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越]世界的奇迹 第3章 Chapter Three

浮里奥皱起眉头：“不可能。单单吞噬对双打不起效用，而且，我们尚未还击一球。”

越前龙雅单手转着球拍，在后场愉悦地说：“提醒一下，‘吞噬’已经和小不点的‘万有引力’共鸣了哟！”

发动能力共鸣的条件是两个能力互相吸引。

“万有引力”滥觞自“双子星”，龙马在击球前后会释放出圆形的气流，让球加速。此时的网球就可以比作流星，根据伯努利定理，等高流动时，流速越大，压强越小。和水中两艘船并行时会相吸相撞的现象一样，当球速大到了一定程度，其间就会产生巨大的吸引力，将对手的能力吸引过来。

同时，龙雅的“吞噬”发挥作用，就可以将气流间汇聚的能力瞬间剥夺，而不用受到与对手交战一回合才能夺得一项能力的条件限制了！

也就是说，只要网球从他们手里打出，对手就会注定陷入败局！

边博利明白之后，拾起球拍：“有一手啊。”

能吸引流星的流星，能吞噬黑洞的黑洞。

——其名为，“吞噬引力”。

“好了，”龙马用球拍指向前方，“来看看高水平球员的双打实力吧！”

半小时后。

“比赛结束，美国队2-1获胜！”

观众席上爆发出欢呼。

龙雅将球拍扔进左手，共鸣的状态随之解除。

边博利握上了他的手：“这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赛，龙雅。但如果在正赛相遇，第三局我们绝对不会这样被零封了。”

正握着浮里奥的手的龙马闻言道：“你们没有拿出全部实力吗？”

“队长是个神秘主义者。”浮里奥有些无奈地解释。

龙马扭头看向西班牙队的候场席，而他们的队长梅达诺雷早已不知所踪。

他嗤了一声，眼角耷拉下来，不悦地撅了噘嘴：“哼，叫他准备好，我们决赛再见！”

出于捉弄的心理，在龙马转身离去之后，浮里奥玩味地叫住了他。

“等一下，越前龙马。在浮里奥视界被吞噬之前，你的微表情告诉我，你对龙雅……”

“奇柯到你啦！上场！上场！”

龙马忽然以高分贝的嗓音大叫，声浪甚至在体育场里激起三重回荡。

“什么什么什么？小不点对我什么？”龙雅竖起耳朵，不依不饶地绕到了对面场地，不断地摇着浮里奥的双肩，“浮里奥，看在我们以前打过半球的份儿上，求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拜托了！”

浮里奥和边博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不、告、诉、你！”

接下来的两场双打，美国队都输掉了。

除了奇柯，后面两场上了三个新人，龙雅不知道这否出自于莱因哈特的手笔。或许是由于他和小不点的表现太过惊人，给了西班牙好大一个下马威，如果后面再咄咄相逼，那就不太利于国际友谊了。

龙雅轻哼一声。

莱因哈特怎样与他无关。他只需关注越前龙马就好了。

美国队输得开心，只有龙马有些介怀。大家围着他，安慰他说“这不是正赛”，才让他脸上明写着的心事消散掉一些。

莱因哈特被起哄请客吃饭，大功臣龙马和龙雅的意向自然就被排在了第一位。

“可以不去吗？”龙马似乎有什么急事，问。

杜杜第一个不同意。他以为是龙马多年不回美国，人生地不熟，便一连串报了好几个餐饮店让他选择。

而龙马还是老样子，说随便。

那么，龙雅就一言堂拍板订了一家烤肉店。

“你们日本队经常去吃的吧？”走在大部队的末尾，龙雅对龙马说着悄悄话，他们的动作亲昵得就像兄弟，而他们的身份也确实如此，“我们也去吃一次，怎么样？”

“That’s boring.”

“小不点是盐派呀？还被肉汁派的大石秀一郎教育过怎么烤牛舌对不对？咔哈哈哈哈哈！”

“Shut up.”

“但美国的烧烤酱可都是化学添加剂呐，我有点想念日本的食物了……啊，说些小不点不知道的吧，我们队里有好多大胃王！和他们相比，就算是田仁志那样的吃法都称得上秀气了哦！小不点可不要被他们吓倒。”

“I know.”

龙雅笑嘻嘻地：“不要总是说两个字嘛，小不点。你会拒绝哥哥吗？”

“I do！”龙马加快了脚步，把龙雅甩在身后。

龙雅一听这两个单词，只觉得头皮炸了开来。

绿草地，白西装，红花瓣，银戒指，高朋满座……

他罕见地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到了。

随后龙雅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裹紧外套，跟上了大部队的末尾。

瞧你那不值钱那样儿！

烤肉店。

莱因哈特低着头，正在面临他人生17年来的最大危机——钱包危机，考虑着是否要动用那张阳光纯粹的无敌笑颜让老板娘给他打个折。他回头看向吵吵嚷嚷的美国队，他们包圆了全场，动用了五十多台烤炉，把店里的库存全部扫荡一空，乃至让老板都亲自跑出去给他们调货。

把握碳火的火候对于龙马来说还早了些，于是他心安理得地盘腿坐在高脚凳上，接受来自队友的以“庆功”为名义的投喂。而龙雅言笑晏晏地端着个盘子满场走来走去，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实际上却吃得很少。

龙雅发现，龙马在心神不宁。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网球无关的事情。

说起网球，他今天早上居然拒绝了双打……

就在此时，阿兰·霍普金斯用筷子敲了敲玻璃杯。

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

阿兰·霍普金斯说：“今天是U17表演赛的日子，是我们美国队首次在世界亮相的日子。而且，是我们亲爱的队友——越前龙雅先生，他的生日。”

所有队员们一起高呼起来。

龙雅被簇拥到一片空地上，很多人往他手里塞着生日礼物。显然他的出生日期在队伍里不是个秘密，而且龙雅本人也很受欢迎——这就是网球的魅力。体育运动都是慕强的，如果一个人球打得好，他就可以在球场上吸引到很多的朋友。

“愿你今后的日子都充满美好和幸福！”

“龙雅，一切顺利！”

“能和你做队友真是太棒了……”

阿兰·霍普金斯说：“让我们举杯，对龙雅说生日快乐！”

龙雅接过无酒精饮料，下意识地往龙马所在的方向举杯，却看见那顶白色鸭舌帽走向了出口。

“三，二，一，”队员们一起说，“龙雅，生日快乐——”

“等一下，龙马！”

热闹的氛围在一瞬间冷场。

所有人循着龙雅的声音看向龙马消失的方向。

龙雅把饮料扔在桌上，闪身追了出去。

咚、咚、咚。

在商业街的后巷，越前龙马对着墙壁打球。

龙雅摒住气息，在街角后探出脑袋，隔着绿色的铁网看着龙马。

橙黄色的夕阳拉长了龙马的影子，击球的声音规律地出现，单调得让人无聊。

龙雅看得出龙马很寂寞：日本队抛弃了他，同龄人中没有他的对手，在全国大赛失忆后，连关于哥哥的回忆也不记得了。

龙雅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橘子。是今早龙马在酒店西餐厅送给他的那个。

龙雅从小被家庭抛弃。对于童年的记忆，就是流走于各个寄养家庭的路途之上。他不得不看人脸色而生活。饱一顿饥一顿是常态。

也就是在那时，他不知为何，养成了连皮一起吃橘子的习惯。

而在长大一些之后，龙雅学“聪明”了，他用抚养人的名义悄悄办了很多张信用卡，供自己出门挥霍，反正在还款期限到来之前他通常就会被送去下一个国家了。

他没有正义感，没有道德束缚，对亲情亦没什么执着——而越前龙马除外。

在被越前南次郎收养的那段时光里，龙雅第一次认识到，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值得他守护的人。

龙马可爱，会黏着他。

球技烂但不服输，看不懂美女杂志却不敢问。

他会因为他“只有吃过橘子才会变强”的谎言而独自爬上橘树，也会因为他“和我打网球决胜的话就会被吞噬掉哦”的假设而半夜躲在被窝偷哭。

“龙马？”当时四岁的龙雅一下子就醒了，他掀开被子，而龙马背对着他，脊背因为啜泣而一抖一抖的，龙雅小心翼翼地动了动他的后肩，问，“你怎么了龙马？做噩梦了么？”

龙马抽抽搭搭地哭着。

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龙雅好不容易才弄明白，他是因为自己早上的玩笑而困扰住了。

“哥哥，不要吃我……不想被你吞掉……”

龙雅哭笑不得：“我是打网球的，不是怪兽！不会把你吞掉的！你看，你看！”

他拉上睡衣，露出了扁扁的肚皮。

龙马非常好骗，眼泪一下子止住了：“真的？”

龙雅很真诚：“真的。”

龙马转眼就破涕为笑，拦腰抱住了龙雅。

“最……最喜欢哥哥了！”

说句浪漫点的话，龙马是龙雅心中永远的保护对象。

但放到现实里，这对两个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龙雅咬下橘子。

苦涩的汁水在味蕾上炸开。

随后。

——嘭！！！

网球和橘子在半空中激烈相撞，龙马惯性挥空。他看着地上被果汁弄脏的网球，不悦地回过头来。

“派对的主角自己跑出来了，这样好吗？”龙马的半张脸藏在夕阳的阴影中，问。

龙雅却说：“龙马，和我决胜吧！”

龙马不再是那个龙马弟弟了。

他们的这种“牵绊”终究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失，就绕轴而走像秒针一样，可以回到原点，却不再当年。

现在就是把恶性循环打破的时机。

龙马愣了一下：“这是认真的？”

“对，我要剥夺你的网球，”龙雅站在底线后，向上抛出球，说，“像我在澳门对雾谷做的那样。”

龙马对龙雅摆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但随后严肃起来，屈膝做好了接球的准备。

“对自己的弟弟留情面——是没必要的吧！哈啊！”

龙雅这颗发球打出了十成十的威力，触地后，激起一阵灰尘。

龙马由于体格劣势接得十分吃力，他虽然不明白龙雅这是突发了什么心理恶疾，但对于能和哥哥认真一决胜负这件事，他期待很久了。

“你还，”龙马把球打了回去，兴奋地大喊道，“差得远了！”

在这块偏僻的后街，两位不得了的选手打了起来。各色的炫光不断放出，球和人的残影满场乱飞。要是让网坛的媒体看到这幅景象，明日他俩准会登上大字的头条。

“哦啊啊啊——”

明知会被龙雅吞噬，龙马逐个使出所有的绝招。

外旋发球、基本碎步、旋风抽击球、光击球……简直如同莽夫一般。

而龙雅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

“有两下子。不过你现在应该没有其他招式了吧。”龙雅说。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龙马的鼻尖落下一滴热汗，他吃力地笑道，“决胜，才刚刚开始！”

龙雅不由手软了一下。

而就在这个档口，龙马进化出了一种新的招式，将吞噬破坏掉一角！

“30-40，我得分。”尘埃落定后，龙马指着龙雅说。

龙雅啧了一声。

二人又开始了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