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 第3章 西王母都没考校过我

逢泰拿出手机，向知霜展示互联网这份人界大宝典，问题百事通。

搜索：如何联系偶像经纪公司

底下赫然出现：维权！去芒果娱乐门口打坐，让经纪公司听见我们的心声！

十问香蕉娱乐，请速速归还偶像哥哥的ACE位置！

……

知霜：虽然我不懂，可也不能这么诓我。

双方陷入僵持，争论无果，别无他法，最终还是只能去经纪公司碰瓷。

“你要不准备个才艺？”逢泰一边嘬奶茶一边和知霜闲聊。

“什么才艺？胸口碎大石？“知霜不以为然，“神力全盛时我还能演演，现在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那还是唱唱歌吧，钟鼓山那次盛会，多少仙僚成为你的粉丝。”

知霜没说话。

逢泰拍了拍他：“你怎么不问粉丝是什么？”

“看电视学到了。”

“就说我的指导方案一绝，”逢泰乐得眼睛又眯了起来，“今年天庭最佳员工，非我莫属了。”

虽然心里千般万般地不乐意，但这个瓷却是一定要碰的。

据公开信息，逢泰列了个偶像经纪公司的地址，并嘱咐知霜公司很多，慢慢来，失败几个也不打紧，他先回天庭开会了。

知霜跑了几个地址，不是关门就是没人，好不容易碰上了个能说话的，结果还是隔壁公司的员工，连失败的边都没摸上。

他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在心里从头到尾狠狠骂了逢泰个遍，并暗暗发誓一定要去吉神殿里偷贡品来吃。

知霜从园区的椅子上起身，看了眼清单，很好，下一个经纪公司，就在橘子娱乐园区内，走几步路就到了。

他也说不清是希望这公司有人还是没人。有人就意味着要接受仙生几千年来的第一个考核，别说三十二位上神了连西王母都没考校过他，更何况他对千年后的世界还一知半解，只怕笑话都不知道从哪里闹的；可没人吧，偶像之路中道崩殂，他倒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所幸，这家西瓜娱乐经纪公司还真就如手机上所言，非常实诚，在注册地址办公，不仅有人，人好像还不少。

前台的背景墙由数条倾斜的冷白光灯带组成，平行分布，左右两侧的灯带一直延伸到墙壁正中央，其上是特意设计过的“西瓜娱乐”的公司logo，黑红配色，字体有棱有角，走的是高端大气的性冷淡风格，和接地气的公司名倒是截然相反。

知霜远远看着，脑袋里的小人已经排练了好几个开场白。

不知道是不是神力消失的缘故，知霜只觉得胸腔里仿佛烧了一锅开水，翻滚上升的水泡炸开又复现，不断蒸腾的热气都涌到了嗓子眼，脸上也跟着有了难得的血色。

在他来回踱步的好几百秒里，前台小妹妹的电话都接了好几通，等到他终于抬起头，那工作人员也已经站在他面前：“您好，我看您刚才就在这儿了，您是有什么预约吗？”

预约？什么预约？没人告诉他要预约呀！

知霜只能笑笑，斟酌着出声：“你好，我是想问下公司有招收练习生的打算吗？”是的，练习生，上午刚学的新词。

“有的，不过您之前有投递过简历和视频资料吗？通过简历筛选的话会有专人联系您的。”

专业名词越来越多，知霜的脑容量越来越少，“没有这些材料，就不能参加考核吗？”

“是的，很抱歉，练习生选拔有规定的流程的。”

不知道是不是知霜的错觉，竟在拒绝里听出了一丝惋惜的意味。今天遇到的人类对他的态度都非常好，好到有点过分了，明明他也已经不算神仙了。

看工作人员转身要走，知霜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赶紧上前一步，声音里满是匆匆和急切：“等下，我有准备才艺的。”

工作人员还想解释什么，就听见知霜在身后已经唱起歌来。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

他的声音干净又纯粹，和时下流程的唱法不同，反而有一种古韵之美。虽然身处办公楼一隅，那声音却像一道自远方射向暗处的光，携着光晕而来，给周遭的一切染上一层轻盈的落金，没有任何侵略性，落到听者身上，而后照进听者心里。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说话时的知霜声调偏高，嗓子发紧，带着无法忽视的紧张和局促，而此时的他舒展又自在，仿佛回到了极乐之地沃野，自歌自鸣，他化身成草叶上即将滑落的露水、空气中氤氲蔓延的水汽、天边随风飘落的树花，与环境融为一体，在自然里恣意歌唱。

这是他这三天中最为放松的时刻，即使处于全然陌生的环境，背负着难以实现的心愿。

这首曲子很短，带来的沉默却很长。

工作人员的不语，让知霜心里不住地打鼓，她怎么还不说话呀？这下尴尬了，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调和一下气氛。

“你好？其实拒绝也没……”

话还没说完，就看那位工作人员狠狠给自己鞠了一躬。

这是什么情况？？？

“您能留个联系方式吗？这首歌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往事，非常温暖。”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女孩，说话声温温柔柔的，“虽然我并不在选拔小组工作，但我一定会争取把您的情况带到！”

“可我还没有联系方式。”知霜听逢泰提过一嘴，现在的人界通讯都靠“手机”，本来他也有一部，但是指导处库存正好空了，这几天正在采购。

“手机号没有吗？微信也没有吗？”知霜感觉那工作人员的眼神似乎从感动变得怀疑起来。

“可能过几天会有。”知霜实在是没什么底气，音量也越来越小。

工作人员带着知霜走到前台，正准备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给他，就看到经纪人王哥和负责练习生选拔的徐总监向他们走了过来。

王哥是西瓜娱乐艺人部负责偶像组的王牌经纪人，在这家以演员业务闻名的娱乐公司地位特殊，是老板从其他公司花重金挖过来坐镇的，老江湖一枚，善于根据艺人的特质进行差异化的包装，带过好几个叫得上名字的偶像组合。目前西瓜娱乐的偶像组还处于积累组建的阶段，也正是王哥和徐总监集中发力的阶段。

好巧不巧，王哥刚上厕所回来，正好在自家公司门口看到知霜“自荐”的背影，还顺手录了个视频。

以王哥深耕娱乐圈多年的毒辣眼光来看，知霜在走一种很小众的路线。

他唱的歌听起来旋律简单，其实是由宫商角徵羽的古乐五音构成，音准和感染力都非常出众。但和流行的古风音乐却有着本质不同，这类音乐他没听过上万首也有好千首了，八成都是借着传统文化的热度走流行口水歌的老路，听起来软绵绵的，没有筋骨。而刚刚知霜歌唱的感觉，硬要说倒是和原生态唱法沾点边，这种民歌的唱法一般自胸腔发声，歌声在听感上醇厚质朴，知霜的歌声却是轻盈且充满力量的，非常奇妙。

王哥赶紧进办公室找了下徐总监，两人复看了一遍知霜唱歌的视频后，打算先来找他聊聊。

在见到知霜之前，王哥本来打算建议知霜走歌手赛道，实在是很高级的音色和唱法，不好好利用实在可惜。但看清楚知霜的长相后，这念头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用时下粉丝流行的话来讲，这不妥妥的天生偶像圣体吗？

“你好，刚刚在门口听见你在唱歌，很好听，这个调子我们之前都没有听过，是什么歌呀？”王哥实在有些好奇。

“《九歌·礼魂》，是一首送神曲。”

王哥和徐总监面面相觑，嚯，这好像还是个文化人。

“来我们公司是打算参加偶像的练习生选拔活动？为什么想要成为偶像呢？”如此小众的首秀曲目，徐总监也来了点兴趣。

“是有这个打算……”面前的年轻人看起来有点踌躇，徐总监选拔多了，也知道练习生们总是喜欢在这类问题上上价值，喜欢回答些传播传统文化啦促进国别之间的交流啦之类的内容。

“希望有人能认识我、喜欢我，也希望我能带给他们快乐。”年轻人音量不大语调平和，却莫名令人信服。

冷不丁听到一个如此“小”的答案，徐总监倒有点不知道怎么继续了，整理了下思绪，而后问：“那有具体的目标吗？希望多少人认识你呢？”

“呃……一百人？”

“一百万？就没更高一点的目标吗？”徐总监当然觉得是自己听错了，这个年代不说流量了，人气点的网红微博粉丝数都是几百万打底。

“就……一步一步来嘛。”

有点野心但不多，徐总监在心里默默贴上了标签，又问：“你平时喜欢听哪些人的歌呢？”

“呃……凤凰吧。”

“凤凰传奇是吧？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

“呃……嗯。”

走国潮路线也不是不可以，大vocal吧他这风格和公司规划内的任何一个组合都不沾边，完全没有可以匹配的资源。

不然干脆当个脸好就行的团宠吉祥物？这个想法一出来，徐总监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寒，糟蹋这样的好声音都对不起自己八辈儿祖宗。

这个好苗子就像个偏科严重的问题儿童，放哪哪都不合适，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

徐总监抬眼，看见经纪人王哥眼睛里闪着同款犹疑的光芒。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都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王哥率先破冰。

“我叫知霜。”

“知霜你好，我是西瓜娱乐偶像组的经纪人，姓王。旁边这位是公司负责练习生选拔的徐总监。也是碰巧，刚刚我们听到了你的歌声，又了解到你打算来参加西瓜娱乐偶像组练习生的遴选，所以过来和你聊聊。针对你的选拔结果，我们可能还需要再商讨看看，这样吧，七七，你先带知霜到里面的会议室坐一会儿。”

“好的，请跟我来，这边走。”前台工作人员带着知霜离开了。

王哥和徐总监则转头进了大门边的小会议室，关上门。

徐总监问：“王哥，你怎么看？”

“天生歌者，颜霸，个人风格太明显，组合兼容性几乎没有。”王哥点评一阵见血。

徐总监点头，“上周的风格讨论会确定了组合成团细节和练习生需求画像，外貌形体、专业能力、组合兼容度都在考虑范围，我们需要的是可塑性强、预期可以组合出道的练习生。知霜虽然在唱歌方面有一技之长，我个人也非常喜欢，但确实不在我们需求的练习生范围内。”

王哥眼里满是可惜的神色，“可是这样的好苗子就这么放弃了吗？我不太甘心。”

“王哥，公司的偶像组还在筹备中，高层和资方目前的预期都是求稳，要的是速速推出被市场检验的王道型偶像，等到偶像组的业务开拓到了一定程度后，才会来考虑开辟个人特征鲜明的小众偶像路线。”

“我都知道的。”王哥说。

“对于未签约的培训生，公司也倾斜了资源付出了大量成本。从我的专业性出发，我对知霜本次非正式面试的结果是，不予通过。”

“王哥，你的意见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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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西王母都没考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