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摇了摇头:“唐门的少年天才。但我只知道一句三道暗器名扬天下。具体的却不清楚。”
“暗器与毒。怕是他才是天下的集大成者吧!”
叶鼎之回想了一下,发现他也是只知道传闻,而不知道具体故事:“江湖上都是这样,什么传闻传的一鳞半爪的。只有名声响当当,故事,那是叫一个版本多样!”
百里东君不觉得,只是笑道:“是吗?那我有一天一定要会会他。然后亲自问他当年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回来讲给你们听。”
“好啊!”叶鼎之和苏长安笑道,都点头期待着,期待着什么呢?是期待他能走出去跟英雄相交看大千世界。
小侄子。叶鼎之和苏长安的下意识心声交缠在一起。
台上邀月不紧不慢站在原地,手中折扇轻轻打开,而秦路则戴上了一双银丝手套,空手与邀月对决。
“这双手套……”百里东君微微皱眉。
“你见过?”叶鼎之惑道。
苏长安拿出了自己的银丝手套,挑了挑眉:“我哥也送了我一双啊!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
百里东君摇了摇头:“苏长安你这双银丝手套我在千金台中见过。是一件宝物,不过是为了护人。其上并无毒性。”
他想起了曾经母亲和他说过的话,虽然江湖上论以门派来论,温家的确是用毒第一世家,但江湖上仍有许多独来独往的毒行客,其中有一名自称毒医仙的,便永远带着这一双银手套,这个毒医仙毒死过许多温家和唐门的人,后来被温壶酒击败后就隐匿江湖了。这个秦路,莫非就是那个毒医仙的传人?
“而这次我又见到了。怕是这个秦路手上的,便是浸染了剧毒。虽也是银丝所质,但却是为了毒倒人的。”
正说见,便见那邀月轻轻一皱眉,挥扇打向了那秦路,折扇一合一展之间便打回了那猛然袭向他的带着银丝手套的手爪。
秦路再向邀月一爪袭来,邀月折扇回挡,随即变招劈向秦路百汇。秦路抬手射出三道毒针,邀月折扇轻挥间便已把那毒针打了出去。
紧接着,一道真气飞出,折扇便瞬间从邀月手中旋转飞起。
他飞身跃起,甩袖重重打在秦路的背心。
秦路喉间微微一甜,踉跄了几步赞道:“公子好武功啊!”
邀月却是面色凝重,眼尾一挑,冲着台下喝了一声:“琴来。”
便见一把古琴不知从何处被人抛来,秦路脚下一踏,便飞身而起想要来夺下这琴。却见那邀月轻笑了一声,手中一道细丝甩出,便卷了这琴到怀中,落地起手便是一道琴音而出。
琴音化刃伤人。
秦路一下子跪跌到了地上。
百里东君一下子看呆了去:“这是什么功夫?”
苏长安骤然笑了一下:“一剑仙人跪?”
叶鼎之却好像从这琴中看出来了些什么,解释道:“琴中藏有剑术。没想到天下竟然有这样玄妙的武功。有些像是用虚念来化力。很是特别。”
听到叶鼎之这话,那苏长安就有些想起来了:琴中剑好像就是虚念功的入门功夫。
苏长安暗暗提醒了一句:“看仔细些。”
叶鼎之好像能感觉到苏长安话里有话,不过也没深想,只是更加注意了些这邀月公子的武功路数。
邀月公子的琴技的确天下难有,但是关键的却不是琴声,如果眼尖的人能够看到,随着琴声而起,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在迅速波动。
秦路飞身而来,想要施展他的毒术,可是他连接近邀月都没办法接近,又要怎么让毒术生效?
三片血红的叶子被直直射出。
只听得风声簌簌,那笔直飞来的叶子便被整整齐齐地切了开来,摔落在了地上。
“秦公子,还有什么手段吗?”
那琴越抚越快,琴声越来越急促,似有千军万马奔袭而来,台下驻足之人,修为差一些的,一曲作罢,已经满头是汗。
一时间不管是花是叶,是毒针还是暗器都没办法进得了那台上一角弹琴人的周身三尺。
而秦路身上已经满是鲜血淋漓,不管如何也无法向前。
秦路面色凝重,一口鲜血吐出。
却见雷梦杀飞身上台,一袖直接打向了那邀月的琴。邀月猛地抱琴起身,一转身落到了一边。场中琴音一断。
“我赢了?”邀月不理会秦路,直接转头问雷梦杀。
雷梦杀问秦路:“你若不认输,能直接死在这琴音之下。”
秦路咬了咬牙,不愿说话。
“不服?”雷梦杀走了过去,一挥袖直接一道气浪便打向了最远的台边,栏杆崩裂,地板也塌陷了一块儿。雷梦杀微微一笑,他拍了拍秦路的肩膀,“这琴音其实并不强,只要你有一剑一拳一掌打过去的武功,直接就能破去。可偏偏你没有顶尖的轻功,没有练到精妙的剑法,也没有深厚的内力。”
“其实若你有杀伤范围大一点的毒药也行。但你的毒药却没有耗过他的琴音。只要凡事练到极致又有什么破不了呢?”
“弟子受教。”秦路攥拳,被雷梦杀扶了起来。
苏长安却是心里暗暗道:若是秦路能沉下心保全自己,再一道道毒叠加过去。有着耐心去蚕食,其实也是能赢的一个方法。
一直关注这一战几人看得格外认真。所以也能看得出邀月赢的并不像表面上这么轻松。秦路的毒术还算是很厉害的。
秦路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直到邀月走下台后,才对雷梦杀说道:“你不喜欢毒术。”
雷梦杀狠狠地点了点头,想起了那外表貌美,却偷偷暗算自己的世子妃,恨恨地说道:“是的!我不喜欢!”
但是他想到了同样用毒的苏长安,在心里想了下,觉得苏长安主要是用脑子,毒只是防身之用倒是算个例外。而且,说不定苏长安也可以帮他研制出那温香软玉的解药呐!
“接下来,最后两个人了。”雷梦杀拿起了册子,念出了诸葛云和谢苍山的名字。
“一个病秧子。怎么也能打吗?”窃窃私语随着脸色苍白,走两步就要咳一声的弱柳扶风版诸葛云上台后便响起了。
诸葛云轻轻打了个呵欠,抬手抽出他新换的玉笛。
“诸葛家,诸葛云。”
“在下岭南谢家谢苍山,听闻你是诸葛家的传人,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能与你一战,有幸。”谢苍山拔出了自己的刀,“我的刀法很一般,见笑了。”
诸葛云身形一晃便从原地消失,抬手轻轻搭在了谢苍山肩上。场中一个八卦之形若隐若现。
“这位谢公子,刚刚听了一曲狂风暴雨的琴音,不如这一场就听一曲轻柔的笛音吧!”
谢苍山笑了一声:“公子这么有闲情雅致?”
诸葛云将玉笛轻横,眉目低垂间仿佛有无限的温柔:“倒不是闲情雅致。只是重伤难愈,我这双手拿不起刀剑,只能拿一拿这玉笛横吹了。”
“等我布好阵,谢公子若能破之。我便认输如何?”
谢苍山愣了一下,把刀插在了地上。随后拿出了一块黑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住了。伸手道:“请便。”
台下的叶鼎之跟苏长安面面相觑,苏长安摇了摇头道:“诸葛云什么时候也这么会演了?”
苏长安的目光看向叶鼎之,叶鼎之也摇了摇头:“诸葛家的人喜欢用计,算计人心,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难道不是示敌以弱,降低戒心?”
百里东君在一旁听的大为惊叹!“是这样吗?”心中却是第一次了解道,原来诸葛云是这样的一种人啊!
“那那个谢苍山又为什么要把眼睛给蒙住啊?”
“所谓听曲,便是布阵;所谓布阵,便多是障眼之法。”
百里东君点了点头:“他想让自己看不见对方设下的那些障眼之术,全凭听觉作战。”
“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是这必须极强的听觉和反应能力,没有几十年的锤炼,达不到那个境界。”叶鼎之说道。
结果不出意料是诸葛云赢了,虽然中途尹落霞找来想跟几个人赌一赌结果,但是都赌了诸葛云这就没意思了。
诸葛云哪怕不用什么武功,但凭着奇门遁甲的阵法也能把人困死在里面。经历了南安城外的生死爆发,乾东城的雷池大阵,以及前几天初考后以身作饵反劫杀……诸葛云的布阵能力可以说是飞一般的上涨,现在这些一般一些的阵法,简直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了。
“那么,今日的比试就结束了。”雷梦杀轻轻咳嗽了一下,拿起册子念道,“叶鼎之,尹落霞,苏长安,赵玉甲,百里东君,邀月,段白衣……诸葛云,你们这十六位,请到台上来。”
“怎么,今日还有事?”百里东君微微皱眉。
“我想去喝秋露白。”
叶鼎之一愣:“天启城碉楼小筑的秋露白出的日子是今天吗?”
“对啊!就是今天啊!”百里东君绝不会弄错的点了点头,“我可是算好了日子的。”
叶鼎之猛地扭头:“我之前见到姬若风,他的确是告诉我秋露白拿不到,还要几天才出。”
“竟然是今天吗?难不成是那姬若风记错日子了?”
“记错这件事放在姬若风身上就是鬼故事了!!”苏长安也是猛地愣了一下,思维短暂错乱了一下。
“你们也见过姬若风?”百里东君惊讶道。
今晚三更,风晓寺喝酒,叶鼎之下意识想到了姬若风走之前给他的那根竹签。
“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多想一层,你想喝的酒大概是喝不上了。”叶鼎之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肩膀,朝着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