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我&顾时夜 第17章 独开至夜明6

宋程：居然才第二次？我还以为终于碰到了一个厉害点的搭档，没想到……诶算了算了，等会你跟好我，我会尽可能地罩着你的。

我：谢谢宋哥，宋哥你看我们接下去应该怎么办？

宋程：嘿嘿，规则不都说了吗，一共也就三首舞曲，只要我们全程绑定，等三首跳完之后不就可以安全地顺利离开了吗！

我：……哦，不愧是宋哥，宋哥好棒。

宋程：过奖过奖。

我：但是从这里离开也不够吧，我们到底要怎么离开瑰芝市？

宋程：都说了别急，解决眼下的困境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我：哦。

单从宴会规则上来看，宋程的分析并非没有道理。

一共也就三支舞曲，等到全部结束之后，只要没有变成（养料）就彻底安全了。

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一切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自由邀请的时间结束，第一首舞曲响起。

我回过神，看到宋程向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真要跳啊……

我清了下嗓子——

我：那个我不会跳舞。

宋程：没关系，我也不会。

我：……那可真是太棒了。

我跟宋程搭档，跟着节拍十分尴尬地乱做了几个动作。

还好NPC好像并不关心这场舞会的质量水平。

正当我努力地克服共舞难题时，尖锐的惨叫声突兀地钻入了我的耳中。

没有找到舞伴的宾客已经遭到了惩罚，作为（养料）的他们，都被献给了玫瑰。

宋程：注意点，不要停。

在宋程的提醒下，我留意到周围的其他人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强忍着这样极度的恐惧，在继续共舞着。

浓郁的血腥气夹杂着玫瑰的香味，中间还混着点点泥土的香气，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

所有人都惶恐地踩着音乐的节点。

我全身紧绷，丝毫不敢松懈，隐约间感受到一道清晰的视线，我有所觉察地朝窗外看去。

我看到了夏萧因。

这样的视角下，他居高临下地如同坐在月亮之上。

无声的夜风拂过银白色的长发，手中的黑色镰刀仿佛随时割裂深夜的利刃。

他一袭黑衣，身后的黑色翅膀仿佛遮挡了所有的月色，让被拉长的影子显得愈发冷漠、孤寂。

夏萧因仿佛一直都在那里看着我，视线在我望去的瞬间就这样无声地碰上。

遥远的距离下看不清他具体的神色，我却能感受到他分明冲我露出了一抹微笑。

夏萧因：现在，觉得害怕吗？

明明隔了那么远，夏萧因的话语却近得像是附在我耳边的轻语，甚至可以想象到这个人眉目间充满的调笑。

我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想再寻找夏萧因的踪迹，只见那道居高临下的身影就这样一闪而过，月光依旧清冷，那个人影已经完全没有了去向。

夏萧因，不会是为了让我感到放心，故意露面的吧……

宋程：发什么呆呢？

我：啊，没什么。

我猛然回神，才发现第一首舞曲已经结束。

被献给玫瑰的所有（养料）都已经没有了踪影，只留下地面斑驳的血迹，以及几片散落着的染血的白色玫瑰花瓣。

留下的所有人逃过一劫，很明显地都松了一口气。

宋程：刚才那些大概率都是（养料），被处理了其实也算是好事。

对于（园丁）来说，不管能不能确定安全，找到一个舞伴至少可以让自己不会因为落单而在第一轮就遭到惩罚。

只有（养料）才会在明确规定不能与（养料）搭档的情况下组队失败。

宋程说的没错，这一轮的惩罚确实排除了很多（养料）的选项，但是我却不认为这算是一件好事。

这一轮除了落单者外全员安全的情况，也同样说明了一个事情——这一轮并不存在着两个（养料）成为舞伴的情况。

也就意味着，那些（养料）在选择舞伴的时候就已经避开了同类，他们很清楚地知道现场所有人都身份。

（养料）知道谁是（园丁）。

（园丁）们玩的这场暗牌游戏，对于那些（养料）来说，是名牌。

在这个宴会厅中，到底还存在着多少（养料）？

宋程：休息一下，马上第二首了，只要坚持过三首我们就安全了。怎么回事，看你还心事重重的？

我：我在想，刚才除了落单的那些人遭到了惩罚，好像没有其他人动手。

宋程：很正常，一共有三首曲子，大家都还在观望。等一会，估计就不会那么和谐了。

我：等一会？第二首？

宋程：可不是，也就是跟你组队，要不然第二首的时候我估计也得动手。毕竟，要确定自己不会被取代，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给对方取代自己的机会。只要对方不存在，也就不存在这样的机会了。

我愣了一下，等明白宋程话里的意思，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个舞会一共有三轮。

对于（养料）来说，没次寻找舞伴都会增加组队失败导致的落单风险，自然会尽可能地避免重新组队的情况发生。

在最后一轮动手可以确保在结束的时候顺利获得（园丁）身份，往往是最安全的选择。

但是对于（园丁来说，就不一样了。

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如何区分（园丁）和（养料）的身份。

虽然也不排除会有（养料）选择在第二首曲子动手的可能。

但是对比第一轮的盲选，仅（养料）之间无法组队的这一条规则——

就足够让第二次拿到重新组队机会的人拥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不管自己的舞伴是（园丁）还是（养料），只要将他们献给玫瑰，就可以获得一次重新选择舞伴的机会。

这算是杀人吗？或许算，但是在真正的死亡威胁面前，人性往往不值一提。

第二首舞曲响起。

我已经无暇顾及跟宋程毫无默契的古怪舞姿了。

毫无意外的，这一首舞曲刚开始就迎来了一场接一场的“好戏”。

第一个人先动手了，然后是第二个。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咒骂声当中，无数的白色玫瑰不断绽放。

越是圣洁华丽，就越是将这样一片混乱的场景衬托得宛若地狱。

谁是（养料）？怎么确定自己的搭档不是（养料）？

这一切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对于这场宴会游戏而言，最安全的选择是：不管自己的搭档是（园丁）还是（养料），在舞曲的过程中杀了他。

是心存怜悯，避免错杀无辜的舞伴赌一把他的身份，还是选择无条件的猎杀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人性本恶。

这无疑是在当下这种情景当中最好的选择，也是在吊桥上能够确保自身安全的唯一绳索。

但那些人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似乎都下意识地忽略了司仪说过的最后那句话——

（养料）才是玫瑰喜欢的味道。

如果献上了玫瑰不喜欢的味道，又会发生什么呢？

总觉得，献祭（园丁）的方式后面，还隐藏这一些微妙的陷阱。

我有些庆幸在这里遇到了宋程，至少不用让自己陷入到那样不堪的境地。

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我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不对，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下意识地默认我的舞伴就是（养料）呢？

我不由得暗暗观察了一下宋程的表情。

没错，从接触到现在，所有的种种行为都可以证明他就是在酒店房间里留下信息的那个玩家。

但是在这个无限世界当中，曾经是玩家不代表这什么。

已知我是今天刚刚进入到酒店内部的这个世界。

但是按照之前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叫宋程的人早在七天前就应该已经进入到了这里。

在这七天的时间里，他都经历了什么？

从最初的表现来看，他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会有今天的这场宴会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参加过。

就像司仪刚开始说的一样，今天有新的宾客到来。

新的宾客，指的并不是（养料）。

按照最后的规则，（园丁）在宴会结束后即可离开，所以除了今天新来的宾客外，不再是初次参与宴会的只可能是——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注视，宋程笑着看了过来。

宋程：顾瑾禾，怎么了？

他的笑容在背后那场屠杀盛宴的衬托下显得愈发诡异，让我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我强行保持住脸上的笑容，努力地不露出慌张。

我伴随着舞曲继续配合着，心里愈发谨慎。

不管我的猜想是否正确，谁也无法保障玩家之间的合作关系，在这样的环境下可以依旧稳固。

果然，在一个转身之后，我留意到宋程悄无声息地摸向了自己胸前的玫瑰。

不等他有所行动，我眼疾手快地避开了。

宋程：你果然已经怀疑了。本来想第三首的时候再动手，现在看来，是你自找的。

我看着宋程脸上的表情渐渐狰狞，很显然，这个人已经起了杀意。

我不能被献给玫瑰。

强烈地压制着内心的恐惧，我动用侧影的力量与他抗衡。

我与宋程力量悬殊，他慢慢朝我靠近。

我一边向后退，一边与他说话拖延时间。

侧影的力量更加强大，宋程渐渐落于下风。

玫瑰的尖刺在宋程的脸上划破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