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叮咚作响,午饭到了,来得恰如其时。
我们家有许多不成文的规定,大家一起生活得久了,有些事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应该懂。只有一条规定明确成文——按时吃饭,天塌下来也不能耽搁吃饭。
起初用来规范我不良生活习惯的条例,时过境迁,已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外卖送来了,马尔科出去领。
我告诉修兵:“点了三份,你帮卡卡西吃。”
“什么?”修兵晦暗不清的眼睛一点点找回了焦距。
短暂的等待时间,修兵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餐桌,给我准备了刀叉。
这家店太远了,从前都是我和卡卡西顺道去吃,修兵从来没有尝过。我不知道他吃起来是什么滋味?
“这个好吃吗?”
“味道很独特。这是哪家店的外卖?”
“综合超市那家!”
“哈?那家不是不送外卖吗?”
他知道的,我们常常和他提起,但碍于过远的距离,修兵总是只能听听而已。
“之前是不送,不过上次我们聊过以后,他决定送了……”
“哦?为什么?”
我从不喜欢社交,更讨厌解释,但倘若对象是修兵,我不介意和他说三天三夜。
吃完饭,我把那位自来熟的老板非得拽住我自顾自地说什么“我是给他带来幸运的人”告诉了修兵……他原本只是在品尝一份物美价廉的猪扒饭,听完故事后再一回味,忽然间惊为天人。
“现在很少遇到不为利益折腰的人了,”他眼里又闪起足以燎原的微光,“这样美好的品质,值得赞扬啊!”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世上的聪明人太多了,总要有一点追梦的傻子。
“你想采访这个老板吗?”
“!”修兵想,“你能帮我引荐吗?”
我果断摇头,刚想说我和他可不熟,完全不认识——
“可以啊,”马尔科搭话,指了指我,示意修兵,“我们大小姐可是老板眼里的‘幸运女神’。刚才我出去领外卖,老板还在问我,为什么没有见到大小姐?”
他见我做什么?我不理解,瞬间愣住了,甚至怀疑马尔科在乱讲。
修兵却了然一笑:“你的确是给他带去‘幸运’的小姐啊……如果他接受我的采访,我可能会考虑给他一个头版,不仅能帮他节省不少广告费,以我们《新风尚》的影响力,还会给带来不俗的流量。”
“什么意思?”我糊涂了,《新风尚》是时尚板块,修兵的意思是准备在时尚板块插入美食内容吗?
“喔,”修兵后知后觉,告知我,“年前的时装发布会又翻车了,那时我在考虑,固守于时尚领域总是被牵着鼻子走……与其模仿跟随,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翻车,不如自己去创造潮流好了。”
“那不正合适吗!”马尔科一拍手,福至心灵一般,复述起半年前我和老板的对白……
什么“稳定的品质不会带来额外的流量,但会增加顾客粘性,所以要对症下药”——抛开对流量的盲目追求,稳住手上的基本盘——要认清现实;
什么“既然可以接受三十分钟走到店里,也可以接受三十分钟走到取餐点”——解决问题得抓主要矛盾,不要凭空想象,而是真切地理解客户的需求——要深入思考;
什么“并不是送到家门口的才叫外卖”——以满足需求为主,不要拘泥于方式方法——要灵活变通;
什么“保持现状,事情也不会有转机。没有方向的时候,怎么走都是前进”——要放开手脚;
……
我说过吗?我自己都忘了,马尔科如数家珍。
“那天老板来搭讪……大小姐几句话简明扼要地点破了问题所在。老板忘不掉再正常不过了,就连我也留下深刻的印象。”
“几句话言简意赅,生动形象……真的很睿智!”
马尔科分明在和修兵说话,但话毕,却把自己说愣住了。
他望着我,那神情晦暗难懂。
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噢……”修兵似乎明白。
“大小姐是说——‘实惠’和‘生意惨淡’之间没有等号,导致生意惨淡的原因是‘距离’。而‘实惠’是他们店立足的基石,它定义了这家店的核心竞争力。如果因为生意惨淡而抛弃实惠,其实本末倒置,如此,即便加入了平台,也失去了核心竞争力,泯然众人矣。”
“嗯!”我连连点头。
——不愧是修兵啊,是的,没错,我当时就是这个意思。
马尔科一通说,反把我说得糊涂。修兵一开口,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了起来。
我不太会表达,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当我脱口,只有那寥寥数语。没有办法将心比心地为别人考虑,说话直接,没有铺垫,横冲直撞。
修兵的解读是对的——
“所以说……他所坚守的理念固然禁锢了店铺发展,但其实也给他带来了另外的可能性。他能改变的部分,别人也能改变;他所坚守的部分,别人却未必能坚守。与其迎合潮流、追逐光明,不如自己成为那道光。”
“嗯嗯!”我还是点头。
不愧是修兵啊,真懂我,我的确这样想,我只是不太会说。
事在人为。如果他已经拥有了成功所需要的一切品质,只是差一点运气的话,执着找寻就好了。只要他能秉持如今的心态,坚持运营,即便他最后找不到,运气也会自己来敲门。
因为运气从来都眷顾苦心人。
而如果用尽全力,还没有幸运眷顾,那只说明他并不具备成功所需要的一切品质,他还没有到努力的极限。所谓的“用尽全力”只是自以为是,一厢情愿,是感觉,不是真相。
彼时,我看他状态很好,没什么问题。只要他能保持本心,泼天的富贵是他应得的馈赠。假使不能……那也是他自作自受,路从来在自己的脚下。
此时,时间已经带来了答案。他的坚守等到了修兵的采访,幸运的眷顾犹如水到渠成。
“我记下了,那除了猪扒还有什么推荐吗?”
“有的!”
上次他送了我们烟熏香肠和煎蛋,两样都很好吃。这次他又送了,正方便修兵品鉴。
“……唔,”修兵拿出了纸笔,快速记录着。
烟熏香肠徒有其名:虽然叫“烟熏香肠”,但不是纯粹的炭烤口味。只是做出一层“炭烤纹样”的酥脆表皮,内里还是肉质饱满的甜肠,咬一口满嘴爆浆。
煎蛋也不同寻常:形状圆润可爱,火候也好,有平整酥脆的煎底,却没有难看的焦边;鸡蛋被泡制在特别的肉汁里,大概是炼制猪扒酱汁的底料……
——什么叫默契?这就叫默契!
我脑海中的评价,在修兵的笔下跃然纸上。
“马尔科有什么推介吗?”
“没,我也只吃过这两种,甜口,蛮好吃的。”
“那我再问问卡卡西好了,他之前吃了很多次……”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人的潜力。
聊着天说着话,修兵一改忧愁的姿态,兴致勃勃地研发起了《新风尚》的改版——在此之前,他已经因为一次逼上梁山的经历,开发出了久经不衰的《时尚杂谈》板块。这一次,又是如出一辙的模式。
“上次的烤全羊让我很有感触……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时尚潮流究竟是什么,它难道不是在基本物质条件满足后,对精神文化的追求吗?”
“是啊!”
“但现实却是三千块钱足够买到一整头羊,而在所谓的‘潮流风尚’的加持下,我们甚至买不够十斤羊肉汤——理论上它应该是指导人们生活的明灯,但事实上它在生活中似乎只成为溢价的筹码,以至于越是有对丰富精神文化的追求,越是弱化、反噬到基本物质生活水平,呈现出一种‘越追求,生活水平越倒退’的局面?”
“这不是一种本末倒置吗?”修兵问我。
“是的!”我举双手赞同。
……
好熟悉的对话啊!
我有预感,修兵恐怕又要开辟出一个新的王牌板块了。就凭他的专业能力和敬业水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修兵前途无量。
我一点也不担心他的职业道路。
聊着天,修兵一时兴起,赶紧回房间记载思路。空白的稿纸上他笔走龙蛇……等到我再去探视,草稿纸整齐地摞成一叠,修兵趴在桌上,早睡了过去。
窗外春光明媚。
屋里没有暖气,到底有点清冷。
我想给他盖上被子,马尔科比我快一些,给他身上放了一团火。
青蓝的不死之焰无声地燃烧,从晌午到深夜。卡卡西回家了,带回了预料之中的好消息。
“可以发表。”
“好吧,那就……”修兵伸着懒腰。
他要连夜排版,赶在明天早上六点前发给印刷厂。后来的事就交给后来,现在工作还没有结束。他才刚睡醒,又为自己冲上了一杯速溶咖啡。
“你们去睡吧。”
修兵招呼我们,自行带上了房门。
门缝里透出一些关不住的亮光,我在客厅驻足,卡卡西从我身边经过,打着呵欠进浴室洗漱。
“今天又没吃到猪扒饭……”我听着他嘀嘀咕咕地说话,后半句没听清。
“睡觉了,大小姐。”马尔科高声呼唤我,他洗漱好了,让我快去。
“……好!”
我把客厅主灯关了,留下一盏走廊的射灯。
明媚的夜晚闪亮有星。星光照不到的地方,灯光会驱逐夜色。卡卡西回房间的路上不会撞到,修兵出门喝水,也足够看清。
“大小姐?”
“来了!”
马尔科在床上等我,房间里为我留着一盏不灭的灯火。
我借着它的指引快速洗漱,快速钻进被窝。夜深了。该睡了。我把眼睛合上,听着马尔科怦然有力的心跳声,努力酝酿……不知过了多久,路口又传来惊动声。
我睡不着,索性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
——是在担心修兵吗?
我不知道,我猜的。我没有心啊,连自己的感受都得连蒙带猜。
我在脑海里疯狂回忆——这种事情以前有没有发生过?有没有什么小说描写过类似的场景?主角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作者又怎样定义的那种行为?
……
“你还没睡吗?”马尔科突然问我。
“嗯,睡不着。”
“怎么了,在担心修兵吗?”
“我不知道,我是在担心吗?”我没有答案,于是我问马尔科。
“……”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马尔科哑口无言,突然在手里生起一簇火。
光把房间点燃。他观察我的神情,一如我没有办法体会,时常观察他那样,仔仔细细打量着我的面容。不多时,终于点头道:“嗯,看起来,是很担忧啊?”
“喔,是担心呀……”我把下巴搁在他肩头,说起我另一个猜想,“我还以为是自责。”
“自责?”马尔科捏着我下巴,又开始打量,“这么说,好像也有一点?但你在自责什么?”
我示意他留意窗外——路口的狗不再叫了,事实上隔三差五的深夜总得吠上几声。
我曾经以为那奇异的脚步声兴许是哪里的醉汉,此时后知后觉……半年前修兵就写好了文章,他没有说,这半年以来我居然也没有发现。
可我和修兵不是最默契的吗?我为什么没有留意到他心中有事?常常徘徊?
“……今晚修兵在家,路口就没有出现那个脚步声。”
我坦言我的最新发现,这个发现多少让我自残形愧。
马尔科神色一震:“你能听见路口的脚步声?!”
“可以呀,”我点着头。
那声音多清晰呀!每到万籁俱寂时,或快或慢、或深或浅。
鞋底蹬在柏油马路上摩擦出不同的声响,有的温润、有的尖锐:体重越大,声音越沉重;体重越轻,声音越轻盈;普通人走路声音重;能力者走路,声音轻;像卡卡西这样顶级的忍者走路,在他刻意的伪装下,几乎可以没有声音。
我和他讲述我耳朵里的世界。复杂而精妙,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记号。
马尔科满脸震惊:“我们家距离路口可是一百多米呢,大小姐!”
“是呀!”
“那么远也能听见?”
“可以啊!”
他将信将疑地捂住我的耳朵,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话——我能听见的呀,笨蛋马尔科,我都说我能听见了,那么遥远细微的声音都能听见,何况他当面背诵的《药典》。
捂耳朵只对普通人有效,我可是管理员啊,管理员不吃这套。
“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了吗?”马尔科问我。
“是什么花?”我分不清,胡乱猜一个,“玫瑰吗?”
“!”马尔科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似乎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虽然这对我本人来说稀疏平常。
“你真的能听见?”马尔科不断地揉着我的耳朵,自言自语道,“这怎么能听见呢?我之前给你检查身体的时候,也没发现异常啊?这是什么特异能力吗?所有的管理员都像你这样?”
“……”他极为兴奋,语速也快,一如枝头叽叽喳喳的小鸟。
过多的问题一瞬间涌向我,像潮水一样将我吞没。
很抱歉,我宕机了。
他需要我的答案,但我蹙着眉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的样子一定很像个“笨蛋”吧?他的问题戛然而止,换作“噗”的一声,人哑然失笑。
“抱歉,我说话太快了是吗?”马尔科摸着我的头,又揉着我的耳朵,笑容非常温和。
“……嗯!”我埋怨他,一点都不为我着想。
他却呵呵笑,越笑越开怀:“对不起,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很新奇……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啊,这都半年了,我居然今天才知道大小姐听力敏锐。”
但他现在知道了呀,马尔科很聪明,总是一通百通。
不用我接话,他自然而然地推论道:“过多的声音会分散人的注意力,普通人要像你这样,早就神经衰弱了。你睡觉不踏实,入睡困难,和这个有些关系吧?”
“是的。”我只需肯定。
他总是对的——
我没有心,感官代偿作用下,听觉异常敏锐。无论多么繁杂的环境里,我都能捕捉到悬若游丝的声响。
那些声音总在我耳边回响。事实上,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除了和我不喜欢和人相处以外,和我异常敏锐的听力息息相关。
马尔科也猜到了。他揉着我的耳朵,轻声说着:“这么说……人越多的地方,声音也越嘈杂吧?难怪你总是蒙着头睡觉呢。”
“是的,”我往他怀里缩了缩,“很吵呢,马尔科。”
“那买个耳罩怎么样?”
他在我耳边比划,那种学生们都喜欢的毛茸茸耳罩。价格不贵,也很潮流,在校园里走一圈,十个学生里七八个都带着那种。
“买一个好吗?”马尔科跃跃欲试。起劲的样子和非要给我买小海豚睡衣的卡卡西如出一辙。
我开始害怕了,严令拒绝:“不好!好丑好丑!”
“哪里丑了?多可爱啊!”
“不可爱!不许买!”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说不过他,眼看他又要开口,我缩进被窝里,不理他了。
马尔科又把我抓出来,放回刚才的位子。
“干什么啊,大小姐,”他又好气又好笑,“不要就不要,干嘛不理人了?”
“说了不要!”
“啊好好好,不要不要……”
他不说了,箍着我,闷着声笑。
“你笑什么?不许笑!”我捂着他嘴,不让笑。
“好好好,”马尔科不笑了,深吸了一口气,话锋一转,忽然问我,“还是很担心修兵是吗?”
我不知道啊,我得问马尔科:“我还是在担心修兵吗?”
这一次马尔科没有点燃花火细细观察我的神色,直接给出了判定:“嗯,你是啊……好端端的,忽然躲起来不理人……这种情况不就是担心么?”
那样的表现是担心吗?我不知道啊。
我希望他可以说得清楚一点:“马尔科,我没有心,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绪。”
“但你只是感受不到,不是吗?”他告诉我,“情绪是存在的啊,一直都存在……你和修兵还很像,中午那会儿,他一和你说话,声音忽然就变大了……”
马尔科说那代表他压抑的情绪忽然间的倾泻。就在那一瞬间,冲破了理智的阈值,悉数向我涌来。
“是吗?”我感受不到那种“情绪”的宣泄,我只知道他声音变大了。
“是啊,”马尔科肯定,“说明你们关系非常亲密。因为对于陌生人,人们普通倾向于理智和冷静,但对亲密的人,情感才会不自觉地流露。”
“哦……”原来如此,我懂了,“你是说恃宠而骄吗?”
“什么?”马尔科愣了愣。
“就是‘恃宠而骄’啊!”
小说里经常有啊——
一方做出许多不合常理、颠倒黑白的事情,分明在无理取闹,但另一方却始终甘之如饴。两者非但不会因为这种毫无逻辑的举动而疏离,反而会因为这种感情的拉扯而黏合。
这种经典桥段换了其他体裁小说叫做“仗势欺人”,但在恋爱小说里叫做“恃宠而骄”,是拉扯文学里经久不衰的热点。
我问马尔科:“你说的,是这种吗?”
马尔科点头:“嗯……差不多吧。原来你知道啊?”
我知道啊!当然知道,我只是不懂感情,感知不到氛围,但我懂文学啊!
只要他告诉我那是什么,我多少可以理解一些。只要我可以理解,可以建立起一点基础的认知,即便从前我没有想过的,现在开始思考都不算晚。
“原来声音变大也是一种‘恃宠而骄’吗?”
我恍然大悟,连忙请教马尔科:“那我也经常很大声说话,我也是在‘恃宠而骄’吗?”
“你不是吗?”他把问题抛还给了我。
——那我是吗?我问自己。
——什么?!原来是这样的吗!我不知道啊,真相使我目瞪口呆。
我只知道我和修兵总容易“吵起来”,但那不是真的吵架。因为吵架的结果是互不理睬,而我们总是越大声音,越能达成一致。
所以基于结论反推原因,我一直以为音量变化源自我急于表达——原来还有另外的解释,原来这也算是一种“恃宠而骄”?
“……难怪呢!”我悟了,难怪马尔科会说出那种奇怪的话!
爱情不是珍贵的吗?他明明想要,但为什么二选一时,会下意识选择我呢?
我十分感谢他的选择,也真诚地接受他的选择,但其实我并不清楚缘由。
现在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在我无法觉察的情感领域,马尔科和我已经产生了那样深厚的感情啊!
“……难怪呢!”我悟了!
难怪卡卡西说我单方面欺负人,我没有!我不是!我没有欺负马尔科!
但他为什么要说我欺负马尔科呢?我分明没有啊!
为什么卡卡西会误会?是什么让卡卡西误会了?
这个问题我也不能明白!
昨夜我几乎没有睡,思来想去,想着或许是我和马尔科交流得少,说不清楚便控制不住地大声讲话——大声讲话不够礼貌,而马尔科从来没有苛责过我……
虽然我并非故意,但我的无礼仍然和他的温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想,或许卡卡西是因为我总是大声说话,而马尔科总是让着我,误解为我在欺负马尔科吗?
……原来不是啊。我这下明白了。
“难怪你一点都不生气呢!”我告诉马尔科。
“什么生气?”他一头雾水,“生什么气?”
“我和你说话,时不时就变得很大声!”我认为这很失礼,但他从不和我生气,反而对我笑。
“噢……”马尔科不生气啊,真不生气,非但不生气,又和我笑起来了。
“多可爱啊!”他评价说。
马尔科:(骄傲)多——可爱啊!
大小姐:(震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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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划掉)。[狗头]
理智脑是女人最好的冠冕(不划掉)[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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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我笔下的女主没有办法为了一点小情小爱要死要活,倒是很有可能为了事业踹掉男人[狗头]你说咋办呢,马尔科
马尔科:你住口!!![小丑]
作者君:[狗头]怎么办啊,好喜欢欺负小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8章 22 天窗(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