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号］未竟的理想 第24章 快乐逃狱

所谓天才，即为才华洋溢且举世无双，高不可攀之人。

所谓智者，乃为深谋远虑且料事如神，言之有物之人。

人人推崇备至，人人无不佩服，众星拱月的万众瞩目的天纵奇才从诞生之初便已展露头角，初入尘世亦不慌不乱，以望尘莫及的智慧技压群芳，被世人奉为圭臬，空前绝有的唯一者。

儘管能够私藏技术与知识，但少年仍无私的献上自己的智慧，赋予人类科技的再进化的可能性。

以一人之力引领时代变迁，随手的指点迷津亦能使万千学者豁然开朗，为看似已达极限的技术瓶颈再创高峰，文明之火至此熊熊燃起，率领众学士与旧时代告别，迈向愈加辉煌的世界。

少年也曾引以为傲，为自己的丰硕的成就与贡献而深感荣耀。

但意气风发的时间往往稍纵即逝，尤其是在意识到世间一切并非风平浪静后。

科技在演变，人类的心态亦跟著逐渐傲慢，贪婪无度的欲求令他们大肆搜刮星球上一切资源，哪怕他早已警告过上百次亦发疯似的摧残祸害，直至榨乾到一滴都不剩。

欣欣向荣的母星终究是被人类无底线的慾望残害到了无可挽回的衰败事态。

为了所谓的文明，为了满足无穷无尽的私慾，人类放眼宇宙。

既然地球的资源匮乏，将要耗尽，为何不去宇宙中探索可用的能源呢？于是旁观者的他目睹了地球联邦的结成与赛尔机器人的诞生。

倘若赛尔机器人的诞生真的只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就好了，他曾如此感叹著。

历经各种勾心斗角的明争暗斗的他早已对人类失望透顶，尤其是在他听闻曾经的学徒们纷纷惨遭上位者们的迫害与清算后，更是认知到了再怎麽说的头头是道，人类的劣根性依然不曾改变。

历史仍在重蹈覆彻，上位者对底层的压榨与歧视依然在世界各地上演著。

哪怕是为文明掏心掏肺，鞠躬尽瘁的科学家们亦在研制出赛尔机器人后接二连三的遇难。

连赛尔们的开发者们都会被当作垃圾般随手抛弃，那赛尔们的处境自然是更岌岌可危。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功臣们往往是最容易才尘埃落定时被反噬的，他很清楚倘若哪天赛尔机器人完成任务返回地球，亦会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全体销毁。

他悲鸣著，他哀叹著。

时日所剩不多，气若游丝的他很快便会寿终正寝。

但他的任务却还没完成。

在这份残破不堪，风中残烛的身体与逐步枯萎的记忆一同沉入回归的海洋前还有什麽必须去做。

【请你们再也别回到我身边】

【请你们再也不要再爱我了】

声响如祈求般真挚恳切；声响如抵抗般坚韧不拔。

哪怕早已沉至不见拂晓之光的幽暗深渊，如沉溺梦中的含苞待发的花蕾似阖上双眸入眠，却也一而再再而三，不厌其烦的为素未谋面的‘孩子们’献上祷告。

既已知悉自身的存在证明早如光芒般遭抹煞，那便在声嘶力歇前淌入间隙潜藏的点点声响，伸出颤抖的手指，描绘出这片白亚似皎洁沉静的深邃汪洋。

【请妳别再回到我的身旁】

【请妳别再继续爱著我了】

日薄西山，再怎麽绚烂的晚霞亦溶于残火辉映般海洋。

所以，儘管再怎麽依依不捨，也要忍痛送走那个孩子。

曾在床榻之上如此呢喃著。

但是今后也会如此歌唱著。

直到最后，他都深爱著……。

时至今日，他也依然……。

———————————

身陷牢狱心却静如止水。

独立无援仍在屏息以待。

悄然地，寂静地，宛若万籁俱寂的深夜时分不争不抢沐浴于月光下的花朵，漆黑的深色囚牢衬托其光鲜亮丽的一面，饶是连覆盖满身的阴影皆不能扼杀其生来的闪灼。

此地为重兵把守，戒备森严的囚犯禁锢之地，熙来攘往的士群之内即是受困俘虏的所在地。

有些是从其他星球上烧杀抢掠而来，被当作战利品而被俘获的精灵们，还有些是纷争衝突中曾试著全力抵抗却又力不从心，落败被囚的失败者。

垂头丧气，又或是宁死不从。

这世上没多少心甘情愿被敌人俘获的存在。

但沸沸扬扬的喧嚣嘈杂声裡却唯独少了点什麽。

驻守的海盗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所关照的囚犯是其中最为与众不同的，连将军都特意下令必须严加看管，不可掉以轻心。

但此刻的狱中囚徒却只是面不改色的坐在地上，不发一语。

虽说是娴静犹如花照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具勾魂慑魄，盈盈秋水眼波流转更胜万千风景，若是除去那一身凛然傲气或许他们皆拜倒于美色之下。

斜睨眸光一瞥，冷若冰霜般透骨心凉，连击碎皆不由自主瑟瑟发抖。

分明是海天一色似水般的蔚蓝澄澈，般般如画的柳眉媚眼，可相隔数尺的他们却清楚感知到水面之下，盘根错骨的善恶，彷若将要招致天罚，见者自愁。

士兵们不约而同战战兢兢起来，该说不愧是能和他们的迪恩大将军打个有来有回，难分难捨的劲敌吗，连目光都堪比锋芒毕露的剑刃，直叫人打寒颤。

门外卫兵提心吊胆，牢笼内鲁基娅仅是不以为然的收起视线。

约是几分锺过去，这才稍有精神的仰脸一瞧，向空荡荡的半空腾出手。

“记录下整个基地的路线了吗？”触不可及又似近在咫尺，儘管与似有似无的飘渺感为伴，鲁基娅依旧满脸悠悠道，如是与空对谈，如是喃喃自语。

“收集好了。”宛若凭空出现，小龙女懵然现出原形。

这幕场景在他人看来会是装神弄鬼，故作玄虚吧，但身为主人的她丝毫不诧异，毕竟是她让自己的NoNo这样照做的。

若要逃出这满是海盗士兵的基地，便需要路线规划。

大摇大摆的在基地下搜集资料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她才让小龙女潜入隐身状态。

反正肖恩之前给小龙女加装了测试用的隐身功能，不用白不用，甚至还帮忙测试了性能，一举两得。

“那就好办了，有整体地图的话就不用弯弯绕绕了。”鲁基娅顿时眉开眼笑道，彷彿一口气彻底畅通似舒坦，将所有纷扰的杂乱感一扫而空。

纵然没有地图参考她照样能逃出这该死的海盗据点，但人生地不熟多少要费点心力。

所以与其在那边白白浪费时间，不如想一个一次性解决的方案，她可不想光是为了找到出口就耗个三天三夜，这个海盗基地她是一天都待不下。

小龙女显然还略微不安：“主人，妳确定真的要暴力越狱吗？真的不考虑用别的方式？”

“其他方式太麻烦了，还是暴力适合俺。”鲁基娅胸有成竹，显然早就安排将所有步骤安排个明明白白：“而且，迪恩这傢伙刚好带艾里逊与佐格离开了，这不是更巧了吗。”

看守领地最怕我方将领有事不在，无法及时应对。

这不，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迪恩那傢伙真该搜我身的，连我的水晶镰刀都没收走，这不暴力越狱实在对不起他。”鲁基娅甚是想开口嘲弄迪恩一番，惯用武器在手上，不费吹灰之力。

只能说多亏她的水晶镰刀是古老者水晶制成，储魔量本就极其可观，随意变形金刚机动性更是无可挑惕。

在被炸伤而休眠的时候顺势化为髮饰瞒天过海这一招她自己都感到完美。

“差不多充好能了，该出发了。”三两下将束缚此身的枷锁全数斩裂，鲁基娅将置于地面上的看似稀鬆平常的石块拾起，不疾不徐地站起身，舒展四肢。

随即手中的石块霎然散发熠熠萤光，转眼之间便化形为巨型镰刀。

水晶镰刀的冲能略微费时，尤其是先前为了保护机体形成的防护罩耗了不少魔力，急需能源填补，好在海盗基地最不缺能源，插地及用。

随机应变是很重要的，再说海盗基地电源那麽富足，借她充电有何不可？

想罢，双眸的光便指向了铁制的栏杆。

蓄势待发的期间她始终装作无能为力的样子，现在总算不必遮遮掩掩，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出自我了。

刀锋所向皆光采四溢，刀柄得心应手的握于手中。

将囚房一刀两段的即是永劫业火所焚烧的极彩之光。

俐落地，痛快地，将所有的烦闷与不悦收束于此。

热烈地，放荡地，使眼前所见之物全部摧残殆尽。

“轰。”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如衝上云霄的烟火在刹那间炸开，飞溅的焰浪一寸不留的吞噬整座牢房，乃至看守的站岗人士皆难逃此劫。

如是山摇地动，与天崩地裂相仿，整如雷贯耳的警报声响个不停，催促著所有士兵们即刻动身。

动盪是不会一瞬便收手的，就与那恣意绽放的轰炸一样。

兵荒马乱的海盗基地乱成了一团。

“警报，警报，牢房被突破了，牢房被突破了。”

“有人越狱了，快！不然迪恩大将军回来我们会完蛋的！！”

到底是尽忠职守，还是贪生怕死？海盗士兵们自己也理也理不清，他们仅知道此刻的他们应当马不停蹄前去阻扰越狱者，终止这场骚乱。

但面前这几乎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他们却又力不从心。

被熊熊烈火覆盖其身前，入目所见的是如蝴蝶般轻盈却又迅如闪电的艳紫光斑，脚下生风的身姿来往纵跃皆巧似凌波微步，仅用一须臾即可突破重围，杀出血路。

比宝石更为璀璨，耀胜灯火；比暴风更为狂躁，翻天覆地。

分明是目不暇给且捉摸不透的，但排山倒海的气势却足以撼动一切，所有的士兵们一齐扑向却败的一蹋糊涂，溃不成军，只能眼睁睁看著那闪烁的刀光剑影一路狂奔至出口。

还在狂舞，还在飞驰，背后的哀嚎溶于灰濛濛的烟云中。

四散而开的机械碎片纵使擦身而过亦不回首，宛若在将一切彻底搅乱前不停手般大动干戈。

如果真要用一个形容词来比喻此刻的惨烈的话，定然是刀山火海吧。

至少士兵们的心情是非常崩溃的。

手足同伴们要不是被一刀毙命，就是被炸成四分五裂的残肢。

哪怕他们以人海战术来压制对手却依然伤不了衝锋陷阵的黛紫倩影。

所有人蜂拥而上，却在倾盆大雨似的刀光下碎如沙石。

触目惊心的话语已经说的太多了。

惨然不乐的表情成了唯一能述说绝望的方式。

肆意践踏，恣意蹂躏，以纷飞乱舞的火花与尘沙渲染整片星空。

高塔与平屋皆黯然倒下，停放于港口的船舰亦逃不开这场轰轰烈烈的越狱暴动。

因一人而起，因一人落下。

稍纵即逝的流星一闪伴随跃动的紫光划破寂静的深夜。

光芒万丈之下，基地乱的不可开交，而罪魁祸首的当事人却已置身事外般的飒爽离去，云淡风轻地笑看底下闹剧一般的混乱。

“总算逃离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呀呼！”鲁基娅眉飞色舞的欢呼起来，背后的光翼已在一跃而起的刹那如破蛹而出的蝴蝶伸开，展翅高飞。

趁著敌方自乱阵脚，当然是要快马加鞭离开此地。

那些不堪入目的就让迪恩那个大混帐去处理吧，鲁基娅如是想。

“小龙女，帮我定位一下赛尔号在哪个地方，再不济定位一下赛小息。”考虑到自己刚恢复自由之身，鲁基娅决定火速归队。

假死一事已成定局，但她仍活蹦乱跳著。

所以首要目标便是尽快返回赛尔号向大伙们通知自己还活著，她还不想还来不及返回，便发现赛尔号的大伙们泪流满面的给自己办了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立一个墓碑。

那真的是……不能更神奇啊，鲁基娅想像起来那个场景：一群人围著墓碑哭哭啼啼。

自己给自己扫墓实在是太诡异了，何况自己真的在葬礼后蹦出来其他人肯定会把她当成鬼。

“赛尔号的座标离赫尔卡星很近，赛小息他们此刻正在赫尔卡星上执行任务。”

“赫尔卡星吗？那个机械的星球？”鲁基娅稍作思索，印象裡赫尔卡星是她抵达帕诺星系后第一个探索的星球，古老却又遍地都是机械文明残留的痕迹。

由于那个地方看起来荒芜人烟，所以在拆解了一个飞弹后她就离开了。

“他们去赫尔卡星做什麽？找到雷伊了？”鲁基娅满腹狐疑，但也不多加揣测，毕竟眼下还是尽快归队比较重要，拖拖拉拉也不是她的风格。

越早回去越能安抚大伙们的心情，她能想像到自己冒然去当炮肯定令同事们伤心欲绝。

特别是爱丽丝，好歹她也算陪伴爱丽丝长大的前辈，多少知道女孩子的心灵向来细腻，多愁善感，此次的遇难死讯定是让她痛彻心扉。

“哎呀哎呀，看来这一次要好好想想怎麽解释了。”鲁基娅故作烦恼的皱眉，但语调的悠哉与轻浮却又显得漫不经心。

小龙女是挺高兴自家主人又一次生龙活虎的重拾自我。

大部分人劫后馀生都是馀悸犹存的样子，鲜少有人能像她的主人适应性良好，能一笑置之。

不，应该说，主人的对生死的态度未免有点看太看了点……。

小龙女呆愣了一秒，察觉到端倪。

虽说她的主人从头到尾尽在掌握，早就知道肯定会活下来，但她真的没想过真的被炸死吗？

小龙女不解，小龙女决定换一个话题。

生死的问题还是交给赛尔号上的哲学家们去辩论吧。

“话说回来，主人，妳和那个叫做迪恩的将军的互动好像那个什麽……。”小龙女左思右想，试著在小小的机械脑袋裡寻找适合的比喻。

鲁基娅困惑的挑眉：“什麽？”

“就是那个……妳和迪恩的互动，很像是人类会读的言情小说：《霸道总裁爱上我》！”小龙女苦思冥想，恍然大悟，她终于想起来之前主人给她传送的网文资料了。

已知霸道总裁喜欢强取豪夺，高高在上的姿态且出言不逊，会对看上眼的女主进行各种求爱，行为举止异常浮夸，用人类的形容就是油腻。

那麽，换算一下迪恩的行为举止后，是不是可以把迪恩这一行为称为霸总式示爱？

鲁基娅猛然被机油呛到，差点维持不住表情：“小龙女，妳到底在想什麽鬼东西啦！”

她与迪恩最好是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行为逻辑，她与迪恩分明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好吗！

鲁基娅非常后悔之前给小龙女输送网文，都怪她一时兴起，想用娱乐性文学给小龙女丰富一下词彙，结果成了揠苗助长，直接荼毒了小龙女单纯的心智。

“我和迪恩是死对头，死对头！他那是污辱我的尊严！！”

“而且这傢伙之前还用砲弹炸我耶！！”

她，鲁基娅.伊斯，以姓氏担保，她与迪恩绝无任何可能性。

说谎的话她就不姓伊斯……虽然这她完全不在意就是了。

“也是，主人比起和迪恩那种人混在一起，不如和肖恩老师在一起，这样侠客他们和我们都是情侣了！”

“小傢伙，你最近是不是太多网文了……。”我家的NoNo似乎头壳坏掉了，怎麽办？

鲁基娅无可奈何，看来之后要找时间让肖恩好好修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