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是病院不是收容所！ 第11章 精神病院——代号目（2）

扶春凝视了他一会。宿星大概是极想反抗但鉴于身上的药效又反抗不了，所以挣扎间反而耗费了大量气力，把自己搞得十分狼狈。

仅仅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连额头的发丝都湿了，这叫常年体温不太高的扶春大为惊奇。

“正常，因为那个药本身就会迅速打散掉人的精气神。”佟实凝眉，他自己的药他自己清楚，按道理这会宿星就该躺下了，却还能至少坐在地上以本能抵抗那种昏睡感。

不愧是伴生人。

“怎么办？把他弄醒了他却不听我的，就算现在依赖药效能控制住他，但等会怎么办？”扶春有点儿头疼。

她本以为自己的“盒子”会和自己一条心的，说来说去都怪9588，提前给了自己一个过于乐观的预设。

【呃请宿主体谅，我只是按照书中所写给您描述而已。】

【呵呵，那你真的好会读书呢。】

扶春的抱怨看似有些苛刻，但这一切都基于2530年那些老头老太的谎言。他们在她正式加入行动之前吹得天花乱坠，结果扶春来到这却发现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金手指、系统里住着的牛逼老爷爷，那是一个都没有。9588似乎起到了一定作用，又似乎什么忙也没帮上。

人是有恐惧心理的，即便是扶春，看似并无波澜接受良好的表现下，心头也存有不安。

这个星球的一切都与地球不同，或许“螺旋”在写这本书时参考了大量未来科技的小说，以至于Z-32，这个虚假的星球竟然比地球还先进。

扶春甚至差点在第二个早晨，因为不会使用房间内独特的早餐机而闹出笑话！

在病院时得知宿星的存在后，扶春很是舒了口气，以为起码自己多了一个助手、保镖又或者能够放心谈心的人，结果现在呢……

宿星的反应证实了这个设想的不可行，而且相反，也许还不如让宿星一开始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别捣乱，这样一来扶春还可以继续安稳执行任务的可能。

这下好了，唤醒了一个分分钟想要咬死自己的东西……

虽然扶春不知道宿星对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但不妨碍她觉得烦躁并因此对宿星有了一丝厌恶感。

她讨厌那些让自己的计划发生偏移可能性的存在，不管这东西在血缘、还是关系、或是记忆上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这样吧，你再去找一趟瑞德。”佟实伸手顶着宿星的杀人目光将一副又不知从哪来的铁镣铐扣上他的手。

扶春惊讶：“喂，你还说你很正经，这又是哪来的？”

“啊呀呀别问那么多，问就也是治疗必需品。”佟实挥了挥手不让扶春继续问下去，他转过来交代扶春。

“瑞德那家伙的治疗其实偏向于‘控制’，而且对象其实针对机械人，但他应该能用同样的原理帮你控制这个家伙，所以你去找他吧。”

扶春点头，看了看被迫戴上镣铐却不怎么生气，依旧只是满带野心望着自己的宿星，同意了佟实的方案。

扶春自己没有任何病症，在病院时的虚弱不过是种伪装，因此并不需要佟实为她检查。

“对了，你愿意和我去新埠精神病院吗？我那里缺人，工资最高可以给你开到比廖沣东高些。”

廖沣东的医疗水平在第九区还算有名，可惜他只专精脑科领域，相比佟实这种全科皆长的就不太足够了。

况且，在第九区能与佟实齐名的只有瑞德，廖沣东低他们一级很合理。

佟实笑了，这个面容朴实的男人没有嘲笑的意味，也没有感到冒犯，他继续收拾他的诊疗室，抽空回答了扶春的这个邀请：“我看你也没有很想邀请我去嘛，语气这么不坚决。”

“确实。”扶春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说话方式，佟实在她眼里是个善良直接的人，她便不与他兜圈子，那样除了破坏大家间的信任毫无意义。

“我不瞎，知道Solost需要你，你大概率也不会抛弃他们跟我走。”

“哇那么相信我的品行？”佟实笑得更加大声，虽然他没做掩饰，但这个小姑娘如此坦白的“称赞”还是令他称奇。

“我要其实有私心，你这话不是把我堵死了，我就是想去你那也不行了。”

扶春不回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她从山底到这里看的无比清楚，抛却党派之争的评价，这里的人们自然构成一个和谐的整体。

而佟实是这个闭环里很重要的一节，于公于私扶春都不希望将他带走而打破平衡。

她是要给新埠精神病院增添力量，不是树敌。万一到时候因为“诱骗”走佟实而被叛党打成新党的一员，那才是真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要想来也可以，自己和卡西姆解释清楚再来。”扶春耸耸肩。

“你还真是个好老板。”佟实翻了个白眼，褪下身上的防护服，将手中泛着银光的金属钳扔进消毒水中。

“我要是为了几个钱就走，当属失德吧？相比起你们那，这里的人更需要我。所以你还是去骚扰，啊不，招揽瑞德吧。”

扶春一开始确实不曾想到最终还是得两个都拜访。

她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望着Solost山上鲜艳的各色房子，这是那群贫穷的人丰富精神世界的办法，用低廉而熏人的油漆给各自的房子涂上不同的颜色。

“走吧。”扶春扯了扯链子，后头的宿星便踉跄了一下。

临行前佟实给宿星补了一针，这东西可以让他在两天内肌肉无力、能力失效，如此便可在见到瑞德前保证扶春的安全。

宿星戴着止咬器，手上是长长的黑链，看起来完全是奴隶的模样，这在第九区也不少见，有钱人往往会这样虐待他们的俘虏、下人、奴隶。

然而如此干净漂亮的奴隶可不多见，故而一路上不少人在偷偷看这一对“主仆”。

扶春对那名叫瑞德的有几分好奇，因为她捕捉到佟实在提起瑞德时那嫌弃的样子。

“啊那家伙恶心到透顶，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内城区与外城的景色有很大不同。比起完全在城郊的Solost山附近那望过去空无人烟的死寂，乐不思城内虽然整体看来仍比较贫穷，但毕竟百年前也是势力中心，如今那些高楼依旧矗立在风沙中。

第九区有句老话，若有想打听的事，得先找医生。

医生是每一个城市的命脉，他们共同掌握着这个城市所有人身上的秘密和弱点。

这也是为什么医生资源在这混乱的地方被垄断，而流落在外的有名医者几乎都是被迫变得有名。

他们得让暗地里的势力知道自己的存在，彰显自己的无害。

扶春飞速浏览着这个城市拥挤的霓虹灯牌都很新，是三年前不夜城的萨堪帮忙装上的，起因在于萨堪集团的管事人来乐不思拓展业务，结果半路找厕所走了岔路，最终在众目睽睽下憋不住尿湿了裤子。

脸红脖子粗的大汉恨得差点没把这全收购了，但最终还是压制住怒气，利用集团慈善基金中的款项给这里通了电，并且安装了一系列能发出炫彩灯光的霓虹灯牌。

这些水泥建筑物在清晨的日光下如蜂巢，忙碌的人群便是穿梭其间的蜜蜂。

他们不飞，只是通过高低错落的天台上下通行。

乐不思的城市建于微微起伏的山峦之上，因而楼宇高低不能仅仅通过眼睛判断。

比如扶春眼前的这栋，鱼骨般的天线高高伸向天空，如人手在求救——这说明扶春现在正站在一座往下凿的建筑的楼顶，尽管她从进来开始就从未向上爬过楼梯。

乐不思的科技水平很低，低到与百年前相比根本没什么进步。

叛党和新党的战争就在这里不远处开始。

最先沦陷的乐不思最后由叛党占了上风，这群某种程度上的“低科技”族牢牢控制着文明的进步，不允许飞速的发展。

如今流浪者的收入大部分靠外城区的矿业，还有部分则靠去沙地抢劫过路人。

但后者自从Solost成为郊区的最大势力后便有些不太可行，因此如今这群好吃懒做的人只能加入外城区的帮派，然后进来打劫内城区的老实人。

小孩被滞留在家，没书读的他们自然不会乖乖听话，一股脑跑到楼顶，搂着破烂的足球你抛我接。

扶春靠近一个吮着手指冒鼻涕泡的小女孩，“小妹妹，你能告诉我城里最好的机械医生瑞德在哪吗？”

这群小孩毕竟是从人心险恶的地方出来的，听到扶春的话一个个都看了过来。小女孩也用黑色的大眼睛盯着扶春不做声。

扶春伸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袋子，一下子抛给了这里看上去像是能做主的最大的男孩。

男孩警惕地看着扶春和她身边邪肆诡异的宿星，退后几步，周围比他矮些的小孩子们也放下手中的东西围过去。

在周围人的环绕中男孩打开了绿色的袋子，不禁嘶了一声。里头一共有十块星币，在乐不思，一个三口之家一周的开支也就两个星币，这十块星币对这群孩子来说已经是不菲的一笔横财。

男孩咕溜溜转了转眼，从口袋中拿出一块抛给扶春身边的那个女孩，然后欢欢喜喜带着其他孩子分钱去了。

女孩用被唾液沾湿的手指捡起了这一块小小的圆形钱币，在沾了脏污的衣角擦拭干净，然后放进了贴身口袋之中。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又用那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向了扶春。

“忒弥斯街。”

本文差不多修完啦，明天开始继续每日七千字，两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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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精神病院——城内之景