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是清晨六点二十分报警的,直到下午四点半,警察才姗姗到来。
等待的时间里,伊莎贝拉拒绝和她说话,她捂着流血的脑袋,不敢离开伊莎贝拉一步。她的衣服也湿透了。
她再次询问伊莎贝拉:“您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被监控了的呢?”
她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复,但这次伊莎贝拉回答了她:“大概是一年前,从我前男友的葬礼之后。”
“所以您放任自己被监控了一年多,而毫无动作?”
“是的。”伊莎贝拉点头。
“那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呢?”
“你是个侦探。”
艾玛知道她的未尽之语——你是个侦探,不是凯特,即使我不告诉你,你也会自己发现的。
艾玛哭了。
来的是五位中年谢顶男警。
一番搜寻后,几位大肚男委婉地表示伊莎贝拉可能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这些明星总是疑神疑鬼。”几个老男人调笑着,“真是一场闹剧。”
凯特坐着轮椅吸着氧气出席了这场调查,并对“闹剧”结束之后的后续作出了安排:“贝拉,我认为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很久之前,我就发现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
她又说她对艾玛很失望:“我会选择你,就是因为你是一名心理学博士,还是一名职业侦探。我以为你会发现贝拉的心理问题,并在我不在的时候,尽可能地安抚她。可你一点不冷静,你在陪着贝拉胡闹。贝拉,你今天连片场都没去。”
不,她不是心理学博士,她不是前职业侦探。这些都是假的。
她只是一个无辜的政.府雇员。
艾玛抿唇,没有反驳,更没有附和凯特嘴里所说的“闹剧”,因为她知道,即使没有不归属于政.府的镜头监控着伊莎贝拉,伊莎贝拉也确实处于被监控中。
她就是奉命监视伊莎贝拉的人之一。
她在心里第一百零三次咒骂自己该死的新上司。
凯特强势地为伊莎贝拉安排了心理医生。
第二天,午后,刚从片场里出来,还来不及换衣服,穿着戏服的伊莎贝拉步履匆匆地上了汽车。艾玛要开车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坐在长椅上等待候医时,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坐在另一侧的男人手上。他提着一个看上去很美味的小蛋糕。
“要尝尝吗?”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将蛋糕递给她。
“您真善良,您看上去并不需要看心理医生。”
“我在试图掌控一个陌生人的生活。”男人说:“在我的幻觉里。”
艾玛刚拿到病历,快步跑了过来。她的目光落在伊莎贝拉手里的蛋糕上。
伊莎贝拉正跟她该死的上司说着话:“您已经到了晚期吗?”
艾玛瞬间目不斜视。
“该进去了。”她俯身对伊莎贝拉说。
心理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四十多岁,留着红色的短直发。她扶了扶眼镜:“你从一年前就觉得自己处于被监控之中——”
“是的,我觉得是我压力太大了。你知道的,那些狗仔害苦了我,他们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然后吓我一跳。”在医生面前,伊莎贝拉改口很自然。
她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件错事,艾玛很蠢,她完全不该提醒艾玛。现在,她要拨乱反正。
她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连医生都没有发现她在瞎说。
她拆开蛋糕,享受地挖了一勺。
等这场“治疗”结束时,蛋糕刚好被她吃完。
医生建议她可以四处看看:“自然风光有助于放松心情。”
伊莎贝拉欣然接受,愉悦地走出了心理治疗室。
以后,她都不需要再来这里了。她向长椅上的男人点头致意,感谢他:“蛋糕很美味。我很喜欢。您真是一位慷慨的绅士。”
她并不记得他的姓名。
她忘了他们的初见。
这有些糟。
迈克罗夫特坐在长椅上,背挺得很直。他点了一根烟。烟圈模糊了伊莎贝拉的容颜。
“谢谢,您也是位美丽的淑女。”他听见自己说:“需要留一个联系方式吗?我很少见到有眼光的人。他们总觉得小蛋糕难登大雅之堂。”
他感受到自己站起身,走到伊莎贝拉面前,像个真正的精神病一样替她抹去嘴角的奶油:“我觉得我们会成为朋友,我想也许我会和你分享一些美味的甜点。”
他感受到了唇瓣的柔软。烟草味和蛋糕的甜味混到了一起。
艾玛拿文件袋的手抖了一下。
这不对。
福尔摩斯先生和伊莎贝拉为什么不是旧相识。
艾玛心情复杂地看向伊莎贝拉美丽的脸蛋。
极致的美貌是灾难。
不知道下次更新是什么时候,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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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