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吴书]朝旭于江东 第149章 第十二回：一哭二闹

秋，又到了回吴县给父亲看孙女们的时间。

朝旭特地申请了休假，同时让此时的帐下右部督陆议也陪同她一道回吴县。

“父亲对你之前都不陪我回去，有很多意见。”路上，朝旭笑着说。

孙晟出发前和陆议玩了很久的抛接球游戏——陆议把球抛出去、孙晟满院子跑着去接球，陆议说，这样就能让她在路上全程保持安静，陆议说的很对，现在孙晟真的在马车上呼呼大睡，一点要醒来折腾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至于孙果，她一直都很乖巧很安静，从不让人操心。被陆延抱着就一起睡着了。

朝旭总觉得陆议这个做法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她隐约觉得不去深究会比较好，就没有在意。

“难怪我每次回去看他，他的脸色都不太好。”陆议苦笑着摇摇头。

陆议每次回吴县见孙茹时，也会一并去拜访朝旭的父亲，陆议很早就没了父亲，朝旭的父亲是他的岳父，他自然也把他当成父亲看待。

“毕竟我们是夫妻，还有孩子们，每次却都不一起回去，但你娶了孙茹、带着她走，整得和我们和离了、你有了新爱一样。”

“夫人吃味了？”

“没有吧？”

朝旭又反问回答了疑问，不过陆议这么一说，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先前的话，好像是有点那个意思。

“没有啊，那夫人什么时候也去一趟芜湖？最近长生对孙茹的态度有些奇怪，夫人若是有空能来看看也好。”

“嗯，阿绩到了青春期态度也变得奇怪，我想不需要在意......”朝旭的心情有些微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才好，“我为了不和步夫人见面，都不回孙府。就放过我吧。”

只要她看不见，她就可以“装聋作哑、自欺欺人”。

“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孙权在后宫里独宠步夫人这个事情的真假。”

“我哪知道，我又不在府里。不过孙府里现在只有步夫人，孙权也没别的选择。”

只要看不见，就可以当不知道。

同理陆议与孙茹的事情也是如此，她不想知道自己的结发丈夫和别人亲密无间的事情，但她理智上也知道，会变成这样有她的责任。

况且到了陆议这个在孙权面前的地位，娶了孙权的侄女可是大事，他们生下的孩子就是陆家和孙家的孩子。

“伯言准备什么时候和孙茹生孩子？”

“我的答案不会改变。”他迅速否定，“现在我已经有陆孙晟、陆孙果和陆延了。长生和她的关系都比我和她的关系要亲密。”

陆孙，陆孙，陆议和孙茹。

她现在听到陆议称呼两个女儿的姓氏为“陆孙”都会觉得不愉快。

是吃味？还是单纯觉得自己生下的女儿、名字却更像丈夫与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还是叫她们小狮和小狸吧。”

“好。”

陆议接受了这个提议。

......

快要到目的地时，孙晟睡醒了，她扒拉着朝旭的衣服，委屈巴巴地说：“阿娘，我饿了。”

“马上到家了，还是你想吃点什么？”

“面筋，我想吃爹爹的面筋。”

濡须口那日，那几车进水的面粉团，在处理之后真的能食用，甚至味道还不错，于是孙权命名为“面筋”，在各种场合都会用来招待客人。因为做法并不复杂、还能有效处理被雨水浸湿的面粉，所以也很快传到民间。有时在家里，他也会安排厨房作为餐食的一部分，给朝旭和他们的孩子们一起吃。

“爹爹现在拿不出来。”

“可是我想吃嘛。”

她委屈巴巴地眨着大眼睛，作势就要大哭起来。

“小狮，别闹。”孙果拉拉孙晟的袖子，但看起来没有什么用，陆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好要哭的妹妹。

“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做餐食的店家吧。”

说罢，朝旭把孙晟放到陆议的怀里，自己先一步下了马车，陆议抱着孙晟，跟着她也下来，只留陆延带着孙果呆在马车上。

这里虽然已经是吴县——吴县在前几年都是孙权的治所所在，发展情况比其他地方都要好——但一时半会儿要他们找个能做餐食的地方，可真是不容易。

“要不我们回去再吃吧。”陆议试图和孩子说理，“马上也到家了。”

“不嘛！”

“听话点。”

陆议平常没怎么带过孙晟，不知道孙晟和陆延脾气相差甚大。陆延性格随他父亲，温和有礼，再加上他最不好管的时候有陆瑁带着，他们夫妻俩真没怎么面对过陆延的小情绪。

而孙晟的脾气，也随她父亲，而且是纨绔公子时期的她父亲。

“我不要！我就要吃！爹爹以前都会给我弄来！”

“什么情况？”陆议皱起眉头，似乎没想到还有这种情况

“她以前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孙府，厨房一点就好。”朝旭拉拉陆议的衣袖，在他耳边解释，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仲谋平常也有点惯女儿们，大虎被惯得更狠。”

“这可不行，从小就惯，长大了容易出问题。”

朝旭不是不明白陆议的意思，只是孙晟的哭闹越来越大声，已经引得周围不少路人围观，再加上“秋老虎”导致的炎热，让本来就不安分的心更加烦躁。

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些刺人的目光。

“不哭、不哭，妈妈想办法，好不好？”

“你别，唉。”

陆议还是不认同向孩子妥协，但是孙晟的哭声一直不停，也不能一直在路中央被人非议。

但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给她变出零食。

“要不然我们直接把她塞回马车里，让马车跑快一点？”

“也行。”

夫妻俩刚刚达成一致，就看见前方有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穿过人群，手里拿着一小块面筋切成的面饼，举到孙晟面前：“妹妹是不是想吃这个。”

“谢谢你，这是哪里买的？我们自己——小狮！”

孙晟根本没给夫妻俩反应的时间，直接就伸出手拿走了男孩子手中的面饼，往嘴里塞。

这要是有什么问题怎么办！可是当着别人的面也不能直接去抠。

朝旭的脑子一片混乱。

“不客气，我也是刚好来附近玩，这是我家里人给我准备的干粮。”

“真是不好意思，对了，敢问小兄弟的名字？下次来我们那里做客，我们也请你吃点东西。”

朝旭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陆议问他名字的用意，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靠着名字也能想办法找到源头。

“我姓韦，叫韦昭。如果你们下次看到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很喜欢读书、但是并不认识你们的男孩子，那个是我弟弟‘韦曜’(1)。”

男孩子将手背在脑后，自报家门道。

此时的朝旭还不知道，在几十年后的未来，他们会与现在这个小男孩的孪生兄弟产生无数的交集。

（注释1，这里把韦曜和韦昭分成两个人有特别的原因。裴松之认为是为了避讳皇帝名讳，才改为“曜”。但是与《三国志》中所有把“懿”改为“壹”的做法不同，“昭”字在大部分时候都没有被更改，比如“张昭”还是“张昭”。

后世有人认为，韦昭本来就有韦曜这个别名，《三国志》沿用了他的别名。

本文选择采纳后世的看法，并在之上增加了“韦曜和韦昭是双胞胎的两个人，因为某些事情，韦昭成为了韦曜”的设定。

参考文献：

《三国志卷六十五·吴书二十·王楼贺韦华传第二十》：韦曜字弘嗣，吴郡云阳人也。少好学，能属文。

裴松之注《三国志·卷六十五·吴书二十·王楼贺韦华传第二十》：曜本名昭，史为晋讳，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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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第十二回：一哭二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