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论雕塑家在探案中的应用 第3章 神秘的羔羊3

第三章

年轻的木匠约翰对着还未同居就无故怀孕的未婚妻玛丽亚犯了难。夜里，皎洁的圆月爬上了枝头，微风仿佛一张温柔的来自母亲的双手，抚过每一个熟睡的脸庞。上帝的天使出现在约翰的梦中，对他说：“不要嘀咕了，把玛丽娅娶回家。她怀的孩子来自圣灵。她将生下个男孩子，你们给孩子起名叫耶稣，因为他将从罪恶中拯救人们。”——耶稣的诞生

林娅送走了福尔摩斯一行人，她回到了卧室里，坐在了卧室的沙发上，开始回忆自己曾经的助理凯曼。凯曼是林娅在大学里的学妹，因为崇拜林娅而加入了林娅的工作室。她有一头美丽光滑的金发，活泼浪漫，喜欢评判他人，对爱情似乎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凯曼雕塑的热情来源于自己的爱情。她似乎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同样也是一位多情的艺术家。她有一个目标，希望这个艺术家能够离婚，并且和自己结为伴侣，然而谈起这个话题，对方总是敷衍了事，凯曼相当失望。她的失望渐渐延申为绝望，可是她不甘放弃，“爱情是需要一方的牺牲与坚持的。”她一再和林娅强调。

林娅不理解地说：“为什么牺牲的人是你？为什么坚持的人是你？”

凯曼当没听见，如果强行在这个时候去注视她的眼睛，她只会默默地流泪，垂着脑袋，反复地说：“他资助我上学，他和我一起雕塑，如果没有他，我走不到这里。和我在一起以后，他也没有别的女人……”

林娅完全不能够与凯曼共情，但她不会劝凯曼放手，因为那是凯曼自己的事情。但是当她每次在窗边看到那个年过四十，满脸胡子的英国绅士带着他的随从来接凯曼的时候，她都会感到难以忍受，尤其是扭过头，还会看到恹恹的凯曼那一瞬间焕发生机的双眼。

“情感只会模糊一个人的理智，它最终会摧毁你。”林娅自觉自己是苦口婆心的。

凯曼仰着一张幸福的笑脸：“他和我说，他马上就会和他的妻子离婚，然后娶我。您看，这是他送给我的戒指。”她伸出自己的右手，展示给林娅看那枚造型独特的戒指，“爱是伟大的，可以战胜一切。我觉得，上帝如此怜悯我，我现在可以打起精神好好修补那幅祭坛画了！”

那枚戒指说服了林娅。林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戒指，它精巧的设计仿佛包含着情意，哪怕那是晚来的，也足够动人。

凯曼当然没能和艺术家结婚，一个礼拜后，她被发现在自己的公寓上吊。艺术家以“离开这个伤心地”为由，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前往了法国。

满脸幸福的凯曼怎么可能会上吊呢？一个礼拜，她天天都在工作室里修补祭坛画，艺术家天天都来接她，她看上去如此快乐，她享受着她的爱情不是吗？

第二天，林娅带着夏洛克和华生去看凯曼的尸体，并把自己了解的全部告诉了他们。

华生面露悲伤：“凯曼小姐像是被骗了……”

话音未落，俯下身子仔细端详的夏洛克突然说：“那枚戒指呢？”

“什么？”

“那枚精美的戒指呢？”

“我不知道，可能在凯曼的公寓里吧。凯曼的公寓还在，我付了房租到年底，方便她的家里人来收拾她的遗物。您发现了什么吗？福尔摩斯先生。”

法医茉莉走了进来：“这是死者的检验报告。”她悄悄瞟了夏洛克一眼，抿了抿嘴巴。

夏洛克接过，一目十行：“酒精过量……”

“有人灌醉了她。凯曼胃不好，从来不喝酒。”林娅快速地说，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夏洛克抬头看着林娅：“或许是。只不过，约翰，或许这个女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无知。”他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转过身就走。

“他在说谁？凯曼吗？”林娅问一旁的华生。

华生僵硬地点着头：“当然。”

一天之内，夏洛克就带着苏格兰场抓到了一个故事之外的男人，杀害凯曼的凶手。他有着金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睛，狼狈又憔悴，好像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一样。

“他是谁呢？您又是怎么抓到他的？福尔摩斯先生，你真的让我感到惊讶了。”林娅看着被警察控制住的名叫“卡伦”的男人。

“让他讲给你听吧。”警察将卡伦带到了林娅的面前。

在卡伦的讲述里，林娅听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卡伦和凯曼从小青梅竹马，卡伦对于凯曼一往情深，并坚信凯曼也爱着自己。他们一同长大，卡伦甚至资助凯曼，让她能够学习雕塑。凯曼天赋异禀，总是获得艺术家的表扬，相比之下，卡伦就显得毫无雕塑才华。凯曼进入大学以后，雕塑上的天资更是展露无疑，让艺术家都颇为嫉妒。

凯曼大学毕业后，离开了艺术家的工作室，以“帮助同门师姐”为名，加入了林娅的工作室。

“有一天，她突然来找我，和我说，老师侵犯了她，以及艺术馆里展出的老师的新作都是她的作品。我当然相信了她。她许诺我，只要我能够向有关部门写举报信，举报老师冒用自己学生的作品，她就嫁给我。我一直喜欢她，当然答应了。

老师发现了是我写的举报信，将我赶出来工作室。我去找凯曼，却发现她手上的戒指。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枚戒指了，因为那是我做的！老师对我说，这么多年，他从未给自己的妻子做过求婚戒指，于是他要求我帮他做一枚。我不擅长雕塑，但很擅长制作精美的小东西。我想象着自己向凯曼求婚的场景，作出了这枚戒指。虽然有些不舍把它交给老师，但是一想将来我还可以作出更好的戒指，也就作罢了。

我看到那枚戒指，质问凯曼是不是背叛了我。凯曼只是说，自己的计划有变，她准备和老师结婚了。我非常生气，她为了安慰我，和我喝了很多酒，最后醉倒了。”

多年的不得志在这时，如同巨浪一般涌上了卡伦的心头。看着醉倒的凯曼，卡伦觉得自己的理智也随之醉倒了，大脑中还剩下的只有晕眩般的怒意。

“我想着，我现在一无所有了，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害的。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就用手边的绳子将她吊死了。发现凯曼死了，我很害怕，但是我还是硬生生地扯下来那枚戒指……”林娅狠狠地打了卡伦一拳，她还想再补上一掌，被夏洛克拦住了。

卡伦被苏格兰场的警察带走了，他似乎很惭愧，走之前把凯曼的戒指放到了林娅的手心里。

林娅观察着手心里的戒指，戒指上小小的钻石一闪一闪的，在阳光下简直要刺瞎林娅的眼睛。她想起了飞蛾扑火的凯曼。哦，凯曼，你知道你爱的人会杀了你吗？

她转过身，问站在一旁的夏洛克：“你是怎么找到凶手的？”

夏洛克目视着前方，一如既往地飞快地说：“尸体的手指上，有什么东西硬扯下来的伤痕。而你说的那枚戒指，我猜本身就和死者的手指的大小并不太吻合。死者的房间里没有戒指的踪迹，凶手拿走了那枚戒指。地上到处都是尘土，还有陶泥的痕迹。于是我就和约翰到艺术家的工作室去了。到达工作室后，突然看到窗外有人鬼鬼祟祟的，约翰抓到了他……啊，无聊。”

“无聊”显然是夏洛克对于这个案件的评价，而不是他对这个故事的评价。他自觉这个案件并没有什么运用自己脑力的时刻。

华生倒是颇有感触，他问林娅：“您觉得卡伦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林娅笑了，“对于你们来说，真相其实很好找吧。何必偏信我或者卡伦的一面之词呢？”

林娅发现自己竟然对凯曼一无所知。不过这个美丽的女人究竟是天真浪漫还是心有城府，都随着生命的逝去而完全不重要了。

“我会去考证艺术馆里的雕塑到底是谁的作品的。”她轻轻地说。

一行人返回了林娅的工作室。

“哎，这个祭坛画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我的手里。”林娅叉着腰，状似不满地嚷嚷。

“我想你完全可以还给麦考夫，你们之间真正交易恐怕和祭坛画无关吧。”

“何必这么一针见血呢。”

“你们之间的交易和莫里亚蒂有关。哦，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

“你的助手，那个死了的女孩，她和莫里亚蒂关系匪浅，你应该知道吧。”

“什么！”华生叫了起来，“这种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林娅耸了耸肩：“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她可能确实是帮助莫里亚蒂在监视我。不过还是那个问题，莫里亚蒂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做雕塑的。”

夏洛克伸出手，碰了碰祭坛画中心的羊羔，对准羊羔黑色的眼睛，用力一扣，羊羔完全被破坏了，露出木头上卡着两个微型的摄像头。

“不是麦考夫装的。”夏洛克打量着摄像头，胸有成竹地说，“至于莫里亚蒂，他的所有动机，我都会知道的。”他捞起了祭坛画：“这个我带走了。”

“为什么？”

“我会找人把它修好，作为你和麦考夫的新婚礼物。”

林娅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真没想过你是这么体面的人，夏洛克。”

“另外，约翰，我和你说了，她远不像你想的那样。”

林娅看向了华生：“他在说凯曼吗？”

华生挠了挠脑袋：“当然了，当然了。”他摸了摸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