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号］未竟的理想 第6章 机械人也会醉生梦死吗？

一夜狂欢，不醉不归。

轰轰烈烈的庆祝一场后自然是要恢复正轨，至少大部分的船员们懂得浅尝辄止，明白职责所在，所以庆祝日的隔天一切都重回有条不紊。

但也是有人迟迟没办法缓过来。

正逢阿铁打因赛小息偷喝饮料而愤愤不平的大吵大闹，上演你死我活的追逐战，准备拳打脚踢，大打出手的时候，远在控制室的雷蒙终于禁不住这群新兵的无理取闹了。

“别闹了，我在控制室都听到你们的声音！”雷蒙一手扶额，随后抛出今次的任务内容：“前方就是云霄星了，你们去那边勘查地形与精灵、解决两个部落的纷争。”

“再顺便把矿藏带回赛尔号就行了。”雷蒙面不改色的将杂七杂八，理应是不同任务内容全部浓缩到一次行程内，其行程之密集与複杂，不禁让赛小息等人措手不及。

卡璐璐赶紧声明他们今日并不出行：“雷蒙教官，今天是休息天。”

她并不是为了逃避任务而选择随口瞎掰一个藉口，今天真的是他们小队休养生息的日子。

纵然他们以身为星际探险员为荣，但他们也会身心俱疲，也需要喘口气的时间。

“我当然记得。”雷蒙话锋一转，将画面的镜头转移至一旁整个人摊在椅子上的鲁基娅：“但是，本来负责此次任务的鲁基娅因为昨天的宴会一醉不醒，理智不清。”

小小的屏幕视角切换，焦点转移至因宿醉而晕头转向的鲁基娅身上，向来言笑自如，凡事都临危不乱的幽幽倩影如洩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赖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仪容凌乱的同时嘴裡还嘟囔著乱七八糟的声音，与往常活力充沛，豪迈不羁的姿态呈现鲜明的反差，至少没有人可以第一时间认出。

“啊？鲁基娅小姐怎麽了？”赛小息很懵，怎麽一天不见鲁基娅小姐直接倒下了？

“鲁基娅昨天和我们比拼喝机油，结果明明她都快不行了，却还是不服输的继续狂喝猛喝，结果把自己灌醉成这样了，忘了今天要执行任务。”雷蒙百感交集的睨了一眼。

也许是低估了自己的酒量，又或是纯粹是死要面子，不甘示弱，哪怕醉烂如泥也绝不妥协，导致最后直接喝到不醒人事。

实际上昨天他们也不是没有劝阻，只是他们的苦口婆心没有见效，再加上当事人眼高手低，造就了现在昏昏噩噩的她。

只能说不愧是酒鬼，在死要面子上完全贯彻到底。

“总之，由于鲁基娅现在出不了任务，我们慎重考虑后决定把任务託付给你们，我们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完全解决这次的行动。”经短暂商议后，雷蒙等人索性将任务转交给赛小息他们完成。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前往云霄星进行勘查，而鲁基娅的缺席势必另选他人，而作为鲁基娅看好的后辈们，赛小息、卡璐璐、阿铁打三人不就是不二之选吗？

雷蒙再一次毫不留情点击遥控器，送这三人一程：“你们玩得开心一点。”

“啊啊啊啊！！”地上的深渊巨口猝不及防的打开，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响起，三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成功送走新兵三人组后，雷蒙转向一边醉醺醺的老朋友。

纵然鲁基娅博学多才，但也并非无懈可击，毫无缺点，至少在酒量与酒品上鲁基娅毫无疑问是他们这批老赛尔中，烂的最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虽不到一杯倒，但大概三杯机油下肚就会开始胡言乱语，五杯以后理智当场与主机断绝联繫，与此同时还喜怒无常，不是吵的沸沸扬扬，就是倒地不起。

昨天明明警告过别逞强，结果她还是一意孤行，口口声声说是不要输给别人，但最后仍然化身惹事生非的酒鬼，兴风作浪。

若不是最后他和罗杰船长强行拖走她，恐怕庆祝日就要直接毁于这傢伙无意识的破坏下。

“鲁基娅，妳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啊……。”雷蒙把鲁基娅从椅子上拉起来，准备把她送回房间继续歇息，看来今天怕不是还要继续昏昏沉沉了。

鲁基哑口齿不清的闷闷出声，一开口就是浓浓的机油味：“我没事，老娘我还能喝……。”

“妳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去找派特博士或肖恩老师，让他们帮帮妳醒脑了，妳也不想再被送去茜茜那边吧？”雷蒙语重心长，生怕这位酒鬼朋友哪天喝到主机爆炸。

都说凡事都要量力而行，要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但鲁基娅倒好，特别爱出风头且胜负欲强烈，以至于酒量明明欠佳，却还是拼上老命在喝。

妳这个酒鬼。

“谁说老娘不行的？老娘要和那傢伙一对一决斗！敢说老娘坏话不要命了……。”酒后吐真言，哪怕是机油也能起到一样的效果。

这不？鲁基娅直接进入了旁若无人的发颠状态，滔滔不绝的碎碎唸。

“我就说那群海盗就是一群鸡毛蒜皮，塞我牙缝都不够……。”

“老娘我上天入地，史上第一悍将好吗……。”

“我还能喝！别阻扰我！别看扁老娘，老娘我可比你们厉害多了！”

酒后迷迷糊糊，神智错乱，各种豪言壮语全部不假思索从口中窜出，口若悬河。

精神分裂的发言.jpg

雷蒙备感无奈：“鲁基娅，妳就先别说话了！”

兄弟，妳就别再当自爆卡车了！

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宿舍奔去，尽可能找人流稀少的走廊，千方百计拉低存在感，疯狂帮老朋友在后辈面前挽尊了。

要是让那些船员们看见她这副酒鬼样子，那还得了？

他们赛尔长官的一世英名还不想因为这个死要面子的酒鬼而丢失啊。

拖著走还是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返回的速度。

所以雷蒙乾脆直接扛著走了，像扛水泥袋的工人那样。

别的不说，切换姿势后速度上升了不少，甚至还有閒功夫去船长室和罗杰船长报告。

当然，罗杰一看这情况当然也赶紧让雷蒙送鲁基娅回去。

鲁基娅酒鬼的一面在他们这一批老赛尔这边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实了。

说迟时那时快，刚把酩酊大醉的友人扛进房间，雷蒙毫不迟疑直接关上门。

一进门，放养在房间裡的精灵们蜂拥而上，神情紧张地盯著被人扛在肩上的主人，担忧自己的主人是否又操劳过度而昏迷不醒。

“别担心，鲁基娅她只是又喝醉了，到现在都还没醒。”雷蒙凝视著周遭躁动不安的精灵们，只是轻声细语，告诉他们不必过度担忧。

被扛在肩上的鲁基娅稀裡糊涂的眯著眼眸，视野一片迷濛，如雾裡看花般氤氤氲氲，唯有声响能唤起她那涣散的注意力。

“唔，雷蒙……你这声音很耳熟啊……。”恍惚间，友人的嗓音与记忆中某个过客的浑厚声响巧妙的产生联繫，似非而非，与之重叠。

纵使她与那人仅有一面之缘，连泛泛之交都称不上，但其身影确实烙印在了脑海深处。

银白冷冽的气息、如野兽般虎视眈眈的幽幽萤绿目光、身披重甲功法却健步如飞，飞簷走壁不在话下、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自带压倒性的霸气。

那个人的名字是……鲁基娅愣愣的思索数秒，而后宣告投降。

头昏眼花的晕眩感让她彻底丧失思考能力，比起徒劳的浪费心力去追忆那个人的名字，还不如倒头大睡，反正今天她抱病请假。

她都兢兢业业为赛尔号付出这麽多了，休息一下又何妨？

阖上困倦的眼帘，意识随之而散。

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纵然以人类的科技尚且观测不了宇宙的极限，但实际上有那麽一处地方连结著万千平行世界】

【在这里，森罗万象皆无意义，混乱与无序是不可逆的基调，宇宙如泡沫般，以无限的方式包覆著活跃于此的古神们】

【祂们没有道德、没有是非观念】

【通往此地的唯一方式便是找到看看守此地的外神】

【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又称门之钥】

在数码之海游离仿徨的机械人细数著过去的点点滴滴。

也曾伸出手描绘著。

也曾探出手寻觅著。

【那些古神都是不可名状，不可直视，不可揣测的】

【祂们的轻抬一手便可撕碎万千星海，遍佈于宇宙的身姿只是他们幻化出的分身】

【亲爱的孩子，这就是我们终将面对的存在】

【距离潜伏于地球的旧日支配者的甦醒之日已所剩无几】

【但我不在意】

【这是我们人类应得的】

为求真实，于暗影中前行。

为求理想，独自走向旅途。

无论是非对错，都将贯彻下去的吧……。

毕竟，从一开始她的归属便不属于地球。

————————

若要问赛尔号飞船上最重要的区域的话，能源研究中心或许是坐二望一别。

能源研究中心，又称动力室，飞船的能源供给中心，赛尔号的绝对心脏。在工程师“费得·苏克”的勤恳运作下，将赛尔们自宇宙各处採集来的资源转化为能量，输送向飞船的每个角落。

作为赛尔号上功不可没的重要成员，苏克向来低调，时常为了飞船上的设备与区域维修而东奔西跑，但儘管工作是如此忙碌且疲惫，他却未有任何抱怨。

任劳任怨，勤恳踏实，总是默默无闻的为赛尔号贡献心力。

大部分时间苏克通常于动力室待命，将探索小队们收集到的资源有效的分配，转化为能量供应至飞船上各大区域，确保每一区域都有能量维持运作。

不过儘管几乎与动力室行程了密不可分的关係，他偶尔也会被派遣到其他地方帮忙维修:比如每当肖恩与派特同心协力，一起把实验室炸成焦黑一片，满目疮痍的时候。

“鲁基娅小姐，您好，请问有什麽事情吗？”熟悉的身影出没在大门口，苏克下意识的向鲁基娅致意，彬彬有礼的问好。

众所週知，赛尔号飞船上长官们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徒弟或是子女。

雷蒙的学生是茜茜、罗杰的养女是爱丽丝、肖恩的学生是小琳、克罗有儿子小克、哪怕是爱丽丝本人都有女儿小爱。

而鲁基娅的学生便是苏克了。

“苏克，虽然我不是很想这麽说，但很不幸的是，我们可能要去一趟实验室加班了。”鲁基娅一脸生无可恋表情，语重心长的拍拍苏克的肩膀：“肖恩与派特刚才炸了实验室。”

若要问赛尔号上最常发生何种突发状况的话，那大概就是派特或是肖恩在做实验时，因不确定因素而把实验袍炸成千疮百孔的惨状了。

而很不巧的是，多灾多难的实验室今日又再一次惨遭两位博士毒害，罪魁祸首是信誓旦旦保证这一次绝对没问题的肖恩。

“不要相信传说，要相信科学。”这是肖恩当时胸有成竹，得意洋洋的宣言。

“我还是相信传说。”这是被炸成乌漆麻黑的派特发自真心的感想。

将从头到尾听闻一遍的苏克颇为无奈：“我明白了……。”

他能怎样，他也很绝望啊。

如果可以，谁会想要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

只能说不愧是师徒，儘管性格迴然，且行事作风亦不相同，但在一起加班的命运上可谓同病相怜，堪称最佳工具人师徒。。

“走吧，实验室还等著我们呢。”鲁基娅挥手示意苏克追上。

苏克大概是整个赛尔号上她唯一一个不会去调戏的存在了，毕竟她好歹也是提拔他的导师，多少要以身作则，做好榜样。

何况对自己的徒弟下手成何体统？

她是厚颜无耻没错啦，但不至于丧尽天良，连自己的弟子兵都敢霍霍。

如果她真干了，那别人磨刀霍霍的对象就会是她了。

即便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加班还是要加班。

幸亏这一次搞出来的风波不算严重，不至于需要日以继夜，废寝忘食的投入大量时间，在师徒两人处心积虑，齐心协力下又一次完美无瑕的解决，处置妥当。

当然，整起事件的始作俑者逃难一劫。

“肖恩，谢谢你让我又多了一件工作啊，我飞船都要修好了，结果还要跑来你这边……。”鲁基娅酸溜溜地看向此次添麻烦的肖恩。

她这个发明家朋友啥都好，就是时常惹事生非，搞一些容易引起爆炸的实验。

你说他才华洋溢吧，偏偏时常胡搞瞎搞一通；你说他资质驽钝吧，但他所发明出的产品却又通俗好用，比如人均一个的NoNo就是他的造物。

酿成此次意外的当事人正心虚的吹起口哨，尝试专业焦点。

“咦，你们不是去执行任务了吗？怎麽跑到笼子裡去了？”黑屏随一闪而过的电光消失，与之代换并闯入眼帘的是被困在牢笼内的三小隻。

鲁基娅好奇的凑过来一瞧，审视屏幕背景的每一个细节。

“这个色泽，肖恩，你看这是不是反质子笼子啊？”“还真的是反质子笼子，而且貌似还挺宽敞的，你们从哪裡搞来的？”肖恩也顺势跟著打量著，饶有兴致。

赛小息不明所以的盯著骤然冒出来的鲁基娅：“鲁基娅小姐，您怎麽也在这裡啊？”

虽然他知道这位前辈和赛尔号的高层人士关係良好，相处融洽，但他总觉得每一次遇到事情时，总能看见鲁基娅出现在一旁。

之前被送去克洛斯星是这样，前往云霄星时也是这样。

而今天去火山星执行任务遭遇危机又再一次目击，他都差点以为对方自带神出鬼没这个技能了。

“你们的肖恩老师与派特博士把实验室炸了，所以我跑来抢修了。”瞟了一眼作贼心虚，欲盖弥彰的两人后，鲁基娅挑了挑眉：“你们呢？怎麽在笼子裡，被关了？”

“我们被困在艾里逊那傢伙摆了一道，被他囚禁在反质子笼子裡了。”卡璐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那傢伙还打算把我们带回海盗基地。”

反质子是一种固若磐石，坚不可摧的宇宙物质，据说是宇宙诞生之初，法则尚且混乱之际由古神所创造的一种材质，几乎不可能被切开。

而这也是为何啊铁打再怎麽敲敲打打，反质子笼子都毫髮无损的原因。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看似如铜牆铁壁般牢不可破的反质子也是能被击溃的，比如正质子光钜，又或是那些万寿无疆，游走于高维世界的不可名状的神明们。

“不过，那些不可名状的神明真的存在吗？”派特对这种虚无缥缈且无法定义的存在深感好奇，在他看来，神明与那些能呼风唤雨的高阶精灵们几乎是毫无区别。

宇宙探索计划的初期他们这些赛尔便成功发现了无数外星生命，大部分被他们称之为精灵。

有的娇弱可爱，有的千奇百怪、有的甚至深不可测，但总归还是精灵这一概念。

但那些旧日支配者与外神便与精灵体系完全没有联繫了。

据地球的学者所分析，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更类似于所谓的至高神性，存在于与他们完全隔绝的高维度世界。

“应该是存在的，好歹地球上多少保留的相关遗迹与档案……。”在肖恩指导卡璐璐如何激活正质子光锯的同时间，鲁基娅与派特随意攀谈著。

时至今日，哪怕是资源将要耗尽的地球仍然保留著关于古神的轶闻。

实体、至高神性、意识统筹体、高维度生命，归根结底都是人类不可接触的危险存在。

【那是不可名状的、不可直视的、祂们诞生于能容纳一切的虚无之中，若有若无，或许并不该称其为生命……】

【我认为，人的思维缺乏将已知事物联繫起来的能力，这是世上最仁慈的事了】

【人类居住在幽暗的海洋中一个名为无知的小岛上，这海洋浩淼无垠、蕴藏无穷秘密，但我们并不应该航行过远，探究太深】

【如若伸出了贪婪的手，只会招致灾祸】

【正如人类终究会死在他们的无知那般】

远在这场旅途尚未开始的悠久记忆中，也曾有个人说过不应该向外探求太多。

但他的意见全数被否决与忽视，那些贪婪的人们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为此冷嘲热讽。而那些人也终将为他们的愚昧付出代价。

那个人早就知道会迎来这麽一天。

而他所做的，仅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心灰意冷的他不再对人类这一群体抱有期待与幻想。

时日所剩无几的他，将他所有的智慧与知识尽数赋予了她。

【亲爱的孩子，妳该启程了】

【虽然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但没关係，只要妳能够自由就好】

【去吧，我将一切都託付给妳】

这般说著，却潸然泪下。

如此述说，却黯然神伤。

自那憔悴的脸庞滑下的泪水倾诉著不曾向谁说过的爱意。

此行或许便是诀别。

【我如今已经没什麽期盼】

【我只希望，妳与妳的伙伴们能够自由】

【但愿你们总有一天从人类的手中解放】

那是由无数痛苦与挣扎所交织而出的计谋。

那是诞生于希望与爱延伸而出的远大理想。

被託付的理想，被赋予的使命，究竟能否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