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号］未竟的理想 第37章 长幼有序

为此次龙族叛乱划下休止符即是终在此起彼落波纹与浪花交织下，逐渐回归寂静烟波潋潋的空间漩涡。

如是蜻蜓点水，如是献上轻吻，再怎麽波涛汹涌且潮起潮落亦逐渐趋于平缓直至海不扬波，静如止水。

叩响通往返途的门扉，毫不留恋地将身后的景色弃之不顾。

倘若洋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便能将嘲笑著往昔无能为力的自己的懦弱与胆怯撕碎了吗？

纵然木已成舟，过去的遗憾与悲伤皆无法挽回，只是自顾自地陷入无限的哀伤轮迴，连嚐尽苦涩与漆黑后，记忆依旧保持著原始的轮廓，彷彿做了场宁静的梦般，怅然若失，却仍欲求不满。

痛定思痛，从地狱般的战场独自一人归来的她已捨去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怀抱著固若磐石的觉悟，就算是痛彻心扉不愿回首的过去也好，还是卧薪尝胆的现在也罢，哪怕是烙印在宿命上悔恨皆无怨无悔的一肩扛起。

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饶是连一吹及散的灰烬亦一尘不染。

宛若将所有盘根错节的烦闷与苦楚抛诸脑后似的微微一笑，在纵身一跃投身其中的霎那，微乎其微的感情变化就再度被熟悉的轻浮欢快取而代之。

“好啦，我们回到了赛尔号啦。”空间门不偏不倚地将所有人送回熟悉的宽阔甲板，转眼间满地沙尘与残骸成过眼云烟，众人日思夜想的赛尔号重现于眼前。

并非虚无飘渺的镜花水月，亦不是因思念成疾所幻化出的黄粱一梦。

脚下的踏实感是如此触动心弦，绝非一相情愿的白日梦。

“我们真的回来了！！”触景生情，喷薄欲出的澎湃汹涌的热潮在胸口泛起暖流，发自肺腑的感动促使归来的三人组当场喜极而泣，欢天喜地的手舞足蹈。

重归故土固然是使人欣喜若狂的，尤其是近些日子为求整治龙族内乱而煞费苦心的东奔西走，一路上的舟车劳顿与绞尽脑汁已让他们疲于奔命，心力交瘁。

别的不多说，能回来赛尔号真好，他们再也不会擅自出行了。

三人组欢欣鼓舞的嚷嚷不已时，鲁基娅有些煞风景的缓缓开口：“好啦，小傢伙们，既然回来了，我们也该去找罗杰他们了……。”

纵然她不是很想打断沉浸在喜悦与感动中的后辈们，但按理来说，他们现在理应前去彙报情况，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一字不差的全盘托出。

说到底，他们这次的起伏跌宕的旅程终究是未经许可的。

踏出去的步履尚未转向正确的方向，耳畔便骤然飘来阵阵如雷贯耳的尖叫声。

“这是怎麽回事啊？”蜂拥而至的人群毫无徵兆的从后方一拥而上，赛小息被擦肩而过的人们撞倒在地，连小米亦晕头转向，仅能不知所措的问道。

虽不至于万人空巷，门庭若市，但称此等奇观为络绎不绝也不为过了。

他们赛尔号上什麽时候有能够吸引此等人群的大明星？

面面相觑的四人百思不解，出于好奇一路沿著熙熙攘攘的轨迹往前迈进。

喧嚣嘈杂，人声鼎沸，循著声响的发源地他们抵达了传送仓，放眼望去尽是形形色色的人们，似乎是为了一睹为快才争先恐后聚集于此。

儘管隔著欢声雷动的人山人海，但鲁基娅依旧隐约窥探到几道身影从慢慢驶来的车辆中跃出。

“嗯？这不是小克、万小通还有小爱吗？这三个小傢伙这是在举办粉丝见面会吗？”三人组不明所以的同时，鲁基娅倒是一秒认出来人为何。

毕竟这三人的父母都是她在赛尔号上的熟人，想不认识都难。

卡璐璐错愕的抬起头，目瞪口呆：“鲁基娅小姐，您认识他们吗？”

鲁基娅颔首示意，纵然她与这三人的见面次数不算太多，但总归是同事们的孩子，怎麽可能不认识？

奈何并不等她亲自开口解释，匆匆忙忙跑来的叽哩呱啦与唔哩哇啦就打断了她的施法。

赛小息很不幸的被兄弟俩一脚踩在地上，喜提两次与地板的亲密接触。

被众星拱月的三人即是赛尔号赫赫有名的富家子弟，授勳官克罗的儿子小克、赛尔号首富万事通的儿子万小童、导航员爱丽丝的女儿小爱，自出生起便过著锦衣玉食的生活，标准的养尊处优。

“哼，哪有什麽了不起的。”端详著神气活现的三人，对娇生惯养相当鄙夷的阿铁打闷哼一声，十分瞧不上这群仰仗父母辈的三人。

卡璐璐与阿铁打拉著赛小息的脚，便要拖著他拂袖离去，远离吵闹的尘世纷扰。

鲁基娅见状亦不打算滞留，都让自家NoNo小龙女发讯息给罗杰与肖恩了，她再不前去有理也说不通。

奈何凡事都有出乎意外的时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小克大摇大摆的凑上前出言不逊嘲弄了一番赛小息，还惹花拈草撩拨了卡璐璐，顺势眨低赛小息，大言不惭直呼其为破烂队长，短短的三言两语就成功惹的三人组怒火中烧。

虽说不是很想管别人家孩子的品德修养，但小克等人趾高气扬的种种行径还是让鲁基娅颇有微词。

“我说，小克啊，你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尊重人了一点啊？”面前的小伙子分明是他父亲克罗的等比例缩小版，但鲁基娅就是莫名感到不快。

不光是小克，万小通与小爱两人的行为举止她亦不大满意。

儘管她个人是不反对父母辈对孩子们的无微不至的呵护关怀，并给予无忧无虑的优渥生活，但倘若太溺爱的话只会适得其反，落个仗势欺人飞扬跋扈的糟糕个性。

其他两人也就算了，小爱妳是怎麽一回事啊？？

鲁基娅忽地一阵内心绞痛，有种自己的外孙女不知不觉间长歪的挫败感。

虽说她与小爱无亲无缘，没有任何实质关係，但那可是她视如己出的爱丽丝酱的女儿啊啊！！

四捨五入一下，小爱不就是她的外孙女吗！？

万小童与小爱愣了下，自家队长被当场训斥实在少见，何况以面前女人宛若教育晚辈的从容自若的仪态来推测的话，大概是与他们父母同一辈的前辈。

不过，这位前辈有点面熟，为什麽有点似曾相识……。

左思右想，反覆思索的小爱乍然想到什麽，思路于一霎那间清晰明确，答案瞭然于胸。

“妳又是谁啊……？！”众目睽睽下遭到批判的感觉并不好受发，感到颜面扫地的小克欲要横眉竖眼怒气以对，却猛地被眼疾手快的小爱摀住嘴巴发，仅能一头雾水望著阻拦自己的队友。

不明所以的万小通也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小爱，怎麽了？”

为什麽突然间改变了态度了呢，难道发生了什麽了吗？

“鲁基娅小姐，抱歉，我们确实是太沾沾自喜了。”脑内迴路飞速运转的小爱果断收起得意洋洋的嚣张气焰，毕恭毕敬向鲁基娅以礼对待。

察言观色算是必备的能力之一，何况是心思更为细腻的女性。

在认出来者的那一瞬她的内心几乎是天崩地裂，昏天暗地。

论妈妈的长辈突然出现在眼前并教育伙伴们是怎样的神奇体验。

她与鲁基娅小姐的接触纵使时间不长，但她频繁从母亲爱丽丝哪裡知悉这位大有来头的前辈，身分地位可不是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可以匹敌，算得上是赛尔号举足轻重的角色。

“嗯，知错就好，小爱妳果然还是靠谱一点。”万众瞩目且所有人瞪目结舌下，鲁基娅始终是不疾不徐，神色自若好似置身事外般悠游自在。

拉著同样哑口无言的赛小息、阿铁打、卡璐璐，鲁基娅先行离开。

而全程不在状况内的小克也总算在鲁基娅离开后得以再次发话。

“喂，小爱，妳干嘛拦住我啊？？她又是谁来者？”小克对小爱突如其来的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态度百思不解，他们好歹都是赛尔号上有头有脸的长官们的子嗣，哪裡需要对人低声下气？

小爱对自家队长无药可救的心境备感无奈，心烦意乱。

原本以为他多少懂得读气氛，没想到竟是呆头呆脑的愣头青，完全搞不清状况。

“她是鲁基娅小姐，我妈妈的长辈，她可是能够成为我外婆的女人啊！！”百感交集的小爱摇摇头，即使语无伦次，却还是试著好言好语解释清楚。

她的母亲是赛尔号上的导航员长官：菲.爱丽丝，而将她母亲领养作为养女的人即是赛尔号总司令：罗杰船长，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外公。

众所周知，罗杰船长与鲁基娅小姐交情匪浅，为出自同一学院的同班同学，亦是推心置腹的多年好友。

而又根据她妈妈爱丽丝多次口述，罗杰船长与鲁基娅小姐之间关係甚是暧昧不明，她屡次听闻妈妈爱丽丝谈到罗杰船长似乎对鲁基娅小姐一往情深。

那麽四捨五入一下，鲁基娅小姐不就是可能成为她外婆的女人吗？

至于小爱口中的外公，与有极大可能成为她外婆的女性，于船长室中促膝长谈。

漫漫长夜皎皎月华与熠熠星芒交互重叠，受无垢纯淨恩赐洗涤至纠缠不清的婆娑薄雾洒落至地，沐浴在那丝丝缕缕光晕中的艳紫倩影如是虚构且美的不可思议的画作，顾盼生姿倚著窗口侧身凝望。

通透辽阔的镜面外即是墨色与银星共舞一曲的星之摇篮，就算是暴风雨似涌动星云吹起缭乱的波动，亦抹灭不了簇拥似繁花的点点夜之涕泪。

今次的秉烛夜谈是为了错误百出的私自出行进行研讨，纵然赛小息等人确实是找到宇宙深渊，证实了谱尼的存在，并平定哈莫星的内乱，但他们的自主主张仍是货真价实的。

经再三斟酌后，罗杰决定暂时撤销这三人的星际探险员资格，让雷蒙将这三人分派至适合的岗位。

而作为陪同者的鲁基娅嘛……。

“考虑到妳是和我通知后前去察看时，被捲入其中中，妳的后续处置就不暂且不提吧。”深思熟虑后罗杰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是饶恕了鲁基娅因一时兴起的闹出的失踪风波。

但他亦嘱咐此后务必不再贸然行动：“但妳今后绝对不可与他们一同乱来。”

赛小息他们三人人间蒸发也就算了，但连赛尔号上有名有姓的高层都一起为所欲为的话那可不行。

他们这些长官必须谨言慎行，以身作则成为赛尔们的榜样，若有带偏底下的船员，怕是会令整个赛尔号上的纪律与秩序崩塌。

“没问题，罗杰，相信我吧。”听闻自己不会受到惩处的鲁基娅霎时喜笑颜开，提心吊胆的心情荡然无存，脸上的惶惶不安与闷闷不乐尽数消退。

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是凭藉著位高权重的地位胡作非为了，要不然换作是其他船员，定然是被声色俱厉的怒声训斥，并予以严重的惩处以确保能深刻反省自身的错误。

只能说还好老娘早年战功显赫，足够我这样挥霍无度喔。

她陡然万分庆幸自己在此之前立刻无数汗马功劳。

“总之，妳下次绝对不可以乱来了，这几日妳不再真的是让我们都非常担心。”罗杰无奈的以手扶额，近些日子大伙们的忧心忡忡他都晓得，他何尝不也是其中之一？

纵然他们深知鲁基娅身手矫健，凡事都有八成的掌握，但数日的音讯杳然仍是让他们茶饭不思。

幸好是虚惊一场，他们心心念念的黛紫身形带著重大讯息安然无恙的返回了。

“好好好，绝对不会在乱来了，俺保证。”虽说只是口头上的信誓旦旦，但终究是要安抚那牵肠挂肚的心灵，鲁基娅再次展露往常一惯的微笑。

儘管她也无法笃定自己今后是否真的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但暂且还是许诺吧。

再继续令他们愁肠百结的话，她也于心不忍，所以就让此次的事情落下帷幕。

就这样，将数不清尽的慌乱与烦闷封存于心。

就这样，使浮于脸上的肃穆与凝重飘然散去。

好似一切都尘埃落定，无需一而再再而三一探究竟刨根问底。

嘴上是如此说的头头是道，振振有词，但芯口摇曳不清的思绪微波仍是如粼粼波光在心头泛起涟漪。

流光溢彩过隙，如是敲碎星键与月玹使之支离破碎成点点光珠，似水夜色映衬著鲁基娅千娇百媚的曼妙身姿，稀疏微光更显其出水芙蓉的绝美容貌美的窒息。

彷彿在浅眠却又酣醉不醒的深渊，梦见了温柔婉约的虚构之影。

又与在登峰造极的画师笔下诞生，画的美轮美奂栩栩如生无异。

“……妳没有事就好。”情景交融，思如泉涌的刹那罗杰感到胸口一阵骚动蠢蠢欲动，彷若在无声无息的阐述屯积在心扉内地的忧虑与思念。

几日不见如隔数秋，明明鲁基娅她仅是几天没有通讯，竟让他这般朝思暮想。

理应是丝毫不知本心所慾所求之物为何，只遵循著与生俱来的本能将使命贯彻始终的，但闲静无事下来时又会被矛盾不堪的心境起伏囚禁住。

那或许是哪怕奋笔疾书，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公务中亦忘却不了的一己之私吧？

短暂的分开给了他当头棒喝，失而复得的感觉潜伏在齿轮所构成的枢机中。

就算尝试视若无睹，说著痛苦与寂寞仅此一瞬的话语，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在脑海描绘著她的笑容。

假如能够坦率自然的将纯朴的本意脱口而出的话，便能够轻鬆了吧？

倘若某日将突破至桎梏的澄澈之音全部诉诸于口，能够博君一笑吗？

在谁黯然离去的寂然深夜，自近乎疯狂又似平静的祥和近处，他呼唤著怀念之人的芳名，就如远方灼灼星彩与幽幽夜影徘徊时鸣响的逆行朔星那般，急切且热烈地盼望著。

无论是她如今身处何地，哪怕是深陷险象环生的战争中，亦或是铺天盖地的暴风雨内侧，还是期许著自己恳切的祈祷能传达给她。

连飘渺无形的梦幻泡影中亦对她万分挂念。

心知肚明是空花阳焰般的幻觉，却仍是跨出步伐奔向她的身侧，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指头之际，便面带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从梦中甦醒过来。

“鲁基娅。”“我在喔。”回覆他的是念念不忘的悦耳嗓音。

背对银白似霜雪的些许光芒，沉沦在绝世逆光中绵绵细雨的洗涤。

于丝丝紫色秀髮下熠熠生辉的澄澈湛蓝将他所有的苦闷收缴殆尽。

“妳能够平安回来就好，我不希望妳又一次遇上危险。”欲语还休，最后罗杰仅是一笑了之，将近些日子以来的纷纷扰扰的感情收束于现在的交互对视。

那日所眺望过的惨烈轰炸如今仍能忆起，冰冷的残缺碎片上刻画下的哀伤与妳的背影一同隐没在爆炸裡。

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何谓失去时的绞痛心伤了。

就算往返的浪花冲过脚边洗去大半悲伤，亦不代表能够完全释然。

那夜的惊心动魄，那晚的撕心裂肺，皆与独自溜走的日暮消融在衝上云霄的冲天祝融中。

啪的一声绽放过分炫目的强烈光芒，漫天烟花与焰火将还未结束的心跳声撕成了破破烂烂的伤疤。

哪怕隐隐作痛的伤口痊癒后，残存的馀悸依稀抓腮著。

“鲁基娅，虽然赛尔号的任务与目标是最重要的，但我不希望妳凡事都一个人扛下。”暧昧的心，交融的眼神，罗杰牵起鲁基娅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英勇无畏的一马当先固然是值得肃然起敬的，但建立在其之上的牺牲真的是必要的吗？

他无数次一个人沉吟苦闷在思虑中，赛尔号之所以能启航是因有无数前人的呕心沥血，才得以铸成。

身居高位的他有目共睹，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历历在目，数不胜数的生死离别与伤痛才铺成了这条路。

炮火下战友的牺牲，志同道合者们的殉职，前辈们的精神传承，承载千千万万祈愿与结晶，他们才得以开拓出星间的轨迹，去寻找所谓的无尽能源。

他们说，我们的诞生即是为了服侍人类诞生。

他们说，我们赛尔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指令。

最初便被视为可塑之才的他，也曾只是遵守著冰冷的条律。

还有自出生之际便烙印在程序中的代码：对人类忠诚。

但再怎麽一丝不苟的程序也会产生零星的错误。

名为私心的存在打乱了他的代码。

“多少试著依赖我们吧。”就算是无理取闹的撒泼打滚也好，还是娇蛮胡闹似的偷懒，他都可以全部接受的的，说不出那些话语的罗杰，用炯炯眼神去述说。

到底还能与妳共赏多少次的烟花与烛光呢，我又能为妳的笑容做些什麽？

直到现在都还还贪婪的索求著妳的陪伴与温柔，渴望分享受伤、喜悦、焦躁，潮起潮落的情绪波动。

紧扣著手指，罗杰将鲁基娅的手贴在脸庞：“什麽都不做的待在赛尔号也行，只要妳在就好。”

“我不介意替妳调动人士的。”船长应当是大公无私，一视同仁的，但唯有妳能够例外。

无论几次，他都会呼唤著妳的名字。

待名为命运的与使命的浪潮消退时，携妳同行。

与妳寻觅一处悲伤不再重演的理想栖所。

人类所设下的规范不见得要完全的遵从。

偶尔的叛逆，是能被容许的吧？

恍惚地，迷茫地，鲁基娅微微笑著。

“唔，我会试著听从的喔，毕竟是你的请求。”

深深吸一口气，故作不动声色的淡然道。

但这份如暖流温存胸口的温馨定然会久留于心。

只要伸出手便能触碰，只要腾出手就能描绘出那远大的理想。

或许此刻梦寐以求的未来正窥伺著现在的我俩吧。

啪的一声烟花于夜裡绽放后悄悄地消失个无影无踪。

啪的一声花火于双双对视的交集视线窜出并燃烧著。

别离开我，别让我走，再一下下就好，再一会儿就好，维持现在的平淡且美好吧。

“别担心我，罗杰，相信我吧，在与你抵达终点前，哪裡都不去。”璀璨的群辉繁星构成的夜幕下，鲁基娅的浅笑因朦胧薄纱而变得迷濛不清。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个无可救药的大骗子，每天都是谎话连篇的模样，但现在所吐露的话语绝非谎言。

日积月累的谎言会逐渐堆积，积沙成塔，而有朝一日由无数个谎话构成的梦回破灭。

在那之前，还请你们继续耽溺在著半真半假的假想之梦吧。

直到终焉前都将与你们同在。

直到众叛亲离前仍不离不弃。

倘若救赎你们意味著要捨弃这些羁绊的话，就由她一人来承担吧。

所以，在此之前还请活在人类编织的空谈吧。

若是这样的感情能够跨越时空的枷锁的话……。

无声胜有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格外焦灼黏稠。

好似些许甜滋滋的味道晕染，又如苦涩的咖啡嚥下噎喉。

四目交接时从心底萌发的情丝就这样化为窃窃私语的样子。

罗杰握紧鲁基娅的手，享受著难得的安详时光。

儘管未来尚且是一无所知的，但他衷心祈求著不要夺走此刻的静谧与和睦。

还不要消失，还不要消逝。

倘若总有一天终会背道而驰的话，那就趁著不可挽回前互相依偎吧。

只是想在不得不分道扬镖的那天前和妳彻夜不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