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凑钱去打仗 第30章 匹马戍凉州

城门口贴出告示，“酒泉太守徐揖不义，因私怨擅杀黄氏一族。现通缉他的帮凶杨阿若。”

一个头戴斗笠的高大男人越过人群奋力凑到近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上面一个戴着小儿涂鸦般鬼面具的通缉令。男人手透过斗笠摸着脸上面具笑笑，“我的面具真有那么丑吗？”

待看清那份令人咋舌的赏金。。。杨阿若掰着手指头，口里念念有词，“想不到黄昂还挺有钱的。看见这个连我都想举报了我自己。”

接下来就该是侠盗勇士的绝地反扑。杨阿若摸了摸怀里的印绶看向来时长路，难道自己要这样黯然离去？

不惮伏剑的庞淯，赐自己这方印绶誓要与城同死的徐揖。。。他们犹在眼前，尽显忠肝赤胆。

“我都不信自己会比不过一个文人还有一个太守。”

遍地胡杨林，雪满天山路。光摇银海，看久了双目都眩晕。匹马从东来，行过一个个沙丘。

天清日明，一目万里。骆驼队连绵，胡羌人居住的穹帐林立。

杨阿若跳下马后，就直接亮出印绶，“我乃汉人皇帝亲赐的酒泉太守。速带我去见你们的族长。”

羌人对汉人皇帝并没有什么敬意。在意的不过是他面上戴着祭神用的面具。在外乡人眼里也许只是个滑稽鬼面，这里却意味着他们的族长亲临。

羌人热情地请他进帐里休息，先给他熬了一壶牛奶暖身子。杨阿若这才知道他们的族长外出巡猎了。

杨阿若以前也在南羌住过一段时间，在弥九归的威逼下也喝过牛奶。除了心理上不那么舒服外，好像也没什么，甚至觉得牛奶还有些风味独特，好喝得很。

不过他回中原后，就再也没碰过了。他还是尽量保持着汉人的习惯。经几天没日没夜的奔波，杨阿若真的倦极了依偎在火堆旁，半合着眼皮。

透云过雾，微茫见星。一队阵势豪华的车马归来，为首的正是他们族长弥九归，锦衣貂皮，头别彩羽，左肩悬停着一只苍鹰。不止他的装扮异于常人，更令人瞩目的是他的容貌，生得高鼻深目，眸子碧绿。

弥九归下马时，旁边人冲他耳语几句。他漂亮的碧绿色眸里凝过三千瞬光，有着难抑的欣喜，开口就是一句，“你是来招安我们的？”

不待杨阿若回答，他就上前一把拥着杨阿若，语气兴奋得很，“伯阳，我是真的怀念汉家。广地万里，重九译，致殊俗，威德遍于四海。”

语出自汉书张骞传，只是现在世道已乱，山河动荡，哪还会有书里的那份汉家天威？弥九归对中原了解得还是太少了，思想怕不是还停留在武帝时期。

看着满脸写着“我要当汉家走狗”的弥九归，杨阿若只是摇头，“黄昂不义。杀我太守。我欲报此仇。”

初听到这句话，弥九归沉默了片刻，随后他缓缓道，“伯阳，想报仇可以。不过你得用我们南羌人的报仇方法。需祭天告灵。这样的话你就可得到我南羌神灵庇佑。”

杨阿若指了指脸上的面具，开口笑笑，“我已经有你们神灵的庇佑了。你不知道神灵多了会打架的。”

风俗被人这样否定。身为一族之长的弥九归红了脸，仰着小脸跟他争辩，“南羌有两位神灵，一位主管他的信民，一位掌管牲畜。战争之事一般要问过他们两个的。。。”

杨阿若有被他认真的模样给笑到，只得应下他，“好。依你。”

“让我的神明好好看你。”

等到祭神那天。弥九归于高台上亲自动手宰牛放血，祭天告灵。

鲜血浇画起奇异符文。口里念念有词。最后他手持白布，浸过牛羊血，祭血为旗，酒洒平野。

一整套祭神动作下来繁复得很。尽管现在是寒冬，他额上还是出了密密的一层薄汗。

仪式过后，弥九归重新换上常服。还亲自端着烹制好的牛羊肉走到杨阿若身边，“斗酒牛羊聊表情愫。”话一落，他随身的侍女在一旁拂擦案几，挥刀割肉。

桌上酒若琥珀，牛羊肉堆积。羌人的主食多是肉食，他们的生活一般真的就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我整个部落也就这千余男儿。不要让我失望。”弥九归声音轻得很，像山间空灵的泉水。

杨阿若将手一举起，郑重其事地许了一诺，“我杨阿若于此立誓，会一个不落的带他们回来。如有违背，神灵共戮。”

全军将士饱餐一顿后，接下来就是着鞍上马。

沙间风来，带起漫天清寒，搅乱泱泱云间。烟横水际，映照头顶苍鹰身影。

骑兵不利攻城。更不要提这些仓促召集的南羌骑兵。待离城三十里外时，杨阿若下令，让那些骑兵曳柴扬尘，虚张声势。

一计摧敌心智，黄昂在酒泉城内远远看去，尘土飞扬，直以为东面来了朝廷大军平叛。直接弃城，单骑逃跑。

“跑？他想拿什么跑？”杨阿若直率骑兵追过去，势可破晓逐晨。于马上抽过弩|弓，引弦速发。

刃羽起风。黄昂所骑的马应声而倒，而人也摔下马，一下滚出去老远。

杨阿若踏前过去。黄昂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他一脚再次踹倒。纵是黄昂诡计多端，也只是抱着头求饶。

杨阿若取下面具，出乎意料的是他面容。。。

黄昂真的形容不出那是怎么一张脸，犹如女子般精致柔美，而称在脸边的那张恶鬼面具，却与他完美统一。半是画皮美人，半是索命恶鬼。而杨阿若此刻正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浑身杀气凛然恰似修罗临世。

“当初你在城门口重金求我人头，如今被我活捉了。你该怎么说？”杨阿若开口带着些把玩意味。

寒芒闪过，黄昂连挣扎都未有，就是血溅一地。

杨阿若自上而下缓缓地戴上面具，掩住那张远胜过妇人美艳的脸，最后唇间勾出抹笑意，却犹如猛虎露出獠牙。

匹夫一腔孤勇，未曾惧强敌。一己之力挽狂澜，今日终结恶徒，以传奇之姿肃清所阻。匹马戍凉州，手中三尺光芒绽他荣耀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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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来报说，“贼七千余骑，拒军于鹯阴口。”那时张既正看顾着地图，闻言稍稍抬眼。

没想到还未到武威，首先在张掖地区就遇到了抵抗的叛军。看来这趟征途注定不会平静啊。“道虽险，非井陉之隘，夷狄乌合，无左车之计。今武威危急，赴之宜速。”

张既下令扎营安帐，同时还遣队在鹯阴口虚张旗鼓，扬言要攻。其实是声东击西，大军舍弃营帐，一路轻装疾行到武威地界。

这样高强度的行军过后，将士已经到极限。张既不但没有在远处休整，看他的样子怕是要直扑敌营。

怎能这样指挥？张复一时心急，直接找上门来，开口就是陈明原由，“我们远道而来，士卒疲惫。而虏众气锐，难与争锋。应该暂时休整。”

见他如此，张既先是轻笑了下，接着解释起缘由，“我们所面对的不仅有外患蛮夷虎狼，还有内忧人心各异。”

“若按将军的战法。怕是还没等你休整好，那些武威人就会把你我给捉了献给韩遂。”

的确，他说得相当有道理。率军离开自己的大后方，远战他乡，而人心怎可测度，处境自然危险得很。

张复沉默片刻，问他，“那先生有何妙计？”张既答得干脆，“今军无见粮当因敌以为资。”

大军一路寇敌，终于艰难地到了姑臧城下。张既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地图，姑臧是王达的地盘，大约只有一千多守军。完全是仗地势之利，才能远拒韩遂。

而自己的计划里就是用姑臧作为抵抗韩遂军的前沿据点。

石羊河畔，雄城耸立，城如龙形，这里最早还是匈奴休屠王的王宫。南面临祁连山，城边缘就是匈奴。

早在金城出兵前，张既就制定好了对策，自己与张复轻骑先行，马超则率大军在后。两军一前一后互有照应。现在马超率军一来，张复就要去与他回合。

一进城张既就在郡守王达的陪同下，开始了他一连串高效缜密的部署。

王达对他信服得很，一直鞍前马后地相随。也是有意讨好，早就听说过张既在凉州主掌典狱，手握重权。

张既提议宴请豪右，把他们聚在一起。席间张既还承诺把他们的子女一一荐举到金城——凉州的政治中心为官。

那些世家豪绅还假模假样的夸奖张既是年轻有为。张既表面客套，与他们一一把酒言欢。。。内心却真的看不惯，胡狄在界，他们这些豪右却跋扈行事，导致吏民亡叛入胡。

好景不长，韩遂手下悍将阎行率一万大军过来了，企图以蜂拥之势攻城。面对十倍自己的兵力，全城人心惶惶。王达得到消息后，惊惧不已，更是直接拽住张既的手，“我们危矣。先生，你快让张将军回来啊。”

张既看着他笑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敌知我虚实，有轻我心，今若我们出不意可惊而溃之。”

见王达踌躇，张既继续，“将军请看，姑臧背朝祁连山，有河横陈，其势大略如虎之出穴，而非若穴之藏虎。所以一出兵则若虎，百战百胜，一藏则气势全无。”

竟然辩到了风水之说。。。王达心里明白，张既其人战术多诡，虚实多变。这样一个人莫说以后回到凉州，就是现在有心对付自己也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