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主公养成系统 第22章 乔妆

当晚，中军府衙内灯火通明，周瑜和陆逊、鲁肃以及军中各级将领通宵不眠地商议奇袭黄祖的战略。

次日，计议已定，周瑜亲笔致信荆州牧刘表，表达了对他丧妻的哀悼并请求亲临荆州凭吊。

刘表与周瑜虽有领土之争，但表面上并未撕破脸，刘表同意了周瑜的请求，下令镇守疆界的黄祖放行。

周瑜起行前，召集全军进行了军权交接。陆逊身穿铠甲，单膝跪地，周瑜将兵符节钺亲手交到他手中，陆逊起身与周瑜并肩而立，接受全军将士的跪拜。冉冉升起的朝阳下，几十万大军声势浩大，鳞甲反光。

一江之隔的荆州，黄祖站在高台上眺望着对岸的动静。他询问身边的副将：“暂代周瑜掌管军权的是鲁肃么？”

副将道：“据斥候回报，暂代军权的是个叫陆逊的武官。”

“陆逊？”黄祖有点意外：“怎么从没听说过？”

副将道：“此人未有远名，战绩屈指可数，只在江东境内跟山贼打过几场仗。”

黄祖面露轻蔑之色：“若周瑜把军权交给鲁肃，那倒还值得提防，可这个无名之辈，只怕连大军都未必镇得住。”吩咐副将：“开闸，放周瑜入荆州。”

江边的船坞里，去往荆州的船队即将出发，为首的大船足有五六层楼高，顶舱的舷上站满了士兵。王顾正要随周瑜上船，被人叫住了，她回过头，见是陆逊带兵走了过来。

陆逊向周瑜行了军礼，从副将手中接过一件白披风，披在王顾肩上，替她系上颈间的缨扣，叮咛道：“江上风大，小心着凉。”又对周瑜道：“护军一路顺利。”

周瑜点点头：“一切按计策行事。”对王顾道：“我们走吧。”上了船，登上甲板，士兵解开缆绳，扬帆起航。

陆逊站在岸边目送着船队离开船坞，驶上江面，直到渐渐远去，再也望不见了，才下令关闭闸门，带兵回营。

船队横渡长江，沿着支流驶入了荆州。王顾放眼望去，见两岸兵营林立，连绵的水田一望无际。江面上江波粼粼，一轮红日高悬于长河之上，壮阔苍茫。

次日，船队进入了荆州的腹地，抵达了刘表的都城公/安。

因着此行旨在吊丧，周瑜换上了一袭白衣，只有衣缘绣有淡淡的暗纹，银冠束发。王顾亦是一身银白，妆饰素雅。下船前，周瑜检视了她的妆容，叮嘱道：“记住，从现下开始你就是小乔了。”

刘表的州牧府衙临江而立，倚高台而建，巍峨壮丽，是公安城里最高的建筑。殿前宽阔的百级台阶两侧士卒林立，殿外的檐下挂满了白绫素缦。

周瑜拾级而上，王顾略落后几级，跟在他身侧。

早有内侍通报进去，荆州牧刘表亲自从大殿中迎了出来。

刘表虽割据荆州，却绝非枭雄之姿，他本是一介书生，年近半百，清瘦斯文，穿了一袭灰地无纹的儒服。他站在阶上，居高临下地向周瑜道：“公瑾，仆有丧在身，不能远迎，还请海涵。”话虽说得很得体，神情却略显倨傲。

周瑜走上台阶，与刘表对面而立，他身姿高大，比刘表高出近一头。周瑜道：“这是哪里话，州牧中年丧妻，未能与先夫人厮守到老，实在令人叹惋，还请州牧节哀。”

王顾这时才随后步上台阶，在周瑜身侧站定。周瑜道：“此是贱内乔氏。”

王顾向刘表敛衽，刘表颔首还礼。他身边站着一位少年，一身重孝，面有菜色，眼眶泛红，脸上泪痕未干。

刘表道：“这是犬子刘琦，先妻是他的嫡母。”

周瑜道：“人皆有母，母丧乃世人所共苦，也请公子节哀。”

刘琦含泪深深下拜：“多谢护军与夫人前来吊唁。”

刘琦显然是悲痛至极，强自隐忍才不至于当场落泪。他父亲刘表却云淡风轻，想想也是，中年夫妻大多恩义寡绝，又怎会伤心？

走进大殿，殿中停放着棺柩，王顾随周瑜上了香，周瑜便和刘表走到一旁说话去了，有侍婢引着王顾入内慰问女眷。

走到内室门口，隔着纸门，王顾听到一个女声含笑道：“那老太婆终于死了，等丧期一过，我就会成为州牧的继室，到时候，你就是州牧的嫡子。刘琦虽是长子，却不再是嫡子了，他休想继承荆州，将来荆州一定会是你的。”

一个少年的声线道：“娘，咱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王顾微微蹙眉，带她进来的侍婢面露尴尬之色，扬声禀报：“蔡夫人，二公子，周护军的夫人来了。”

内室里一阵沉默，旋即，蔡氏扬声道：“快请。”

王顾走入室内，蔡氏连忙起身向她施礼。

蔡氏是刘表的妾室，王顾身为周瑜的正室，自然不必向她还礼，加之方才在房外听到的一番话令她心中不快，王顾便只是淡淡道：“请起。”

蔡氏直起身来，把自己的儿子叫到身边：“这是州牧的次子刘琮。”又向刘琮道：“琮儿，快拜见护军夫人。”

刘琮道：“见过夫人。”

刘表的次子刘琮看起来比长子刘琦小一些，也是少年模样，他身姿壮硕，面色红润。相形之下，方才在灵堂中见过的刘琦形容消瘦，面带菜色，一看便知是为母守丧，已经一连很多天没吃没睡了。

室内的案几上却摆放着糕点，盏中的茶汤幽幽地冒着热气。

正室已成棺中骨，正室所生的长子在灵堂中绝食守孝，妾室和妾室所生的次子却在屋里吃喝说笑。

王顾暗中慨叹，面上却不露声色，对刘琮道：“二公子不必多礼。”

蔡氏请王顾坐上主位，她和刘琮陪坐在侧。王顾吩咐侍婢把一个木匣呈给蔡氏：“这里头是公瑾所作、妾身亲手誊写的一篇悼章，还有江东所产的蚌珠，色泽淡雅，适合在服丧期间佩戴。聊表慰问，还请节哀。”

蔡氏从袖中拿出绢子，往面上摁了摁，拭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多谢护军夫人。”

王顾又耐着性子和蔡氏说了会儿客套话，便起身告辞了。

来到前殿里，周瑜已与刘表叙完话，正负手立在殿门口等她出来。王顾便与周瑜一同拜别刘表，走出了灵堂。

走下殿前的台阶时，正巧迎面上来两个人，应该也是来向刘表吊唁的。在前的男子年长一些，约莫四十来岁，生得阔口大耳，容貌端方，器宇轩昂，看气度像个将军。

走在他身后的男子很年轻，看着二十出头。他一袭白衣，一色白玉簪束发，身材高大英武，不亚于征伐战场的武将，眉眼深邃，神情间略带一丝忧郁，气度从容，比起武将更似谋士。

他相貌英俊，衬得周遭都亮了起来，连走在他前头的将军都被他比了下去。

王顾觉得他异常眼熟，仿佛在哪见过，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这时，王顾意识中的系统突然响了，说明这两个人是历史上的名人。

王顾下意识地看向周瑜，周瑜目不斜视，似乎并不认识他们。

思忖间，王顾与二人擦肩而过，走在后面的年轻谋士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目光旋即牢牢地定在她脸上，他停下脚步，突然冲着她的背影唤道：“王顾？”

王顾吃了一惊。

小乔虽美名在外，人尽皆知，但荆州境内无人见过她的真容，所以周瑜才敢让王顾假扮她。

王顾与小乔长相不同，但确是国色，因此一路走来，不论是刘表、蔡氏还是刘琦、刘琮，都没怀疑过她的身份。

可这个擦肩而过的人，却不知为何叫出了她的真名。

周瑜反应很快，道：“小乔，怎么了？”

王顾镇定下来，挽着周瑜的手臂，随他走下台阶。周瑜低声问道：“那人是谁？他怎么会认得你？”

王顾摇摇头。

台阶上，刘备见诸葛亮突然停了下来，问道：“孔明，为何不走了？”

诸葛亮驻足观望片刻，再度跟上了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