岛水色听黑崎支支吾吾的解释听到一半，闻声抬头就看见没骨头似的趴在窗台上的实央。

他朝睡意惺忪的少年挥挥手，扬起声音催促：“要迟到了哟——快收拾收拾出门吧——”

“好……”实央有气无力地应了，顶着一头乱发从窗边飘走。

小岛见状还跟黑崎调侃：“第一次见班长大人早上这么不清醒的样子欸～”

“可能没休息好吧。”黑崎其实也有点在意他的状况，毕竟昨晚实央受的伤是几个人当中最重的……他暂时压住内心的担忧，清了清嗓子把小岛的注意力拉回来，“咳、所以说，这个洞……”

那边的实央伸了个懒腰，拿出两片厚吐司放进吐司机烤着，趁这个时间快速洗漱。

用发卡随意夹起刘海，打在脸上的冰凉水流让人清醒不少，他搓了搓脸颊，手下的触感跟平常相差无几。

「嗯……应该相差无几吗？」

直到洗漱完毕，实央也没想明白自己突然冒出的疑惑是因为什么。

大概是混沌记忆导致的错乱感吧，他很快就将其抛之脑后，不明所以的事不值得过多纠结，套上校服，挎上背包，再拿上涂好果酱的吐司，总之先打起精神面对新的一天。

“呀吼～早上好～”小岛水色第一时间注意到匆匆出门的实央。

黑崎本来侧对着他，闻声转过头看去，悄悄咪咪打量几眼，在背地里稍稍松了口气。

没有伤……那就好。

“抱歉，等很久了吗？”实央走到两人身旁，不可避免地直面黑崎家墙上那个用木板钉得乱七八糟的大窟窿。

“没有等多久啦。”小岛见他的视线转向墙面，顺势吐槽，“一护说这是卡车撞的，好离谱。”

“你是指什么离谱？”心情明朗了些的黑崎斜了他一眼。

小岛立马露出讨饶的笑，拉着实央做挡箭牌：“班长大人我们快走，要赶不上校车了！”

双手插兜的橘发少年嗤了一声，对这种耍赖的行为不置可否。

“好啦好啦。”实央也纳闷，“这事确实挺奇怪的，连我都没被吵醒。家里人没受伤吧？阿一你今天还去学校吗？或者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吗？”

“放心，都没事。”黑崎伸手摸摸他的头，压下几缕没来得及梳顺的发丝，“你就先和水色去吧，我可能晚点到，帮我跟老师说一声。”

实央答应下来：“行，那我们先走了。”

校车估计也快到了，没时间再闲聊，黑崎站在原地挥挥手赶人。

“有事及时联系。”不仅染发（指几乎看不出紫色的天生黑紫发）、打耳洞（确实打了），还偷偷带手机上学的表面好学生如是说道。

随即跟着小岛快步离开了。

四周逐渐安静，黑崎对着墙上大洞发了会儿呆。

“喂一护！吃完饭继续干活了！想偷懒吗？！”

老爸的大嗓门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来了！！”

实央和小岛水色勉强乘上了校车。

两个人中途就开始拔腿狂奔，这会儿终于能坐下来喘口气。

车上，缓过劲的小岛刚想跟实央搭话，却看到身边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垂下头，掏出了他的简易早餐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就算发丝遮住大半张脸也难掩其神色恹恹。

小岛愣了愣，下意识噤了声。

睡眠不足加上早饭没吃，这种情况下还跑了这么一段距离，体力不算好的实央自觉现在他的脸色估计跟鬼一样。

机械性地往嘴里塞着吐司，连平时最喜欢的果酱都有点食不知味，脑袋放空之后，冲突纠缠的记忆显出强烈的存在感，让他没精力再分神关注小岛水色的欲言又止。

潦草解决完早餐，实央闭上眼想要试着消化那些乱糟糟的记忆。

零碎的片段梳理着很是麻烦，他的意识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模糊，直至陷入其中。

“……到学校了喔。”小岛的声音好似从远处传来，听不太真切。

像是经历了一生那么长，或者只是一瞬那么短的梦境，少年在终点被同伴唤醒，恍惚间甚至快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梦里有着黑色的蝴蝶、古式的建筑群、反着光的刀剑，看不清的人影竭力朝他奔来，尽管面容模糊不清，悲伤的情绪却满溢到近乎实质化，那人急促地伸手想要抓紧他，然后……

“实央？”坐在他右边的小岛水色捅捅他的手臂。

“唔……抱歉。”最后的一点残梦很快褪色消散，实央终于回过神来，“我们走吧。”

车外流动的新鲜空气明显比车内充斥着人味的二氧化碳好不少，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觉得头脑好像也要比先前清明了些。

这个点的教室已经坐满了大半，实央一边流水线般跟同学们打着招呼，一边朝自己的座位走。

趁离早会还有一段时间，他放好包之后溜达去了校内的小卖部，两片厚切吐司把肚子填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属于是还想吃点什么，但多的也吃不下的量子叠加态。

——结果就是挑挑拣拣半天，最后只捧回了一盒热牛奶。

走到教室门口，有同学喊住他：“班长！刚刚越智老师找你，让你去她办公室！”

“知道啦。”实央朝对方抿起一个笑，随即掉转方向晃晃悠悠朝办公室去了。

毕竟走廊禁止奔跑，稍微迟一点越智老师也一定能理解吧。

他不急不缓嘬了口温热的牛奶，然后慢半拍地顿了顿。

啊……忘记还带着这东西了。

班长大人环视四周，正好抓到一个无辜路过的同班同学：“石田君，可以麻烦你帮忙把这个放到我桌上吗？”

说着不容拒绝地把牛奶塞了过去：“谢谢啦！”

“呃？什……”石田雨龙突然被人截住，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已经多了一盒奶，再一抬眼人已经只剩一个背影对着他。

看着还挺悠然的。

酷哥无语.jpg

不过姑且还是乖乖帮了忙。

办公室的门开着，能看到越智老师坐在靠里的办公桌，旁边站着一位没见过的女生。

实央礼貌地敲敲门，走到自家班主任面前：“早上好，越智老师。”

“江岛来了啊。”越智示意他看向那个黑色短发的女孩子，“这是新来的转校生，朽木露琪亚。”

“这是我们班的班长，江岛实央。”越智又跟她介绍道，“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

“请多指教，江岛班长。”名叫朽木的女生朝他行了个古怪的礼。

实央温和地回应：“你好，朽木同学。”

越智老师看了眼时间：“早会快开始了，江岛你先带朽木去班上熟悉一下吧，我待会儿就到。”

“好的。”可靠的班长带着一个小尾巴领命告退，走到门口终于想起一件快被他遗忘了的事，又打了个回马枪，“老师，黑崎家里出了点事故，可能要晚些才能到。”

跟在少年身边看起来安静乖巧的朽木闻言顿了顿，悄悄抬眸瞟了他一眼。

“这样啊。”越智手上写着什么东西，脸上表情变都没变，微微颔首表示了解，然后让他们没其他事就可以走了。

正准备给她解释发生了什么的实央于是闭上嘴，领着转校生默默退出办公室。

“……大家安静一下，我们请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朽木露琪亚……”

早会顺利进行。

就是一护还没踪影。

坐在底下的实央抽空偷瞄了几眼手机。

也没新消息。

早上时间太紧，没来得及仔细问一问家里的状况……他稍微有点在意。

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早会结束就要开始上课了，实央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讲台之上。

朽木露琪亚已经在他的右后方落座，隐晦地打量起这位不太在状态的江岛班长。

课间。

实央的视线不知多少次无意识飘向那只似乎本该被折断了的手臂。

“又发什么呆呢？”有泽龙贵靠上他的课桌，“今天怎么没跟一护一起来？”

“对哦！”前桌的浅野启吾转过来加入群聊，“一护翘课了？可恶我也好想出去玩啊啊啊啊——”

“不不不不翘课倒不至于啦。”实央果断否掉启吾不切实际的妄想，接下来的话却说得有些迟疑，“嗯……他家墙上被卡车撞了个大窟窿。”

“卡车！？”龙贵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是真的喔！”小岛水色收起笔，给他们比划了一下，“有那——么大一个洞！”

“呜哇……”跟在龙贵旁边的井上织姬被小岛的描述惊到了，不免开始担忧起来，“黑崎没事吧？实央你呢？有受伤吗？”

“没有。”实央摇摇头，朝围过来的同学们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家里人也都平安无事。”

“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龙贵挠挠头，她也不是不相信实央的话，只是这种事听起来确实离奇。

不过大家的八卦时间很快就被打断了。

“我说——”黑崎一护臭着脸走进教室，一书包砸到启吾头上，“你们围着实央干什么呢？”

一副拽拽的不良样。

就差没说“敢欺负实央你就死定了”之类的话。

但很可惜，这一圈人基本上都已经摸熟了一护的脾性。

“喔！一护来了啊！”启吾把一护的包扔了回去，嬉皮笑脸地跟他打招呼。

龙贵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来的正好，我们刚聊到你家的卡车事故呢。”

“所以？”一护像往常一样跟她呛声，“看到我没事失望了吗？”

实央拍了拍手，制止了这个话题的无聊发展：“好啦好啦，准备上课了，大家都回座位上吧。”

“是是——班长大人——”

几个人一哄而散。

一护接着和实央聊了几句。

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

实央总觉得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家里的墙还没修好，实央跟一护约好翘掉今天的部活。

虽然弓道部里只有他一个部员就是了。

别说教练，连指导老师都是拜托越智老师挂名的，能使用弓道场也是实央跟老师磨了很久的结果。

其实是个根本不存在的社团呢。

实央自我调侃了两句。

倒不觉得这样名存实亡的社团有什么不好，毕竟他只要有地方练习就行了。

一护揉揉他的头结束话题，收回手的时候指腹轻抚过他的颊侧。

面相凶恶的少年若无其事地提包回到座位上。

「那里本该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吗。」

实央用左手隐秘地捏了捏右手肘，没有再往后注意一护那边的动静。

手臂上残存的细微幻痛感像是跗骨之蛆，时不时钻出来刺他一下。

明明伤口已经消失不见，还坚持提醒他曾发生过什么。

真是让人不愉快的身体本能啊。

实央不再想这些，在桌肚里摸索几下，掏出下节课的课本。

对了，好像忘记跟阿一说转校生的事了……嘛，之后再提吧。

“你就是黑崎？”黑色短发的少女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请多关照。”

回过神发现距上次更新已经半年了，虽然对我来说是常有的事啦，但最恐怖的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干了什么，感觉被凭空偷走了时间（泪）

稍微改了文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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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