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马］抢个叶鼎之 第164章 琴音

“哎，是啊，我想她了。”

姬若风骤然噎了一下：“嗯？哎，你想谁了？”

“哦，苏长安啊！”

转瞬间姬若风就想了个明白，呸，这些恋爱的男男女女。

只见叶鼎之打完一套拳后，目光落在自己的拳头上喃喃自语道：“最近一直在练剑，不知道今天怎么忽然想到曾经练拳的日子。然后就试试来打一套拳。”

“我这次跟柳月打的时候没有看到苏长安。我感觉我很想她。于是我在想着她的时候打了这一套拳，这拳竟也感觉跟我以前学的那些很不相同了。”

“当然很不相同。充满了爱恋的味道。”姬若风翻了个白眼。

叶鼎之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咧着嘴笑了起来：“是吗？那正好，等我再完善完善，可以教给苏长安防身。”

姬若风挑了挑眉，袖子一甩，便有一根长棍从袖中携着霸道无比的威势袭来。

“有点意思。来，我跟你试试！”

“无极棍？来的好。”叶鼎之转过身毫不避让，当胸就迎上来打出一个拳头。

两个交手起来，姬若风啧啧两声：“百里东君那小子最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酿酒，疯疯魔魔的。你这边看着正常，实际也像是深陷在什么里面一样！”

叶鼎之笑道：“深陷有什么不好？只是我跟苏长安，也即将要迎来离别了啊！”

姬若风一朵棍花打出，紧接着千朵百朵棍花也就随手打了出来。

“你还在伤感离别啊？最后一场你可是要跟我们的这位学堂小先生打，有把握没有？”

“北离皇室的裂国剑法，这，可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啊！”叶鼎之叹了一声，嘴上这么说着，面上却没有一丝担忧之色。

“不过管那多做什么？打就完了！”

天启城中，苏长安走入学堂，与邀月相对而坐，时时相谈。

邀月抬手一拨琴弦，随意道：“怎么又来了我这里？”

“正事早就跟你谈完了，你我如约，也就没什么需要再说的。今日来随意坐坐。”

苏长安欣赏的看了一眼邀月的长歌剑。

“听闻李先生教了你一套空谷七式的剑法。你可以好好练练你的武功了。虽然你可能没什么出手的机会，但精进精进总没有错。”

“你永远都是这么锐意进取吗？”邀月轻轻笑了起来。

“未至巅峰，便总可攀登。”苏长安叹了一口气，也自得地笑了起来。

“我可能是很喜欢这个过程吧！”

邀月摇了摇头：“你这样跟我推心置腹，我倒有些感觉像是跟你是朋友了。”

“我们不能是朋友吗？”苏长安偏头问向邀月。

邀月回答：“我们可以是盟友。”

苏长安了然的点了点头，毫不在意：“盟友，也可以成为朋友的。”

“至少，你游历天下前后奔走，为子民寻一个出路。我很欣赏你。”

邀月心情也有着几分愉悦：“那就谢谢你的这份欣赏了。”

苏长安转而开口：“叶鼎之在天启城待不了几天了。”

“你这边也是一样吧？”

“是。”邀月回答道，“我在天启，是因为你和百里东君在天启。”

苏长安转过头来看向一个方向：“而现在，我跟你之事已定。百里东君，他跟着李先生离开的时间也不远了……”

交谈之间，远处屋子门正好被人一脚推开了，百里东君醉醺醺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一边走一边挠头：“白日见星辰，七盏星夜酒。难成，难成啊。”

司空长风与谢宣投缘，在谢宣的指点下练起了攻守枪。

此时就在这屋子外面。

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个刚刚走进来跟司空长风指点过几招的中年儒士。穿着一身灰袍。正好是碉楼小筑中请过司空长风喝酒的陈儒。

“师叔。”谢宣轻声唤道。

“小宣儿。”陈儒伸手便要挠谢宣的头，被谢宣缩了缩脖子躲开了。

正好瞧见百里东君从屋里出来，陈儒神色微微一喜，转移了目标，说道：“百里东君，我们又见面了。”

百里东君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认出了那在碉楼小筑见过的中年儒生，懒洋洋地说了句：“是你啊。”

“你在酿酒？”陈儒吸了吸鼻子。

“酒……”百里东君打了个哈欠，忽然脚下步伐一晃，整个人仰天倒了下去，司空长风急忙走过去扶住了他。

“白日见星辰啊，白日见星辰。”百里东君闭上了眼睛，砸吧着嘴。

“真是个酒痴。”陈儒笑了笑。

司空长风伸指探了探百里东君的鼻息，微微摇头。

谢宣耸了耸肩：“别担心了，他不过是又醉又困，睡过去了。”

“没办法。”司空长风有些无奈。

“师叔，你来天启城做什么？”谢宣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而且你说，会有几年离开山前书院又是怎么回事？师父之前隐隐提起过，却没有说明白。”

“小宣儿，你觉得论学问，你我相比如何？”陈儒忽然道。

谢宣想了一下：“师叔的才学与我相比，其实是差了点，但在山前书院，前五仍是排得上。”

陈儒又好气又好笑：“你倒是一点也不谦虚。那么既然你的才学比我高，那么以后这稷下学堂的祭酒之位，你来做好不好？”

谢宣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来做祭酒先生之位的，难怪。只是，李先生不坐这位置了吗？”

“先生说他要远行。”陈儒转头望着南面的方向，“远行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再也不回这天启城了。所以托我来照顾这稷下学堂。”

陈儒忽然又看向了谢宣开口：“小宣儿，我看你对武学所知也颇多，不如就跟着师叔学武吧。毕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师叔不待在山前书院了，总需要有人接替我的棍棒啊。”

“不要。”谢宣缩了缩脖子，躲开了，“习武好累。”

“罢了，你总有一天躲不过的。”

陈儒叹了一声。

如果苏长安在此时看见了陈儒的模样，定然也会一下子认出这人。

因为那日在城外田间苏长安遇见的那个中年儒士也是这个人。

农桑诸事，信守拈来。当然他会的更不仅是农桑和武功。

邀月跟苏长安谈了很久，她其实也很享受跟苏长安这样闲谈。

因为身份的原因，她也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的妹妹，后来总也好似与她离心了。其他相熟之人，更多的也是下属和侍女，拘泥于身份。

“那你呢？你不练剑，改练琴了吗？”最后离开时，邀月忍不住笑道多问了一句。

苏长安站在新月之下，挑了挑眉道：“嗯，我练剑啊！我一直以来都是要练剑的。练琴只是顺便。”

百花楼。

有一人躺着饮酒，一人坐着抚琴。

躺着的人白发披散，却面目仍是中年，姿势随意，神色潇洒。

坐着的人白巾遮面，一双眸子顾盼生辉，虽然看不清完整的面目，但那绝色之姿已经可见一角了。

“三十年了？”抚琴的女子轻声问道。

白发披散的学堂李先生将那酒倒入嘴中，咧嘴笑了笑：“是啊，三十年了。”

“所以来跟我们道别？”抚琴的女子轻轻拨动着琴弦。

跟抚琴的女子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他淡淡开口：“以你的性子，此去一别，便是真的一别了。”

李先生笑了一声：“我不一向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的那个弟子，这次我离开会把他带在身边。”

那人道：“他曾经是我的徒弟，不过现在是你的徒弟了。”

“是啊！虽然以前是你的弟子，但现在也是我的弟子。”李先生打了个哈欠，“他天资太好，此行一路，他与我一起，等他重归天启时，必要天下前三。”

“看来天下第一是还有悬念是吧？”抚琴的女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先生砸吧了一下嘴，念叨了起来：“那个废话多的雷梦杀，可是雷门这一辈最出色的弟子，他偷偷跑来天启城拜我为师之后，雷门那门主可是奔了千里来找我，托我定要照顾好他的。只可惜啊，他要走的路，终归不是江湖路。

还有那个小先生，他们萧家祖传的裂国剑法，真练到了最后一重，我见了也害怕啊。还有我最近又见了个用枪的小子……”

李先生骤然感慨了一声，“便是不说这些人。现在提着剑要把我的那些弟子一个个都打过去的叶鼎之，这小子，天赋卓绝，惊艳的是让天妒的感觉啊！也不知道他和风七打谁赢谁输。”

“哎，这个时代的天才实在是璀璨的有些夺目了。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苏长安抱着琴走入进来，推门而入。

正在弹琴的人便是她的师父，苏礼。古尘一身白衣目光始终落在弹琴的人身上，而一旁满头白发的李先生便似是带着些伤感只顾饮酒了。

这里面的三个人，每一个都是或多或少跟她有着几分师徒之缘。

苏长安一一行礼过去，唤道。

“师父。”

“李先生。”

“古先生。”

虽说来之前苏长安还不太清楚，但来之后看见这离别的气氛，苏长安也顿时知道了几分。

苏礼也确实是在李先生离开之前，特意把苏长安叫到他们三个人面前。

总要为自己的小徒弟谋些机缘福利。

再说了，苏长安可还顶着李先生座下子弟的一个名分呢。

事毕。

“走啦！这几日总是在道别，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绝情的人，因为我的一生太长，你们的一生太短。有缘再见吧。”李先生一脚踏在窗沿之上，“其实那个地方不远，四季如春，我可以备最好的酒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