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超蝙】重金求子 第37章 第 37 章

01.

布鲁斯有点恍惚，他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回到韦恩庄园了。

自从韦恩庄园被烧毁之后，他便放弃了那里，带着当时还年幼的养子一起来到这里居住，玻璃屋是他亲自设计出来的“新韦恩宅”，也是他亲自定的位置。

这里离韦恩庄园不算太远，在天气晴朗时向外看去，还能看到韦恩庄园被火灼烧过的、显得黑漆漆的残垣断壁，玻璃屋似乎给他带来了新生，也让他在这里度过过一段快乐时光——可上天又似乎对韦恩过于苛责，没过多久，那个能给他带来快乐的孩子也离他而去。

而布鲁斯不得不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即使身边还有阿尔弗雷德的陪伴，但他依然固执得像只蝙蝠一样。白天时，用巨大的双翼包裹住自己，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布鲁斯·韦恩，将真实的韦恩藏在阴影之下；夜幕降临之后，他便化身为“蝙蝠侠”，在黑暗的哥谭里独自一人前行……他本以为自己就该死在某个永不见阳光的黑夜中，可谁能想到，他那个一时兴起的计划，会将这一切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韦恩庄园四周杂草丛生，家族墓地里的墓碑零零散散地插在地上，有些已经破败到根本看清上面的人名，而布鲁斯长时间站在一个看起来相对较新的墓碑之前，他静静地看着墓碑，许久之后才将手中的白色雏菊花束放在墓碑之上，他叹了一口气，冷风让他忍不住将手放进兜口里，可他依然不愿意离开。

“杰森·托德……”克拉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他念出墓碑上的名字，“看起来不像是韦恩家的人。”他从后面走近布鲁斯，“我听阿尔弗说你在这里待了一下午了，这么冷的天，赶紧回家吧。”

他伸出手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又给布鲁斯围上，围巾上面还带着克拉克的体温，布鲁斯顿时感觉暖和多了，他看了一眼克拉克，这个小太阳，就算是生活在阴暗的哥谭，他也总是闪闪发光、散发着温暖。

“他是我的养子，”布鲁斯说，“杰森……我收养他时，他才十岁……”布鲁斯轻哼一声，“虽然我那个时候也没多大……”他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又将视线落在远处的山头上，墓地里乌鸦众多，时不时还能听到它们难听的叫声。

“他只会在公众面前叫我‘父亲’，在私下就叫我‘老头子’，”布鲁斯揉揉额头，他扭头问克拉克，“我很显老吗？”

克拉克笑着摇摇头，他曾经看过不少关于布鲁斯的新闻报道，近些年的、还有很久以前的，他都看过。在克拉克的记忆中，他依稀记得韦恩家早些年曾经有个养子，但后来这个养子死在了哥谭大坏人“小丑”的手里——据当时的新闻报道说是小丑绑架了那个无辜的孩子，即使韦恩当时就付了巨额赎金，也没能把孩子救回来，而从那以后，布鲁斯·韦恩消沉于世，有很大一部分时间公众都不曾见过他的身影，等后来布鲁斯再次出现时，他性情大变，变得更加喜怒无常。

不过，现在鉴于自己如此了解布鲁斯，那看来杰森的死亡，或许是有其他的隐情，大胆的猜测在克拉克脑海里出现，他平淡地、就像询问布鲁斯今晚几点回来那样说道：“他是你的罗宾。”在早期蝙蝠侠身边曾有个名为“罗宾”的助手，应该就是他。

布鲁斯点点头，他也很平静：“小丑杀了他。”

克拉克什么都没说，他没有把目光从布鲁斯脸上移开，当布鲁斯直面过去时，他想知道他的反应，这句话在克拉克脑海里重复回荡起来，他替布鲁斯感到难过，他感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麻，心脏也跳得极快，他似乎都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奔腾的声音，可布鲁斯依然很冷静，他身体上所有的指标都在直白地告诉克拉克：都过去了。

他继续注视着布鲁斯，也没有继续催他回家，而是安安静静地等着他，看布鲁斯是否愿意将这个故事讲完，大概是让克拉克失望了，布鲁斯伸手再次摸了摸墓碑后，转身拉起他的手说：“走吧，回家吧。”

这一路上，他们两人默契的同时保持沉默，克拉克很想说点什么去安慰布鲁斯，但他知道现在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或许布鲁斯根本不愿意让克拉克过多地进入他的生活，就算他和布鲁斯已经有了孩子，可在这种事情上，布鲁斯的所有行为都在向克拉克说不，而克拉克也尊重他的选择。人和人之间，过于了解对方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毕竟和布鲁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还是十分理解他的。

布鲁斯悄悄地看向克拉克，男孩一改往日的喧闹，今天倒是沉稳得像个大人一样，此刻脸上面无表情——他有没有跟克拉克说过，在他不笑的时候，其实有些吓人？可现在克拉克只是目视前方，也没有和自己说话，但他能感觉到克拉克的耳朵肯定是一直听着他呢。布鲁斯特地放缓脚步，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和克拉克相握的手上——

他心里十分矛盾，当初重金求子时，他可没想到会和对方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现在可好，不但有了更深一步的发展，一会儿就连父母都要见了。对于克拉克的感情，布鲁斯认为这绝不是假的，可一想到克拉克比杰森小不了几岁，他就心如刀割，如果、如果杰森还活着，应该早就从大学毕业，自己独当一面了吧。

都怪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怪他——如果不是自己允许杰森当罗宾；如果不是自己判断错误，走错了路；如果当初自己拦下杰森，好好跟他聊一聊……或许现在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杰森，蝙蝠侠的罗宾，他的小鸟——布鲁斯又悄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远的墓碑，眼眶一阵刺痛，他不得不深呼吸将眼泪憋回去，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过于伤感。

“还好吗？”果然，克拉克一直听着他呢，男孩转过身来伸出手，帮他将眼角的泪水擦去，他问他：“还会很痛吗？”布鲁斯摇摇头：“不会……都过去了。”

克拉克的手一直停留在他脸颊上，干燥又温暖的手掌心，让布鲁斯忍不住将脸主动贴过去，他的脸与克拉克的手紧紧贴着，在男孩担忧的目光中亲吻着他的掌心：“真的，我没事……赶紧回去吧，别让大家等得太久了。”

他注视着他，克拉克对于布鲁斯来说，他的出现就像从乌云里照射出来的那一缕阳光，习惯躲在黑暗里的布鲁斯并没有觉得难受，他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对温暖有任何期待，可现在，他希望早晚有一天，这缕阳光会彻底打散乌云，将他的温暖照进玻璃屋……两人紧握的双手在布鲁斯的操作下变成十指相扣，他俩肩并着肩，一路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02.

今天天气很好，像是为了迎接两个宝宝回家一样，太阳也令人惊喜地出现在天空中，也没有刮风，天空中只漂浮着一层白云，可能再过几个小时，它们就会飘到城市的另外一边，韦恩宅的后花园早早地被阿尔弗雷德修整得焕然一新，几百只红玫瑰同时绽放在花园里，上面还沾着露水，在太阳的照射下美得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城堡一样——当然，也只有今天这样的好天气才能搭配得上这样的玫瑰花。

刚用完早饭，韦恩家的管家便出现在肯特家门口，阿尔弗雷德邀请二位老人坐上他开来的黑色商务保时捷，在半小时之后，便到达韦恩家在堪萨斯的私人飞机场。

这是玛莎第一次出远门，坐的还是私人飞机，她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会给克拉克蒙羞，她紧紧地抓住丈夫的胳膊，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乔纳森与她不同，年轻时候因为工作原因，他会经常外出，虽然也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但他却相当镇定，他挽着妻子的手，在无形中给予她鼓励。

当他们到达韦恩宅时，克拉克和布鲁斯还在孤独堡垒给孩子穿衣服收拾东西，等这里送走两个幼儿后，卡拉和克拉克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它开往北极腹地并停在那里，那里人迹罕至，还有大风雪的掩护，没人会注意到有这么大一艘宇宙飞船停在那里——当然，除了国防部。

“布鲁斯老爷和肯特少爷会晚一点回来，”阿尔弗雷德卷起袖口，他要开始为中午的欢庆会准备食物了，“这一路上辛苦了，您二位就先在客厅里休息一下吧。”

“哦，您是要准备食物吗？那务必让我来帮您。”玛莎也主动走到厨房里，她路上确实有点晕机，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这边的厨房是开放式，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看到韦恩宅的另外一面——花团锦簇的后花园、湖水边的草坪上，那些摆好的架子、彩色缎带和五颜六色的气球相当吸引人，等到欢庆会开始后，只要将食物端上桌子就可以了。

“您的身体没问题吗？”阿尔弗雷德没有拒绝她，看着玛莎熟练地将水池里的蔬菜洗好，他便闭上了嘴。

他们将食物一一准备好：奶油饼干和松饼、樱桃派、三明治、Max特定纸杯小蛋糕、柠檬冻奶等等，将这些都摆盘结束后，阿尔弗雷德这才将放在冰箱里的甜甜圈胚子放进烤箱里。

“说起来您可能会惊讶，”他和玛莎站在烤箱前，一起看着冒着温暖火光的烤箱说，“这甜甜圈可是克拉克少爷亲自做的。”

“他和我说过，”一提到这个玛莎就很自豪，她开心地笑出来，“他之前回家时，经常跟我炫耀，说布鲁斯是多么喜欢吃他做的饭，尤其是甜甜圈。”

“是啊，克拉克少爷可是帮了我不少忙，”阿尔弗雷德点点头，“我家布鲁斯老爷一直很挑食，有时候我都头疼不知道给他做什么好，可克拉克少爷给他做的饭，虽然他也没什么好话，但每次都能吃得干干净净。”

“那真是太好了，布鲁斯刚生完孩子，得多补充点营养才行，”玛莎对克拉克的表现很满意，“看来克拉克做得不错。”

等甜甜圈出炉时，卡拉和戴安娜手牵手走进来，小氪本来安静地趴在乔纳森脚边，一看卡拉回来了，就哼唧唧地冲过去，冲着两个女孩直摇尾巴。

“嘿，小伙子，”小氪的体型要比之前大很多，它高度已经到卡拉的小腿下方一点点，大型犬的模样初具规模，卡拉伸手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又将手里抱着的礼物放到桌子上，“嗨，乔纳森！”

她和肯特一家很熟悉，她对乔纳森和玛莎的感情，和克拉克差不了多少，她走过去询问道：“这一路上还好吗？”

“当然，潘尼沃斯先生很照顾我们。”乔纳森回答道，玛莎这时也端着食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见到卡拉后，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哦，卡拉！”

“玛莎！”卡拉赶紧过去帮忙，她从玛莎手里将盘子接过来，跟玛莎碰了碰脸，“交给我吧！”话音刚落，卡拉就快速地将食物全部摆放好，屋子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来到室外。

戴安娜是第一次来玻璃屋，她觉得这里的设计很独特，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单独拜访一次，主要是她想看看下面的那个空间。

没一会，克拉克和布鲁斯就回来了，他俩每人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后花园内，这是布鲁斯第一次见肯特的家人，但他一眼就知道那位老妇人就是玛莎，毕竟玛莎的目光和克拉克一样，他绝不会认错。

“玛莎，”布鲁斯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还有乔纳森，欢迎你们来到哥谭。”

玛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紧紧握着布鲁斯的手，她和乔纳森都是第一次见布鲁斯，这个平日里只能在花边新闻里见到身影的阔佬，此刻就像是他俩的亲生子一样，玛莎将眼前的布鲁斯和克拉克给她的照片里的布鲁斯重合起来，嘴里喃喃说道：“瘦了，瘦了好多。”

“妈，”克拉克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他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别说那些……”布鲁斯瞥了他一眼，便拉着玛莎和乔纳森走到孩子面前，两个宝宝坐在婴儿车里正抱着奶瓶子喝奶，他俩边喝边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大人们，蓝色的双眼和克拉克的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复制粘贴，一看就是亲儿子亲女儿。

奎因夫妇也来了，因为是私人宴会，他俩都没穿正装，一身的休闲服，只是黛娜特地戴了蓝色宝石胸针，看起来也相当正式。

在宴会开始之前，大家纷纷给孩子们送出自己的礼物，阿尔弗雷德送了两身自己亲手做的小衣服；卡拉和戴安娜给孩子带来一个绘本大礼包；奎恩夫妇直接塞给孩子一人一把车钥匙，奥利弗本来是想送孩子们一个私人高尔夫球场，可黛娜觉得这个可以等孩子年纪再大点再说，毕竟站都站不稳的孩子怎么打高尔夫？所以就直接送了两辆儿童高级跑车，可以上路的那种。

布鲁斯和克拉克同时沉默了，这夫妻俩的脑回路他俩也不懂，到底是怎么想的觉得高尔夫球场不行，但跑车就可以？就算是外星混血宝宝也不应该这么早就开始学开车吧？

大家的礼物都送完了，就剩下肯特夫妇，当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俩身上时，看得出来玛莎更紧张了，她和乔纳森在镇子上逛了很久，也没真正选好送给孩子的礼物，最后还是乔纳森决定，让玛莎用自家种的苹果和小麦，给孩子们做了一个“欢迎蛋糕”，他本人亲自用苹果木，给两个孩子雕刻了一只象征美国的白头鹰。

“我们送的东西会不会很扫兴？”玛莎问。

“当然不会，”布鲁斯拦住她的肩膀，他拿起乔纳森雕刻的白头鹰，开玩笑似地说，“不过只有一只，我估计他俩会打架，看来还得麻烦爷爷再给雕一只才好。”

“这是我的疏忽，”乔纳森说，“忘记了双胞胎要双份的……”

“爸一定是太高兴了，”克拉克在旁边打圆场，他将玛莎做的苹果蛋糕切好，“来吧，咱们每个人都替宝宝尝一块吧！奶奶做的蛋糕！”

欢乐的日子总会过得很快，理查德和瑞琪的欢迎仪式举办完后，来客们也就一一告辞了，布鲁斯和克拉克站在门口一起送客人们离开，只不过肯特夫妇被他俩强烈要求留下来，住一阵之后再走，反正现在家里也没什么活，可以让玛莎和乔纳森跟孩子们多相处几日，之后再回家也来得及。

“韦恩先生。”

忙碌的欢迎会上，布鲁斯都没来得及和戴安娜打招呼，而现在他俩终于可以闲下来和戴安娜说几句话了，戴安娜年龄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她将头发挽在脑后，穿着一身干练的深红色女士西服，这模样与卡拉形容的天差地别。

“戴安娜·普林斯，”她分别和克拉克还有布鲁斯握手，“恭喜你们，两个宝宝很可爱。”

“谢谢，公主殿下。”布鲁斯从卡拉口中得知戴安娜与他们一样，但又不一样，她是来自亚马逊的公主，是宙斯的女儿，看，这个世界除了他们，还有很多隐藏在平静海面下的不平凡的人，戴安娜笑起来的样子令她更像是一国的女王。

“今天你俩真是辛苦了，等有机会我会单独来拜访，”戴安娜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穿外套的卡拉，又转过身来看向布鲁斯，“希望你们不会嫌我烦。”

“怎么会呢？”布鲁斯探寻地眯起眼睛，他能听出戴安娜的话外音，可他不知道戴安娜在卖什么关子，“只要你来，我们一定是欢迎你的。”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戴安娜冲布鲁斯微微一笑，她转过身握住从后面走过来的卡拉的手，又换了一副与之截然不同的态度对卡拉说，“准备好了？那我们走吧。”

看着她俩离开的背影，克拉克有些担心地问布鲁斯：“你说这个女人不会在骗卡拉吧？”

“骗？什么叫骗？”“卡拉说她是亚马逊公主，我怎么感觉不像呢？”“……那你觉得公主应该是什么样的？”“那种一唱歌就能吸引很多小动物的、有一个恶毒的继母、需要等王子拯救的那种？”

“那是迪士尼公主，”布鲁斯拍拍他的肩膀，“这些留着给你女儿当睡前故事讲吧，我想她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