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帝浑浑噩噩地醒来,一时间竟也分不清在何处去了,直到稍微定了定心神之后,才看向站在床前的两人。
一个是他所熟悉的国师齐天尘,另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却从未见过,一时之间只觉得怪异之感尤甚。
浑浊的眼神看过两人,说话有些气喘,“你们…………咳咳咳,怎会在这?”国师在这儿不奇怪,问题是那女人怎么会在这?
国师率先行了一个道家礼才说道:“陛下不必担忧,此女对陛下并没有不利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臣听了之后,不得不带她过来。”眼下之意就是这件事情有必要告诉你一下,不然将来可能会酿成大祸。
作为一个每天观星且推测国运的人,国师只是一说话,太安帝就立马领略了他的意思,并且领略了另一层要说的意思。
他稍微不适应的看了看这明晃晃的寝殿侧着身坐了起来靠在了榻上,“既如此,咳咳,咳,那便说吧。”一身的帝王之气,早在不知何时就已经卸的差不多了,此时的皇帝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阵风带走。
看见皇帝这副模样,叶絮啥也没说,只是说道,“不知陛下是否有意将皇位传给您最看重的九皇子萧若风?”丝毫不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冒犯于皇家的威严。
太安帝倒是想发火,但想起国师说的话,还是忍了下来。
“孤是有这个意思,问这个做甚?”若这人是老九的人,倒也还行,但若是其他人的话,绝对不能让她走出太安殿,想到此处,他的眼睛里划过一道杀意。
“这个皇位,您不妨传给三皇子算了,至于九皇子。他志不在朝堂,只是一个困在朝堂的江湖人,您如此把那个位置丢给他,按照他的脾性到最后他也是会让出去的,毕竟他与他的哥哥感情如何,你是知道的,你与他相反,父子情分太少了,若是换作是我,您和哥哥相比,我也会选哥哥。”叶絮微微一笑,明明是在跟皇帝谈条件,结果这么一弄,皇帝在她面前都落了下风,看的一旁的国师都忍不住想去面壁思过了。
罪过啊,罪过。
太安帝的面色此时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的好了许多,“这是老九的意思,还是你们的意思呢?”
“是九皇子的意思也是我们几人的意思,兄弟感情到底是磨不过皇权的。”叶絮对国师行了一礼,道:“还请前辈回避一下,我在一陛下说一些事情便走。”
国师看了看太安帝,随后才点了点头:“好。”
本来国师在的时候就很安静,他这一走顿时就更安静了。
…………………………。
一刻钟后叶絮光明正大的拿了一封圣旨出来。
周围蜡油封着,龙身环绕,不是龙封卷轴又是何物?看了看殿门后皇帝那止不住的叹气的神情,国师突然间觉得他刚才没听是正确的。
不然铁定要心塞。
不过看着她手里的这个东西,国师忍不住挑眉,“你拿着这东西,真不怕他们找你麻烦?”他们站的位置是太安殿外,还一眼望过去便是震撼的台阶与值守的士兵们,再往前看一些便是内宫门,那里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其中最为显眼的两个车架便是琅琊王府与景玉王府的车架。
叶絮看了看被风吹起的白衣,又有听国师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国师本身应当也不会看着我在皇宫里面出了事情吧,何况我一个大逍遥境界巅峰的高手还不至于这么不经打吧。”两人都悠哉悠哉的看着,不分年龄的斗起嘴来,倒是有一些忘年交的意味了。
不过那些有点讨厌的人既然已经来了,叶絮便把这龙封卷轴收进了袖子里。
随着那些人越来越近,被召唤过来王爷们有些人也往他们两人身上看了看。
看着台阶下的那几个王爷,国师颇为慈祥的转头看向身边这个面色正常的人,做了邀请状,“走,夫人也去钦天监坐坐吧。”这态度便是做给那些人看的,连国师都要礼遇,他们要动自然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了。
几个王爷之后的琅琊王萧若风与景玉王萧若瑾兄弟,两个在那二人的视线上停留了一瞬间,随后便收了回来。
萧若瑾忍不住低声问身旁的这个弟弟:“这身衣服……是……先前你带着的那个人?”
早就知道兄长会问这个,萧若风便整理了一下措辞,“咋夜国师传信与我说要见她,今早我便带她进入宫,至于为何会出现在太安殿?”萧若风摇了摇头,眼里也出现了一些疑惑,“这我也不知。”这是真的不知道,谁知道原本该在钦天监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太安殿呢?
连弟弟也不知道,萧若瑾也只能按下了心里的疑惑了。
本来大家都是把车架停在宫门处的,但昏迷不醒了许久的皇帝突然派了个小太监来传众位王爷进见,故大家一进来就看到了太安殿门口的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回到钦天监后不久,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有人前来禀报说琅琊王殿下来了,如今正在外等候。
国师看着那转动的仪器,头也不回的道,“好了,回去吧,最近天乱了,记得保护好自己。”
叶絮对他行了一个大礼,神情郑重的说道 “国师之所言,晚辈自当好生的记在心中。”
白衣身影的消失,国师齐天尘再次掐算了起来,这次却没再被反噬,也就是说,只要这小王爷没事。北离的国运未来至少还能再昌盛三代。
他意味不明地看向那隐于白昼之后的紫微星,: “偷天一线,北离之幸啊。”
路上
看到他们才进去没多久,就又被放了出来,叶絮看向了这个风华公子挑了挑眉头,“你父皇这么快就放你们出来了?”心里则是疑惑,既然是最看重的皇子,怎么就不多留一阵儿呢?毕竟性命衰微,如今是活一阵儿少一阵儿了,也就这两三天了。
萧若风忍不住苦笑:“父皇说他也就这几日了,虽然以往他与我与哥哥也就关系平平,但他若没了,这北离……,只怕又会陷入内乱了。”皇帝与他们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意,这一点他早就看透了的,因此,他伤心觉得难过的倒不是这一点。
一手轻轻摸了摸袖子里的东西,她答:“你就放心吧,你的愿望很快就会达成了的。”不得不说,藏着这么个东西,还真有点刺激,尤其是这东西还关乎皇权的更替,感觉更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