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号】站长转职宇宙海盗 第4章 第四章：不悔

“迪恩，有什么事请说吧。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幽蓝色深海望着她，好像要将她吸入深渊：“沙利叶，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沙利叶突地CPU发热了一下。

眼前那双幽蓝色深海里头翻滚着风浪：锐利，冷漠，警惕，算计，冰冷......还有一点隐藏在冰山一角的，感情？

是她看错了吗？

像是被刺痛了，沙利叶移开目光，她极力忍住心中的异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迪恩，研究站已毁，所有研究资料都在一场大火中烧了个干净。我这里没有任何你想要的价值。”

“哼。”

像是被她这番话逗笑了，迪恩短促地笑了一声。

那抹笑意转瞬即逝，苍蓝色的显示屏又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好似方才只是沙利叶的错觉一般。

“不止这些研究资源，我们老大NEO可是一直都很看重你的能力，期望你能成为欧比的第五位将军呢。”

沙利叶再次被那幽蓝色刺痛了一下。

他没有方才那副傲慢强势的气场，反而放松下来，以一种悠闲的心态，就像在和一个老朋友谈交易。

“别把自己的价值想得太低。就像我当年说过的，沙利叶，我很欣赏你。你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加入欧比组织，成为宇宙海盗才能发挥你最大的价值。”

该说不说，迪恩这家伙确实很执着。在过去的百年间，研究站和欧比组织起过大大小小无数次冲突。作为算是对立阵营的领导者，她和迪恩很像宿敌，又像相互欣赏的朋友，双方都佩服和肯定对方的才华与实力。

不过在很多年以前，早在迪恩第一次招揽她的时候，沙利叶就拒绝了。

当时沙利叶拒绝的理由是：欧比组织水太浑，她也不想和吉约这种阴险狡诈又没下限的机子在同一屋檐下共事。

“你终究还是失败了。”

见她沉默不语，迪恩的语气越发决绝：“你一直向我证明地球人值得你付出生命，赛尔机器人值得你守护。不过现在，看着我的眼睛，沙利叶，我想问你——”

“你后悔吗？”

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加入研究站、后悔当时......没答应迪恩吗？

“你当初要是听我的就好了。”

被痛苦冰封的芯露出一丝裂纹，沙利叶恍惚了一下。

后悔的话大概还是有的吧？不过她不后悔加入研究站，不后悔认识了许多赛尔机器人当朋友，更不后悔后来成为研究站的站长。

哪怕为守护这片宇宙的净土，她曾经数次差点付出了生命。

这些她都不后悔。

沙利叶唯一后悔的是，面对人类，她尚存一丝理智，没有给予他们不留余力的打击。就是这点善念，才让她被毒蛇反咬一口，导致了朋友们的死亡。

说到底，“……没什么后不后悔的。都到这种地步了，这件事，我不想再谈。”

“现在呢？你还会拒绝我吗？”迪恩穷追不舍。

“站长大人，你守护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传言是我和你一起做掉了研究站，虽然我的确很想这么做，但本将军再怎么机械故障也不至于到失忆的地步......”

好歹认识了四百多年。

对沙利叶，迪恩有棋逢对手的欣赏，也有对其贪恋感情，总想寻求温暖的恨铁不成钢。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事绝对没那么简单。站长大人，能让你背负所有骂名不发一言，看来，这背后的故事很多啊。”

沉默蔓延在每一丝空气里。

沙利叶知道迪恩在想什么，说来说去，无非是强调她有多愚蠢，竟然相信所谓的友情，还居然会为人类垂死挣扎的举动感动而义无反顾地守护他们。

这太傻了。

走到这一步，到也不全是人类的责任。沙利叶头疼地想。

而迪恩有足够的耐心。他既然找了她那么久，那么，如果不给他一个足够清晰，明确的答复，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轻易放弃。

当然，沙利叶觉得就算她拒绝迪恩，迪恩也会想办法让她不得不同意。

真的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迪恩赢了啊......

“就这么想拉我入伙吗？迪恩？”

“本将军一向爱惜人才。”

闻言，沙利叶无奈地笑了一声。

“意下如何？你是选择加入欧比组织，接受我迪恩的邀请，还是……”

迪恩目光沉沉，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

“我接受你的邀请，迪恩。”

“哦？”

心底晦涩和恨意交缠着涌上心头，沙利叶眸色渐深，“我决定……加入欧比组织，投在你迪恩麾下。”

闻言，迪恩终于露出一点笑容。

“够果决！不错，这才是你。欢迎加入我迪恩的队伍，沙利叶博士——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沙利叶将军。”

沙利叶撇开目光，看了仍在昏迷状态的雷伊与盖亚一眼。

“我有个请求：请放了雷伊和盖亚，还有那几个赛尔机器人。”

沙利叶与雷伊盖亚之间认识那么久，有许多事，她不是不想说，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现在开始，他们似乎已经踏入对立的阵营？

她不想在意那么多，只想最后一次作为赫尔卡星人而做一件事。

无视身旁阿铁打不甘的指责；赛小息惊慌她竟然加入宇宙海盗；卡璐璐左右为难……他们被艾里逊牢牢捆住，动弹不得，浑身上下只能张嘴表达不满和困惑。

她该踏入下一个旅程。

沙利叶暗暗下决心。于是，她跟在迪恩身后，踏上了海盗飞船。

——

暗无边际的宇宙风景最能让机子冷静。

前脚答应迪恩的邀约，才登上飞船，后脚，沙利叶开始和迪恩约法三章。

“首先，我不和吉约那个脑残共事；其次，我不想参与掠夺星球资源的活动，能不安排给我，就尽量不要安排给我。”

迪恩的显示屏看不出情绪：“你的要求可真多啊。”

说到最后一个，沙利叶的眼中生起一股狠戾：“如果日后和赛尔号起了冲突，那就让我来打头阵吧。”

艾里逊早就习惯沙利叶在自家大将军面前的肆意和任性，他和佐格在一旁指挥海盗小兵执行一系列琐事，正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同时，艾里逊心里难免捏了一把汗。

迪恩下达的搜寻任务，他和佐格压根没能完成一星半点，此时此刻，艾里逊很怕迪恩突然朝他和佐格发火。

其实完成不了也没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和佐格搞砸的任务还少吗？

只能说，数百年相处下来，艾里逊已经对迪恩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畏惧和敬意。

他听到沙利叶旁若无人地任性，对迪恩提出三条要求，正紧张大将军会不会对她的得寸进尺恼怒时，便听见迪恩用一贯清冷的声线说道：“可以。”

迪恩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目光沉沉。

“不过话可说在前头，欧比组织不容背叛，如果哪天让我发现，你做了叛徒，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念旧情，亲自清理门户。”

明明是威胁的话，迪恩清冷的声线里并没有太多冰冷的警告意味，反而更像是在劝慰她。

沙利叶朝他摆摆手：“随你。”

这个回答将沙利叶的满不在乎暴露无遗，然而迪恩好像早就预料到了，除了目光更阴沉了一些，却没再多说什么。

艾里逊简直不敢置信。

就，就这么简单的加入组织了？

想当初，他加入时可是经历过数十道盘问，组织将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地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每个零件都没问题后才让自己加入，成为彼时还不是四魔将之首的迪恩手下的副官。

饶是早就知道沙利叶和自家大将军关系不一般，艾里逊还是愣了几秒。

“艾里逊？艾里逊？”

一只机械手臂大力地捏住他的肩膀，晃了几下：“你怎么发愣了？艾里逊。迪恩大将军都走远了，你怎么还盯着那边看——”

“我没在看迪恩大将军......算了！”

艾里逊没好气地拂开佐格的手，烦躁道：“跟你这个笨蛋没什么好说的。”

不说这边佐格如何愤恨不满，沙利叶没有理由放着宇宙海盗的先进技术不用，反而拖着一副残缺的机体上班。转职第一天，她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修复自身机体。

当初那场事故让沙利叶伤得很重，几个月的逃亡中，她只能根据手边的材料修修补补。眼下终于能够精细修补受损的线路和各种传感器，一连好几天，她都泡在研究室内敲敲打打。

受命于迪恩的量产海盗杂兵是最好的工具人，许多罕见的材料，沙利叶懒得亲自出门费力寻找，仗着自己和迪恩几百年的交情，在他的默许下，沙利叶毫不客气地将任务吩咐给小兵们。

欧比组织里，头目理所当然的拥有调遣所有兵力的权利。而除头目老大NEO外，组织四魔将各自拥有一部分独属于他们的兵力。为了区分，除了副官和几位军职较高的特殊兵力，其余海盗量产兵都会被涂上统一的涂装。

迪恩手下小兵的涂装是深蓝色。

一时间，研究室内，深蓝色小兵进进出出，而比较难以获得的几样材料，便被沙利叶交付给了艾里逊。

“沙利叶博士，您在这可真是宾至如归，轻松肆意啊。”艾里逊酸溜溜地说道。

说起来，沙利叶安排的都是一些寻找资源的琐事，比迪恩分派下来的任务可要轻松多了。但艾里逊还是免不了酸一句。

无他，这位和自家大将军实力齐平的前站长来了海盗基地后竟然没有半点不适，反而舒适自在得跟来了自己家似的，仿佛她还是那个身居高位的站长，传达命令简直信手拈来。

沙利叶瞥他一眼：“你要是嫌弃这些任务繁琐的话，我可以帮你去跟迪恩说一声，让他给你安排点要紧的活干。”

“别别别！”

艾里逊尴尬地哈哈一笑，慌忙道：“博士您忙，您忙，我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哈哈。”

不得不说，迪恩确实给了她很大的权利，艾里逊心生不满也是常情。

虽然一贯最会得寸进尺，对于迪恩，沙利叶当然会心生感激：“迪恩呢？好几天没见他回基地了，他在忙特别任务？”

听她提起迪恩，艾里逊好像想起来什么事，“大将军最近被老大派遣了很重要的任务。”

别的，一句也不肯多说了。

好歹不是第一天认识艾里逊，沙利叶毫不质疑他对迪恩的忠诚，她点点头，没有过多干涉的意思。

“帮我向你们大将军传个信吧，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了，来基地一趟吧，我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