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征服法则 第10章 第十章·无辜审问

“江余，我希望你尽快如实交代，这样我们可以从轻处理。”

池昭透过透明玻璃，观察着江余的表情变化。

江余以为天启四骑士的身份被暴露，内心已经萌生了最坏的想法。

只要她能够撑得住不透露天启四骑士，接下来会被如何处理都没有关系。

池昭开门见山地质问，“你用U盘窃取电脑上的信息，怎么解释？”

听到这番话，江余却产生了疑惑。

这好像……和天启四骑士……没什么关系吧？

哨兵随声附和道：“反了，竟然如此大胆。”

此举动并没有增添他在池昭眼里的积极形象，反而让池昭瞪了他一眼，哨兵只能乖乖闭嘴。

因为被泼了冰水，江余的声音冻得有些颤抖，“我不明白……我今天正常上班，身上根本就没有U盘，也没有触碰过你的电脑。”

“那这怎么解释？”

池昭递给哨兵那个针孔摄像头，示意导出并播放里面的视频。

一块显示屏降到她面前，里面开始呈现池昭在办公室捕捉到的画面。

江余盯着视频里自己过于丰富的神态，一时间说不上话。

用着我的脸……获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把罪行都推到我身上……

谁故意盗用了我的外貌和身份……难道我连存在的证明都要被顶替吗？！！

江余悲哀和愤怒的表情不像是演的，池昭一时间感觉那是真情流露。

“说说你上午都干了些什么吧。”

“七点起床，整理完毕七点半，搭公交车到黑塔七点五十，到办公室门口七点五十七。”

“狡辩！”哨兵急于挖掘江余的罪行，一拍桌子大声反驳。

池昭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无论是外界的反对还是赞同，她都不会选择轻易相信。

冷冷地俯视身旁坐着的哨兵，她发出了警告，“陆泽晖，没有我的命令，禁止开口。”

“是……池小姐。”

转头继续审问江余，池昭反问，“这么说，你觉得你没有偷窃机密文件？”

“我没有。”

审讯室里的温度不高，再加上她的衣服湿透，江余冷地直打哆嗦。

“江余，知道在这里背叛我的下场吧。”

“我知道……”

背叛池昭的下场，不就是区区死亡嘛。

在那些恶意眼里，她都被期盼着巴不得死上百次、上千次。

如果江余不是天启四骑士，她会选择一走了之。

但她如今是瘟疫的骑士，是外人看来无论走到哪里都传播危害的瘟疫。

江余的内心突然被怒火点燃。

不过不是对池昭的，而是对以前那铺天盖地的恶意。

让她替罪的人，一定是对她怀有恶意的人。至于是谁，江余心里已经诞生了几个可靠的备选答案。

如果让她逮到机会，这个仇她必须要报。

她平等地憎恨所有对她释放恶意的人。

池昭不打算就地处决江余，她还需要更多确凿的证据。

“去发布任务，查近期所有和她接触过的人，分不同的人手去调查。”

哨兵接受到新任务后，小心问道：“池小姐，我也要去吗？”

“不，你留在这里监视她。”

池昭说完后转身离开审讯室，她要亲自去查黑塔的监控。

压抑的灰色房间内只剩下哨兵一人。

他看向江余，那眼神里分明饱满着恨意，对于陌生人的恨意。

黑塔的所有监控都集中在精英哨向楼，所以调查起来十分方便。

在楼梯口，池昭偶遇了罗岫。

这家伙在黑塔内部巡逻，也包括精英哨向楼，所以碰到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但摆在眼下的情况遇见，就有些尴尬。

”池小姐，早上好。”

罗岫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友好地和池昭打招呼。

池昭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告诉罗岫事实。

“罗先生，我有一个坏消息。”

听到池昭这么描述，罗岫条件反射地想到江余。

他是不是最近在江余的话题上太过敏感了……

“什么坏消息？”

“江余窃取机密信息，现在在审讯室。”

听到骇人的答复，罗岫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的条件反射是对的，但他找不出江余被审问的理由。

江余虽然比较沉默怪异，行为都在黑塔的准则之内。

说到底，只是个性格不随大流、安分守己的精英向导。

罗岫的脑海里闪过江余在图书馆的场景，本能地否定池昭的话，“什么？这不可能，上午我还在图书馆见到她。”

“什么时候？”池昭隐隐感到了不对劲。

罗岫基本不说假话。他说在图书馆看到江余，那么江余可能真的去过那里。

“正常八点钟上班的时间，这个时间她不在你办公室，跑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了。”

“八点我亲眼看到她还在我办公室，听到她汇报日程安排。”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神交汇的瞬间，顿时发现了突破口。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江余的异能也无法运在这方面动手脚。

黑塔档案上登记的江余异能，只是杀伤力比较强的黑雾。

也许这里面另有其人！

池昭拉过罗岫，示意他跟随自己，“走，去监控室核实，边走边说。”

罗岫概括出他遇见江余的所有经过，“她说你需要找些资料，我提醒她用线上图书馆，她却说你需要的是书面资料。”

“我今天压根就没吩咐她这项任务。”

不详的预感弥漫上池昭的心头。

她从早上工作起，就没有具体安排给江余任务，更没有让她独自前往图书馆查阅纸质资料。

来到监控室，池昭命令里面的哨向调出早上八点左右的监控。

值班的向导操作起来很迅速。

显示屏左侧播放着江余来到池昭办公室门口，右侧播放着江余在一排排书架间走动。

相同的时间里，她同时出现在图书馆会池昭办公室外的走廊上。

两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更加确信其中有个江余是被伪造的。

能够伪造他人的异能很多，分身、拟态、易容、傀儡，但没有一项能够和江余的异能挂钩。

那么可以确定是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内，扮成江余的身份盗走了机密信息。

终是池昭先打破了沉默，“罗先生，如果我误会了江余，事情处理结束后我会诚恳道歉的。”

“嗯……我知道了。”

罗岫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最多的不是因为池昭冤枉江余。

他想到了灰衣人那句话，不会真的验证了有人开始再次霸凌江余？

这种躲在暗处对江余使坏的手段，罗岫恨透了。

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的医疗部，钟毓正在浏览实验报告，突然出现两位不属于医疗部的向导，指名道姓需要她单独谈话。

进入谈话的小隔间后，钟毓感觉出是比较严重的事情。

坐在她前面其中一位向导指了指空余的办公椅，“钟医生，放轻松，请坐。”

目前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钟毓问道：“请问二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位向导点点头，“确实和您相关的事情。钟医生，您认识江余？”

“我是她舍友。”肯定了对方的问题，钟毓提出疑惑，“我能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告诉您也无妨。江余疑似偷窃池昭的机密文件，现在正在审讯室。”

钟毓的心一沉，这种事情根本不是江余的作风。

她虽然会从池昭那边套信息，但都是为了天启四骑士，牺牲自己成为不清不白的人。

以江余的性格，也从来不会卑劣到在黑塔里光明正大地行窃。

“我们需要您尽量回忆起江余最近都见了谁。”

钟毓沉思了一会儿。必须在保证天启四骑士没有露出马脚的情况下，尽量提供最大的帮助。

她按照见面的频率，描述了所有江余遇见的人。

首先是她自己。身为舍友，基本上天天能够见上一面的。

接着是江余自己说的，为罗岫进行了临时的精神疏导，在这过程中可能会接触到容淼。

最后钟毓提了一嘴贺迟和萧闻执，大家不常见面，只是聚了顿餐。

她特意削弱了贺迟和萧闻执的存在感，希望对方不要将怀疑的目光落在天启四骑士身上。

两位向导很认真地做了记录，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钟毓突然想起江余之前给她带的奶茶，“我能进行一些补充吗？”

对方的脾气比较温和，“当然可以，钟医生。提供正确的信息，是对我们工作的助力。”

“对了，她中午曾经被认识的人叫出去吃饭。”

“钟医生是否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想想……卢烟雨。”

目睹向导在电子平板上又输入了些文字，钟毓暗自祈祷江余一定要挺过审问。

既然出现突发事件，天启四骑士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要让江余收到过多的伤害。

而且没想到审问这么快就来临。幸好她为江余做了催眠工作，能够应付审讯室的心理医生。

向导的话打断了钟毓的思考，“感谢您的合作，钟医生。”

对方的语气听着像是结束谈话，钟毓多问了一句，“还有什么需要我提供的吗？”

“目前没有了，您可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十分抱歉，在工作时间内打扰您。”

“不用介意。”

钟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拿起手机，她点开了贺迟和萧闻执的联系方式，向他们告知了江余被审问的事情。

同时钟毓也特别提醒心比较大的贺迟，如果被喊去进行面对面谈话，不要透露任何能够怀疑上天启四骑士身份的线索。

所有被分配去调查的哨向，将资料都汇总到池昭的终端上。

罗岫盯着暂停的监控录像，拍了拍值班的向导，“请问能倒放这两个人过去的行踪轨迹吗？”

“可以的，罗先生，我马上就来操作。”

通过黑塔的科技锁定江余的人脸，录像能够自动衔接到不同的摄像头，从而进行精准跟踪。

左边录像里的江余，很正常地从黑塔的公交下车，在八点前准备完开始上班。

右边录像里的江余就显得蹊跷。

倒放的最后是她从卫生间走出，但无法捕捉到她进入的片段。

罗岫有些不想继续看下去。

因为是女卫生间门口，他一个男哨兵感觉不应该盯着看。

“池昭，你过来看看吧。”

本来在浏览详细的谈话记录，突然被拉去看监控录像，池昭不满地开口问他，“什么片段你都看不了？”

抬头看清女卫生间后，池昭瞬间明白缘由并叹了一口气，“知道了，你先歇着吧。”

卫生间进进出出的女性，池昭都依次记下外貌特征。

有个身影进入卫生间后，并没有出来。

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江余却走出了卫生间。

池昭指挥向导锁定新的人脸，“停，把这个人的正脸放大。”

通过向导放大的清晰画面，池昭若有所思。

她低头回到自己的终端上，收到了所有最近和江余有接触的哨向名字。

江余最近遇到的人不多，在那些熟悉的精英哨向名字中，池昭发现了一个不认识的名字。

卢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